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鑄刀
夜晚，李家。
柳娘點了一盞平日裡捨不得的油燈，按住少年郎的肩膀讓他坐下，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把腦袋擁進懷裡，一遍遍撫摸著兒子的臉龐。
她從下午一直這樣撫摸到夜晚，想把這十年欠缺的愛意彌補回來。
青染坐得遠遠的，無比羨艷地看著母子倆，嘴裡有的沒的嘟囔著：「你也有娘，人人都有娘，就我沒有！什麼時候我也去搶一個娘回來！」
李義軒享受著十年來魂牽夢繞的愛意，倒在娘親懷裡，說著這些年的過往。
「娘，當年李府出事兒，我被裹挾著逃離了蘆鎮。其實沒過幾日我偷偷溜回來過一趟，沒見著你，但是爹他...」
李義軒有些哽咽，理了理心緒才繼續說道：「我看見爹的腦袋，被隨手扔在地上...」
「我被嚇傻了，不敢再回來，生怕他們把我認出來。我尋不到你的蹤跡，這些年我都在北邊很遠的地方闖蕩。」
八歲的孩子，離家千里，獨自面對這個冰冷的世界。背後是血海深仇，眼前是萬丈深淵。
「軒兒，我的軒兒！娘對不住你，這些年讓你受委屈了！」
「娘，別這麼說，如今這不是回來了嗎。現在他們肯定認不出我，在外面我學了點本事，是時候找他們收點利息了。」
「軒兒，難道你想去找這幫人？」
「娘，爹的教誨我一直銘記在心：為人，明理守理，不事權貴，不卑不亢，剛正不阿。」
「他們犯下滔天大罪，沒人來替我們伸張，那就我自己來！」
「可是軒兒，你安然歸家，如今日子過得去，何必再以卵擊石？他們勢大，你又怎麼敵得過？」
「我的日子過得去，那爹的日子呢？他的冤魂站在窗前看著我，這日子如何過得去？」
柳娘沉默了，她自己可以受委屈，但是丈夫的冤屈，孩兒的仇恨，她哪有臉說就這樣算了？
「娘，你且放心，你的軒兒已經長大了，不會像個愣頭青一樣當面跑去找他們算帳。」
「爹教過我，謀定而後動，事以密成，語以泄敗。」
聽到這裡，柳娘瞥了眼那個跟著兒子一起回來的青衣童子。
「沒關係，他是我的學生，身份特殊，無妨的。」
青染沉默著，沒有作妖。原來這個便宜先生，日子過得也很苦。
「軒兒，此事需從長計議。你走了這麼遠，先睡個好覺吧。你去屋裡躺著，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娘親給你扇扇子！」
......
寅時，夜深如墨，月明似盤。
青染躺在他的屋裡，心情煩躁，翻來覆去無法入眠。
良久，它站起身來，悄無聲息地走到李義軒屋門口。
柳娘依然痴痴地看著失而復得的兒子，嘴角噙著笑容，仿佛呆傻一般。
手中扇子輕輕搖動，恍然間，時光似乎回到了十多年前，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青染眸子裡寒光閃過，內心深處天人交戰。
求個自在？還是再看一看？
有娘，真好啊......
猶豫了許久，他鬆開拳頭，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間，掩上屋門，不知心裡想著什麼。
屋內，李義軒同時放下手中藏著的槍尖，沉沉睡去。
......
次日清晨，青染被眼前豐盛的早餐給驚呆了。
柳娘早早起床，忙前忙後，能自己做的就自己做，不能做的就去街上買來，生怕孩兒沒吃好。
包子，花卷，油條，雞蛋，豆漿，米粥，煎餅，豆腐腦，甚至還有一碗餛飩！
跟著享福的他嘴裡塞滿食物，一邊吃一邊嘮叨：「先生，能不能把你娘讓給我呀？」
毫無疑問挨了個腦瓜崩，李義軒教訓道：「食不言，寢不語。別在這兒沒大沒小的！」
柳娘看著兩人胡吃海喝，開心得很，坐在一邊撐著頭，這兒子怎麼都看不夠，連帶旁邊的童子看起來也越發眉清目秀。
「娘，待會兒我去鎮上走走，先熟悉熟悉。」
飯畢，李義軒沒有在家裡流連，拖著不情不願的青染來到鎮上。
「先生，好不容易回來，怎麼不跟娘多呆呆？」
李義軒把他耳朵擰了一圈，「你要叫柳姨！」
「哦，那你上街去幹啥？」
「打鐵去！」
......
蘆鎮坐落於雲夢山下二十里外，若是有幸能翻過雲夢山，便到了玉虛山和太玄山交界之處，也就是瓊華宗大門所在。
每年不知凡幾的修士，從天南海北趕來，都希冀著能登上太玄山，入門瓊華宗。
可惜，過江之鯽想要化龍不是什麼易事，能登太玄者千里挑一不為過，最後成功入門拜師的，可以說是十不存一。
瓊華宗招收弟子，首重心性，再看緣法，接著才是天資。故而入山前修為高低，並不重要。說不定還在小鎮上，被哪位長老看對了眼，就能一步登天。
饒是如此，天下人依然慕名而來，年復一年，蓋因瓊華宗實在太負盛名，天下四洲只要說起劍，瓊華就是個繞不過去的坎。
畢竟千里迢迢也就是多走些路而已，便能換個試劍的機會。若連這點毅力都沒有，還修什麼大道！
這對小鎮來說是個好事，往來之人住宿、休整、打探消息都集中在了神仙巷，給鎮上百姓帶來許多財富。
鐵匠鋪便是其中之一。
小鎮共有三座鐵匠鋪，為來往修士縫補兵刃，掙點小錢。其中兩座針對練氣、築基二境，只能打造一些凡品和下品武器，唯一能打造中品靈器的鋪子，倒不是說鍊氣境就光顧不得，只是這價錢嘛，可得好生掂量掂量。
李義軒二人來到一間「張記鐵匠鋪」，看那老闆坐在一旁，目光渙散，一直在搖頭晃腦，唉聲嘆氣，鋪子裡一點生意也沒有。
「走吧，一瞧就是個黑店！」青染拍著胸脯，模樣老到地說：「這種沒人氣的鋪子，好不容易逮著你一個，得坑死你！」
「你從哪兒學來的這些？」
「入山採藥的藥農啊！我偷偷聽來的，這回真沒騙你，信我！」
兩人正要離去，鋪子老闆連忙追出來：「兩位，修補兵器，還是打造新的？」
眼看老闆都問話了，李義軒抱著試探的心思回道：「打把橫刀（注），自帶了金鐵，來問問價格。」
他掏出帶著寒氣的槍尖遞過去，老闆端詳了一陣，開口道：「此鐵品質上佳，打把下品橫刀綽綽有餘。我這鋪子，打過的最好的兵器，與這也相差無幾了。」
李義軒有些奇怪，雖然這老闆來攔住生意，但似乎並不怎麼熱情，好像做不做得成這一單不甚關心。
「什麼價格？多久能取貨？」
「三天能成，輔料加上工費，三百二十兩。」
李義軒拉著青染就往門外走去，果然坑人沒商量，他這輩子花的錢全部加起來，都沒一百兩。
「少俠，另外兩家鋪子肯定是一樣的價格！待會兒您貨比三家，小店還有商量，千萬記得要過來啊！」
兩人走出鐵匠鋪，青染小聲問他，
「你來打造兵器，帶了多少銀兩？」
「一兩沒有。」
「啊？你怎麼想的？」
「我以為能賒帳來著...」
完了，跟著個缺心眼的先生，不會把我也教成個缺心眼吧？
半個時辰後，兩人臉色鐵青地回到張記鐵匠鋪，邊走邊罵：「真是欺行霸市！沆瀣一氣！瓊華宗腳下也敢這麼搞，膽子也忒大了！」
「兩位，這價格我沒騙你們吧。這寒鐵不是凡品，必須用上好的輔料，不然打出來的橫刀比普通生鐵好不到哪兒去，豈不是白瞎了一番功夫。」
老闆還是一副死樣，勉強堆起一點笑容，真讓人懷疑想故意趕跑客人。
李義軒沒跑，這是唯一一家說可以商量的鋪子了。
「老闆，你之前是想怎麼個商量法？」
鋪子老闆像是看到了希望，連忙答道：「少俠一看就是箇中好手，我只收一百兩，求少俠幫我做件事！」
「什麼事，仔細說說。」
「前些時日，浮槎山來了一隻虎妖，在山林中作惡。我的小女兒從州城回來省親，不幸遇到此獠，被撕成兩截，扔在路旁。」
老闆說到此處，咬牙切齒，憤恨不已。
「我已托人告知瓊華宗的仙師們，可一直沒等到消息。我怕那虎妖心生畏懼，逃竄至他處，我女兒的仇便報不得了！」
青染在旁邊一個勁兒使眼色，李義軒裝作沒看見，沉聲問道：「那虎妖什麼修為？作案多久了？」
「修為...不清楚，我女兒屍體被人發現，已有兩日。少俠若是有意，還得早做定奪！」
「修為未知，二百二十兩銀子就要買我去拼命？看來你女兒的命，不值錢啊！」
老闆愣住了，喃喃道：「少俠有什麼要求？」
「免費給我鑄刀，而且要先鑄，越快越好。拿了趁手的兵器，我才好上陣廝殺！」
老闆滿口答應，「好！我現在就開爐，今晚不歇息了，少俠明日黃昏便可來取！」
李義軒看了看青染，沒搭理他的擠眉弄眼，對老闆補充到：「多餘的寒鐵，再給我打一柄障刀（注），算作一併！」
老闆估量了一下時間，咬牙答應下來。
註：文中橫刀、障刀均以唐刀為藍本，其中障刀取短刀之意。
柳娘點了一盞平日裡捨不得的油燈，按住少年郎的肩膀讓他坐下，雙手環住他的脖子，把腦袋擁進懷裡，一遍遍撫摸著兒子的臉龐。
她從下午一直這樣撫摸到夜晚，想把這十年欠缺的愛意彌補回來。
青染坐得遠遠的，無比羨艷地看著母子倆，嘴裡有的沒的嘟囔著：「你也有娘，人人都有娘，就我沒有！什麼時候我也去搶一個娘回來！」
李義軒享受著十年來魂牽夢繞的愛意，倒在娘親懷裡，說著這些年的過往。
「娘，當年李府出事兒，我被裹挾著逃離了蘆鎮。其實沒過幾日我偷偷溜回來過一趟，沒見著你，但是爹他...」
李義軒有些哽咽，理了理心緒才繼續說道：「我看見爹的腦袋，被隨手扔在地上...」
「我被嚇傻了，不敢再回來，生怕他們把我認出來。我尋不到你的蹤跡，這些年我都在北邊很遠的地方闖蕩。」
八歲的孩子，離家千里，獨自面對這個冰冷的世界。背後是血海深仇，眼前是萬丈深淵。
「軒兒，我的軒兒！娘對不住你，這些年讓你受委屈了！」
「娘，別這麼說，如今這不是回來了嗎。現在他們肯定認不出我，在外面我學了點本事，是時候找他們收點利息了。」
「軒兒，難道你想去找這幫人？」
「娘，爹的教誨我一直銘記在心：為人，明理守理，不事權貴，不卑不亢，剛正不阿。」
「他們犯下滔天大罪，沒人來替我們伸張，那就我自己來！」
「可是軒兒，你安然歸家，如今日子過得去，何必再以卵擊石？他們勢大，你又怎麼敵得過？」
「我的日子過得去，那爹的日子呢？他的冤魂站在窗前看著我，這日子如何過得去？」
柳娘沉默了，她自己可以受委屈，但是丈夫的冤屈，孩兒的仇恨，她哪有臉說就這樣算了？
「娘，你且放心，你的軒兒已經長大了，不會像個愣頭青一樣當面跑去找他們算帳。」
「爹教過我，謀定而後動，事以密成，語以泄敗。」
聽到這裡，柳娘瞥了眼那個跟著兒子一起回來的青衣童子。
「沒關係，他是我的學生，身份特殊，無妨的。」
青染沉默著，沒有作妖。原來這個便宜先生，日子過得也很苦。
「軒兒，此事需從長計議。你走了這麼遠，先睡個好覺吧。你去屋裡躺著，還是跟小時候一樣，娘親給你扇扇子！」
......
寅時，夜深如墨，月明似盤。
青染躺在他的屋裡，心情煩躁，翻來覆去無法入眠。
良久，它站起身來，悄無聲息地走到李義軒屋門口。
柳娘依然痴痴地看著失而復得的兒子，嘴角噙著笑容，仿佛呆傻一般。
手中扇子輕輕搖動，恍然間，時光似乎回到了十多年前，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青染眸子裡寒光閃過，內心深處天人交戰。
求個自在？還是再看一看？
有娘，真好啊......
猶豫了許久，他鬆開拳頭，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間，掩上屋門，不知心裡想著什麼。
屋內，李義軒同時放下手中藏著的槍尖，沉沉睡去。
......
次日清晨，青染被眼前豐盛的早餐給驚呆了。
柳娘早早起床，忙前忙後，能自己做的就自己做，不能做的就去街上買來，生怕孩兒沒吃好。
包子，花卷，油條，雞蛋，豆漿，米粥，煎餅，豆腐腦，甚至還有一碗餛飩！
跟著享福的他嘴裡塞滿食物，一邊吃一邊嘮叨：「先生，能不能把你娘讓給我呀？」
毫無疑問挨了個腦瓜崩，李義軒教訓道：「食不言，寢不語。別在這兒沒大沒小的！」
柳娘看著兩人胡吃海喝，開心得很，坐在一邊撐著頭，這兒子怎麼都看不夠，連帶旁邊的童子看起來也越發眉清目秀。
「娘，待會兒我去鎮上走走，先熟悉熟悉。」
飯畢，李義軒沒有在家裡流連，拖著不情不願的青染來到鎮上。
「先生，好不容易回來，怎麼不跟娘多呆呆？」
李義軒把他耳朵擰了一圈，「你要叫柳姨！」
「哦，那你上街去幹啥？」
「打鐵去！」
......
蘆鎮坐落於雲夢山下二十里外，若是有幸能翻過雲夢山，便到了玉虛山和太玄山交界之處，也就是瓊華宗大門所在。
每年不知凡幾的修士，從天南海北趕來，都希冀著能登上太玄山，入門瓊華宗。
可惜，過江之鯽想要化龍不是什麼易事，能登太玄者千里挑一不為過，最後成功入門拜師的，可以說是十不存一。
瓊華宗招收弟子，首重心性，再看緣法，接著才是天資。故而入山前修為高低，並不重要。說不定還在小鎮上，被哪位長老看對了眼，就能一步登天。
饒是如此，天下人依然慕名而來，年復一年，蓋因瓊華宗實在太負盛名，天下四洲只要說起劍，瓊華就是個繞不過去的坎。
畢竟千里迢迢也就是多走些路而已，便能換個試劍的機會。若連這點毅力都沒有，還修什麼大道！
這對小鎮來說是個好事，往來之人住宿、休整、打探消息都集中在了神仙巷，給鎮上百姓帶來許多財富。
鐵匠鋪便是其中之一。
小鎮共有三座鐵匠鋪，為來往修士縫補兵刃，掙點小錢。其中兩座針對練氣、築基二境，只能打造一些凡品和下品武器，唯一能打造中品靈器的鋪子，倒不是說鍊氣境就光顧不得，只是這價錢嘛，可得好生掂量掂量。
李義軒二人來到一間「張記鐵匠鋪」，看那老闆坐在一旁，目光渙散，一直在搖頭晃腦，唉聲嘆氣，鋪子裡一點生意也沒有。
「走吧，一瞧就是個黑店！」青染拍著胸脯，模樣老到地說：「這種沒人氣的鋪子，好不容易逮著你一個，得坑死你！」
「你從哪兒學來的這些？」
「入山採藥的藥農啊！我偷偷聽來的，這回真沒騙你，信我！」
兩人正要離去，鋪子老闆連忙追出來：「兩位，修補兵器，還是打造新的？」
眼看老闆都問話了，李義軒抱著試探的心思回道：「打把橫刀（注），自帶了金鐵，來問問價格。」
他掏出帶著寒氣的槍尖遞過去，老闆端詳了一陣，開口道：「此鐵品質上佳，打把下品橫刀綽綽有餘。我這鋪子，打過的最好的兵器，與這也相差無幾了。」
李義軒有些奇怪，雖然這老闆來攔住生意，但似乎並不怎麼熱情，好像做不做得成這一單不甚關心。
「什麼價格？多久能取貨？」
「三天能成，輔料加上工費，三百二十兩。」
李義軒拉著青染就往門外走去，果然坑人沒商量，他這輩子花的錢全部加起來，都沒一百兩。
「少俠，另外兩家鋪子肯定是一樣的價格！待會兒您貨比三家，小店還有商量，千萬記得要過來啊！」
兩人走出鐵匠鋪，青染小聲問他，
「你來打造兵器，帶了多少銀兩？」
「一兩沒有。」
「啊？你怎麼想的？」
「我以為能賒帳來著...」
完了，跟著個缺心眼的先生，不會把我也教成個缺心眼吧？
半個時辰後，兩人臉色鐵青地回到張記鐵匠鋪，邊走邊罵：「真是欺行霸市！沆瀣一氣！瓊華宗腳下也敢這麼搞，膽子也忒大了！」
「兩位，這價格我沒騙你們吧。這寒鐵不是凡品，必須用上好的輔料，不然打出來的橫刀比普通生鐵好不到哪兒去，豈不是白瞎了一番功夫。」
老闆還是一副死樣，勉強堆起一點笑容，真讓人懷疑想故意趕跑客人。
李義軒沒跑，這是唯一一家說可以商量的鋪子了。
「老闆，你之前是想怎麼個商量法？」
鋪子老闆像是看到了希望，連忙答道：「少俠一看就是箇中好手，我只收一百兩，求少俠幫我做件事！」
「什麼事，仔細說說。」
「前些時日，浮槎山來了一隻虎妖，在山林中作惡。我的小女兒從州城回來省親，不幸遇到此獠，被撕成兩截，扔在路旁。」
老闆說到此處，咬牙切齒，憤恨不已。
「我已托人告知瓊華宗的仙師們，可一直沒等到消息。我怕那虎妖心生畏懼，逃竄至他處，我女兒的仇便報不得了！」
青染在旁邊一個勁兒使眼色，李義軒裝作沒看見，沉聲問道：「那虎妖什麼修為？作案多久了？」
「修為...不清楚，我女兒屍體被人發現，已有兩日。少俠若是有意，還得早做定奪！」
「修為未知，二百二十兩銀子就要買我去拼命？看來你女兒的命，不值錢啊！」
老闆愣住了，喃喃道：「少俠有什麼要求？」
「免費給我鑄刀，而且要先鑄，越快越好。拿了趁手的兵器，我才好上陣廝殺！」
老闆滿口答應，「好！我現在就開爐，今晚不歇息了，少俠明日黃昏便可來取！」
李義軒看了看青染，沒搭理他的擠眉弄眼，對老闆補充到：「多餘的寒鐵，再給我打一柄障刀（注），算作一併！」
老闆估量了一下時間，咬牙答應下來。
註：文中橫刀、障刀均以唐刀為藍本，其中障刀取短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