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通義坊,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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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隨身的嬤嬤把那女人的下衣解開,露出兩隻光白的腿。夏虞看到這時,都有點被驚到了,那種男人看見女人白皙大腿的衝動,從這個小少年心中湧現,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夏虞也不知道那雙腿為啥有這樣的吸引力。

  夏虞咽了口吐沫,對著惠清道長,說道:「師父,他們為啥把那女人的褲子脫了,那女人光著屁股露著著大腿了。生孩子還要光屁股呀。」

  此言一出,夏虞又被惠清道長狠狠的抽了幾拂塵,這次惠清道長有些慍怒,罵道:「你個蠢蛋,讓你閉眼睡覺,你非要看。看我不打死你,那是你該看的,你給我躺下睡覺。」

  丁瞎子,說道:「夏虞侄兒,快躺下睡覺。女人生孩子是不能看的,小心瞎眼睛,你看我的眼睛就是看女人生孩子瞎的。」

  夏虞一聽趕忙躺下,緊閉雙眼,小聲跟丁瞎子,說道:「丁先生,我剛剛看了那麼長時間不會爛眼睛吧。」

  惠清道長訓斥著,罵道:「夏虞你再說話,我把你的眼睛摳兒出來,就不用糾結瞎不瞎的事了。」

  惠清道長三人都閉上眼睛不再說話,院子外面傳來女人生產時的喊叫聲,刺激著三人的內心。

  那個叫興伯的老頭,噗通一聲跪在惠清道長三人的跟前,一邊哆嗦著,一邊說道:「我知道三位是道長,三位定然是會岐黃之術的,求三位道長救救我家小娘子。」

  說完話老僕人,趴在地上開始磕頭。在這個時代磕頭已經是很大的禮儀了,見皇帝只是彎腰插手就可以了,祭天祭祖時才會磕頭跪拜。

  夏虞率先起身,快速說道:「老漢莫要著急,我師父是個頂好的醫者,定能救你家小娘子的。嘿嘿嘿,你說對吧師父。」

  見那老漢都跪求到自己跟前,如果不會醫術還算罷了,這次就是為了助產來的大興城,準備很齊全,也只能硬著頭皮起身。

  惠清道長站起身,撫平衣裳的褶皺,舉起拂塵狠狠地抽了夏虞一頓。

  把跪在地上的老漢扶起來,對他說道:「我們素味平生,相互不識,不知需要我怎麼幫忙呀,我乃首陽山松陽觀惠清道長,只略懂點醫術,接生這事貧道沒有做過。」

  老漢可能被嚇的兩腿有些哆嗦,說道:「道長快去救救我家小娘子吧,有啥懂不懂的,總比我這趕車的馬夫要強,只求道長能保住我家小娘子的命。」

  夏虞聽見師父和那老漢說話,也要起身到院外看看。被丁瞎子緊緊拉著袖子,說道:「夏虞,你去幹啥!躺下閉眼睡覺,你不怕爛眼睛了。」

  夏虞對著丁瞎子,說道:「我師父都去了,肯定不會爛眼睛,這定然是丁先生騙我的。」

  丁瞎子還是緊緊抓住夏虞的胳膊不讓他起身,緊接著,說道:「女人生孩子,男人不能看的。你師父是大夫,去給那小娘子救命的。你過去是看熱鬧,你還想被你師父用那拂塵打呀,老老實實的睡覺。」

  夏虞一聽師父還會揍自己,放棄了去看一看的心思,安心的躺下睡覺了。

  土地廟院外,那小娘子叫了半夜,也折騰了半夜,孩子最終順利生下來,好在母女平安。那孩子是個叫聲洪亮的女娘,有一雙烏黑明亮的大眼睛,生下來時哭聲洪亮。

  惠清道長見這女子生產虛弱的很,就把丁瞎子給自己親家準備的禮物拿出來給燉了,讓這苦命的女人喝點肉湯補補這一夜消耗的體力。

  當清晨雞鳴時,大興城開門的鼓聲也準時的響起,坊正們紛紛打開坊門,迎接著出入的百姓,這座城市如冬眠熊一樣,又開始生龍活虎起來。

  興伯和那個嬤嬤,跪在地上送著昨晚救他家小娘子的恩人遠去。兩人不停地在地上磕頭拜謝。

  當戴夢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變成了一個嬰兒,恐懼讓她不停的哭鬧著,但嗓子裡也發不出任何能表達意思的音符。

  剛剛夏虞把一塊豆粒大的麥芽糖塞進了戴夢的嘴裡,讓戴夢感覺無比的安全和滿足。

  用好奇的眼神張望著這個善良傻孩子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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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漢末年間到大隋年間已綿延幾百年,延續到了張萬歲這一代,張家已經十幾人代,現如今的張家早就沒有了往昔的輝煌。加之家中人才凋零,眼看家道中落,曾顯赫的門第也慢慢的沒了往日的榮光,借祖上的聲名庇佑,還能在京兆城維持體面,也能在氏族排名時也能混個七品,現如今妥妥的是寒門與貴族的分水界線。

  張萬歲這支人是張家大宗,雖然是大宗卻人丁不旺幾世單傳,然而小宗人口繁茂,也出了幾個像樣的人才鼎立門戶。


  因家中老人的偏愛,多有不公,兄弟間多吃多占常有,致使家中烏煙瘴氣,一地雞毛,長輩們也不督促孩子們讀書習武博取功名,整日裡算計賺便宜吃虧的那點家庭瑣事,好好的男子漢如深閨怨婦一般。

  張萬歲家中兄弟四人,大哥張萬齡,三弟,張萬發,么弟張萬友,還有姐姐張廣蘭已經嫁人多年。老太君偏向自己的長子嫡孫張萬齡,老太爺更偏愛三子張萬發,家主張金庭向著自己的小兒子張萬友,四個孩子的母親張王氏喜歡自己的二兒子張萬歲。看似一家生活其樂融融,其實各管一頭,宛然分家。

  張家住在大興城通義坊臨河而建的五進五出的院落,通義坊是胡漢雜居,環境極其差,整日亂鬨鬨,還到處充斥著牛馬屎尿味。

  今年的大興城夏日是又熱又潮,加之雨水豐沛這種悶熱潮濕的天氣更加嚴重。兩條河道相交於此,處在低洼處的通義坊,在這盛夏時節顯得更加悶熱潮濕。河中盛產蛤蟆,從入夏開始叫到深秋,坊中牲口多,駝鈴馬隊牛羊牲口群的叫聲,使得住在坊中的住戶們整個夏天都在噪音中煩躁度過。

  張萬歲的母親,住在離河岸最近的堂屋裡,每日哮喘不斷,隔著幾重院落也能聽見王氏喘不上氣的哮喘聲音,哮喘病已經很重。

  這病已經得了七八年,滿城的大夫都請過了,藥渣都吃了幾筐,一直不見好轉。古代對待支氣管感染的病症是沒有特效藥的,只能看著病情越來越重。開些溫補理氣的方子吃吃,讓神仙保佑。老話說久病床前無孝子,王氏得了這病以後,連自己的夫君張金庭也躲著自己,從不願來王氏這個院子裡,更何況幾個兒子兒媳婦了,只有一個陪嫁的嬤嬤常年陪伴在身邊。

  門外伺候的奴人見屋裡喘的聲音變緩,趕忙進屋察看主母的情況,見只是王氏喘氣通順了些,把剛剛熬好的安神湯藥端來,準備伺候王氏主母服用。

  一邊喝著湯藥王氏一邊詢問著,說道:「翠蘭,咱家二郎從守陽山回了嗎?怎麼沒見人呢?」

  翠蘭把喝剩下的藥根放到小茶几上,說道:「主君,二郎已經回來了,剛剛派人送話了,說一會就來。」

  王氏點頭,說道:「嗯,回來就好,我是有些擔心他的。他的娘子眼看著馬上就要生產了,在外面晃蕩不著家總是不像話的,傳出去名聲有損。不知道他那好友惠清道長有沒有一道而來,那是個有大本事的人,看病把脈也是了得。」

  翠蘭邊伺候著邊回話,說道:「聽說惠清道長已經到了,被二郎安排在自己院中的客房裡,但不是和二郎一起來的,昨天一早進的城,聽說去隔壁的通化坊里去找什麼人,找了一天沒有找到。」

  王氏聽了,緊接著問道:「惠清道長沒讓咱家二郎幫忙打聽,他正日結交各坊的豪強武侯,人面廣些找個人也不是多大的事。」

  翠蘭說道:「咱家二郎哪有心情去幫忙找人呀,這幾日正鬱悶著呢。聽說去遛馬,被老太翁看見了,訓斥了他不學無數整日飛鷹走狗的,逼著咱家二郎賣他那上好的河套馬呢。聽說被那不要臉的崔五郎買走了。」

  王氏聽翠蘭說起這些事,深深的嘆了口氣,不想接著聽了,閉上眼睛假寐。吃完藥的王氏,感覺舒爽有了些困意,躺在涼蓆的榻上小憩起來了。翠蘭見狀閉嘴,給王氏打著蒲扇,趕走那些擾人的蒼蠅。

  張萬歲提著在坊里買的碎冰,穿過遊廊,繞過影壁,來到了後院王氏門前,脫了步履進入母親的臥房,來到母親身邊見王氏睡著了。

  上前跪坐在母親身邊,低聲對翠蘭,說道:「嬤嬤,我阿娘今天好些嗎?吃藥了沒?這睡了多久了?」」

  翠蘭,說道:「二郎放心,主君剛剛才喝了湯藥有了困意睡下,也不怎麼喘,比前幾日好多了。」

  張萬歲朝她擺了擺手,示意讓翠蘭出去,親自來給母親打扇,說道:「吶,嬤嬤去休息會兒,扇子我來打。去把我帶來的冰,搖到銅爐里,這天太熱了這點冰能降降溫,母親這病不耐熱,希望會讓母親好受些。」

  翠蘭應了聲喏,起身抱起瓦罐去搖冰。隨後退到門外,把守著門口做針線活。

  張萬歲拿起蒲扇,緩緩的給母親扇風,臥榻上母親的面龐又憔悴了,心裡替母親擔憂,看著這樣的母親,真想找到能治母親病的良藥。

  蒲扇輕輕晃動,困意上頭,張萬歲瞌睡起來。

  張姜氏聽聞張萬歲獨自來到後院婆婆這裡,自己也跟了過來,想站在門外聽一聽王氏母子說些什麼隱秘的話。

  張姜氏今年三十幾歲,她是張萬齡的髮妻,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大臉肥臀,尖酸刻薄,潑辣好計較。

  聽說張萬歲來王氏後院了,自己也匆匆趕來,奈何門口翠蘭攔著,不讓姜氏進屋。

  張姜氏站在門外跟翠蘭撕扯大聲叫罵,說道:「你這婆子,咱們也算體面人家,犯不著拉扯我,主人家的體面還要不要了,你還敢攔著我的路。」

  沒王氏主母的吩咐,翠蘭定然是不敢把姜氏放進屋。翠蘭攔著姜氏不讓進屋,索性罵不還口,打不還手,姜氏拿翠蘭也沒有甚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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