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大勢的一角
一下子，劉守職臉上的笑意便已經凝固。
「哪有秦公子這麼為難人的啊？你要真是好奇那人的身份，多少也得再給點兒細節不是？這都已經交過手了，難道沒記下什麼別的特徵？」
「臉上有張白面具算嗎？」秦志似笑非笑的看著劉守職，雖然有試探劉守職是不是吹牛逼的成分，但要說的話，秦志倒也真有些好奇。
「算個錘子！」劉守職氣急敗壞：「誰還不能搞張白面具了？你隨便扣張紙在臉上，掏上倆洞都算一張！我要的是招數！尤其是那種搏命的殺招，懂不懂啊？」
秦志撓了撓頭：「他就隔著四五十丈射了我一箭，哪兒給你找殺招去？要這麼說的話不還是有人能暗中出手？你這勸慰，還不如沒有呢。」
劉守職被秦志這句話給頂的吹鬍子瞪眼：「怎麼著？都這樣了還不滿意？隔著這麼遠給你一箭都能讓你受傷，真動起手來你能走出幾個回合？」
「如今他們忌憚被認出身份不敢明目張胆的動手，這就已經給了你不少操作空間，不然就憑你，怎麼抓到趙明德的小尾巴？」
劉守職上下打量了兩眼秦志，不屑冷哼。
秦志也不得不承認劉守職說的有一定的道理，當即嘆了口氣。
「行吧，誰讓我這生來就是這麼個勞碌命呢，也只能迎著頭皮上了。」
但聽了秦志這近乎自嘲的一句話，劉守職陷入了沉默，他盯著秦志看了半天，這才開口問道：「你有沒有想過，其實這些東西你不用承擔來著？哪怕現在放下也都來得及？」
「甚至還能陰那些人一把？」
秦志苦笑，看著劉守職搖了搖頭，聰明如他自然清楚，劉守職說的是條正路，但代價是放下三秦的災民。
其實他們的死活確實跟秦志沒什麼關係，哪怕這三秦餓殍千里，杳無人煙，只要沒有動亂發生，這罪就怪不到秦志的頭上。
世家也是一樣的思維，所以他們才敢剋扣錢糧，甚至縮在豫地吃喝享樂。
說到底，在他們的眼中，人這個概念還是太輕了一些。
甚至在更上面的人眼中，人的概念也是一樣的廉價。
不管在哪裡，這樣的事情都是一樣的好懂。
所以秦志才搖了搖頭。
「老劉，這東西也說不上是我想背，只是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在身上了。這些東西我實在看不下去，也不想去遵守這些世家的『心照不宣』，又能怎麼放下？」
秦志仰天長嘆，坐在火盆邊上撩撥盆中火炭，就好像那盆中的火便是他心中的焰一般。
劉守職也不言語，只是一口一口灌著黃酒，直到臉上醉意朦朧，渾身上下都散出一股酒氣。
話說到這份上，門房裡的兩個人皆有一股無奈感湧上了心頭。
在這場亂局之中，他們都有想做的事情，只是無奈，這是世間縱橫交錯的「大勢」，甚至可以說只是那「大勢」的其中一角。
可在這場亂局之前，兩個人都顯得過分渺小。
門房內點著火盆，房間內的氣氛卻已經朝著冰封狂奔而去。而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今夜是誰當值？秦志那個沒良心的回來沒有？」
夏邱明大大咧咧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緊接著便推門而入。
然後，他就看到了屋內兩個面沉如水的人，而其中一張臉上的嘴角，正在逐漸上揚。
「喲，秦哥……這麼巧啊……」
夏邱明的表情瞬間僵在了臉上，剛邁進房門的腿就想往回收。
但在他成功撤出前，秦志已是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來都來了，還跑什麼呢？這麼大聲喊我，一定是有什麼重要至極的大事兒要說吧。」
「額……」夏邱明瞬間便走不動路了，雖是哭喪著一張臉，可大腦已經在飛速轉動。
好在這一晚發生的事情還不算少，總算是讓他找出了一條值得說道的東西來。
「秦哥，這不是剛跟姜千城那小子說完嗎，感覺還是有點兒事兒值得跟你說說的。
說著話，夏邱明已經拉了一張凳子，乖乖的在秦志旁邊坐了下來。
「還以為你倆單純是在虛與委蛇，怎麼，還真掏出了點兒東西來？」
秦志很是稀奇的看著夏邱明，他今天交給夏邱明的任務就只是折騰姜千城，給他夜探紅袖招拖出點兒時間來。
誰能想倒還真的試了試姜千城的彈性？
看到秦志的神色，夏邱明心中大定，比手畫腳的說道：「其實也不算我掏出來的信息，倒像是他主動服了個軟。本來不是要跟他說城內發生的事情嗎，說這些的時候他根本就不上心，但長安城外那件事……他的反應突然變得很大。」
秦志皺起了眉頭，城外的那件事自然是饑民相食。本以為是白蓮教或彌勒教的手筆，但後續的所有情報，卻是將矛頭導向了背後的世家。
雖然秦志最近實在沒空去糾纏此事，卻不代表他對這件沒有實錘的事情不上心。其實不論是威逼富商還是夜探匪寨，都是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肆虐三秦大地。
此時聽到夏邱明在這件事上探出了眉目，秦志立刻如打了雞血的鬥雞追問道：「怎麼回事？別跟我說他只是矢口否認。」
「咳，他否認倒是否認了，但是還叮囑我把這件事告訴你，讓你不要在這件事上糾結。好像說是『這件事背後有人引導，但絕對不是姜家』。」
夏邱明轉述著姜千城的舉動，神色也是變得怪異了起來，說完後已是盯著秦志問道：「秦哥，這件事怎麼想怎麼不對啊，你說他是真沒幹這種事，還是想要禍水東引，把嫌疑轉嫁出去？」
秦志的兩條眉頭纏在一起，已經完全無法解開。他沒立刻說自己的想法，而是扭頭看向了一旁的劉守職。
「老劉，你怎麼想？這事情確實不太對。」
劉守職聽了夏邱明的轉述，神情也變得有些不自然。
他喝了一口酒，又在嘴裡砸吧了兩聲，但那臉上的皺紋卻是越刻越深。
「秦公子，這事兒是有些不對啊。」
「哪有秦公子這麼為難人的啊？你要真是好奇那人的身份，多少也得再給點兒細節不是？這都已經交過手了，難道沒記下什麼別的特徵？」
「臉上有張白面具算嗎？」秦志似笑非笑的看著劉守職，雖然有試探劉守職是不是吹牛逼的成分，但要說的話，秦志倒也真有些好奇。
「算個錘子！」劉守職氣急敗壞：「誰還不能搞張白面具了？你隨便扣張紙在臉上，掏上倆洞都算一張！我要的是招數！尤其是那種搏命的殺招，懂不懂啊？」
秦志撓了撓頭：「他就隔著四五十丈射了我一箭，哪兒給你找殺招去？要這麼說的話不還是有人能暗中出手？你這勸慰，還不如沒有呢。」
劉守職被秦志這句話給頂的吹鬍子瞪眼：「怎麼著？都這樣了還不滿意？隔著這麼遠給你一箭都能讓你受傷，真動起手來你能走出幾個回合？」
「如今他們忌憚被認出身份不敢明目張胆的動手，這就已經給了你不少操作空間，不然就憑你，怎麼抓到趙明德的小尾巴？」
劉守職上下打量了兩眼秦志，不屑冷哼。
秦志也不得不承認劉守職說的有一定的道理，當即嘆了口氣。
「行吧，誰讓我這生來就是這麼個勞碌命呢，也只能迎著頭皮上了。」
但聽了秦志這近乎自嘲的一句話，劉守職陷入了沉默，他盯著秦志看了半天，這才開口問道：「你有沒有想過，其實這些東西你不用承擔來著？哪怕現在放下也都來得及？」
「甚至還能陰那些人一把？」
秦志苦笑，看著劉守職搖了搖頭，聰明如他自然清楚，劉守職說的是條正路，但代價是放下三秦的災民。
其實他們的死活確實跟秦志沒什麼關係，哪怕這三秦餓殍千里，杳無人煙，只要沒有動亂發生，這罪就怪不到秦志的頭上。
世家也是一樣的思維，所以他們才敢剋扣錢糧，甚至縮在豫地吃喝享樂。
說到底，在他們的眼中，人這個概念還是太輕了一些。
甚至在更上面的人眼中，人的概念也是一樣的廉價。
不管在哪裡，這樣的事情都是一樣的好懂。
所以秦志才搖了搖頭。
「老劉，這東西也說不上是我想背，只是回過神來的時候，就已經在身上了。這些東西我實在看不下去，也不想去遵守這些世家的『心照不宣』，又能怎麼放下？」
秦志仰天長嘆，坐在火盆邊上撩撥盆中火炭，就好像那盆中的火便是他心中的焰一般。
劉守職也不言語，只是一口一口灌著黃酒，直到臉上醉意朦朧，渾身上下都散出一股酒氣。
話說到這份上，門房裡的兩個人皆有一股無奈感湧上了心頭。
在這場亂局之中，他們都有想做的事情，只是無奈，這是世間縱橫交錯的「大勢」，甚至可以說只是那「大勢」的其中一角。
可在這場亂局之前，兩個人都顯得過分渺小。
門房內點著火盆，房間內的氣氛卻已經朝著冰封狂奔而去。而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今夜是誰當值？秦志那個沒良心的回來沒有？」
夏邱明大大咧咧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緊接著便推門而入。
然後，他就看到了屋內兩個面沉如水的人，而其中一張臉上的嘴角，正在逐漸上揚。
「喲，秦哥……這麼巧啊……」
夏邱明的表情瞬間僵在了臉上，剛邁進房門的腿就想往回收。
但在他成功撤出前，秦志已是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來都來了，還跑什麼呢？這麼大聲喊我，一定是有什麼重要至極的大事兒要說吧。」
「額……」夏邱明瞬間便走不動路了，雖是哭喪著一張臉，可大腦已經在飛速轉動。
好在這一晚發生的事情還不算少，總算是讓他找出了一條值得說道的東西來。
「秦哥，這不是剛跟姜千城那小子說完嗎，感覺還是有點兒事兒值得跟你說說的。
說著話，夏邱明已經拉了一張凳子，乖乖的在秦志旁邊坐了下來。
「還以為你倆單純是在虛與委蛇，怎麼，還真掏出了點兒東西來？」
秦志很是稀奇的看著夏邱明，他今天交給夏邱明的任務就只是折騰姜千城，給他夜探紅袖招拖出點兒時間來。
誰能想倒還真的試了試姜千城的彈性？
看到秦志的神色，夏邱明心中大定，比手畫腳的說道：「其實也不算我掏出來的信息，倒像是他主動服了個軟。本來不是要跟他說城內發生的事情嗎，說這些的時候他根本就不上心，但長安城外那件事……他的反應突然變得很大。」
秦志皺起了眉頭，城外的那件事自然是饑民相食。本以為是白蓮教或彌勒教的手筆，但後續的所有情報，卻是將矛頭導向了背後的世家。
雖然秦志最近實在沒空去糾纏此事，卻不代表他對這件沒有實錘的事情不上心。其實不論是威逼富商還是夜探匪寨，都是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肆虐三秦大地。
此時聽到夏邱明在這件事上探出了眉目，秦志立刻如打了雞血的鬥雞追問道：「怎麼回事？別跟我說他只是矢口否認。」
「咳，他否認倒是否認了，但是還叮囑我把這件事告訴你，讓你不要在這件事上糾結。好像說是『這件事背後有人引導，但絕對不是姜家』。」
夏邱明轉述著姜千城的舉動，神色也是變得怪異了起來，說完後已是盯著秦志問道：「秦哥，這件事怎麼想怎麼不對啊，你說他是真沒幹這種事，還是想要禍水東引，把嫌疑轉嫁出去？」
秦志的兩條眉頭纏在一起，已經完全無法解開。他沒立刻說自己的想法，而是扭頭看向了一旁的劉守職。
「老劉，你怎麼想？這事情確實不太對。」
劉守職聽了夏邱明的轉述，神情也變得有些不自然。
他喝了一口酒，又在嘴裡砸吧了兩聲，但那臉上的皺紋卻是越刻越深。
「秦公子，這事兒是有些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