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個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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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聲『五行來』讓在玉台上的諸位皆為之一震。

  裘鳳鳴更露出驚異之色,「竟然有人能控上五行全數元之力,古往今來,只有三千年前的無為聖人才做到。」

  眾人聞言,不禁屏息凝神,目光皆緊緊盯著肖不危,竊竊私語間,不時傳出『天造之才』、『當世大能出世』之類的話語,卻無人敢大聲吵鬧,唯恐驚擾這難得一見的奇蹟。

  此時亮光一閃,空中赫然顯出一個字——

  通。

  肖不危怔住,喃喃自語:「為什麼不是大通?這五行元之力不是該出現什麼五色神光的嗎.....」

  「誒,諸位兄台是在做什麼?」玉台上突然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緊接著,一道虎背熊腰的身影現身於玉台上。

  旁邊的兩位考生即將壯漢拉開,細細解釋著,又不自覺低聲感慨:「我還以為這位兄台通關了呢,神異之處我們甚至看不穿。」

  「就是,我還以為看見了當代的聖人要出世了。」

  然,一炷香的時間悄然而逝,眾人從滿心期待到默然無語。

  石柱依舊依舊毫無反應,肖不危的臉色猶如調色盤般變幻,最終只徒留一片慘白。他怔怔站在原地,看向從石柱上撤回的手心,心底滿是困惑與懵然。

  系統無語道:「你這乾嚎的,雷聲是大,雨點那是一滴都沒。」

  肖不危甚是不知所措,「我方才分明有所感悟,才衝口而出。」他接著逼問:「系統,你當初入我識海時,選中的,絕非泛泛之輩,對吧?」

  系統倒是悠悠哉哉,「話不全對,也不全錯。你我本有緣,但天命卻得你去爭。」

  還沒待肖不危思索出個所然,這時裘鳳鳴邁上前,微微嘆息,「肖兄,你能闖到此處已屬不易,也實在難得。只是太淵能名列四首門,皆因太淵非天賦者不取。不少人窮其一生,卻連太淵也是半步不得。有時,心縱比天高,但強求也不得矣。」

  他搖頭輕嘆,留下一句,「若是無緣,不如早日另覓高就,天下宗門不計其數,江湖偌大,總有肖兄容身之處。」

  這番話聽在肖不危的耳中,狀似溫和有禮,進退有度地勸勉,卻讓他如芒刺背。裘鳳鳴的每一句,皆是意有所指他的天賦不濟,註定無緣太淵。

  身旁的考生們此時也紛紛點頭,低聲議論著。

  「哪有這麼容易出世的聖人,距今三千年間,也不過只出了一個無為聖人。白激動了。」

  「他這還不如我呢,我起碼吼完還能整點小水珠。」

  「散了散了,太淵宮確實不好進,我們這不還在這裡耽誤著,都哪來的閒功夫笑話人家。」壯漢脾性倒是直率,見眾人紛紛散開,他邁步上前,爽朗一笑,蒲扇大的手輕巧地落在肖不危的肩膀上,力道是極其溫和。

  「小兄弟,我是萬千金,你怎樣稱呼?」

  肖不危聞言,抬眼看了看這近七尺高的壯漢,又聽到『千金』二字,只能道人不可貌相。

  他微笑拱手,算是謝過萬千金的解圍之情。

  「萬兄,叫我肖不危便是。」

  萬千金仰天一笑,「呵呵,人心若定道不危,風雨縱橫終有時。不危,好名字!」

  就在他倆在交談時,於旁的另外兩個考生也沒愣著浪費時間,已有一位伸手與石柱相觸,空間漸漸盈起濕意,水線在半空若隱若現,比之文玉堂那時那如靈魚遊走的水意,差去遠矣。

  修煉者之間,差距也可隔天河,可分天壤之別。

  儘管微弱,這名考生最終也得到了『通』字。

  場中已然剩下另一位行使土元之力的考生,較之前者更顯得吃力。他雙手死死使勁按著石柱,滿額大汗,微弱的褐光在閃現,始終不足以催動栽在土色中的幼苗生長,反而隱有枯萎之相。

  裘鳳鳴見狀,淡然一笑,也緩緩抬手搭於石柱上。瞬時,火光亮起,將幼苗吞噬殆盡,一如司徒子蒼初時召喚來火元之力,彈指一剎間,幼苗便化為灰燼。只是這灰燼悠悠地隨著火焰的餘溫,撒入那考生貧瘠的土壤中。

  火相生土,灰燼化土後為土相灌入力量,那考生面色一喜,褐色光芒陡然強盛起來,原本枯萎的幼苗漸漸抽出新的枝葉,在褐光生機重現下,朝著銀色珠子攀附而去。

  而余勢浩大的火焰一早包裹著銀光珠子,與當初司徒子蒼相比,焰火隨少了分灼熱,卻多了幾分延綿的韌性,銀珠跟赤火互不相讓,僵持良久。


  僵持不下的情勢下,悠悠生長的苗芽尖兒終於點上了銀珠,打破了僵局。

  半空隨即顯出兩詞——

  『大通』

  『略通』

  銀光從天垂落。

  那考生激動萬分,朝著裘鳳鳴深深一拜,「感謝您的大恩,若非您的相助,我怕是無望進入太淵宮。」

  裘鳳鳴笑著擺手,未施肖萬二人眼色,在那位考生擁護下,施施然地走進銀光,背影悠然而去。

  肖不危看著裘不危的離去,沉默許久,只覺心頭如亂麻。他低頭看著手心,苦笑:「莫不成,我真的是那平庸之輩?」

  萬千金若有所思,他拍了拍石柱,問道:「肖弟,你真的有五行元之力嗎?」

  「萬兄的意思是?」

  「我並無五行元之力。」萬千金抱起雙臂,語氣平靜,卻又隱含幾分深意,「或者說,我控制不了五行之元。」

  他說著,目光落在面前的石柱上,頓了頓,緩緩接道:「但這也不代表,我無法掌控其他的力量。」

  他說罷,便沉腰扎步,雙手撐著石柱的一側,沉聲大喝:「起——」

  只見那兩人寬的石柱竟在萬千金的推動下轟然傾倒,隨機在玉台地面滾動起來。

  石柱滾動之時,玉台顛震不止,銀光主子隨著石柱一道滾落,兩者在地上摩擦時,發出低沉的轟鳴聲,光影交織,在地面拉出深邃的黑影。

  肖不危被這一推驚得膛目結舌,震驚下只能道,「萬兄,你這力氣好極了。」

  「費些力氣罷了。」萬千金隨意拍了拍手掌,面色毫不在意。他買不走上前,腳踏在滾動的石柱上,止住了它的動勢。

  也對,就是費些任務道具罷了。

  「你以為五行之外,便無其它力量了嗎?」萬千金的聲音低沉,帶著幾分鄭重,「這世上,有太多人以五行為天命,或以五行衍生出的變異元之力為稀貴。可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原本就不具任何五行之力。」

  「不對!」肖不危腦中靈光一閃,眸中綻出明亮的光彩,「他們並非毫無力量,只是沒有五行之力。」

  「可五行與其衍生元之力以外,尚有其他存世的力量。」

  「正是如此。」

  萬千金目光中多了一絲激賞之意,朗聲道:「世間萬萬之人止步於修真大道之外,只因錯認了自身的天賦。」

  肖不危聞言,心中豁然開朗,忍不住笑道:「哈哈!不拘於五行,自成大道!就應了那句天生我才必有用!」

  肖不危目光灼灼看著萬千金,「千金散盡還復來,萬兄,你這名字,也是好名字!」

  萬千金一怔,隨即瞭然,豪邁大笑。

  「金石雖堅,須經烈火錘鍊;人若有志,縱然起點卑微,只要無懼失去,勇於舍斷,自可有朝一天,扶搖直上九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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