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 黑板擦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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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師節已過去,一切又回到原來的狀態中。

  今天周詩云去得晚一些,直到七點半了才走進班級。因為去得晚,她沒有在黑板上留早自習內容,只讓同學們看書。

  班級里的紀律還可以,大體上說得過去,沒有大聲喧譁的,更沒有打鬧的。這讓周詩云心裡寬慰了很多,她想這樣持續下去,工作起來還有那麼一點興趣。

  在教室里轉了兩圈後,她走出班級,到辦公室里。

  辦公室,老師們都坐在各自的椅子上,聽付學斌布置今天的任務:

  「教育辦決定在今天進行聯合檢查,重點看各校的校容校貌。那麼,我們在第啊(二)節下課後,各班組織學生在自己的掃除區內,撿拾紙片樹葉木棍等等這些垃圾。好讓咱們的校園乾淨整潔,給教育辦領導和各位校長留下美好的印象。還有一個事情我要強調,我們各個班任在到校之後要深入班級,管理好學生,加強他們的紀律性。我一進校門就聽見有的班級大喊大叫,鬧哄哄的跟菜市場一樣。」

  付學斌不再多說什麼,好像他還有話悶在肚子裡,但礙於情面不肯講出來。

  周詩云覺得他在說自己,但因為他沒有指明,所以她就佯作不知。雖然如此,她還是覺得臉上發燒。

  上課的鈴聲響過以後,周詩云拿著教科書和幾根粉筆向外走去。剛到門口,張建勛叫住了他。周詩云扭臉問道:

  「張老師,什麼事?」

  張建勛左右看了看,見幾位老師已走遠,就小聲地說:「告訴你班的學生,早自習的時候不要出校門,後面的路上車很多,萬一碰著責任就大了。」

  周詩云點點頭,然後甜潤地一笑,道:「是不是付學斌早晨的話就是說給我聽的?」

  張建勛沒有正面的回答,只是斜眼努嘴做了一個怪動作。這便是肯定的表達,周詩云心靈神會。

  周詩云走進班裡後,先向學生強調了紀律的重要性,再告誡學生們早自習時間不能到後面的公路上玩耍。這樣的講話內容已重複了很多次,但她依然不厭其煩的重複著。之後,是開始上課。

  在講完一個例題後,她在黑板上列出了三道題,讓學生到黑板前演算。演算完了準備擦掉時,卻找不到了黑板擦。她明明記得在周五的時候把黑板擦放到講桌上了,可現在卻不見了蹤影,於是問:

  「上周五的值日生都有誰。」

  有幾個學生舉起了手。周詩云問其中的一個說:

  「李曉楠,你是組長,你告訴老師,那天你看沒看見黑板擦?」

  李曉楠小聲地回答:「看見了老師,周五的時候黑板擦就在前面的桌子上了,我們誰也沒動。」

  上周五的值日生是幾個女孩子,她們都不會在黑板擦上做手腳,可能是自己忘了黑板擦放在哪個地方。於是她四處尋找,但終究是沒有找到。沒有辦法,她讓周詩雨到辦公室朝付學斌要一個新的回來。

  馬馬虎虎地上到第三節課時,正在寫字的李軍不小心把鋼筆滑落到地上,他便貓下腰去撿。在撿筆的同時,他叫道:

  「老師,找著黑板擦了。」

  此時,周詩云正在南行巡視著。聽見李軍叫她,周詩云趕忙走過來,問:

  「在哪呢?」

  李軍半趴在椅子上,仰臉看著周詩云,手指著後邊的桌子說:「在那兒呢。」

  周詩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蹲下,果真看見黑板擦被透明膠帶粘貼在桌格的下面。這個桌子是周雲濤的。此時,他正笑著看李軍,看周詩云。

  周詩云看到黑板擦竟被粘貼在周雲濤桌格的下邊,頓時怒不可遏。她漲紅了臉厲聲喝道:

  「周雲濤,你給我出來!」

  周雲濤站起,走出座位。

  「你、看看你幹的好事!把黑板擦粘在桌格的下邊,你以為別人就看不到了嗎?」周詩云跨前一步,抓住他的前襟,前後搡動著。她的兩腮因衝撞上來的怒氣而微微顫動,手也哆嗦著,「這一個多禮拜你就調皮搗蛋,今天你還學會藏東西了!」

  周雲濤被老師我的樣子嚇住了,他也哆嗦地說:「老師,不是我藏的,我也沒看見我桌子下有黑板擦呀。」

  「你沒看見?那好,你現在好好瞅瞅,看個清楚,看個明白。」周詩云說著,把周雲濤的肩膀按下去,讓他貓下了腰。

  周雲濤彎下腰,歪著脖子看了一眼後,說:「老師,真不是我乾的,你不信看我的小盒,我連透明膠都沒有。」


  現在,周雲濤是一副無辜的樣子,看起來很委屈。

  「不是你,不是你,那是誰?哪回班上有事能跑了你,成天竟惹事生非。從開學到現在你犯了多少錯誤了?你自己想想。」周詩云越說越生氣,胸脯急劇地起伏,嘴唇失去了往日的紅潤,「上前邊站著去,好好反省反省。」

  等周雲濤在前邊站好以後,周詩云也到講桌後站定。她沉默著,也藉此來平復自己的心境。她的目光在每個學生的臉上掃過,可她卻看不清他們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們都有怎樣的動作。過了足足有兩分鐘,她問周雲濤:

  「說吧,你為什麼要把黑板擦藏起來?是不是還嫌犯的錯誤少?」

  周雲濤依然是那副無辜委屈的樣子,回答說:「老師,真不是我乾的。我可以對天起誓,我要是藏黑板擦就天打五雷轟。」

  平靜下來的周詩云聽著周雲濤的話,再看他摳耳朵的情狀,心裡也犯了疑惑:

  「你說不是你乾的,為什麼跑到你桌格下邊了?」

  「我也不知道。老師要是我藏的,我還能粘到我桌子下邊?指定是咱們班有學生禍害我,把黑板擦藏我桌子下邊了。老師,我真的很冤枉,我比竇娥都冤。」

  聽起來周雲濤的話好像有那麼一些道理,但這絕不是解除對他懷疑的理由。那該怎麼辦呢?該如何處理周雲濤?藏黑板擦的事還應不應該調查下去?是不是別人藏的,然後嫁禍給周雲濤?也許是周雲濤藏的,然後賊喊捉賊?周雲濤能自己藏,然後再賊喊捉賊嗎?他有那麼多鬼心眼子嗎?

  周詩云的腦海里出現了這麼多問題,她都不能給出明確的答案。沒有辦法,她就對周雲濤說:

  「不管是不是你,你先站著。下課了再出去,鈴不響別動窩。」

  這時,南行的洪景濤兩隻手的小拇指各勾住兩邊的嘴角做了一個鬼臉,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周雲濤指著他罵道:

  「你看熱鬧,叉你媽的!」

  「叉你媽!老師,他罵我。我沒招沒惹他,他憑啥罵我?」洪景濤站起,大聲質問。

  「你做鬼臉當我沒看見呢?你也不是個好東西,把嘴給我閉上。」周詩云怒斥著他。

  「老師,他罵我你咋不管?你就是偏向,你們都姓周。」

  洪景濤好像是義正詞嚴,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架勢。周詩云一時語塞,不知該說什麼好。想了一會,她說:

  「你不也罵了嗎?」

  「他先罵的我,你不是聽不見。他還這樣式的,那天他在你身後就這樣。」

  洪景濤從座位上出來,貓腰探脖雙手疊壓在一起肘部彎曲,學著小烏龜的動作。他的這一行為惹得全班同學哈哈大笑,於是整個班級就亂了起來。

  周詩云拿起楊樹枝做的教棍敲擊著桌面,大聲喊道:「安靜,笑什麼笑,他很好笑嗎?你回座位上老實坐著,誰讓你出來的。你們都寫完了嗎?沒寫完的的繼續寫,寫完的看書。」

  此時,周詩云盼著快點下課,但是鈴聲就是不響。好不容易熬到鈴聲響起,周詩云便逃也似的離開教室。

  第四節是王清會的體育課,周詩云藉此好喘一口氣。

  張建勛在自己的教室里聽見了周詩云呵斥周雲濤的聲音,他情知不妙,就在五年級學生在操場上玩鬧時,讓李旭偉把周雲濤叫了過來。他沒有讓周雲濤說事情的原委,而是問:「你爺叫什麼?」

  周雲濤見張建勛問他爺爺名字,就放鬆下來,回答說:「我爺叫周保國。」

  「那你爺和你們老師的爸爸是哥兄弟了。」

  「不是親的,我爺和我們的老師她爸是親叔伯兄弟。」

  「那這麼說,你還得管你們老師叫姑呢,而且不遠。」

  「他是我叔伯姑,我親姑在你們屯子。」

  「你姑父是不是叫張健全?張健全是我二哥,這麼論起來,你得管我叫舅。」

  「我聽我爸說了,你們老張家是一大戶,哥們可多了。」

  「咱倆是親戚,所以你就不要騙我。說說看今天是咋回事?」

  「張老師,是……」

  「這沒外人,叫大舅。」

  「大舅,有點不好意思。」

  「習慣就好,沒啥不好意思的,這也不是八桿子打不著的親戚。以後就咱倆的時候你就叫大舅,有旁人在就叫張老師。」

  「嗯吶,大舅,今天黑板擦沒了,完了李軍撿鋼筆時看見黑板擦擱透明膠粘我桌格下邊了,老師就說我藏起來的。真不是我藏起來的,說不上是誰霍霍我。」

  周雲濤撓著腦袋,像是在想什麼事情。張建勛認真地觀察他的表情,見他的眼睛毫不躲閃,就說:

  「我也覺得這事不是你乾的,可是黑板擦在的桌子下沾著著,老師懷疑你是對的。你想想,以前也得罪過什麼人?」

  周雲濤盯著張建勛看,好像他的臉上有答案似的:

  「大舅,上個禮拜五我和洪景濤打仗了的,因為他拿水槍泚我。他最壞了,壞得頭頂一拍腳底下都流膿。」

  「那是不是他嫁禍於你呢?所以你要找證據,來證明你的清白。外甥,你以後可不能再氣老師了,她是你姑啊。」張建勛說完這幾句話後看著周雲濤,見他有所動容,又繼續說,「你以後多注意洪景濤,要悄悄地不動聲色地觀察。去吧,玩兒去吧,別讓他們看見,要不該以為咱們兩個密謀了。」

  周雲濤樂顛顛地跑走了,張建勛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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