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劍
斷刃深深嵌入蛇妖后腦，李義軒頹然落下手臂，勉力支撐許久，體內的元氣已然枯竭。
他躺在泥濘中，望著漫天的雨幕，心裡湧出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對付一個尚未築基的蛇妖就險些喪了命，那些金丹、元嬰的仇人，要怎麼辦呢？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疼好累啊，歇一會兒吧。
......
良久，漸漸睡去的李義軒，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好像看到了一幅幻象。
遠處蛇妖巨大的身軀，似乎挪動了一下。
？？？
！！！
震驚和恐懼瞬間布滿全身，一種超乎理解的景象呈現在他眼前。
李義軒實在無法想像，半個腦子被開瓢的蛇妖，到底是憑藉什麼存活下來？
「你，叫什麼名字？」
蛇妖掙紮起身，一字一句道：
「待我得證大道，定要給你立塊石碑，感謝你的慷慨就義！」
「小子，你當真令我歡喜得很吶！」
李義軒絕望地看著蛇妖再度掙扎而起，它腹部以下被鮮血染成一片赤紅，頭上被泥土、血水、腦漿覆蓋，猶如來自地府的惡鬼。
如此強橫，這就是妖族的血肉之軀嗎？
蛇妖緩緩遊走到李義軒身旁，冰冷的目光打量著這個動彈不得的年輕人，再度將他一圈圈纏繞起來，寸寸絞死。
現在已經不是化形的事了，它恨這人至極，只想將他撕成碎片碾為肉泥，再一口口吞掉，以泄心頭之恨！
「我叫，李！義！軒！」
「奈何橋上，做個伴吧！」
李義軒炸開丹田，將每處竅穴中的最後一絲靈力匯聚起來，牽引著朴刀飛入右掌，瞄準蛇妖七寸，狠狠捅了個對穿。
「啊！！！」
震徹山林的嘶吼在雨幕中傳得老遠，蛇妖再也沒了力氣，癱軟開來，眼中凶光逐漸渙散。
六十七年靜心修道，二十四載悉心護藥，一朝煙消雲散，終究是做不得人啊...
那便一起做鬼吧！
蛇妖拼盡全力轉過頭來，咬住少年肩膀，一股冰冷陰寒的氣息鑽進他的體內，在經脈中四處亂竄，所過之處盡數封凍。
李義軒受寒氣激發，狠厲決然，手中刀柄轉動，將七寸處攪個稀爛，卻再也無力抽身，暈死過去。
一人一蛇，共赴黃泉。
......
昏迷中，李義軒的氣海有了一絲動靜。原本封凍經脈的寒氣遊走到丹田處，便如石沉大海不知所蹤。從來古井無波的氣海開始涌動起來，源源不斷吐出元氣。
他原本性金，天生與金鐵契合，才能靠練氣中階——氣盛的狀態，牽引朴刀對敵，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然而此刻蛇妖陰寒水氣侵入後，氣海吐出的元氣一半屬金，一半屬水，各自分為兩團，旋轉著變成兩顆大球，懸浮在氣海上空。
兩個氣團分出一縷元氣，重新進入經脈之中，水性元氣所過之處，肌肉逐漸生長，傷口開始復原；金性元氣則強健骨骼，拓展經脈。
兩縷元氣各自運行完一個大周天，又回到氣團中。沒過一會兒，氣團再次消失在氣海深處，仿佛從未出現過。
李義軒悠悠醒來之時，月已高懸，山雨接近尾聲，林間蟲鳴陣陣，有飛鳥振翅打破這片安寧。
他仔細檢查了全身，被雨針洞穿的幾十處傷口早已癒合，長槍穿透的右肩只有些微疼痛，斷掉的肋骨已經接合了一半。
這麼嚴重的傷勢，放以前至少需要十日以上的調息修行，才能恢復到現在的程度，畢竟金性元氣本就不擅滋養。
究竟發生了什麼？
顧不得了，先徹底弄死蛇妖再說！
李義軒撿起朴刀，左手擰起蛇妖的腦袋，刀光乍現。
開膛破肚你能活，攪爛心臟你還能動，沒了腦袋，你再給我蹦躂試試！
天地忽然間寂靜下去，刀刃觸碰蛇鱗的瞬間，一道劍氣從天外飛射而來，速度極快。
極快！
李義軒只來得及意識到危險靠近，眼珠剛一轉動，劍氣已經穿過百丈距離，擊中刀背。
毫無懸念，本就斷刃的朴刀這次徹底變為碎片，那劍氣餘威尤盛，在地面劃出一道數丈深的溝壑。
如果說對敵蛇妖他還能憑狠厲、藏招來廝殺一番，面對這道劍氣時，唯一能做的便是等死。
但這劍光的主人似乎並不想傷他，否則擊中的便不是朴刀了。李義軒什麼也做不得，只能靜靜等在原地。
來人是一位丰神如玉的男子，星眉劍目，神華內斂。身著道袍，背上繡的卻不是太極圖或陰陽魚，而是一把七星長劍。
男人御劍而來，開門見山：
「在下瓊華宗，太玄峰，陸少羽。我與這青蛇有點淵源，來此地想救它一命。」
還好，不是一夥兒的。
瓊華宗弟子，在瓊華宗附近，幫害人性命的妖物殺人，這麼荒謬的故事連最無恥的說書人也編不出來。
至少性命無虞了。
陸少羽彬彬有禮，李義軒卻毫不領情，
「那它殺人的時候，你又在哪兒？」
三分客氣，七分責問。
陸少羽並不倚仗修為強壓於人，帶著歉意解釋道：
「這蛇妖名為青染，之前與你廝殺之時，我在太玄山上便有所感應。」
「四十里路倒無大礙，但你倆拼殺得過於兇險，又同時失去了氣機，我到這山中一頓好找。」
「直到剛才，你殺機驟現，我才尋到蹤跡，連忙趕來。」
「還望少俠，留它一命。」
合情合理，找不到一絲漏洞。
瓊華山上神仙般的人物，屈尊紆貴，同一個小小的練氣士和聲細語，任誰來了也要誠惶誠恐。
李義軒沒有，歸根到底，這不講理！
天下哪有這般道理？
「瓊華宗不是向來斬妖降魔，鋤強扶弱嗎，你反而想救它？」
「怎麼救？憑什麼？」
「少俠莫要誤會，它做出今日之事，自然該死！我瓊華宗義字當前，絕不容情。」
「好在少俠福緣深厚，沒讓它釀成大禍。再說了，似乎是少俠一行人有錯在先，毀人前程的吧？」
若是陸少羽要強保蛇妖，李義軒是一點辦法沒有。
可他現在卻有些玩味，這個瓊華宗的劍修，雖然身份尊貴，卻一直為妖物說情，跟傳言不太一樣啊。
「依你所言，妖物噬人，因為沒能成功，就算了？」
陸少羽稍加思索，面容和煦地商量道：
「你們一行人是小錯，青染卻犯下大忌！不如少俠看看我的手段，如何懲戒這蛇妖。」
「若是少俠還不滿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如何？」
李義軒真的有些動容了，這算是給了他天大的面子。都說瓊華宗劍試天下，義盪人間，今日一見，確實不凡。
「在下李義軒，正好瞧瞧閣下本事。」
「好說！」
陸少羽笑著抱拳，轉過頭面對蛇妖卻換上一幅怒容。
「李少俠需知，他日誅殺妖物，必須將腹中妖丹除去。」
「像這種尚未築基的小妖，砍掉頭顱倒是能徹底滅殺，金丹以上的妖修，卻依然能苟活性命。」
「這便是妖族的天賦神通了，強悍得很。」
他一邊講解，一邊渡去元氣。片時，蛇妖再次悠悠醒轉！
青染看清來人，猶如見到天敵一般，瑟瑟發抖，恐懼無比，神情中還夾雜著幾分歉疚。
「青染！我告誡過你不可傷人，你記到哪兒去了！」
面對陸少羽的斥問，蛇妖又是膽怯，又是委屈，哽咽道：
「他們...是他們先壞我大道！難道讓我再苦苦等個三十年嗎？！」
「錯小錯大，你難道分不清？」
「可我是妖！天性如此！要不是你，我早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陸少羽被它的話氣得怒容滿面：
「什麼？你再給我說一次？」
「天性如此？」
「天性如此，那你就天生該死！」
一道劍光驟然升起，在空中化而為三，又再次化為八劍，分立八個方位。
陸少羽騰空而起，站在劍陣中央，劍氣掠起的清風吹得他衣袂飄飄，鬚髮飛揚，真箇如劍仙一般。
「神雷...神雷劍陣？不...不要啊！！！」
原本兇狠異常的蛇妖，此時在地上瘋狂逃躥，卻被劍光籠罩在陣法中，驚懼莫名。
天空中雲涌雷動，似乎在醞釀著什麼。
霎那間，一道無與倫比的匹練劃破蒼穹，從半空傾瀉而下，帶著決絕的姿態不斷沖刷著地面，似乎要削掉半個山頭。
銀光籠罩數丈，飛速遊走的蛇妖瞬間被壓成一根蚯蚓，無法動彈。
劍陣之中，伴著「滋滋」聲響，一道道電光劈在妖物身上。
萬般法門，雷法最克妖邪。
劍光沖刷著蛇妖的軀體，雷電鞭笞著它的神魂。它全身鱗片已然褪盡，血肉模糊一片，白骨森森可見。
事實上，瓊華宗無上劍法之一的神雷劍陣，對付這麼個小小蛇妖，只消劍光觸碰一瞬間便可誅殺。
今日只為讓這蛇妖知道，害人性命，蝕骨銷魂的滋味。
如果說開膛破肚令它痛徹心扉，此刻它只想快點死去，莫要再受折磨。
以為必死無疑，蛇妖衝著天空嘶吼到：
「我！是！妖！」
「天生！地養！無父！無母！」
「你們拿人類戒律來規訓我，卻從來不教我該如何做！」
「不教而誅是為虐！」
「你們這些臭修士，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天空中的陸少羽氣極而笑：
「好好好！好一個不教而誅！」
「你既然這麼想化形做人，我便讓你嘗嘗做人的滋味！」
說罷，他雙指一勾，光幕中便分出一縷凌厲的劍氣，瞬間將蛇妖斬為兩截。
那神劍之威霸道無比，直斬得青蛇神魂震顫，吃不住痛，再度昏死過去。
陸少羽猶不解氣，彈指一揮，又一道冒著金光的劍氣從袖口激射而出，將剩下半個身子再度攪個稀爛，只剩頭部下面一截依稀可辯。
神劍誅邪，天威煌煌。
他躺在泥濘中，望著漫天的雨幕，心裡湧出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對付一個尚未築基的蛇妖就險些喪了命，那些金丹、元嬰的仇人，要怎麼辦呢？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好疼好累啊，歇一會兒吧。
......
良久，漸漸睡去的李義軒，殘存的最後一絲理智，好像看到了一幅幻象。
遠處蛇妖巨大的身軀，似乎挪動了一下。
？？？
！！！
震驚和恐懼瞬間布滿全身，一種超乎理解的景象呈現在他眼前。
李義軒實在無法想像，半個腦子被開瓢的蛇妖，到底是憑藉什麼存活下來？
「你，叫什麼名字？」
蛇妖掙紮起身，一字一句道：
「待我得證大道，定要給你立塊石碑，感謝你的慷慨就義！」
「小子，你當真令我歡喜得很吶！」
李義軒絕望地看著蛇妖再度掙扎而起，它腹部以下被鮮血染成一片赤紅，頭上被泥土、血水、腦漿覆蓋，猶如來自地府的惡鬼。
如此強橫，這就是妖族的血肉之軀嗎？
蛇妖緩緩遊走到李義軒身旁，冰冷的目光打量著這個動彈不得的年輕人，再度將他一圈圈纏繞起來，寸寸絞死。
現在已經不是化形的事了，它恨這人至極，只想將他撕成碎片碾為肉泥，再一口口吞掉，以泄心頭之恨！
「我叫，李！義！軒！」
「奈何橋上，做個伴吧！」
李義軒炸開丹田，將每處竅穴中的最後一絲靈力匯聚起來，牽引著朴刀飛入右掌，瞄準蛇妖七寸，狠狠捅了個對穿。
「啊！！！」
震徹山林的嘶吼在雨幕中傳得老遠，蛇妖再也沒了力氣，癱軟開來，眼中凶光逐漸渙散。
六十七年靜心修道，二十四載悉心護藥，一朝煙消雲散，終究是做不得人啊...
那便一起做鬼吧！
蛇妖拼盡全力轉過頭來，咬住少年肩膀，一股冰冷陰寒的氣息鑽進他的體內，在經脈中四處亂竄，所過之處盡數封凍。
李義軒受寒氣激發，狠厲決然，手中刀柄轉動，將七寸處攪個稀爛，卻再也無力抽身，暈死過去。
一人一蛇，共赴黃泉。
......
昏迷中，李義軒的氣海有了一絲動靜。原本封凍經脈的寒氣遊走到丹田處，便如石沉大海不知所蹤。從來古井無波的氣海開始涌動起來，源源不斷吐出元氣。
他原本性金，天生與金鐵契合，才能靠練氣中階——氣盛的狀態，牽引朴刀對敵，殺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然而此刻蛇妖陰寒水氣侵入後，氣海吐出的元氣一半屬金，一半屬水，各自分為兩團，旋轉著變成兩顆大球，懸浮在氣海上空。
兩個氣團分出一縷元氣，重新進入經脈之中，水性元氣所過之處，肌肉逐漸生長，傷口開始復原；金性元氣則強健骨骼，拓展經脈。
兩縷元氣各自運行完一個大周天，又回到氣團中。沒過一會兒，氣團再次消失在氣海深處，仿佛從未出現過。
李義軒悠悠醒來之時，月已高懸，山雨接近尾聲，林間蟲鳴陣陣，有飛鳥振翅打破這片安寧。
他仔細檢查了全身，被雨針洞穿的幾十處傷口早已癒合，長槍穿透的右肩只有些微疼痛，斷掉的肋骨已經接合了一半。
這麼嚴重的傷勢，放以前至少需要十日以上的調息修行，才能恢復到現在的程度，畢竟金性元氣本就不擅滋養。
究竟發生了什麼？
顧不得了，先徹底弄死蛇妖再說！
李義軒撿起朴刀，左手擰起蛇妖的腦袋，刀光乍現。
開膛破肚你能活，攪爛心臟你還能動，沒了腦袋，你再給我蹦躂試試！
天地忽然間寂靜下去，刀刃觸碰蛇鱗的瞬間，一道劍氣從天外飛射而來，速度極快。
極快！
李義軒只來得及意識到危險靠近，眼珠剛一轉動，劍氣已經穿過百丈距離，擊中刀背。
毫無懸念，本就斷刃的朴刀這次徹底變為碎片，那劍氣餘威尤盛，在地面劃出一道數丈深的溝壑。
如果說對敵蛇妖他還能憑狠厲、藏招來廝殺一番，面對這道劍氣時，唯一能做的便是等死。
但這劍光的主人似乎並不想傷他，否則擊中的便不是朴刀了。李義軒什麼也做不得，只能靜靜等在原地。
來人是一位丰神如玉的男子，星眉劍目，神華內斂。身著道袍，背上繡的卻不是太極圖或陰陽魚，而是一把七星長劍。
男人御劍而來，開門見山：
「在下瓊華宗，太玄峰，陸少羽。我與這青蛇有點淵源，來此地想救它一命。」
還好，不是一夥兒的。
瓊華宗弟子，在瓊華宗附近，幫害人性命的妖物殺人，這麼荒謬的故事連最無恥的說書人也編不出來。
至少性命無虞了。
陸少羽彬彬有禮，李義軒卻毫不領情，
「那它殺人的時候，你又在哪兒？」
三分客氣，七分責問。
陸少羽並不倚仗修為強壓於人，帶著歉意解釋道：
「這蛇妖名為青染，之前與你廝殺之時，我在太玄山上便有所感應。」
「四十里路倒無大礙，但你倆拼殺得過於兇險，又同時失去了氣機，我到這山中一頓好找。」
「直到剛才，你殺機驟現，我才尋到蹤跡，連忙趕來。」
「還望少俠，留它一命。」
合情合理，找不到一絲漏洞。
瓊華山上神仙般的人物，屈尊紆貴，同一個小小的練氣士和聲細語，任誰來了也要誠惶誠恐。
李義軒沒有，歸根到底，這不講理！
天下哪有這般道理？
「瓊華宗不是向來斬妖降魔，鋤強扶弱嗎，你反而想救它？」
「怎麼救？憑什麼？」
「少俠莫要誤會，它做出今日之事，自然該死！我瓊華宗義字當前，絕不容情。」
「好在少俠福緣深厚，沒讓它釀成大禍。再說了，似乎是少俠一行人有錯在先，毀人前程的吧？」
若是陸少羽要強保蛇妖，李義軒是一點辦法沒有。
可他現在卻有些玩味，這個瓊華宗的劍修，雖然身份尊貴，卻一直為妖物說情，跟傳言不太一樣啊。
「依你所言，妖物噬人，因為沒能成功，就算了？」
陸少羽稍加思索，面容和煦地商量道：
「你們一行人是小錯，青染卻犯下大忌！不如少俠看看我的手段，如何懲戒這蛇妖。」
「若是少俠還不滿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如何？」
李義軒真的有些動容了，這算是給了他天大的面子。都說瓊華宗劍試天下，義盪人間，今日一見，確實不凡。
「在下李義軒，正好瞧瞧閣下本事。」
「好說！」
陸少羽笑著抱拳，轉過頭面對蛇妖卻換上一幅怒容。
「李少俠需知，他日誅殺妖物，必須將腹中妖丹除去。」
「像這種尚未築基的小妖，砍掉頭顱倒是能徹底滅殺，金丹以上的妖修，卻依然能苟活性命。」
「這便是妖族的天賦神通了，強悍得很。」
他一邊講解，一邊渡去元氣。片時，蛇妖再次悠悠醒轉！
青染看清來人，猶如見到天敵一般，瑟瑟發抖，恐懼無比，神情中還夾雜著幾分歉疚。
「青染！我告誡過你不可傷人，你記到哪兒去了！」
面對陸少羽的斥問，蛇妖又是膽怯，又是委屈，哽咽道：
「他們...是他們先壞我大道！難道讓我再苦苦等個三十年嗎？！」
「錯小錯大，你難道分不清？」
「可我是妖！天性如此！要不是你，我早就管不了那麼多了！」
陸少羽被它的話氣得怒容滿面：
「什麼？你再給我說一次？」
「天性如此？」
「天性如此，那你就天生該死！」
一道劍光驟然升起，在空中化而為三，又再次化為八劍，分立八個方位。
陸少羽騰空而起，站在劍陣中央，劍氣掠起的清風吹得他衣袂飄飄，鬚髮飛揚，真箇如劍仙一般。
「神雷...神雷劍陣？不...不要啊！！！」
原本兇狠異常的蛇妖，此時在地上瘋狂逃躥，卻被劍光籠罩在陣法中，驚懼莫名。
天空中雲涌雷動，似乎在醞釀著什麼。
霎那間，一道無與倫比的匹練劃破蒼穹，從半空傾瀉而下，帶著決絕的姿態不斷沖刷著地面，似乎要削掉半個山頭。
銀光籠罩數丈，飛速遊走的蛇妖瞬間被壓成一根蚯蚓，無法動彈。
劍陣之中，伴著「滋滋」聲響，一道道電光劈在妖物身上。
萬般法門，雷法最克妖邪。
劍光沖刷著蛇妖的軀體，雷電鞭笞著它的神魂。它全身鱗片已然褪盡，血肉模糊一片，白骨森森可見。
事實上，瓊華宗無上劍法之一的神雷劍陣，對付這麼個小小蛇妖，只消劍光觸碰一瞬間便可誅殺。
今日只為讓這蛇妖知道，害人性命，蝕骨銷魂的滋味。
如果說開膛破肚令它痛徹心扉，此刻它只想快點死去，莫要再受折磨。
以為必死無疑，蛇妖衝著天空嘶吼到：
「我！是！妖！」
「天生！地養！無父！無母！」
「你們拿人類戒律來規訓我，卻從來不教我該如何做！」
「不教而誅是為虐！」
「你們這些臭修士，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的！」
天空中的陸少羽氣極而笑：
「好好好！好一個不教而誅！」
「你既然這麼想化形做人，我便讓你嘗嘗做人的滋味！」
說罷，他雙指一勾，光幕中便分出一縷凌厲的劍氣，瞬間將蛇妖斬為兩截。
那神劍之威霸道無比，直斬得青蛇神魂震顫，吃不住痛，再度昏死過去。
陸少羽猶不解氣，彈指一揮，又一道冒著金光的劍氣從袖口激射而出，將剩下半個身子再度攪個稀爛，只剩頭部下面一截依稀可辯。
神劍誅邪，天威煌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