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空城的街道上】
走過石磚鋪成的道路，心中一直回想著剛才的場景。途中走過頭還被茉莉拉了回來。
走到那棟紅磚房前，那束之前摘回來花已經凋謝，好友共同採花的回憶原本應當浮現在眼前，此刻卻無論如何都回想不起來。
「走啦，別發呆了，在想什麼呢？我看你這一路上都在走神，剛才還差點走過了。」茉莉輕聲催促著。
「不好意思啊……我沒事，稍微想了一點東西。」
推開門走進去，這棟房子以與往常無異的場景迎接我，熟悉的感覺令人放鬆下來。在經歷許多後，有一個能夠接受自己的安心之處是如此重要。
「那個啊，我想問一下。」
茉莉收回落在這裡的東西後，沒有選擇直接回去，而是在屋子裡挑個合適的地方坐下來。嘛，我本來也就不覺得她會直接回去，像往常一樣兩個人熬夜看小說之類的事也做過許多，這次大概也不例外吧。
「關於後天的成人禮，你……會選擇留在這裡嗎？」茉莉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向我拋出一個意料之外的提問。
這是事關個人的未來的問題，我左顧右盼試圖迴避這個問題，卻總是無法迴避她熱切的目光。
白楊仍舊沒有決定好他的未來。
「這個……」
選擇留在這裡，意味著可以享受神明帶來的一切恩惠。永遠不缺的食物，永遠溫暖的歸宿，永遠安全的家園。只是看這些條件，就足以讓世間的人羨慕一輩子，留在這裡，毫無疑問能過上一個美滿的人生。
但他也知道，神明並不是一位聖賢，事實上天空城的居民們都對其知之甚少。六翼天神只在降生之日會出現，把帶來的新的翼人族留在這裡後，便不再與他人交流。
那位試圖向神明問詢自己的存在意義的人，以觸怒神明的罪行被放逐出了天空城，即使如此還是不明白究竟是哪一條觸怒了神明，還是說想要向神明提問這件事本身就是錯的。
被放逐出天空城的理由並不是僅僅只有觸怒神明這一條。他知道，這座城時不時會有新的人被放逐出去，而神明並沒有告訴居民們理由，但是又不敢去詢問此事，擔心自己也被判處觸怒神明的罪名。
若是選擇留在這裡的話，要做的不僅僅是享受恩惠而已，還得天天獻上祈禱，祈求這樣的事不要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到頭來還是要由他人決定自己的去留，沒有自己決定的權力。
在經歷了以上的思考後，白楊將這個問題又轉向茉莉。
「我想先聽聽你的看法。」
畢竟這事還是挺重要的，如果能和朋友待在一起，將來的困難也能減輕不少吧。
「我嗎？我的話，也許，」茉莉用右手捏著她的左手手心，斷斷續續地回答道：「大概會留在這裡吧。」
「這樣啊，那我也許也會留在這裡。」
「真的嗎？」微笑在她的臉上綻放，她用相當興奮的語氣做出回答。呵，跟這樣的人待在一起無論如何都不會累啊。
白楊依舊沒有決定好他的未來，但此時此刻已經有了些許的想法。
——————
【白楊的家】
「呼啊~」
新的一天到了。
完全沒有昨天那樣的疲倦，今天起的也很早，真的是神清氣爽啊。今天的我，狀態絕佳！
簡單地收拾一下臥室，來到客廳，從儲藏箱裡拿出來之前備好的耐儲食物。雖然今天起的很早，但空閒時間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多，還是用簡單的食物應付一下。
拉開紅木椅子，坐到餐桌前，取出筆記本，那枯萎的花又映入眼帘。
既然將來會待在這裡，像這樣的花總會有機會再去摘的，今天就先放在這裡。總之，開始整理今天要做的事，不能像昨天一樣什麼準備都沒做就直接出去了。
首先是訓練的問題，由於明天就是成人禮，總覺得這時候不管做什麼都像是在臨時抱佛腳啊。不過，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嘛，做一做總是沒有壞處的，就算沒有作用，當作一次體育鍛鍊也沒什麼不好的。
其次是有關處罰的事，昨天放火被逮到了，到最後也沒有什麼像樣的處罰，昨天也是在主教不在的時候直接離開，今天還是再去一趟比較好。
最後，是有關成人禮的事。成人禮上並不是只有試煉，還會舉辦一次巨大的宴席，到時全天空城的人都會到場，因此要提前布置好足以容納全天空城的人的場地，估計會非常的缺人手。做為天空城市一份子，我也去盡一份力會比較好。關於獅鷲的事，如果還有多餘的時間的話，順便也去看看吧。
合上筆記本，太陽的微光漸漸地從窗戶射入室內，時候尚早，不過今天的事早點開始比較好。三兩下吃完拿出來的食物，用水潤了潤喉嚨，便早早地出發。
目標是城外相對空曠且不容易引發大火的地方。
——————
【天空城外的荒野】
跨過城外的一座石橋，沿途又和幾位認識的居民打了招呼，最終來到這條小河邊。
河邊的碎石散亂地分布在河的兩岸，碎石底下鋪著的是濕潤的泥土，附近就是唾手可得的水源，在這樣的地方總不會著火吧。
不過地面上的碎石還是太多，感覺一不小心就會踩空啊，還是稍微清理一下比較好。
用手撥開地面上的碎石，整理出來一塊相對平整的場地，把大塊的石頭拋進河裡，河面濺起了不小的水花，但很快就又恢復平靜。
看到這河流就聯想到了之前救火時用的法術。在森林裡面沒有那麼多可以用來熄滅大火的水源，所以當時是用創造系法術創造出水，再用微動系法術把水撒向火源的。
創造系的魔力消耗和微動系法術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大多數同級別的創造系法術的魔力消耗要比微動系大的多。
深呼吸，內心漸漸地平靜下來。重新開始感受體內的魔力流動，將絲線從手中牽引出來，刺入流水，我能感受到魔力在沿著絲線流動，沒入其中。
想要將流動的水作為施法對象要格外困難，因為在你施放的魔力在達到足以驅使水按照你的意願移動之前，作為施法對象的水可能會先被沖走。
這個世界的法術並不如一般人所想像的那麼強大，許多法術的釋放有著苛刻的條件。此外，對於有著極低的魔力吸收率的材料，也就是所謂的「抗法性」材質，獲取起來也比較簡單。
許多複合金屬的魔力吸收率都比較低，作為日常用的提防魔法的對策來說完全夠用了，攜帶一點對抗魔法的材料在身上對這個世界的居民來說是常有的事，因此想要用創造系法術往敵人身體裡灌東西，或是用微動系法術干擾對方的動作之類的事基本上都可以說是天方夜譚。
除非你的魔力多到可以無視低吸收率帶來的浪費，直接灌滿對方的抗法性材質，那就當我沒說過這話吧。
為什麼不繞開對方的反魔法材質，直接攻擊對方的身體呢。這是因為抗法性材質只是吸收率比較低罷了，但吸引力可並不低。
受此影響，魔法師們都不喜歡穿金屬盔甲，怕自己用來施法的魔力被吸走。身上的金屬器具也維持在最小限度，像是防身用的小刀之類的。不過，法杖可以用高吸收率和吸引力的金屬來製作，畢竟是用來施法的工具，所以完全沒問題。
同樣的，若是你有能力把盔甲當做施法工具，那也當做我沒說過這話吧。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說不定還真就有這樣的人。
回到剛才對水施法的話題上。想要操縱流動的水，魔力的注入速度一定要快，不然你剛剛注入了魔力的水會在你進行控制之前就被沖走，但是還得把控好度，注入太多會造成浪費，畢竟這世界沒有一喝就能立即恢復魔力的魔藥。
將絲線刺入水中後，找好一個合適的時機，這主要是給自己一個心理準備。時機差不多了，我將預先調動好的魔力注入流水，釋放微動系法術，水面隨即湧現出一個由河水組成的水球，其中還混雜著幾株水草，可能是剛才施法時不小心捲起來的。
現在我就得到一個方便操縱的水球，之後在對其施法會比對著河流施法要簡單得多。像這樣的水球用微動系法術控制起來非常輕鬆。
我操縱著水球在天空中轉了幾圈，又將其移回面前。裡面的水草在晃動的時候甩到了水球的邊緣，可以輕易地把它拿出來，剛好可以進行下一步。
維持著絲線沒入水球中的狀態，我開始往裡面不均勻的注入魔力。
為什麼是不均勻地注入魔力呢？
有學者研究過，用魔力讓水「躁動起來」可以提高水的溫度，躁動起來就是說讓水的微觀結構四處移動。我不知道他說的究竟是什麼個意思，不過他寫的書上記載的對應的處理方法，那就是用微動系法術隨機地注入魔力。
雖然用創造系法術創造出火焰可以做到同樣的事，但是我想稍微嘗試一下這些冷門的魔法。
隨著魔力的注入，水球內部明顯地冒起小氣泡。在這時，我用微動系法術調動周圍的空氣，也就是所謂的風系法術，將水球團團圍住，並對其施加壓力。與此同時，魔力還在不斷地湧入水球，進一步抬高水球的溫度。
在雙重法術的綜合作用下，被風包裹住的水球不斷膨脹，然後又被壓縮，其內部的壓力已經達到一個相當可觀的臨界值了，繼續壓縮下去，我的魔力可能沒有辦法繼續控制住它。
是時候了。
我在由風構成的包圍網中開出一個缺口。
「蒸汽噴流！」
只見水球迅速地從缺口中湧出來，在缺少氣流的束縛後，迅速汽化，釋放原先儲存起來的大量壓力，而這壓力成為推動蒸汽進一步向前推進的動力來源。
蒸汽化作長龍，以近乎掠食的姿態掃過地面，沖向遠方的草地，炙熱的蒸汽之舌舔舐過的地方都變成一片枯黃。
「還挺不錯的嘛，比我之前想像中的要好。」
像這樣釋放法術的話，相比起直接用微動系法術把它丟出去，這樣可以多次利用水球。
我瞥了一眼還剩下許多的水球，裡面依舊在冒出氣泡。
今後在沒有足夠水源的環境中，利用創造系法術創造出水之後，採用這種方法施展攻擊，能降低創造水的頻率，節省許多魔力。
但是噴出蒸汽的攻擊有什麼用嗎？
大概沒有吧。
「還剩下不少啊……」
嗯，浪費可不是好習慣。
「哈，蒸汽噴流！」
蒸汽掠過水麵，留下一線白色的水霧。
「蒸汽噴流！」
蒸汽划過石面，留下幾道隱約可見的劃痕。
「噴流！」
蒸汽包圍樹幹，剝走表面粗糙的樹皮。
「噴！」
蒸汽捲起地面的石塊，把它帶向了遠方。
「呼~還挺……」
挺好玩的？可不是哦，我只是在制止浪費罷了。
在我為自己的實驗成果心滿意足的時候，只見那被蒸汽帶走的石塊落入了遠處尚且有人耕種的菜地。
「誰啊，這麼缺德，要是砸到人怎麼辦！咦咦咦咦，這石頭怎麼這麼燙？」
無事發生。
該去教堂了，接下來是應該去教堂對吧。好像是的，我得去懺悔昨天的罪過。
「誒，那邊的那位，等一下。」
「你好，請問有什麼能幫到你的嗎？」我以平靜的表情面對著對方。
「你有沒有看見是誰扔過石頭？」
「不好意思，沒有呢。我當時太專注於做我自己的事，沒有看到呢。啊，如果我聽到相關的消息的話，之後就讓我轉告你吧。」
平靜.jpg
「呃，這倒不必了……」對方以像是看見怪人一樣的表情看著我，無奈的回答道。
我確實專注於做自己的事，這一點確實沒有說謊。我確實沒有看到是哪個人丟出來這塊石頭，畢竟不是人直接丟出去的，所以也沒有說謊，四捨五入一下，我這句話就是真的。
去教堂吧。以虔誠的姿態在神像面前禱告，我就是六翼天神大人最忠實的信徒，像我這樣忠實的信徒，怎麼可能幹出這種缺德事呢。
整理好隨身攜帶的物品，踏上歸途的草地。太陽早已升起，地面上的露水也已經散去，深吸一口氣，涼爽的空氣流入肺中，讓我的精神為之一振。
「走吧。」
遠處傳來教堂鐘樓報點的鐘聲。
走過石磚鋪成的道路，心中一直回想著剛才的場景。途中走過頭還被茉莉拉了回來。
走到那棟紅磚房前，那束之前摘回來花已經凋謝，好友共同採花的回憶原本應當浮現在眼前，此刻卻無論如何都回想不起來。
「走啦，別發呆了，在想什麼呢？我看你這一路上都在走神，剛才還差點走過了。」茉莉輕聲催促著。
「不好意思啊……我沒事，稍微想了一點東西。」
推開門走進去，這棟房子以與往常無異的場景迎接我，熟悉的感覺令人放鬆下來。在經歷許多後，有一個能夠接受自己的安心之處是如此重要。
「那個啊，我想問一下。」
茉莉收回落在這裡的東西後，沒有選擇直接回去，而是在屋子裡挑個合適的地方坐下來。嘛，我本來也就不覺得她會直接回去，像往常一樣兩個人熬夜看小說之類的事也做過許多，這次大概也不例外吧。
「關於後天的成人禮，你……會選擇留在這裡嗎？」茉莉小心翼翼地抬起頭，向我拋出一個意料之外的提問。
這是事關個人的未來的問題，我左顧右盼試圖迴避這個問題，卻總是無法迴避她熱切的目光。
白楊仍舊沒有決定好他的未來。
「這個……」
選擇留在這裡，意味著可以享受神明帶來的一切恩惠。永遠不缺的食物，永遠溫暖的歸宿，永遠安全的家園。只是看這些條件，就足以讓世間的人羨慕一輩子，留在這裡，毫無疑問能過上一個美滿的人生。
但他也知道，神明並不是一位聖賢，事實上天空城的居民們都對其知之甚少。六翼天神只在降生之日會出現，把帶來的新的翼人族留在這裡後，便不再與他人交流。
那位試圖向神明問詢自己的存在意義的人，以觸怒神明的罪行被放逐出了天空城，即使如此還是不明白究竟是哪一條觸怒了神明，還是說想要向神明提問這件事本身就是錯的。
被放逐出天空城的理由並不是僅僅只有觸怒神明這一條。他知道，這座城時不時會有新的人被放逐出去，而神明並沒有告訴居民們理由，但是又不敢去詢問此事，擔心自己也被判處觸怒神明的罪名。
若是選擇留在這裡的話，要做的不僅僅是享受恩惠而已，還得天天獻上祈禱，祈求這樣的事不要發生在自己的身上，到頭來還是要由他人決定自己的去留，沒有自己決定的權力。
在經歷了以上的思考後，白楊將這個問題又轉向茉莉。
「我想先聽聽你的看法。」
畢竟這事還是挺重要的，如果能和朋友待在一起，將來的困難也能減輕不少吧。
「我嗎？我的話，也許，」茉莉用右手捏著她的左手手心，斷斷續續地回答道：「大概會留在這裡吧。」
「這樣啊，那我也許也會留在這裡。」
「真的嗎？」微笑在她的臉上綻放，她用相當興奮的語氣做出回答。呵，跟這樣的人待在一起無論如何都不會累啊。
白楊依舊沒有決定好他的未來，但此時此刻已經有了些許的想法。
——————
【白楊的家】
「呼啊~」
新的一天到了。
完全沒有昨天那樣的疲倦，今天起的也很早，真的是神清氣爽啊。今天的我，狀態絕佳！
簡單地收拾一下臥室，來到客廳，從儲藏箱裡拿出來之前備好的耐儲食物。雖然今天起的很早，但空閒時間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多，還是用簡單的食物應付一下。
拉開紅木椅子，坐到餐桌前，取出筆記本，那枯萎的花又映入眼帘。
既然將來會待在這裡，像這樣的花總會有機會再去摘的，今天就先放在這裡。總之，開始整理今天要做的事，不能像昨天一樣什麼準備都沒做就直接出去了。
首先是訓練的問題，由於明天就是成人禮，總覺得這時候不管做什麼都像是在臨時抱佛腳啊。不過，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嘛，做一做總是沒有壞處的，就算沒有作用，當作一次體育鍛鍊也沒什麼不好的。
其次是有關處罰的事，昨天放火被逮到了，到最後也沒有什麼像樣的處罰，昨天也是在主教不在的時候直接離開，今天還是再去一趟比較好。
最後，是有關成人禮的事。成人禮上並不是只有試煉，還會舉辦一次巨大的宴席，到時全天空城的人都會到場，因此要提前布置好足以容納全天空城的人的場地，估計會非常的缺人手。做為天空城市一份子，我也去盡一份力會比較好。關於獅鷲的事，如果還有多餘的時間的話，順便也去看看吧。
合上筆記本，太陽的微光漸漸地從窗戶射入室內，時候尚早，不過今天的事早點開始比較好。三兩下吃完拿出來的食物，用水潤了潤喉嚨，便早早地出發。
目標是城外相對空曠且不容易引發大火的地方。
——————
【天空城外的荒野】
跨過城外的一座石橋，沿途又和幾位認識的居民打了招呼，最終來到這條小河邊。
河邊的碎石散亂地分布在河的兩岸，碎石底下鋪著的是濕潤的泥土，附近就是唾手可得的水源，在這樣的地方總不會著火吧。
不過地面上的碎石還是太多，感覺一不小心就會踩空啊，還是稍微清理一下比較好。
用手撥開地面上的碎石，整理出來一塊相對平整的場地，把大塊的石頭拋進河裡，河面濺起了不小的水花，但很快就又恢復平靜。
看到這河流就聯想到了之前救火時用的法術。在森林裡面沒有那麼多可以用來熄滅大火的水源，所以當時是用創造系法術創造出水，再用微動系法術把水撒向火源的。
創造系的魔力消耗和微動系法術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大多數同級別的創造系法術的魔力消耗要比微動系大的多。
深呼吸，內心漸漸地平靜下來。重新開始感受體內的魔力流動，將絲線從手中牽引出來，刺入流水，我能感受到魔力在沿著絲線流動，沒入其中。
想要將流動的水作為施法對象要格外困難，因為在你施放的魔力在達到足以驅使水按照你的意願移動之前，作為施法對象的水可能會先被沖走。
這個世界的法術並不如一般人所想像的那麼強大，許多法術的釋放有著苛刻的條件。此外，對於有著極低的魔力吸收率的材料，也就是所謂的「抗法性」材質，獲取起來也比較簡單。
許多複合金屬的魔力吸收率都比較低，作為日常用的提防魔法的對策來說完全夠用了，攜帶一點對抗魔法的材料在身上對這個世界的居民來說是常有的事，因此想要用創造系法術往敵人身體裡灌東西，或是用微動系法術干擾對方的動作之類的事基本上都可以說是天方夜譚。
除非你的魔力多到可以無視低吸收率帶來的浪費，直接灌滿對方的抗法性材質，那就當我沒說過這話吧。
為什麼不繞開對方的反魔法材質，直接攻擊對方的身體呢。這是因為抗法性材質只是吸收率比較低罷了，但吸引力可並不低。
受此影響，魔法師們都不喜歡穿金屬盔甲，怕自己用來施法的魔力被吸走。身上的金屬器具也維持在最小限度，像是防身用的小刀之類的。不過，法杖可以用高吸收率和吸引力的金屬來製作，畢竟是用來施法的工具，所以完全沒問題。
同樣的，若是你有能力把盔甲當做施法工具，那也當做我沒說過這話吧。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啊，說不定還真就有這樣的人。
回到剛才對水施法的話題上。想要操縱流動的水，魔力的注入速度一定要快，不然你剛剛注入了魔力的水會在你進行控制之前就被沖走，但是還得把控好度，注入太多會造成浪費，畢竟這世界沒有一喝就能立即恢復魔力的魔藥。
將絲線刺入水中後，找好一個合適的時機，這主要是給自己一個心理準備。時機差不多了，我將預先調動好的魔力注入流水，釋放微動系法術，水面隨即湧現出一個由河水組成的水球，其中還混雜著幾株水草，可能是剛才施法時不小心捲起來的。
現在我就得到一個方便操縱的水球，之後在對其施法會比對著河流施法要簡單得多。像這樣的水球用微動系法術控制起來非常輕鬆。
我操縱著水球在天空中轉了幾圈，又將其移回面前。裡面的水草在晃動的時候甩到了水球的邊緣，可以輕易地把它拿出來，剛好可以進行下一步。
維持著絲線沒入水球中的狀態，我開始往裡面不均勻的注入魔力。
為什麼是不均勻地注入魔力呢？
有學者研究過，用魔力讓水「躁動起來」可以提高水的溫度，躁動起來就是說讓水的微觀結構四處移動。我不知道他說的究竟是什麼個意思，不過他寫的書上記載的對應的處理方法，那就是用微動系法術隨機地注入魔力。
雖然用創造系法術創造出火焰可以做到同樣的事，但是我想稍微嘗試一下這些冷門的魔法。
隨著魔力的注入，水球內部明顯地冒起小氣泡。在這時，我用微動系法術調動周圍的空氣，也就是所謂的風系法術，將水球團團圍住，並對其施加壓力。與此同時，魔力還在不斷地湧入水球，進一步抬高水球的溫度。
在雙重法術的綜合作用下，被風包裹住的水球不斷膨脹，然後又被壓縮，其內部的壓力已經達到一個相當可觀的臨界值了，繼續壓縮下去，我的魔力可能沒有辦法繼續控制住它。
是時候了。
我在由風構成的包圍網中開出一個缺口。
「蒸汽噴流！」
只見水球迅速地從缺口中湧出來，在缺少氣流的束縛後，迅速汽化，釋放原先儲存起來的大量壓力，而這壓力成為推動蒸汽進一步向前推進的動力來源。
蒸汽化作長龍，以近乎掠食的姿態掃過地面，沖向遠方的草地，炙熱的蒸汽之舌舔舐過的地方都變成一片枯黃。
「還挺不錯的嘛，比我之前想像中的要好。」
像這樣釋放法術的話，相比起直接用微動系法術把它丟出去，這樣可以多次利用水球。
我瞥了一眼還剩下許多的水球，裡面依舊在冒出氣泡。
今後在沒有足夠水源的環境中，利用創造系法術創造出水之後，採用這種方法施展攻擊，能降低創造水的頻率，節省許多魔力。
但是噴出蒸汽的攻擊有什麼用嗎？
大概沒有吧。
「還剩下不少啊……」
嗯，浪費可不是好習慣。
「哈，蒸汽噴流！」
蒸汽掠過水麵，留下一線白色的水霧。
「蒸汽噴流！」
蒸汽划過石面，留下幾道隱約可見的劃痕。
「噴流！」
蒸汽包圍樹幹，剝走表面粗糙的樹皮。
「噴！」
蒸汽捲起地面的石塊，把它帶向了遠方。
「呼~還挺……」
挺好玩的？可不是哦，我只是在制止浪費罷了。
在我為自己的實驗成果心滿意足的時候，只見那被蒸汽帶走的石塊落入了遠處尚且有人耕種的菜地。
「誰啊，這麼缺德，要是砸到人怎麼辦！咦咦咦咦，這石頭怎麼這麼燙？」
無事發生。
該去教堂了，接下來是應該去教堂對吧。好像是的，我得去懺悔昨天的罪過。
「誒，那邊的那位，等一下。」
「你好，請問有什麼能幫到你的嗎？」我以平靜的表情面對著對方。
「你有沒有看見是誰扔過石頭？」
「不好意思，沒有呢。我當時太專注於做我自己的事，沒有看到呢。啊，如果我聽到相關的消息的話，之後就讓我轉告你吧。」
平靜.jpg
「呃，這倒不必了……」對方以像是看見怪人一樣的表情看著我，無奈的回答道。
我確實專注於做自己的事，這一點確實沒有說謊。我確實沒有看到是哪個人丟出來這塊石頭，畢竟不是人直接丟出去的，所以也沒有說謊，四捨五入一下，我這句話就是真的。
去教堂吧。以虔誠的姿態在神像面前禱告，我就是六翼天神大人最忠實的信徒，像我這樣忠實的信徒，怎麼可能幹出這種缺德事呢。
整理好隨身攜帶的物品，踏上歸途的草地。太陽早已升起，地面上的露水也已經散去，深吸一口氣，涼爽的空氣流入肺中，讓我的精神為之一振。
「走吧。」
遠處傳來教堂鐘樓報點的鐘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