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北上井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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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睿冷哼一聲:「田豫、牽招等人久在幽并,依然不能根治鮮卑之患。」

  「大魏立國已經十年,吳蜀邊患稍稍平息了些,朕當然要抽出手來治理北方。」

  「滿將軍。」曹睿看向滿寵:「朕聽說并州與冀州之間有太行阻隔,而太行山巍峨險峻,有『八陘』可以縱橫。」

  「朕從鄴城出發去雁門,該從哪條路走?」

  身為西閣重臣,滿寵對於山川道路之事精通至極,出口答道:「稟陛下,從鄴城往雁門有兩條道路可以通行。」

  「其一為滏口陘。」

  「此路從鄴城西向,經涉縣、潞縣至壺關,再北上太原。」

  「其二為井陘。」

  「此路乃是從鄴城北向,經廣平、巨鹿、趙而至常山郡,向西通往井陘,向西經榆次可至太原。」

  滿寵拱手道:「不過臣還是要與陛下說明,雖然滏口陘離鄴城最近,可從壺關北上太原道路險要,不如井陘好走。」

  「臣建議先北上,再走井陘。」

  曹睿微微想了片刻:「朕依稀記得,漢初之時,韓信破趙就是走的井陘吧?」

  滿寵點頭:「正是走的井陘,昔日朝廷平河北之時,也曾從井陘行軍過。」

  「臣大略算得,朝廷騎兵從鄴城至雁門,路程一千四百里。以每日行軍五十里計算,需近三十日。」

  曹睿道:「那好,就走井陘吧,通知中軍準備起來,兩日後起程北上。」

  「朕與裴潛已經約定,三月二十日齊至代郡。算下時間,想必也是來的及的。」

  滿寵拱手答道:「臣知曉了,這就去安排下去。」

  ……

  二月十七日一早,兩萬中軍騎兵啟程北上。

  偏將軍戴陵率羽林左軍的三千騎作為先鋒,中領軍毌丘儉的四千騎兵,作為皇帝中軍本部隨行護衛。

  餘下的一萬三千騎,則隨在戴陵、毌丘儉二人所部身後,其中就包括了兩千分屬於文欽和毌丘儉的具裝甲騎。

  具裝甲騎雖然作戰得力,但在行軍途中,戰力卻是最低的。

  原因也簡單,一名具裝甲騎標配兩人三馬。

  騎士一馬、輔兵一馬、鎧甲一馬。若逢突擊臨戰,倉促之間根本難以準備,因而並不在皇帝身邊護衛,反倒是隨著騎兵大部行動。

  二月二十四日,大軍剛剛到達趙郡柏人的時候,數騎信使從南方追趕大軍而來。

  見是軍報,信使就被引導到了樞密右監王昶王文舒的面前。王昶見了使者,大略聞得軍情,就急速將軍報送至了皇帝身前。

  虎衛稟稱王昶求見,曹睿騎在馬上,笑著看向左右兩側的司馬懿、滿寵二人:「王文舒要見朕陳說軍情,你們二人猜猜所為何事?」

  司馬懿的身形隨著馬匹微微起伏,眼睛轉了幾圈,而後拱手稟稱:「應非小事,否則王文舒不會如此急切。」

  面對這種猜測之事,司馬懿素來不願將話說死,給自己習慣性的留了一些空間。

  曹睿朝著滿寵揚了揚下巴:「滿將軍覺得呢?」

  滿寵笑道:「既然陛下讓臣猜,臣也就大膽猜測一番了。」

  「陛下在河北,朝中餘下的軍情大事只有關西入寇的蜀國一處。臣以為定是捷報!」

  曹睿點頭:「朕也以為是捷報。宣王文舒來!」

  不過須臾,王昶便策馬從後趕到。離著數丈遠的距離,王昶便用右手舉起捷報:「稟陛下,關西捷報!張、郭二將已經將蜀軍諸葛亮部迫回陽安關,朝廷軍力損傷不到四百!」

  「哈哈哈哈。」曹睿行軍數日,難得聽到這般好消息,笑著看向王昶說道:「王卿以為如何啊?朕當日讓你無需顧慮,西邊有大將軍坐鎮定然無虞。今日如何?」

  王昶顯出了心服口服的神情,拱手嘆道:「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臣以為此話再合適不過了。陛下明鑑萬里,臣嘆服。」

  曹睿笑著擺了擺手:「不用你嘆服,而是事情本該如此。」

  「朕都親自去關西走了一趟,屯田、歸化、修城、築關,大魏在關西做了這麼多事,眼下正是到了見到成效的時候。」

  「大將軍、征西將軍、征蜀將軍、護羌將軍皆在關西。朕信重他們四人,如同信重你們一般,如何還要擔心呢!」


  周圍群臣齊齊稱賀。

  蜀軍退卻,當然是一件可喜的事情。可對於曹睿來說,這只不過是大魏關西布局受到檢驗後,一個理所當然的結局罷了。

  曹真、張郃、郭淮、陸遜,坐鎮關西的這四名將領,已經是大魏眼下可以在邊境拿出的最優陣容了。

  諸葛亮是人非神,縱使其本人才智超群,可他也不會什麼六丁六甲撒豆成兵,行軍作戰也是要講究實際的。

  關西無虞,可以放心北向。

  ……

  就在曹睿得了關西的捷報時,荊州武昌城內,備受吳王孫權信重的諸葛瑾、全琮二人也被孫權喚回了武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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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召二人回武昌的信使都算好了時間,二人一從蕪湖、一從南郡,幾乎同一日抵達了武昌。

  吳王宮外,諸葛瑾、全琮二人等待著吳王召見。兩人一邊從外觀看著吳王府的規格形制,一邊寒暄了起來。

  吳王宮是去年秋季從吳王府升級成功的,諸葛瑾、全琮二人也是第一次見到。

  「諸葛將軍,」全琮朝著諸葛瑾拱手示意:「一年未見閣下,倒是有幾分想念了。」

  諸葛瑾調侃道:「我在南郡,全將軍在蕪湖。我在大江上游,君在大江下游,共飲一江之水,又何必想念呢?」

  「那倒是不必了。」全琮笑道:「如今至尊喚你我二人齊至,想必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

  諸葛瑾本就臉型細長,此刻捋著自己頜下長須的時候,顯得臉愈加長了起來:「子璜有所不知,大約二十餘日前,西主使臣蔣琬蔣公琰從成都而來,經過了我的轄區。」

  「若我所料不差,應是與西主使者有關。」

  全琮笑道:「使者既然經過南郡,可帶了令弟諸葛丞相的訊息?」

  諸葛瑾也習慣了這種經常被問及自己弟弟的生活,盯著全琮看了一眼,搖頭嘆道:

  「從西邊來的訊息,我家仲慎去年冬日病歿了。因他已經被我過繼了出去,去年十二月初已經葬於白水。」

  所謂仲慎,指的就是諸葛瑾的兒子諸葛喬。因諸葛亮婚後多年未能生子,因而請求自己兄長諸葛瑾、從他的子嗣中挑選一人前往蜀地過繼。

  諸葛瑾選了諸葛喬前去,諸葛亮見到諸葛喬後歡喜異常,還將他的表字『仲慎』改為了『伯松』,作為自己嫡子。

  作為諸葛亮的嫡子,無論是從行事能力還是道德水平上來說,壓力無疑都是巨大的。更別說諸葛喬還是過繼而來的。

  全琮大驚,躬身行禮拜道:「將軍還請節哀!在下不知細情,非有意問起,還望將軍恕罪。」

  諸葛瑾揉了揉有些泛紅的眼睛,向上仰頭看向吳王宮的樓閣,似乎是在噙住眼中的淚水:「前年孔明北伐之後,仲慎負責糧草轉運之事。前年本就染了肺疾,去年春天漸漸好轉,可還是未能捱過冬日。」

  說著說著,諸葛瑾長嘆了一聲:「人生天地之間皆有命數,也許仲慎的命數就是這般吧。」

  全琮心中亦嘆,面對中年喪子這種事情,他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在身邊束手低頭站立陪伴,未敢多說些什麼。

  不多時,胡綜從宮內走出來迎二人。

  胡綜見諸葛瑾面容悲戚的仰頭看天,全琮束手沉默看著地面,一時有些搞不清狀況。

  「見過諸葛將軍,全將軍。」

  諸葛瑾長呼了一口氣,再看向胡綜之時,臉上竟然強行擠出了一絲頗為正常的笑意:「偉則別來無恙,至尊可要接見我們了?」

  胡綜乾笑了幾聲:「至尊自然要召見二位,不過還請二位暫且隨我入偏殿,有些事情要與二位分說。」(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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