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氣運工程第一步
今天以後，還會有無數個下雨的夜晚，但今天的這個不一樣。
為什麼？
因為我們的心，從未如此貼近。
他穿著拖鞋，故意啪嗒啪嗒的踩著水，把身上的呂嬌嬌晃得一顛一顛的。
「放我下來，快點，都沒水了！」
「不，我就要背著你，一直到世界盡頭！」
嘀嘀~，咔~
一輛出租打著雙閃，猛地在他倆身邊停下，右側搖下來車玻璃，探出半張臉。
「嬌嬌，給我上車！」
說話的，是個中年男子。剃著短髮，帶著個金絲邊的眼鏡，上唇留著一抹精巧的小鬍子。
他能感到，呂嬌嬌明顯僵直了一下，然後從自己的身上滑下來。
「給你傘，趕快回去吧！」
說完，就鑽進了車裡，汽車鳴了一下笛，撥開雨幕，揚長而去。
也不介紹一下，真是的，工具人這是用完就扔啊。
明天得好好問問，這個中年人，應該是她父親吧？
愛情誠可貴，生命價更高。
對於一個被無常大爺追的男人，浪漫的男女之情，眼下確實奢侈了一點。
汽車裡，中年男人拿出條乾淨毛巾，遞給淋濕了的呂嬌嬌。
她雙腿併攏，兩隻手緊張的握在一起，連頭都不敢抬。
「你男朋友？」
「不是，普通同學，你千萬別找他麻煩。我保證，從今以後都不跟他說話了！」
-----------------
張一民還在苦惱，他啥時候能拿到韓國隊小組出線的彩金。
卻不知道他已經出名了，石城縣彩民都在傳的那種。
十六強全中，這可比天涯論壇上的各種預測強多了，有彩票站老闆的出票作證，真金白銀下注的那種。
到了六號這一天，幾乎半個城市的彩民，都在相互吹噓著一個傳說。
咱石城縣出仙兒了，居然能壓中法國出局跟韓國出線。
他換了個彩站，把一輪押韓國的回籠資金，全押了韓國的八強名額。
一比四點二，六千能變兩萬。
回到學校，他發現了一個怪事，呂嬌嬌不理自己了。
說話不搭理，寫字條不回。
實在扛不住自己的進攻，回了一封長信，告訴自己好好複習，一切等上了大學再說。
他媽媽的，火剛點起來，兜頭就是一盆涼水。
行吧，學習就學習，反正這個年紀也幹不了啥。
眼下最重要的事兒，是搞點事情，把父母家人的氣運抬起來，給自己續命。
折騰別的，那都是錦上添花。
想要短期出成績，就只能指望大姐了。
趁著周末，準備了小米、蘑菇還有五十個土雞蛋，循著記憶，登門拜訪「大姨」。
大姨家在幹部家屬樓，房型不怎麼好，東西朝向，緊鄰大街。
老頭老太太都已經退休，平時也就廣場下下棋，或者小公園曬曬太陽。
家裡平時也不來客人，他這一登門，給老太太高興夠嗆。
「誒呀，小民啊，你咋來了囁。拿啥東西，俺家這東西吃不了的吃，趕快拿回去給你爸媽。」
之前跟老媽來過幾次，家裡窮，來一次跟討債似的，出門得隨手拎走不少東西。
這次，他特意從農貿買了點土特產。
「大姨，家裡有。這都是自己家種的，山上采的，不值錢，就是圖個心意。」
「這孩子，你能來看我就行了，還帶東西，這多外道了。」
小孩拜訪老人，必然是要留飯的。
讓大姨意外的是，張一民小小年紀，居然下廚手藝高超。
蘑菇燉小雞做得香滑軟嫩，毛蔥炒雞蛋做得蓬鬆多汁。
大姨夫一高興，從外面買了個水晶蹄膀，非要跟張一民喝二兩。
「大姨夫，不是外甥掃興，這酒還是真不能喝。您這是歲數大了，血管脆著呢，我還在上學，喝酒腦子好幾天緩不過來。」
大姨一看，把筷子一拍，順手就把酒瓶子給收了。
「小民說的對，咱好好吃飯，喝什麼酒。等孩子考上大學的，到時候讓他給你敬一杯喜酒！」
吃了一頓溫馨飯，喝了兩壺刮油茶。
飯後，自然要聊起來家裡近況。
把一個一個熟悉的親人都翻出來，扯著記憶里的一點線索，從頭到尾再捋上一遍。
話頭慢慢的，就扯到張一民的大姐身上。
「小萍咋樣了，結了婚，現在過得舒心不？」
「挺好的，就是房兒小了點，才三四十平，不趕咱家的一般大，憋屈了一些。」
「嗯，那也沒招，鎮上就那個條件，想住大房子他也得有才算。」
見有個話兒縫，他趕緊插了一句。
「兩口子現在愁的不行，要是孩子生下來，連個挪動的地方都沒有。她那個破學校，往後干也沒啥奔頭......」
老太太政工幹部出身，後來領導全縣婦聯工作。
聞歌兒知雅意，小屁孩一撅尾巴，她還能猜不出來啥意思，今天這是來求自己辦事兒來了。
自己一輩子兩袖清風，公正廉明，可不能瞎答應。
「那她自己沒想啥招兒麼，退了教師編，考個公務員？」
「她您也見過，性子太溫吞，坐不了辦公室，挨欺負受熊的命。那天我路過教育局，看見通知，縣裡小學要開英語課。您給判斷判斷，她要是來競聘，成了以後檔案能好調動不？」
從城裡去鄉村好走，從下面往上面調，原則上就不允許。
現在合村並鄉的工程還沒啟動，一個人事關係就能卡死多少人。
大姨心裡掂量了一下，覺著這好像不犯什麼大毛病。
「先往前走著，到時候出了擋道兒的再說。真有水平，縣裡還能放著人才不用麼，咱不能活人讓鬼嚇著。」
張一民一聽，老太太確實高明。
乍一聽，感覺多支持似的，可仔細一分析，人家什麼出格的承諾也沒有。
看來，只能靠臉皮厚了。
先把事兒辦成一半，到時候讓大姨給牽線搭橋，中間關係自己再拜菩薩燒香。
從大姨家出來，找了個公共電話，給大姐打了過去。
「姐，縣裡小學競聘英語老師，你準備一下，周一來報名，周三評審。」
那邊，大姐一點準備都沒有。
自己是教初中的，為啥要去競聘小學老師？
家庭跟工作都在鎮上，跑縣裡去做什麼？
「報名表我已經幫你填好了，周日你就過來，陪你把試講的內容練一練。」
也不等刨根兒問底兒，趁著對面發愣，趕緊把電話掛了。
嗯，這總算推進了一步。
記憶里，這次統一招聘，更多的是面向省內師範的應屆畢業生。
大姐一個六年工作經驗的老手，應該勝券在握吧。
為什麼？
因為我們的心，從未如此貼近。
他穿著拖鞋，故意啪嗒啪嗒的踩著水，把身上的呂嬌嬌晃得一顛一顛的。
「放我下來，快點，都沒水了！」
「不，我就要背著你，一直到世界盡頭！」
嘀嘀~，咔~
一輛出租打著雙閃，猛地在他倆身邊停下，右側搖下來車玻璃，探出半張臉。
「嬌嬌，給我上車！」
說話的，是個中年男子。剃著短髮，帶著個金絲邊的眼鏡，上唇留著一抹精巧的小鬍子。
他能感到，呂嬌嬌明顯僵直了一下，然後從自己的身上滑下來。
「給你傘，趕快回去吧！」
說完，就鑽進了車裡，汽車鳴了一下笛，撥開雨幕，揚長而去。
也不介紹一下，真是的，工具人這是用完就扔啊。
明天得好好問問，這個中年人，應該是她父親吧？
愛情誠可貴，生命價更高。
對於一個被無常大爺追的男人，浪漫的男女之情，眼下確實奢侈了一點。
汽車裡，中年男人拿出條乾淨毛巾，遞給淋濕了的呂嬌嬌。
她雙腿併攏，兩隻手緊張的握在一起，連頭都不敢抬。
「你男朋友？」
「不是，普通同學，你千萬別找他麻煩。我保證，從今以後都不跟他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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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一民還在苦惱，他啥時候能拿到韓國隊小組出線的彩金。
卻不知道他已經出名了，石城縣彩民都在傳的那種。
十六強全中，這可比天涯論壇上的各種預測強多了，有彩票站老闆的出票作證，真金白銀下注的那種。
到了六號這一天，幾乎半個城市的彩民，都在相互吹噓著一個傳說。
咱石城縣出仙兒了，居然能壓中法國出局跟韓國出線。
他換了個彩站，把一輪押韓國的回籠資金，全押了韓國的八強名額。
一比四點二，六千能變兩萬。
回到學校，他發現了一個怪事，呂嬌嬌不理自己了。
說話不搭理，寫字條不回。
實在扛不住自己的進攻，回了一封長信，告訴自己好好複習，一切等上了大學再說。
他媽媽的，火剛點起來，兜頭就是一盆涼水。
行吧，學習就學習，反正這個年紀也幹不了啥。
眼下最重要的事兒，是搞點事情，把父母家人的氣運抬起來，給自己續命。
折騰別的，那都是錦上添花。
想要短期出成績，就只能指望大姐了。
趁著周末，準備了小米、蘑菇還有五十個土雞蛋，循著記憶，登門拜訪「大姨」。
大姨家在幹部家屬樓，房型不怎麼好，東西朝向，緊鄰大街。
老頭老太太都已經退休，平時也就廣場下下棋，或者小公園曬曬太陽。
家裡平時也不來客人，他這一登門，給老太太高興夠嗆。
「誒呀，小民啊，你咋來了囁。拿啥東西，俺家這東西吃不了的吃，趕快拿回去給你爸媽。」
之前跟老媽來過幾次，家裡窮，來一次跟討債似的，出門得隨手拎走不少東西。
這次，他特意從農貿買了點土特產。
「大姨，家裡有。這都是自己家種的，山上采的，不值錢，就是圖個心意。」
「這孩子，你能來看我就行了，還帶東西，這多外道了。」
小孩拜訪老人，必然是要留飯的。
讓大姨意外的是，張一民小小年紀，居然下廚手藝高超。
蘑菇燉小雞做得香滑軟嫩，毛蔥炒雞蛋做得蓬鬆多汁。
大姨夫一高興，從外面買了個水晶蹄膀，非要跟張一民喝二兩。
「大姨夫，不是外甥掃興，這酒還是真不能喝。您這是歲數大了，血管脆著呢，我還在上學，喝酒腦子好幾天緩不過來。」
大姨一看，把筷子一拍，順手就把酒瓶子給收了。
「小民說的對，咱好好吃飯，喝什麼酒。等孩子考上大學的，到時候讓他給你敬一杯喜酒！」
吃了一頓溫馨飯，喝了兩壺刮油茶。
飯後，自然要聊起來家裡近況。
把一個一個熟悉的親人都翻出來，扯著記憶里的一點線索，從頭到尾再捋上一遍。
話頭慢慢的，就扯到張一民的大姐身上。
「小萍咋樣了，結了婚，現在過得舒心不？」
「挺好的，就是房兒小了點，才三四十平，不趕咱家的一般大，憋屈了一些。」
「嗯，那也沒招，鎮上就那個條件，想住大房子他也得有才算。」
見有個話兒縫，他趕緊插了一句。
「兩口子現在愁的不行，要是孩子生下來，連個挪動的地方都沒有。她那個破學校，往後干也沒啥奔頭......」
老太太政工幹部出身，後來領導全縣婦聯工作。
聞歌兒知雅意，小屁孩一撅尾巴，她還能猜不出來啥意思，今天這是來求自己辦事兒來了。
自己一輩子兩袖清風，公正廉明，可不能瞎答應。
「那她自己沒想啥招兒麼，退了教師編，考個公務員？」
「她您也見過，性子太溫吞，坐不了辦公室，挨欺負受熊的命。那天我路過教育局，看見通知，縣裡小學要開英語課。您給判斷判斷，她要是來競聘，成了以後檔案能好調動不？」
從城裡去鄉村好走，從下面往上面調，原則上就不允許。
現在合村並鄉的工程還沒啟動，一個人事關係就能卡死多少人。
大姨心裡掂量了一下，覺著這好像不犯什麼大毛病。
「先往前走著，到時候出了擋道兒的再說。真有水平，縣裡還能放著人才不用麼，咱不能活人讓鬼嚇著。」
張一民一聽，老太太確實高明。
乍一聽，感覺多支持似的，可仔細一分析，人家什麼出格的承諾也沒有。
看來，只能靠臉皮厚了。
先把事兒辦成一半，到時候讓大姨給牽線搭橋，中間關係自己再拜菩薩燒香。
從大姨家出來，找了個公共電話，給大姐打了過去。
「姐，縣裡小學競聘英語老師，你準備一下，周一來報名，周三評審。」
那邊，大姐一點準備都沒有。
自己是教初中的，為啥要去競聘小學老師？
家庭跟工作都在鎮上，跑縣裡去做什麼？
「報名表我已經幫你填好了，周日你就過來，陪你把試講的內容練一練。」
也不等刨根兒問底兒，趁著對面發愣，趕緊把電話掛了。
嗯，這總算推進了一步。
記憶里，這次統一招聘，更多的是面向省內師範的應屆畢業生。
大姐一個六年工作經驗的老手，應該勝券在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