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蛇
林小月被長槍巨大的力道帶了個趔趄，側身摔倒在地。
趙毅右手拔劍出鞘，左手掏出張符籙夾在指間，將同伴護在身後。
「該死！小心了！」
李義軒低聲咒罵了一句，眾人隨著他的目光望去，幾丈外的山崖上，一棵歪脖樹從石縫鑽出，樹梢上趴著個身穿青衣的少年郎。
這人只有半截身子！
下面是粗逾大腿的一段蛇尾！
青色的背部爬滿細密的蛇鱗，腹底是一圈圈暗黑的花紋，整個蛇尾纏繞在樹幹，支撐住上半身。
化形中的蛇妖！
爺孫倆已然嚇成瑟縮的鵪鶉，站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
趙毅心中咯噔一聲，暗道不妙，語氣儘量緩和，「這位...」
剛吐兩個字，地面顫抖的長槍突然倒飛而出，打著旋兒從背後扎來。
李義軒猛然一腳，將趙毅踢飛出去，腰間留下個沾滿濕泥的腳印，順帶救他一命。
沒得商量，毫不留情。
那青蛇抓住長槍，居高臨下俯視著眾人，冰冷的眼神擇人慾噬。
「我在此地清修，甲子有餘。和來往之人，從無交集。」
意外地，蛇妖聲音竟然帶著幾分稚氣，似乎才化形不久，還說不太好人語。
「你們一路行來，我躲在山裡看得真切，好好離去便是。」
「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偷我靈藥！」
蛇妖怒吼而出，手中長槍挽了個槍花，伸臂一指，槍尖寒芒對準眾人。
「呸，什麼叫你的靈藥？」
林小月是個暴脾氣，雖然面對妖物，還被偷襲受傷，但己方人多勢眾，她也不怎麼懼怕。
「天下寶物，見之有份。你自己不採摘，又沒能力護得住，現在便各憑本事吧！」
「哈哈哈哈！」蛇妖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怒極而笑，
「天生地養之物，我承認你說的沒錯。可那紫蘇本是凡品，我每日吞吐日月之精，半數餵養給它，僅僅生出靈氣，就耗費八年！」
「從凡品五葉到如今八葉，每一片都要花費五年光陰！」
「好不容易等到最後的新芽，再過三四年，我要渡化形之劫全指望它了。」
「小姑娘，你現在再來說說，這靈藥，算不算我的？！」
聽了這話，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趙毅踟躕片刻，小心嘗試道：「這位...蛇兄，如今紫蘇靈氣尚未泄漏，我們原物奉還，再補以三張水精符，就此別過，如何？」
蛇妖半眯著眼睛，滿臉譏諷，「你說的這些，能助我化形嗎？」
斷人大道，不死不休！
......
練氣三階，感知、氣盛、凝華，那蛇妖正屬於凝華有成，待渡過化形之劫便可築基成人，在當下修為最高。
兩位年輕人正值氣盛，林小月則剛入感知，修為稍遜。
但三對一，有的打！
「閣下若要逞強，我們拼死一搏，未嘗沒有勝算！」
「哼！你們人多，我自然顧慮。可吃掉一個女娃娃，再全身而退，你攔得住嗎？」
薛老頭大驚失色，極力忍住抖成篩糠的身子，儘量把孫女兒護住。
趙毅還算沉著，瞥了眼小姑娘，眉頭微皺，似乎在考慮什麼。
「哈！你們這些人族修士，危機當前，大難臨頭各自飛，果真偽善！」
「休想惑亂人心！」
林小月健步上前，指著蛇妖呵斥道：「要打要殺，亮本事吧！」
「喲？這麼急著送死？你以為我說的女娃，是那個沒有元氣的凡人嗎？」
原來從一開始，它打的主意就是吞掉最弱的林小月！
趙毅臉色鐵青，他受叔父囑託，帶著林小月一起走這趟太玄山。若有什麼閃失，交代不過。
他徹底死心，穩住心神，沉聲道：「多說無益，待會兒廝殺起來，你躲在我們身後，莫要拼命！」
言下之意，讓剛遇上的年輕人多多出力。
蛇妖倒是不緊不慢，循循善誘道：「好好好！我很欣賞你，奸詐，無情，很對我的胃口！」
「給你個機會。靈藥，留下；他，留下。」
「帶著剩下的，滾！」
蛇妖左手所指，竟是一旁的李義軒！
林小月剛想上前，被趙毅攔了下來，「就依閣下所言，莫要反悔。否則，趙某的劍也未嘗不利！」
說罷，拉著林小月便要離去。
「毅哥，他...他剛救了我們的命啊，兩次！」
「你想死嗎？那蛇妖化形，沒有九葉紫蘇，終究差了一線，只能吞噬練氣士來彌補。你想去替代一個萍水相逢的人？」
「可是...」
「都是個人的緣法！快走！」
趙毅強行拖走猶豫中的姑娘，蛇妖一直玩味地看著，竟然真就這樣放他們離去。
......
山雨愈發急促，雨滴擊打樹葉的「噼啪」聲不絕於耳。
李義軒一言未發，緊緊盯住樹梢上的蛇妖。等兩人腳步徹底消失，局勢已定，才開口問道：「想活命嗎？」
身後爺孫倆愣了一會兒，才明白是在對他們說話，結結巴巴道：「少...少俠，有何吩咐...咐？」
「想活命的話，扔下靈藥，趕緊走！」
兩人連忙扔掉紫蘇，朝李義軒顫顫巍巍行了個禮，順著趙毅離開的方向一路奔去。
一人，一蛇，一場山雨，一片空地。
「有趣，有趣。那個用符的練氣士，一身算計，臭不可聞，吞了都嫌晦氣。」
「倒是你，眼睜睜看了場好戲，就沒有一丁點被背叛的感覺？」
「廢話真多！」
李義軒眼中閃過一絲戾氣，一直緊繃的他面臨生死之搏反而放鬆下來，不安分的手指似乎還藏著兩分期待。
「有種！」
蛇妖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仿佛忍不住要品嘗鮮美的果子。
長槍電射而出，朴刀迎面對敵！
兩柄兇器甫一觸碰，金鐵摩擦的令人齒酸的聲音打破寧靜的山野，大戰開幕！
不對！
長槍並非殺招，從天際傾瀉而下的萬千雨針，竟然有一根在空中拐出詭異的弧線，朝著李義軒眉心直撲而來。
這蛇妖會控水之法！
李義軒感知到強烈的殺機，雙腿一蹬，腦袋極力向左偏開，沒有絲毫猶豫。
血絲噴射而出，雨滴凝結的銀針從他右頰穿過臉皮，貼著眉角透出，入骨三分。
若是遲個分毫，右眼該瞎了。
「噗」，「噗」兩聲，李義軒左腹、右腿接連被洞穿。
竟然是三支雨針！
被巨大的勁道衝擊得向後飛去，李義軒失去平衡栽倒在地。
沒等他站起來，一道迅猛的黑影從空中斜著落下，再次將他劈飛出去，肋骨斷裂的脆響清晰無比。
李義軒不作他想，倒飛瞬間揮手握住影子尾部，五指用力往下一扣，手臂借著力道狠狠甩出。
「啪！」
「砰！」
李義軒重重砸在地上，蛇妖則被掄了個圓弧摔在山壁上。
「有點本事！」
蛇妖被摔了個七葷八素，憤恨不已，抓起長槍往前一刺，又急又狠。
躲閃不及，李義軒斜飛出一腳，只把槍尖踢偏了半寸，錯開要害扎進肩頭。
力量，肉身，兵器，術法，修為，全方位被蛇妖壓制！
「氣血激發後的芬芳，真是美妙啊！」蛇妖有點陶醉，「再加把勁兒，等你熟透了，吞下去才更加可口！」
話音剛落，蛇妖人立而起，猛然竄出，將他圍住。
李義軒一腳踩住尾部，左手撐著繞成圈的蛇軀，卻見一道寒芒劈頭斬下。
電光火石間，李義軒右手摸索到朴刀，大吼一聲，全力揮刀砍去。
「鏗！」
長槍被震飛數丈，朴刀斷為兩截，掉在泥水中。
「小瞧你了，乖乖受死吧！」
蛇妖恢復了本相，兩丈多長的巨大青蛇死死纏繞著李義軒，一點點盤旋、收縮，想要將他絞死。
「翠映湖邊你忍住沒動手，是在等這場雨？」
「不錯！」蛇妖有些得意。
然而剛吐出一個「不」字，朴刀殘餘的斷刃扎進它肚皮，疼得它在地上劇烈翻滾，濺起滿地泥湯，場景駭人至極。
李義軒乘勝追擊，反手握住刀柄，狠狠地往下劃拉，直至尾部。
開膛破肚！
小半截身子被剖為兩半，蛇妖在地上瘋狂地扭動，血液把地面染得殷紅。
「你敢詐我？！」，憤怒至極的蛇妖睜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豎瞳中幾近實質的怒火欲要噴出，「給我去死吧！」
偷偷凝結的多得數不清的雨針，速度快得驚人，從四面八方飛來，這次沒有死角！
李義軒只來得及用手臂遮住頭部，身子稍微扭曲，勉力避開了心臟要害。
「噗噗噗噗噗噗...」
手腕，胳膊，雙肩，胸口，腰腹，大腿，脛骨...
二十八處被洞穿的傷口飛射出血花，在地面勾勒出一幅人體的輪廓。
李義軒被擊飛數丈，在空中轉了兩圈，重重摔在山崖上又被彈了回來，躺在泥濘中奄奄一息，眼看是活不成了。
蛇妖憤恨無比，自從開啟靈智以來，它還沒受過如此重的傷勢。它忍著貫徹心扉的痛楚，一寸寸游到李義軒身旁。
「敢壞我道行，就拿你的精元來補償一二！」
只見李義軒口吐血沫，拼盡全力抬起一隻手，指向緩緩靠近的蛇妖。
他輕蔑一笑，吐了個「呸」，雙指微微一勾，受氣機牽引的斷刃劈開雨簾，破空而至。
「嘎吱」，利刃銼進骨頭的聲音，是蛇妖轟然倒地的伴奏。
趙毅右手拔劍出鞘，左手掏出張符籙夾在指間，將同伴護在身後。
「該死！小心了！」
李義軒低聲咒罵了一句，眾人隨著他的目光望去，幾丈外的山崖上，一棵歪脖樹從石縫鑽出，樹梢上趴著個身穿青衣的少年郎。
這人只有半截身子！
下面是粗逾大腿的一段蛇尾！
青色的背部爬滿細密的蛇鱗，腹底是一圈圈暗黑的花紋，整個蛇尾纏繞在樹幹，支撐住上半身。
化形中的蛇妖！
爺孫倆已然嚇成瑟縮的鵪鶉，站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
趙毅心中咯噔一聲，暗道不妙，語氣儘量緩和，「這位...」
剛吐兩個字，地面顫抖的長槍突然倒飛而出，打著旋兒從背後扎來。
李義軒猛然一腳，將趙毅踢飛出去，腰間留下個沾滿濕泥的腳印，順帶救他一命。
沒得商量，毫不留情。
那青蛇抓住長槍，居高臨下俯視著眾人，冰冷的眼神擇人慾噬。
「我在此地清修，甲子有餘。和來往之人，從無交集。」
意外地，蛇妖聲音竟然帶著幾分稚氣，似乎才化形不久，還說不太好人語。
「你們一路行來，我躲在山裡看得真切，好好離去便是。」
「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偷我靈藥！」
蛇妖怒吼而出，手中長槍挽了個槍花，伸臂一指，槍尖寒芒對準眾人。
「呸，什麼叫你的靈藥？」
林小月是個暴脾氣，雖然面對妖物，還被偷襲受傷，但己方人多勢眾，她也不怎麼懼怕。
「天下寶物，見之有份。你自己不採摘，又沒能力護得住，現在便各憑本事吧！」
「哈哈哈哈！」蛇妖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怒極而笑，
「天生地養之物，我承認你說的沒錯。可那紫蘇本是凡品，我每日吞吐日月之精，半數餵養給它，僅僅生出靈氣，就耗費八年！」
「從凡品五葉到如今八葉，每一片都要花費五年光陰！」
「好不容易等到最後的新芽，再過三四年，我要渡化形之劫全指望它了。」
「小姑娘，你現在再來說說，這靈藥，算不算我的？！」
聽了這話，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趙毅踟躕片刻，小心嘗試道：「這位...蛇兄，如今紫蘇靈氣尚未泄漏，我們原物奉還，再補以三張水精符，就此別過，如何？」
蛇妖半眯著眼睛，滿臉譏諷，「你說的這些，能助我化形嗎？」
斷人大道，不死不休！
......
練氣三階，感知、氣盛、凝華，那蛇妖正屬於凝華有成，待渡過化形之劫便可築基成人，在當下修為最高。
兩位年輕人正值氣盛，林小月則剛入感知，修為稍遜。
但三對一，有的打！
「閣下若要逞強，我們拼死一搏，未嘗沒有勝算！」
「哼！你們人多，我自然顧慮。可吃掉一個女娃娃，再全身而退，你攔得住嗎？」
薛老頭大驚失色，極力忍住抖成篩糠的身子，儘量把孫女兒護住。
趙毅還算沉著，瞥了眼小姑娘，眉頭微皺，似乎在考慮什麼。
「哈！你們這些人族修士，危機當前，大難臨頭各自飛，果真偽善！」
「休想惑亂人心！」
林小月健步上前，指著蛇妖呵斥道：「要打要殺，亮本事吧！」
「喲？這麼急著送死？你以為我說的女娃，是那個沒有元氣的凡人嗎？」
原來從一開始，它打的主意就是吞掉最弱的林小月！
趙毅臉色鐵青，他受叔父囑託，帶著林小月一起走這趟太玄山。若有什麼閃失，交代不過。
他徹底死心，穩住心神，沉聲道：「多說無益，待會兒廝殺起來，你躲在我們身後，莫要拼命！」
言下之意，讓剛遇上的年輕人多多出力。
蛇妖倒是不緊不慢，循循善誘道：「好好好！我很欣賞你，奸詐，無情，很對我的胃口！」
「給你個機會。靈藥，留下；他，留下。」
「帶著剩下的，滾！」
蛇妖左手所指，竟是一旁的李義軒！
林小月剛想上前，被趙毅攔了下來，「就依閣下所言，莫要反悔。否則，趙某的劍也未嘗不利！」
說罷，拉著林小月便要離去。
「毅哥，他...他剛救了我們的命啊，兩次！」
「你想死嗎？那蛇妖化形，沒有九葉紫蘇，終究差了一線，只能吞噬練氣士來彌補。你想去替代一個萍水相逢的人？」
「可是...」
「都是個人的緣法！快走！」
趙毅強行拖走猶豫中的姑娘，蛇妖一直玩味地看著，竟然真就這樣放他們離去。
......
山雨愈發急促，雨滴擊打樹葉的「噼啪」聲不絕於耳。
李義軒一言未發，緊緊盯住樹梢上的蛇妖。等兩人腳步徹底消失，局勢已定，才開口問道：「想活命嗎？」
身後爺孫倆愣了一會兒，才明白是在對他們說話，結結巴巴道：「少...少俠，有何吩咐...咐？」
「想活命的話，扔下靈藥，趕緊走！」
兩人連忙扔掉紫蘇，朝李義軒顫顫巍巍行了個禮，順著趙毅離開的方向一路奔去。
一人，一蛇，一場山雨，一片空地。
「有趣，有趣。那個用符的練氣士，一身算計，臭不可聞，吞了都嫌晦氣。」
「倒是你，眼睜睜看了場好戲，就沒有一丁點被背叛的感覺？」
「廢話真多！」
李義軒眼中閃過一絲戾氣，一直緊繃的他面臨生死之搏反而放鬆下來，不安分的手指似乎還藏著兩分期待。
「有種！」
蛇妖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仿佛忍不住要品嘗鮮美的果子。
長槍電射而出，朴刀迎面對敵！
兩柄兇器甫一觸碰，金鐵摩擦的令人齒酸的聲音打破寧靜的山野，大戰開幕！
不對！
長槍並非殺招，從天際傾瀉而下的萬千雨針，竟然有一根在空中拐出詭異的弧線，朝著李義軒眉心直撲而來。
這蛇妖會控水之法！
李義軒感知到強烈的殺機，雙腿一蹬，腦袋極力向左偏開，沒有絲毫猶豫。
血絲噴射而出，雨滴凝結的銀針從他右頰穿過臉皮，貼著眉角透出，入骨三分。
若是遲個分毫，右眼該瞎了。
「噗」，「噗」兩聲，李義軒左腹、右腿接連被洞穿。
竟然是三支雨針！
被巨大的勁道衝擊得向後飛去，李義軒失去平衡栽倒在地。
沒等他站起來，一道迅猛的黑影從空中斜著落下，再次將他劈飛出去，肋骨斷裂的脆響清晰無比。
李義軒不作他想，倒飛瞬間揮手握住影子尾部，五指用力往下一扣，手臂借著力道狠狠甩出。
「啪！」
「砰！」
李義軒重重砸在地上，蛇妖則被掄了個圓弧摔在山壁上。
「有點本事！」
蛇妖被摔了個七葷八素，憤恨不已，抓起長槍往前一刺，又急又狠。
躲閃不及，李義軒斜飛出一腳，只把槍尖踢偏了半寸，錯開要害扎進肩頭。
力量，肉身，兵器，術法，修為，全方位被蛇妖壓制！
「氣血激發後的芬芳，真是美妙啊！」蛇妖有點陶醉，「再加把勁兒，等你熟透了，吞下去才更加可口！」
話音剛落，蛇妖人立而起，猛然竄出，將他圍住。
李義軒一腳踩住尾部，左手撐著繞成圈的蛇軀，卻見一道寒芒劈頭斬下。
電光火石間，李義軒右手摸索到朴刀，大吼一聲，全力揮刀砍去。
「鏗！」
長槍被震飛數丈，朴刀斷為兩截，掉在泥水中。
「小瞧你了，乖乖受死吧！」
蛇妖恢復了本相，兩丈多長的巨大青蛇死死纏繞著李義軒，一點點盤旋、收縮，想要將他絞死。
「翠映湖邊你忍住沒動手，是在等這場雨？」
「不錯！」蛇妖有些得意。
然而剛吐出一個「不」字，朴刀殘餘的斷刃扎進它肚皮，疼得它在地上劇烈翻滾，濺起滿地泥湯，場景駭人至極。
李義軒乘勝追擊，反手握住刀柄，狠狠地往下劃拉，直至尾部。
開膛破肚！
小半截身子被剖為兩半，蛇妖在地上瘋狂地扭動，血液把地面染得殷紅。
「你敢詐我？！」，憤怒至極的蛇妖睜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豎瞳中幾近實質的怒火欲要噴出，「給我去死吧！」
偷偷凝結的多得數不清的雨針，速度快得驚人，從四面八方飛來，這次沒有死角！
李義軒只來得及用手臂遮住頭部，身子稍微扭曲，勉力避開了心臟要害。
「噗噗噗噗噗噗...」
手腕，胳膊，雙肩，胸口，腰腹，大腿，脛骨...
二十八處被洞穿的傷口飛射出血花，在地面勾勒出一幅人體的輪廓。
李義軒被擊飛數丈，在空中轉了兩圈，重重摔在山崖上又被彈了回來，躺在泥濘中奄奄一息，眼看是活不成了。
蛇妖憤恨無比，自從開啟靈智以來，它還沒受過如此重的傷勢。它忍著貫徹心扉的痛楚，一寸寸游到李義軒身旁。
「敢壞我道行，就拿你的精元來補償一二！」
只見李義軒口吐血沫，拼盡全力抬起一隻手，指向緩緩靠近的蛇妖。
他輕蔑一笑，吐了個「呸」，雙指微微一勾，受氣機牽引的斷刃劈開雨簾，破空而至。
「嘎吱」，利刃銼進骨頭的聲音，是蛇妖轟然倒地的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