第5章 新手任務
「這位千金，有點意思。」圍觀了一場大戲的系統冷不丁插嘴。
「如今時機正好——」
一道任務提示躍然於識海中。
【新手任務一·尋找元之力】
系統慢悠悠地說道：「要把伴生靈器鍛造出來，你得尋找出自己能掌控的元素力量，這是修煉的基礎，希望你不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
「那就是說，我確實有獨特的屬性對吧？」肖不危冷笑，「若不是千金兄突然這麼一說，你是不是打算就讓我自己一個瞎折騰？」
系統故作高深道：「最高的境界是什麼？若問大道為何，佛笑而不語。」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我還不知道你成了佛陀？」肖不危火氣上涌，語氣透著不耐，「你就沒想過我可能連太淵的大門都踏不進嗎？」
系統沉默許久，難得地沒有出言嘲諷，而是似有無奈，又似帶著幾分嘆息，「儘管世人說修真是為了逆反天意，但有些事情，確實是冥冥中自有註定。」
「自有註定？」這話讓肖不危怔了怔，他挑眉問：「你言下之意，我來到這方地界，也是因命運使然？」
系統的聲音忽而淡漠，沒有回應肖不危的問題，反道：「修真大道本就是荊棘滿途，其本質說是賭博也不為過。你以為自己掌握了命運的一瞬，實則早已落入天道的棋局。在你真正強大之前，天道便是命運的洪流。」
「而你，不過是隨波逐流的一葉扁舟。」
肖不危聽罷，眉頭緊鎖。系統的意思是若有所指，卻又模稜兩可。
他沉默了片刻，心中終是複雜難平，「到現在為止，你從未真正對我坦誠以待，除了引我來這太淵宮，莫說是提點，你是半分實話也沒帶。」
肖不危終是露出他的不忿甚至憤恨，「縱然你與天道是道所不同，但就這樣直接把我扔進這局棋盤，你與天道又有何分別？」
「如果我能隨意施展本領，我要你來作甚？」系統無情道：「一切的負面情緒，在你能強大到抗衡本系統甚至命運之前，都是無用的。唯一的自救之路，就是讓天道都無法束縛你。」
肖不危聽之，心頭一震，他心思如潮湧，低聲道：「你倒是說得輕巧。如此看來，你這嘴就是那撬不開的蚌殼，我跟你計較又有何用？」
系統似笑非笑的語調傳來，「這倒也好，你與其在這怨天尤人，還不如先把新手任務給完成。」
肖不危見系統瞬間轉移話題，深知再問也不會有結果，冷笑一聲，「我早就沒指望你能有用。」
他壓下心中雜亂的情緒，目光轉向不遠處，看到萬千金正跪地於石柱旁，手掌緊按著玉石地面。他遲疑片刻，開口問道：「萬兄，你這是......?」
萬千金未曾抬頭，目光落在地面交錯的黑影上，語氣緩慢卻深沉，「我的元之力非同尋常。」
或許也非常人能容。
「容我把這石柱放倒，皆因這可以擴增暗影的範圍，光珠深埋於黑影之間，自會感受更多我所控的元素之力。」
他把巴掌大的銀色光珠緩緩置放於地面黑影之中。奇異的一幕隨即發生——
銀色光珠並未如給予其他考生小苗，賦予萬千金一棵。銀光甫一接觸黑影，便如水滴落入深淵，被黑影中探出絲絲縷縷黑線攀附交疊，原本柔和的光芒旋即黯淡下來，甚至發出低低的嗡鳴聲。
「這珠子竟然會鳴叫？！」肖不危凝視著這般場景，心中泛起異樣。「萬兄，這便是你的元之力？」
「不錯。」萬千金緩緩站起身，目光深邃：「這世人皆言，暗元之力乃為大不祥之兆，黑暗向來是為世不容。你看，連這光珠子也厭懼得發出低鳴，也不願分出小苗。」
他半是嘆息，「然而，在黑暗中方見得光明，應隨光生，光影本是一體。」
「既然如此，又為何要以凶吉善惡批判？」肖不危語氣平和，眸中卻帶著一絲坦然，「暗不過是光的對照，有光必有影。若世人不能正視暗影的存在，那光明存在的本身又有何意義？」
萬千金聞言，愣了一瞬，旋即拍掌高笑，笑聲中透著幾分快意與釋然。他上前一步，拍了拍肖不危的肩膀，「肖弟，你這話深得我心啊！平生難遇你如此坦蕩蕩的人。」
他目光真誠，豪爽道：「如此，我可得你稱之一聲大哥？」
肖不危莞爾一笑，心中卻是深感窩心，「當然。」
萬千金未再多言，也只是會心一笑。他再次抬手，把纏繞著珠子的稀薄黑線再次攏聚起來，黑色線條如絲如縷，交織出一道道詭異的紋路，直至深埋了銀光在層層黑影之中。四處的光線似也被黑影掠奪，黑霧叢生於玉台上，周遭空氣隱隱透著一股壓抑之感。
銀色光珠的嗡鳴聲越發急促，光芒在黑影中忽暗忽明，似是在無聲的抗爭著。但對著黑影越深，它最終發出一聲低沉的震響，微弱的銀光透出黑影湧出天際。
半空顯出一個字——
「通。」
這倒是顯得有點不情不願的。
肖不危盯著半空的字眼，甚是詫異，「以萬大哥剛的力量，竟然未曾得到大通？」
「不管大通小通，也是通。道業不爭於一時，也不爭於先後。」萬千金倒是不在意，笑了笑就把石柱扶起，把銀色光珠放置回石柱之上。「肖弟可有從中領悟什麼？」
肖不危搖頭，他深吐一口氣，緩緩將雙掌輕按在石柱上，閉目凝神，靜心嘗試感受身邊的一切。他的腦海閃現過五行的元之力，甚至連稀有的元之力如光影雷霧風全都在腦海中閃現而過。
然而，無論他如何嘗試，卻是一無所獲，所有元素皆沒有任何的回應，仿佛這些元素與他之間隔著不可逾越的屏障。他皺著眉睜開眼睛，苦惱地看著石柱，「莫不成我是沒有控制元素之能？」
萬千金同也皺眉，「玄法界之人或多或少也能控制元之力，差別只在於強弱。有些人確實連螢火之光的力量都不曾有，所以方不入大道。」他認真的看著肖不危「但以肖弟你的悟性與資質，不至於此。」
萬千金看著肖不危那茫然無措的神情，思忖片刻，開口道：「肖弟似乎未曾得任何家族傳承，亦對控制元之力認知甚少。如此不如聽我法訣——」
他屈指輕點肖不危的額首，沉聲道：「心入靜淵，氣動無痕。首一則通，棄念則明。天地玄冥，息息流轉。勿執無滯，循跡而去。」
法訣如潮水灌入肖不危的識海內，言辭雖短，卻有極大的震撼力。他心神合一，天地間仿佛有一道無形的漣漪散開，讓他思緒回到了一片淵黑的識海明台之中，然而所有的繁瑣雜念全然褪去。
黑暗的盡頭，似乎閃爍著星星點點的柔和光芒。他朝著發光處拼力跑去。
漸漸地，他四周的景象開始產生變化，五行元之力如絢爛的光芒自虛空湧現，五種色彩在空間中盤旋交織充盈。肖不危猶如置身在天地初開之境。
風的吟唱。
土的脈動。
水的流淌。
火的躍動。
金的清鳴。
他的身體也被莫名的力量充盈，讓他能清晰感受到每一處的氣息流動，他一瞬間有感自己如神邸，感受萬事萬物，事物帶著的每一絲靈氣，他也能掌控甚至逆轉本質。
天地驟變，五行光芒如星辰圍繞。肖不危如入山水，又若臨淵海，所有的力量流轉其中，卻始終不願與他相融。
「這些都不是我的力量。」
肖不危用力揮開身邊一切絢爛，五行元之力竟然化作一道道殘影，退散於四周的虛空。
他看著遠方那讓人感到溫暖的光芒，依舊遙不可及。
卻在驟然間，他的耳畔響起一聲輕微的嗡鳴，那是銀色光珠曾經發出的低沉顫音。他順著聲音回望，掌心撫上光珠，一切突然如浪潮般褪去。
天地間轉瞬間化為黑白，所有光影都被抽離。四周死寂一片。
無風——
無聲——
無動。
銀色光珠的形態開始變幻，在他手中緩緩拉長，逐漸凝聚成一件他最熟悉的物品——他最為珍愛的氣槍。
那是他在現世最為珍視的夥伴，是伴隨他最久的搭檔。冰冷的槍身上，依舊殘留著他曾無數次摩挲的痕跡。他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拂過槍管，眼神複雜，嘴角隱隱勾起苦澀的弧度。
「是你啊......」他眼前浮現出過往的畫面。
這位搭檔，伴他走過無數的日夜，它曾與他一同在訓練場上揮汗如雨；也曾在賽場上，為他贏來一次又一次的榮耀。但也是他最大的遺憾——他最終還未來得及用它拿下那心心念念的金牌。
「是因為我還放不下你嗎？」
他緩緩鬆開手，氣槍自指間滑落，向著無盡的黑暗墜落。
與此同時，時間像是被逆流而上，他的記憶像被倒帶般飛速的回溯，那些過往二十年來的點點滴滴在腦海中一一顯現，卻是抓不緊的流沙全然流走。
直到畫面最終停在一個嬰兒被充滿古意的紅錦布裹著的場景。他隱約間聽見一道溫柔的女聲。
「願你此生平安，這也是我唯一的心愿。」
聲音漸漸遠去，他依舊漂浮在一片無盡的虛無之中。
他的胸口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低頭看去，那把氣槍竟然從遠處射來，瞬時貫穿了他的胸膛。
然而，疼痛並未讓他感到絕望。
胸前卻無半分鮮血，甚至沒有半分傷口。
緊接而來的是一股熱流湧入他的體內，眼前是那柔和的光團在他的身前飄動，眷戀地在他的胸口徘徊，然後緩緩地裹挾起氣槍，雙雙隨之而散。
他突然明瞭，這是他的心給予的答案。
空氣——那無影無形的力量，原來一直是他與世界之間最深的聯結。
肖不危猛然睜開雙眼，周圍的氣流如潮水般涌動。他雙掌虛握，一道無形的力量從他的掌心擴散開來，把銀色光珠包裹其中。
空氣在他的掌控下化作柔韌的絲線，輕柔地托起銀色光珠。
珠子在半空緩緩旋轉，再次發出陣陣嗡鳴。
隨著氣流的旋動，銀色光珠表面竟慢慢出現細小的裂縫，空氣此刻化作幾不可見的鎖鏈，將光珠裹挾在內。
嗡鳴之音越發急促，裂縫也漸發可見。
「破——」
隨著一聲低沉的爆響，銀色光珠的裂縫終是不可逆回，不能承受這力量的珠子，最終爆裂，化作無數光點四散在這方玉台上。
在銀色光珠破碎的瞬間，整座玉台開始出現劇烈的震顫。
崩塌，萬象歸一。
唯正前方，一座巍峨的大殿逐漸顯現。
青玉鋪就的台階直通殿門，殿門上鐫刻著「鳴玉殿」三個大字遒勁有力。
肖不危看向在旁堪堪從震撼中回過神來的萬千金，「萬大哥，看來我倆都通關了。」
「肖弟，你這不鳴則已，可一鳴實在是太驚人了。我平生未曾見如此的陣法破局！」萬千金朗聲一笑，「三關既通，我們該去見識一下四首宮了。」
殿內燈火通明，數道身影佇立高台之上，盡顯威嚴。殿下，幾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司徒子蒼與裘鳳鳴二人，與另外三人。
肖不危目光微轉，很注意到為首的那位青年。青年周身氣息凌厲，懷抱長劍，站在眾人之首，目光冷冽，透著銳不可當的氣勢。
殿內的氣氛瞬間一凝，所有目光匯聚在剛踏入殿門的肖不危和萬千金身上。
同時。
【新手任務完成】
【真氣元之力啟用】
肖不危微微抬頭，微微一笑，「我們來晚了，讓諸位久等了。」
「如今時機正好——」
一道任務提示躍然於識海中。
【新手任務一·尋找元之力】
系統慢悠悠地說道：「要把伴生靈器鍛造出來，你得尋找出自己能掌控的元素力量，這是修煉的基礎，希望你不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
「那就是說，我確實有獨特的屬性對吧？」肖不危冷笑，「若不是千金兄突然這麼一說，你是不是打算就讓我自己一個瞎折騰？」
系統故作高深道：「最高的境界是什麼？若問大道為何，佛笑而不語。」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我還不知道你成了佛陀？」肖不危火氣上涌，語氣透著不耐，「你就沒想過我可能連太淵的大門都踏不進嗎？」
系統沉默許久，難得地沒有出言嘲諷，而是似有無奈，又似帶著幾分嘆息，「儘管世人說修真是為了逆反天意，但有些事情，確實是冥冥中自有註定。」
「自有註定？」這話讓肖不危怔了怔，他挑眉問：「你言下之意，我來到這方地界，也是因命運使然？」
系統的聲音忽而淡漠，沒有回應肖不危的問題，反道：「修真大道本就是荊棘滿途，其本質說是賭博也不為過。你以為自己掌握了命運的一瞬，實則早已落入天道的棋局。在你真正強大之前，天道便是命運的洪流。」
「而你，不過是隨波逐流的一葉扁舟。」
肖不危聽罷，眉頭緊鎖。系統的意思是若有所指，卻又模稜兩可。
他沉默了片刻，心中終是複雜難平，「到現在為止，你從未真正對我坦誠以待，除了引我來這太淵宮，莫說是提點，你是半分實話也沒帶。」
肖不危終是露出他的不忿甚至憤恨，「縱然你與天道是道所不同，但就這樣直接把我扔進這局棋盤，你與天道又有何分別？」
「如果我能隨意施展本領，我要你來作甚？」系統無情道：「一切的負面情緒，在你能強大到抗衡本系統甚至命運之前，都是無用的。唯一的自救之路，就是讓天道都無法束縛你。」
肖不危聽之，心頭一震，他心思如潮湧，低聲道：「你倒是說得輕巧。如此看來，你這嘴就是那撬不開的蚌殼，我跟你計較又有何用？」
系統似笑非笑的語調傳來，「這倒也好，你與其在這怨天尤人，還不如先把新手任務給完成。」
肖不危見系統瞬間轉移話題，深知再問也不會有結果，冷笑一聲，「我早就沒指望你能有用。」
他壓下心中雜亂的情緒，目光轉向不遠處，看到萬千金正跪地於石柱旁，手掌緊按著玉石地面。他遲疑片刻，開口問道：「萬兄，你這是......?」
萬千金未曾抬頭，目光落在地面交錯的黑影上，語氣緩慢卻深沉，「我的元之力非同尋常。」
或許也非常人能容。
「容我把這石柱放倒，皆因這可以擴增暗影的範圍，光珠深埋於黑影之間，自會感受更多我所控的元素之力。」
他把巴掌大的銀色光珠緩緩置放於地面黑影之中。奇異的一幕隨即發生——
銀色光珠並未如給予其他考生小苗，賦予萬千金一棵。銀光甫一接觸黑影，便如水滴落入深淵，被黑影中探出絲絲縷縷黑線攀附交疊，原本柔和的光芒旋即黯淡下來，甚至發出低低的嗡鳴聲。
「這珠子竟然會鳴叫？！」肖不危凝視著這般場景，心中泛起異樣。「萬兄，這便是你的元之力？」
「不錯。」萬千金緩緩站起身，目光深邃：「這世人皆言，暗元之力乃為大不祥之兆，黑暗向來是為世不容。你看，連這光珠子也厭懼得發出低鳴，也不願分出小苗。」
他半是嘆息，「然而，在黑暗中方見得光明，應隨光生，光影本是一體。」
「既然如此，又為何要以凶吉善惡批判？」肖不危語氣平和，眸中卻帶著一絲坦然，「暗不過是光的對照，有光必有影。若世人不能正視暗影的存在，那光明存在的本身又有何意義？」
萬千金聞言，愣了一瞬，旋即拍掌高笑，笑聲中透著幾分快意與釋然。他上前一步，拍了拍肖不危的肩膀，「肖弟，你這話深得我心啊！平生難遇你如此坦蕩蕩的人。」
他目光真誠，豪爽道：「如此，我可得你稱之一聲大哥？」
肖不危莞爾一笑，心中卻是深感窩心，「當然。」
萬千金未再多言，也只是會心一笑。他再次抬手，把纏繞著珠子的稀薄黑線再次攏聚起來，黑色線條如絲如縷，交織出一道道詭異的紋路，直至深埋了銀光在層層黑影之中。四處的光線似也被黑影掠奪，黑霧叢生於玉台上，周遭空氣隱隱透著一股壓抑之感。
銀色光珠的嗡鳴聲越發急促，光芒在黑影中忽暗忽明，似是在無聲的抗爭著。但對著黑影越深，它最終發出一聲低沉的震響，微弱的銀光透出黑影湧出天際。
半空顯出一個字——
「通。」
這倒是顯得有點不情不願的。
肖不危盯著半空的字眼，甚是詫異，「以萬大哥剛的力量，竟然未曾得到大通？」
「不管大通小通，也是通。道業不爭於一時，也不爭於先後。」萬千金倒是不在意，笑了笑就把石柱扶起，把銀色光珠放置回石柱之上。「肖弟可有從中領悟什麼？」
肖不危搖頭，他深吐一口氣，緩緩將雙掌輕按在石柱上，閉目凝神，靜心嘗試感受身邊的一切。他的腦海閃現過五行的元之力，甚至連稀有的元之力如光影雷霧風全都在腦海中閃現而過。
然而，無論他如何嘗試，卻是一無所獲，所有元素皆沒有任何的回應，仿佛這些元素與他之間隔著不可逾越的屏障。他皺著眉睜開眼睛，苦惱地看著石柱，「莫不成我是沒有控制元素之能？」
萬千金同也皺眉，「玄法界之人或多或少也能控制元之力，差別只在於強弱。有些人確實連螢火之光的力量都不曾有，所以方不入大道。」他認真的看著肖不危「但以肖弟你的悟性與資質，不至於此。」
萬千金看著肖不危那茫然無措的神情，思忖片刻，開口道：「肖弟似乎未曾得任何家族傳承，亦對控制元之力認知甚少。如此不如聽我法訣——」
他屈指輕點肖不危的額首，沉聲道：「心入靜淵，氣動無痕。首一則通，棄念則明。天地玄冥，息息流轉。勿執無滯，循跡而去。」
法訣如潮水灌入肖不危的識海內，言辭雖短，卻有極大的震撼力。他心神合一，天地間仿佛有一道無形的漣漪散開，讓他思緒回到了一片淵黑的識海明台之中，然而所有的繁瑣雜念全然褪去。
黑暗的盡頭，似乎閃爍著星星點點的柔和光芒。他朝著發光處拼力跑去。
漸漸地，他四周的景象開始產生變化，五行元之力如絢爛的光芒自虛空湧現，五種色彩在空間中盤旋交織充盈。肖不危猶如置身在天地初開之境。
風的吟唱。
土的脈動。
水的流淌。
火的躍動。
金的清鳴。
他的身體也被莫名的力量充盈，讓他能清晰感受到每一處的氣息流動，他一瞬間有感自己如神邸，感受萬事萬物，事物帶著的每一絲靈氣，他也能掌控甚至逆轉本質。
天地驟變，五行光芒如星辰圍繞。肖不危如入山水，又若臨淵海，所有的力量流轉其中，卻始終不願與他相融。
「這些都不是我的力量。」
肖不危用力揮開身邊一切絢爛，五行元之力竟然化作一道道殘影，退散於四周的虛空。
他看著遠方那讓人感到溫暖的光芒，依舊遙不可及。
卻在驟然間，他的耳畔響起一聲輕微的嗡鳴，那是銀色光珠曾經發出的低沉顫音。他順著聲音回望，掌心撫上光珠，一切突然如浪潮般褪去。
天地間轉瞬間化為黑白，所有光影都被抽離。四周死寂一片。
無風——
無聲——
無動。
銀色光珠的形態開始變幻，在他手中緩緩拉長，逐漸凝聚成一件他最熟悉的物品——他最為珍愛的氣槍。
那是他在現世最為珍視的夥伴，是伴隨他最久的搭檔。冰冷的槍身上，依舊殘留著他曾無數次摩挲的痕跡。他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拂過槍管，眼神複雜，嘴角隱隱勾起苦澀的弧度。
「是你啊......」他眼前浮現出過往的畫面。
這位搭檔，伴他走過無數的日夜，它曾與他一同在訓練場上揮汗如雨；也曾在賽場上，為他贏來一次又一次的榮耀。但也是他最大的遺憾——他最終還未來得及用它拿下那心心念念的金牌。
「是因為我還放不下你嗎？」
他緩緩鬆開手，氣槍自指間滑落，向著無盡的黑暗墜落。
與此同時，時間像是被逆流而上，他的記憶像被倒帶般飛速的回溯，那些過往二十年來的點點滴滴在腦海中一一顯現，卻是抓不緊的流沙全然流走。
直到畫面最終停在一個嬰兒被充滿古意的紅錦布裹著的場景。他隱約間聽見一道溫柔的女聲。
「願你此生平安，這也是我唯一的心愿。」
聲音漸漸遠去，他依舊漂浮在一片無盡的虛無之中。
他的胸口突然傳來一陣劇痛，低頭看去，那把氣槍竟然從遠處射來，瞬時貫穿了他的胸膛。
然而，疼痛並未讓他感到絕望。
胸前卻無半分鮮血，甚至沒有半分傷口。
緊接而來的是一股熱流湧入他的體內，眼前是那柔和的光團在他的身前飄動，眷戀地在他的胸口徘徊，然後緩緩地裹挾起氣槍，雙雙隨之而散。
他突然明瞭，這是他的心給予的答案。
空氣——那無影無形的力量，原來一直是他與世界之間最深的聯結。
肖不危猛然睜開雙眼，周圍的氣流如潮水般涌動。他雙掌虛握，一道無形的力量從他的掌心擴散開來，把銀色光珠包裹其中。
空氣在他的掌控下化作柔韌的絲線，輕柔地托起銀色光珠。
珠子在半空緩緩旋轉，再次發出陣陣嗡鳴。
隨著氣流的旋動，銀色光珠表面竟慢慢出現細小的裂縫，空氣此刻化作幾不可見的鎖鏈，將光珠裹挾在內。
嗡鳴之音越發急促，裂縫也漸發可見。
「破——」
隨著一聲低沉的爆響，銀色光珠的裂縫終是不可逆回，不能承受這力量的珠子，最終爆裂，化作無數光點四散在這方玉台上。
在銀色光珠破碎的瞬間，整座玉台開始出現劇烈的震顫。
崩塌，萬象歸一。
唯正前方，一座巍峨的大殿逐漸顯現。
青玉鋪就的台階直通殿門，殿門上鐫刻著「鳴玉殿」三個大字遒勁有力。
肖不危看向在旁堪堪從震撼中回過神來的萬千金，「萬大哥，看來我倆都通關了。」
「肖弟，你這不鳴則已，可一鳴實在是太驚人了。我平生未曾見如此的陣法破局！」萬千金朗聲一笑，「三關既通，我們該去見識一下四首宮了。」
殿內燈火通明，數道身影佇立高台之上，盡顯威嚴。殿下，幾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司徒子蒼與裘鳳鳴二人，與另外三人。
肖不危目光微轉，很注意到為首的那位青年。青年周身氣息凌厲，懷抱長劍，站在眾人之首，目光冷冽，透著銳不可當的氣勢。
殿內的氣氛瞬間一凝，所有目光匯聚在剛踏入殿門的肖不危和萬千金身上。
同時。
【新手任務完成】
【真氣元之力啟用】
肖不危微微抬頭，微微一笑，「我們來晚了，讓諸位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