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破鏡重圓
一路站到了汽車總站。
他現在多希望張麻子在耳邊說一句，師爺，屁股不疼了。
挪著鴨子步，找了個中醫按摩館，擦了一整瓶紅花油，吃了四片布洛芬。
頭一次，他體驗了趴著睡覺的感覺，還是不能蓋被那種。五月末的北方，微風輕吹。
第二天，室友問了一句話，差點嚇得他竄稀。
「聽說你有押題密卷？」
想了半天，假裝為難的回了一句，「還得等等看，十五號之後呢。」
室友回了一個嫌棄加鄙夷的眼神，拎上書包走了。
他媽媽的，一個坑沒填完，自己又給自己挖了一個。
起床，今兒得去研究世界盃投注，要不這頓打白挨了，後面還可能挨刀。
樓下不遠有個彩票站，每天路過，從來沒進去。
老闆看他面生，聊起來賠率，也是稀里糊塗，只推薦他隨意買幾塊錢玩玩。
「我也不會算，老闆，給我介紹一下，押小組賽到總決賽隊伍，全中的賠率是多少，具體怎麼買？」
老闆不耐煩的拿起計算器，噼里啪啦一頓按。
每次語音提示剛出來兩個音節，馬上又被憋回去，聽得讓人心焦。
算了得有七八分鐘，張一民這邊，也把十六強、八強、四強、冠亞季的隊伍選好了。
「喏，全中的話，賠率72倍。起始投注十元，然後.......」
一共要買32場比賽，光投注金額就320，加上為了加注和「買和」，這麼個玩法，買一次就要580塊。
「沒有那種填表式的單注玩法麼，十塊錢，我猜中了得獎，猜不中拉倒的。」
「有，不過不正規，你敢玩？」
那還是算了，偷來的陽壽，別玩邪的，容易被人割韭菜。
壓了兩個全中組合，這就扔進去1160。
其餘的各種玩法，賠率最高的是韓國隊跟國家隊，每一輪都很高。
韓國隊出線是一賠二點八，八強還沒開始，預計只會更高。
本著蚊子再小也是肉的心態，又數了兩千五，這一輪全壓了韓國。
老闆打票之前特意問了一句：「你朝族？」
免得麻煩，他默認般點了點頭。
把彩票放好，用筆記本夾在最中間，特意外面套了個塑料封皮，省著哪天下雨澆濕了。
現在，只能向上天祈禱，那位作者寫書時真查資料了。
第二節課的時候，他趿拉著涼鞋，回到了教室。
上的是英語課，返聘教師薛老太太，正在用她迷人的韓式發音，給大家閱讀範文。
回到座位，也不敢坐，只能貼牆邊站著。
呂嬌嬌回頭，露出個狐狸樣兒的笑容，轉瞬即逝。隨手扔過來一張紙條，透著那麼明顯的幸災樂禍。
「咋了，嫌凳子涼麼？」
咱不理她，孔老夫子都說過了，好男不跟女斗。
一節課，聽得他是牙酸耳朵癢，真不知道學校收了錢，怎麼就給配這麼個補課老師。
下課了，好幾個人過來打探。
「一民，真能弄到押題麼，怎麼說，看完了能不能借哥們瞧瞧？」
好大的一張臉，錢是一個字不提。
也有誠心的，出價不高，頂天能出一百。
答對完了大夥，前女友也溜達完回來了。
「你咋啥都往外說，這要是沒買著，不讓我遭人恨麼？」
呂嬌嬌嘿嘿一笑，「活該！別人問我你跟我聊啥，那我咋回答？」
嘆了口氣，心說你等著，早晚這個仇得報。
看樣，自己真得琢磨整點密卷回來。
要不兩手空空，別人以為自己藏私，讓這麼一大幫人恨自己，那氣運絕對好不了。
上了一天的課，兩條腿都麻了，腳腫的感覺拖鞋小了一號。
晚自習可上可不上，他實在是站不住了，還得找個地方擦紅花油去。
瞧他走路那瘸腿兒鴨子的樣兒，呂嬌嬌大發善心，要騎自行馱著他走。
這時候，他多想有一個滑板車，或者是迷你九號。
一天就這樣過去，他心裡頭焦急的不行，眼看著一點氣運借不著，跟等行刑數日子過的阿卡迪亞上校一樣。
他又開始算計，到底怎樣，才能快速提升家人的氣運。
爸媽這邊，已經一輩子老農民了，或許自己就是他們最大的氣運。
功名利祿，自己眼下都沒有，這塊等於瞎子鬧眼睛。
姐姐這邊倒是有點希望，愛情已經有了，小外甥正在來的路上，現在姐姐正忙著調整工作崗位。
錢財到手之後，可以找三姐夫指條明路，把姐姐從偏遠中學撈出來。
最好是能換到縣城裡，然後再搞搞什麼深造培訓，氣運值絕對會增加。
其他人麼，暫時沒有好辦法。
弟弟妹妹還小，要給他們補課，那也是暑假的時候。
哥哥姐姐們，成家立業，自己也幫不上啥忙，都是種地的職業，難道給他們買點種植技術？
越琢磨越頭疼，自己這個debuff，跟孫猴子的緊箍咒也差不多了。
至於從老婆孩兒那借運，得有了才行。眼下只能想一想，自己剛十八歲，女朋友還要加個前字兒。
六月二號，小組賽過半，看了幾場比分，心裡頭終於安定了一些。
至少到現在為止，還沒出現跟記憶相左的賽果。
跟呂嬌嬌相處了幾天，他慢慢覺出點滋味兒來。不綠茶、不想爆人金幣、不田園女，甚至都不會PUA。
除了不是絕色以外，簡直沒得挑。
還有個隱藏優勢，細支結碩果。要是有濾鏡加持，起碼也是A6級別的豪車。
三號晚上，下雨，春雨連綿。
本來天就不太熱，這雨一下，身上的半袖和小襯衫，就扛不住涼氣了。
上著課，他就感覺前桌的女友似乎有些發抖。
隔著鵝黃色的布料，能看見她後背上都起小雞皮疙瘩。
一低頭，從凳子底下的紙袋裡拽出來件兒藍白色校服。
一抬手，給她披上。
呂嬌嬌嚇了一跳，忽然轉過頭，凝視了他一會兒。
到了七點半下課，衝著窗外，一幫人開始發愁。
沒穿涼鞋的，沒帶雨傘的，還有晾衣服沒收的，各有各的哀嘆。
「我沒帶傘，晚上送我回家」
寫字條連個請字都忘了，這前女友一點禮貌都沒，以後得給她板正板正。
九點半，下課鈴響。
從桌膛里掏出手電，拎起印著農合LOGO的巨大黑傘，領著前女友下樓。
她穿著小白鞋，這時候也沒那種一次性雨靴，就只能挑地勢高的地方走。
花壇邊、馬路牙子、或者商鋪底下的台階。
走路不穩，就需要一個扶手，一隻柔弱的小爪子，始終按著他的肩膀。
走到一處漾水的路面，找了半天，再也沒有干地方可下腳了。
張一民把傘往她手裡一塞，身子一蹲，在媽呀的一聲中，把她背到了背上。
他現在多希望張麻子在耳邊說一句，師爺，屁股不疼了。
挪著鴨子步，找了個中醫按摩館，擦了一整瓶紅花油，吃了四片布洛芬。
頭一次，他體驗了趴著睡覺的感覺，還是不能蓋被那種。五月末的北方，微風輕吹。
第二天，室友問了一句話，差點嚇得他竄稀。
「聽說你有押題密卷？」
想了半天，假裝為難的回了一句，「還得等等看，十五號之後呢。」
室友回了一個嫌棄加鄙夷的眼神，拎上書包走了。
他媽媽的，一個坑沒填完，自己又給自己挖了一個。
起床，今兒得去研究世界盃投注，要不這頓打白挨了，後面還可能挨刀。
樓下不遠有個彩票站，每天路過，從來沒進去。
老闆看他面生，聊起來賠率，也是稀里糊塗，只推薦他隨意買幾塊錢玩玩。
「我也不會算，老闆，給我介紹一下，押小組賽到總決賽隊伍，全中的賠率是多少，具體怎麼買？」
老闆不耐煩的拿起計算器，噼里啪啦一頓按。
每次語音提示剛出來兩個音節，馬上又被憋回去，聽得讓人心焦。
算了得有七八分鐘，張一民這邊，也把十六強、八強、四強、冠亞季的隊伍選好了。
「喏，全中的話，賠率72倍。起始投注十元，然後.......」
一共要買32場比賽，光投注金額就320，加上為了加注和「買和」，這麼個玩法，買一次就要580塊。
「沒有那種填表式的單注玩法麼，十塊錢，我猜中了得獎，猜不中拉倒的。」
「有，不過不正規，你敢玩？」
那還是算了，偷來的陽壽，別玩邪的，容易被人割韭菜。
壓了兩個全中組合，這就扔進去1160。
其餘的各種玩法，賠率最高的是韓國隊跟國家隊，每一輪都很高。
韓國隊出線是一賠二點八，八強還沒開始，預計只會更高。
本著蚊子再小也是肉的心態，又數了兩千五，這一輪全壓了韓國。
老闆打票之前特意問了一句：「你朝族？」
免得麻煩，他默認般點了點頭。
把彩票放好，用筆記本夾在最中間，特意外面套了個塑料封皮，省著哪天下雨澆濕了。
現在，只能向上天祈禱，那位作者寫書時真查資料了。
第二節課的時候，他趿拉著涼鞋，回到了教室。
上的是英語課，返聘教師薛老太太，正在用她迷人的韓式發音，給大家閱讀範文。
回到座位，也不敢坐，只能貼牆邊站著。
呂嬌嬌回頭，露出個狐狸樣兒的笑容，轉瞬即逝。隨手扔過來一張紙條，透著那麼明顯的幸災樂禍。
「咋了，嫌凳子涼麼？」
咱不理她，孔老夫子都說過了，好男不跟女斗。
一節課，聽得他是牙酸耳朵癢，真不知道學校收了錢，怎麼就給配這麼個補課老師。
下課了，好幾個人過來打探。
「一民，真能弄到押題麼，怎麼說，看完了能不能借哥們瞧瞧？」
好大的一張臉，錢是一個字不提。
也有誠心的，出價不高，頂天能出一百。
答對完了大夥，前女友也溜達完回來了。
「你咋啥都往外說，這要是沒買著，不讓我遭人恨麼？」
呂嬌嬌嘿嘿一笑，「活該！別人問我你跟我聊啥，那我咋回答？」
嘆了口氣，心說你等著，早晚這個仇得報。
看樣，自己真得琢磨整點密卷回來。
要不兩手空空，別人以為自己藏私，讓這麼一大幫人恨自己，那氣運絕對好不了。
上了一天的課，兩條腿都麻了，腳腫的感覺拖鞋小了一號。
晚自習可上可不上，他實在是站不住了，還得找個地方擦紅花油去。
瞧他走路那瘸腿兒鴨子的樣兒，呂嬌嬌大發善心，要騎自行馱著他走。
這時候，他多想有一個滑板車，或者是迷你九號。
一天就這樣過去，他心裡頭焦急的不行，眼看著一點氣運借不著，跟等行刑數日子過的阿卡迪亞上校一樣。
他又開始算計，到底怎樣，才能快速提升家人的氣運。
爸媽這邊，已經一輩子老農民了，或許自己就是他們最大的氣運。
功名利祿，自己眼下都沒有，這塊等於瞎子鬧眼睛。
姐姐這邊倒是有點希望，愛情已經有了，小外甥正在來的路上，現在姐姐正忙著調整工作崗位。
錢財到手之後，可以找三姐夫指條明路，把姐姐從偏遠中學撈出來。
最好是能換到縣城裡，然後再搞搞什麼深造培訓，氣運值絕對會增加。
其他人麼，暫時沒有好辦法。
弟弟妹妹還小，要給他們補課，那也是暑假的時候。
哥哥姐姐們，成家立業，自己也幫不上啥忙，都是種地的職業，難道給他們買點種植技術？
越琢磨越頭疼，自己這個debuff，跟孫猴子的緊箍咒也差不多了。
至於從老婆孩兒那借運，得有了才行。眼下只能想一想，自己剛十八歲，女朋友還要加個前字兒。
六月二號，小組賽過半，看了幾場比分，心裡頭終於安定了一些。
至少到現在為止，還沒出現跟記憶相左的賽果。
跟呂嬌嬌相處了幾天，他慢慢覺出點滋味兒來。不綠茶、不想爆人金幣、不田園女，甚至都不會PUA。
除了不是絕色以外，簡直沒得挑。
還有個隱藏優勢，細支結碩果。要是有濾鏡加持，起碼也是A6級別的豪車。
三號晚上，下雨，春雨連綿。
本來天就不太熱，這雨一下，身上的半袖和小襯衫，就扛不住涼氣了。
上著課，他就感覺前桌的女友似乎有些發抖。
隔著鵝黃色的布料，能看見她後背上都起小雞皮疙瘩。
一低頭，從凳子底下的紙袋裡拽出來件兒藍白色校服。
一抬手，給她披上。
呂嬌嬌嚇了一跳，忽然轉過頭，凝視了他一會兒。
到了七點半下課，衝著窗外，一幫人開始發愁。
沒穿涼鞋的，沒帶雨傘的，還有晾衣服沒收的，各有各的哀嘆。
「我沒帶傘，晚上送我回家」
寫字條連個請字都忘了，這前女友一點禮貌都沒，以後得給她板正板正。
九點半，下課鈴響。
從桌膛里掏出手電，拎起印著農合LOGO的巨大黑傘，領著前女友下樓。
她穿著小白鞋，這時候也沒那種一次性雨靴，就只能挑地勢高的地方走。
花壇邊、馬路牙子、或者商鋪底下的台階。
走路不穩，就需要一個扶手，一隻柔弱的小爪子，始終按著他的肩膀。
走到一處漾水的路面，找了半天，再也沒有干地方可下腳了。
張一民把傘往她手裡一塞，身子一蹲，在媽呀的一聲中，把她背到了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