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涌動
李建安和柯梁生很快就回到了當地的公安分局，剛停好車就有同事通知他們二人去中隊長辦公室一趟。李建安一聽到中隊長這三個字就滿臉陰沉的下了車，重重地摔上車門。柯梁生也下了車，將車鑰匙交給了那位同事歸還車管，顯然對李建安的行為熟視無睹。那位同事接過鑰匙後仍然盯著李建安，顯然對其粗魯舉動十分不滿。
辦公室內，李建安直接在一旁的黑皮沙發上坐了下來，並示意柯梁生坐在沙發的另一邊。柯梁生婉拒了，仍然站在沙發旁邊。趁著中隊長還沒過來，柯梁生利用這一點時間在手機上發信息詢問高濤、張木的個人信息、社會關係、車輛登記及天眼排查的進展。
中年有點發福的中隊長鍾法白很快便叼著一根煙、一頭細汗地帶著一個文件夾進入了辦公室。其實在門口時他就看到了柯梁生站在沙發邊上玩手機，於是拿著文件夾示意柯梁生在沙發上就坐。但當他看見被柯梁生擋住的李建安已經大大咧咧地坐在沙發的另一邊時，他愣了一下，但還是沒有多說什麼。李建安的脾氣這麼多年的大家都是知道的。他皺著眉頭地將叼著的煙摁滅在辦公桌上的菸灰缸里，隨即坐下，柯梁生也選擇坐在沙發邊。
李建安慢悠悠地拿出了口袋裡的半包煙，倒出打火機和一支煙點上，緩緩吐出了眼圈，一些菸灰不經意間掉在了沙發上。
「哎，鍾隊長，對不住了，把你的沙發弄髒了。」李建安拍了拍沙發上的菸灰，面帶笑意地說。
鍾法白表示小事而已，隨即便將文件打開，問起了柯梁生辦案細節。柯梁生拿起剛剛放一旁筆錄，如實回答鍾法白的一些問題。一根煙畢，李建安將煙丟在地上，正要踩滅時，鍾法白故意咳嗽了一聲，將菸灰缸擺在了桌前更顯眼的位置。
李建安仍舊滿臉笑意地說了進門來的第二句話：「不好意思啊鍾隊長，我是粗鄙之人。放不進你的高級菸灰缸。」李建安先將菸頭踩滅，再撿起丟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柯梁生簡要總結了一下目前的進展，藉口要去跟其他同事繼續尋找一下案件的線索，就趕緊告辭離開這個充滿火藥味的辦公室。
果然沒等柯梁生走開多遠，辦公室里就爆發了劇烈的爭吵。
李建安先借今天的幾個電話問候了鍾法白的家人，鍾法白借著自己頂住的壓力讓李建安出門注意交通安全。李建安又將這些年來受的各種氣和不順歸咎為鍾法白的不作為、急功近利、膽小怕事和不敢承擔責任，希望鍾法白的先人最好能夠安安穩穩。而鍾法白也提起了這些年背的各種黑鍋和處分，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下屬他早就遷走了，也問候了李建安的生活質量，希望他能夠百病纏身，長命百歲。
長時間的罵戰之後，兩人大汗淋漓，終於將這段日子以來各種案件的不快抒發地淋漓盡致。鍾法白從口袋裡掏出一包比李建安不多不少只貴一個小檔次的香菸，派給李建安。李建安起身接過，鍾法白叼上一根，李建安為他點上後，再同樣點上自己的香菸，坐回沙發上吞雲吐霧。兩人借著尼古丁稍微平復了一下情緒，李建安又罵了上頭領導幾句，鍾法白也表示上頭領導不是南北東西。兩人夾著香菸彈了彈菸灰，都笑了，開懷大笑。
「你徒弟怎麼還這麼呆？」鍾法白將文件合起，遞給李建安。
李建安起身接過文件，暫時放在之前掉過菸灰的哪塊地方沒打開，笑罵道：「哪裡呆了？就是有點蠢而已。」再抽了一口香菸，將菸頭摁在菸灰缸里熄滅，再回過頭來翻看文件。鍾法白搖頭笑了笑，也將剩下的香菸摁在了菸灰缸里熄滅。
李建安深呼吸了一口氣，放鬆了身體，在翻閱文件的時候坦然地說道：「蠢是蠢了點，但這種蠢人，也有可能到我們到不了的位置。」
鍾法白也吸了一口氣，靠在背靠上，豁達地表示了同意。
李建安看完文件，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有些試探性地問道：「確定是奔著他們來的？」這麼多年的關係，他沒有傻到問文件的來源。對於這種能送到他們手裡的消息來說，知道太多就是讓消息的來源送死。
鍾法白面露堅定：「八九不離十。」
李建安拍了拍文件，盯了好一會文件里幾張照片的長相，記在心底。
「知道了，謝謝。」李建安帶上文件準備走出辦公室。
「注意安全。」鍾法白略微沉默，趕在李建安出門前將心底話說出了口。
「行了行了。」李建安舉起手裡的文件晃了晃，算是告別，頭也不回地走出辦公室。
鍾法白目光移向菸灰缸里的菸頭，出神了一會，卻淡然一笑，繼續他的工作。
拿到了下一步資料和線索的柯梁生與李建安匯合。李建安將鍾法白給的文件交到了柯梁生的手裡。柯梁生剛剛就注意到了鍾法白手上的那份文件，此刻轉移到了他的手裡感覺有點詫異，畢竟剛剛說要去尋找線索的人，不僅沒有找到有價值的線索，反而是剛剛吵起罵戰的人，帶來了這份機密文件。
李建安故意等柯梁生觸目驚心地看完之後才打趣道：「要真槍實彈了，怕不怕？」
柯梁生才從文件的內容中回味過來，但仍堅定地表示：「怕就不穿這身制服了。」他想了想，又問道：「我們這個案子要被併案了？」
李建安點了點頭，伸出了兩根手指比了比，說道：「我們區出兩個隊12人，囊括其他市聯合警力一共是35人。我們的預期方案是5個人一隊，三位是其他市的。我們主要的任務就是負責盯防張木高濤。你準備一下手上的文件和資料，等一下和其他隊員一起參加研討會既總動員之後，按計劃分配，領了裝備，馬上出發。」
柯梁生定了定跳動的內心，沒想到一個公司的失竊案卻牽扯到另一起大案，而他也是第一次接觸到這種黑惡組織。
文件里的信息是一個名為「四象誅仙」的職業殺手組織，雖然組織的名字很像中二小說里的名字，但該組織卻是實打實地涉嫌多起命案，警方當然不會因為這個組織起個搞笑名字就掉以輕心。
文件中總結了一位已經不幸遇害的臥底拿命換來的信息，確定了組織的名字及具體是的行動由「老三」、「四兒」負責實施。其餘可能兩位則充當計劃制定、後勤保障和買賣聯繫等幕後工作，也極有可能是幕後主使。所以懷疑「四象誅仙」組織成員最少共有四位成員，初步估計都持有自製的精良手槍或系由境外渠道購置的自動手槍。所以有理由懷疑該組織擁有一個穩定獲取軍火的渠道。而現場行動主要系「老三」在指揮，從未獲取到其餘人員的信息。每一位「老四」都是通過暗網招募的打手，若不幸暴露即會被「肅清」。
有一任「老四」通過電話自首供出了其所在暗網的登錄方式，在自首的途中失蹤了七天，最後在案件發生地的垃圾填滿場裡找到了十四個黑色塑膠袋，來自一個人的軀體，來自不同區域的垃圾桶，一個歸屬，和令人作嘔的案件照片。證明了其臨死前遭受到了非人的虐待及死後肢解。臥底也是得到線索後才有機會該渠道混入組織，但因「考核」失敗，已經遇害。其屍首是在失聯的當天凌晨，市公安局約五百米外的一家地下停車場的衛生間裡找到的。於此同時還在其身上發現了一張字條：「下次藏好點。」
據文件最後記載，「老三」、新的「老四」上一起案件的作案地點已經非常接近我市，他們通過易容及對作案前當地老城區、郊區交通道路的提前踩點，擺脫了針對該組織的多次圍剿行動。
天網系統最後拍攝到了「老三」的面部信息在張木的租房附近出現過。出於對其二人的反偵察能力的考量及對張木、高濤的保護，必須抓住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假定「四象誅仙」組織的目標，就是張木和高濤。追捕張木、高濤，同時也是要保障張木、高濤的人身安全，在「老三」、「老四」得手前將這伙職業殺手逮捕歸案！
「四象誅仙組織的危害及影響，在此不再贅述，各位對卷宗想必已經很熟悉了。但在此我還是要強調，每一次圍剿行動的失敗，都意味著又將有無辜者遇害！17，這不是卷宗上的冰冷照片，而是17條鮮活的生命！17！這將是本案辦結的最終遇害人數！本次圍剿，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必須將該組織的全部人員繩之以法！行動代號：降妖！行動的具體安排稍後研討，現在各位可相互探討案件細節及線索。」
「師傅，這總指揮看起來好年輕啊，看起來都沒有四十。」看著台上的發言人，柯梁生忍不住感慨一番，一方面是因為他確實看起來年輕，一方面也是因為這行既危險又勞累，面相大於年齡也是常有的事。
「三十七。」看起來六十幾的五十歲大爺李建安平靜地看向台上的整理髮言稿的總指揮。
「您怎麼這麼清楚？」柯梁生下意識地去看了名牌上的名字：「馬國泰」。這也沒寫年齡啊。
「因為他也是我帶出來的。」整理好發言稿的總指揮在下台後用目光在在座的參與人員中尋找著什麼，沒多久便看到了李建安，雙方點頭示意，卻沒有進一步的交流。也許是因為等級不一樣了，害怕這簡單的一聲招呼也會引人注目，師徒情分就此變得功利。李建安拍了拍屁股，叫了一聲「柯警官，你再慢點屎都吃不上熱乎的。」
「好的，師傅。」柯警官最後看了一眼馬國泰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很快便研討完了分配方案，與此前老李透露的消息一樣，分配了三位鄰市的隊員。鄰市前來協助的幹警就來到了會合地點，各位簡單地介紹起了自己。二組是決定由隊長常天霄帶隊，其餘幹警兩位，這些年來掌握了不少組織的作案細節，李建安與柯梁生簡要概括了現狀，雙方相互交流了案情。各自拿了裝備，又取了重新分配的車輛鑰匙，正式開始了追捕張木、高濤的行動。
李建安抽出煙盒裡最後的一根煙及打火機，不顧眾人的眼光將皺皺巴巴的軟煙殼扔出車窗外，點燃香菸抽了起來。雖然柯梁生是見怪不怪了，但后座的幾名幹警還是不動聲色地打開了車窗看向窗外。柯梁生知道李建安碰到想不通的問題就喜歡點根煙，但他還是咳了兩聲，叫道：「師傅。」
李建安聞言回頭看了一眼開車的柯梁生，柯梁生示意李建安后座還有人，於是李建安皺著眉頭使勁再吸兩口煙就把煙掐滅了。似乎是覺得此時長時間沉默的場面有些尷尬，於是他隨口解釋了一下：「其實我本來也是不抽菸的，但我們這行接觸的人多，有的時候給人發煙能得到不少的方便。後來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就戒不掉了。不抽菸好啊，又健康又省錢。」
雖然隊友們附和地笑了，似乎是打破了僵局，但他依舊眉頭緊鎖，盯著窗外。太熱了，這作妖的天氣。
辦公室內，李建安直接在一旁的黑皮沙發上坐了下來，並示意柯梁生坐在沙發的另一邊。柯梁生婉拒了，仍然站在沙發旁邊。趁著中隊長還沒過來，柯梁生利用這一點時間在手機上發信息詢問高濤、張木的個人信息、社會關係、車輛登記及天眼排查的進展。
中年有點發福的中隊長鍾法白很快便叼著一根煙、一頭細汗地帶著一個文件夾進入了辦公室。其實在門口時他就看到了柯梁生站在沙發邊上玩手機，於是拿著文件夾示意柯梁生在沙發上就坐。但當他看見被柯梁生擋住的李建安已經大大咧咧地坐在沙發的另一邊時，他愣了一下，但還是沒有多說什麼。李建安的脾氣這麼多年的大家都是知道的。他皺著眉頭地將叼著的煙摁滅在辦公桌上的菸灰缸里，隨即坐下，柯梁生也選擇坐在沙發邊。
李建安慢悠悠地拿出了口袋裡的半包煙，倒出打火機和一支煙點上，緩緩吐出了眼圈，一些菸灰不經意間掉在了沙發上。
「哎，鍾隊長，對不住了，把你的沙發弄髒了。」李建安拍了拍沙發上的菸灰，面帶笑意地說。
鍾法白表示小事而已，隨即便將文件打開，問起了柯梁生辦案細節。柯梁生拿起剛剛放一旁筆錄，如實回答鍾法白的一些問題。一根煙畢，李建安將煙丟在地上，正要踩滅時，鍾法白故意咳嗽了一聲，將菸灰缸擺在了桌前更顯眼的位置。
李建安仍舊滿臉笑意地說了進門來的第二句話：「不好意思啊鍾隊長，我是粗鄙之人。放不進你的高級菸灰缸。」李建安先將菸頭踩滅，再撿起丟到了一旁的垃圾桶里。柯梁生簡要總結了一下目前的進展，藉口要去跟其他同事繼續尋找一下案件的線索，就趕緊告辭離開這個充滿火藥味的辦公室。
果然沒等柯梁生走開多遠，辦公室里就爆發了劇烈的爭吵。
李建安先借今天的幾個電話問候了鍾法白的家人，鍾法白借著自己頂住的壓力讓李建安出門注意交通安全。李建安又將這些年來受的各種氣和不順歸咎為鍾法白的不作為、急功近利、膽小怕事和不敢承擔責任，希望鍾法白的先人最好能夠安安穩穩。而鍾法白也提起了這些年背的各種黑鍋和處分，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下屬他早就遷走了，也問候了李建安的生活質量，希望他能夠百病纏身，長命百歲。
長時間的罵戰之後，兩人大汗淋漓，終於將這段日子以來各種案件的不快抒發地淋漓盡致。鍾法白從口袋裡掏出一包比李建安不多不少只貴一個小檔次的香菸，派給李建安。李建安起身接過，鍾法白叼上一根，李建安為他點上後，再同樣點上自己的香菸，坐回沙發上吞雲吐霧。兩人借著尼古丁稍微平復了一下情緒，李建安又罵了上頭領導幾句，鍾法白也表示上頭領導不是南北東西。兩人夾著香菸彈了彈菸灰，都笑了，開懷大笑。
「你徒弟怎麼還這麼呆？」鍾法白將文件合起，遞給李建安。
李建安起身接過文件，暫時放在之前掉過菸灰的哪塊地方沒打開，笑罵道：「哪裡呆了？就是有點蠢而已。」再抽了一口香菸，將菸頭摁在菸灰缸里熄滅，再回過頭來翻看文件。鍾法白搖頭笑了笑，也將剩下的香菸摁在了菸灰缸里熄滅。
李建安深呼吸了一口氣，放鬆了身體，在翻閱文件的時候坦然地說道：「蠢是蠢了點，但這種蠢人，也有可能到我們到不了的位置。」
鍾法白也吸了一口氣，靠在背靠上，豁達地表示了同意。
李建安看完文件，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有些試探性地問道：「確定是奔著他們來的？」這麼多年的關係，他沒有傻到問文件的來源。對於這種能送到他們手裡的消息來說，知道太多就是讓消息的來源送死。
鍾法白面露堅定：「八九不離十。」
李建安拍了拍文件，盯了好一會文件里幾張照片的長相，記在心底。
「知道了，謝謝。」李建安帶上文件準備走出辦公室。
「注意安全。」鍾法白略微沉默，趕在李建安出門前將心底話說出了口。
「行了行了。」李建安舉起手裡的文件晃了晃，算是告別，頭也不回地走出辦公室。
鍾法白目光移向菸灰缸里的菸頭，出神了一會，卻淡然一笑，繼續他的工作。
拿到了下一步資料和線索的柯梁生與李建安匯合。李建安將鍾法白給的文件交到了柯梁生的手裡。柯梁生剛剛就注意到了鍾法白手上的那份文件，此刻轉移到了他的手裡感覺有點詫異，畢竟剛剛說要去尋找線索的人，不僅沒有找到有價值的線索，反而是剛剛吵起罵戰的人，帶來了這份機密文件。
李建安故意等柯梁生觸目驚心地看完之後才打趣道：「要真槍實彈了，怕不怕？」
柯梁生才從文件的內容中回味過來，但仍堅定地表示：「怕就不穿這身制服了。」他想了想，又問道：「我們這個案子要被併案了？」
李建安點了點頭，伸出了兩根手指比了比，說道：「我們區出兩個隊12人，囊括其他市聯合警力一共是35人。我們的預期方案是5個人一隊，三位是其他市的。我們主要的任務就是負責盯防張木高濤。你準備一下手上的文件和資料，等一下和其他隊員一起參加研討會既總動員之後，按計劃分配，領了裝備，馬上出發。」
柯梁生定了定跳動的內心，沒想到一個公司的失竊案卻牽扯到另一起大案，而他也是第一次接觸到這種黑惡組織。
文件里的信息是一個名為「四象誅仙」的職業殺手組織，雖然組織的名字很像中二小說里的名字，但該組織卻是實打實地涉嫌多起命案，警方當然不會因為這個組織起個搞笑名字就掉以輕心。
文件中總結了一位已經不幸遇害的臥底拿命換來的信息，確定了組織的名字及具體是的行動由「老三」、「四兒」負責實施。其餘可能兩位則充當計劃制定、後勤保障和買賣聯繫等幕後工作，也極有可能是幕後主使。所以懷疑「四象誅仙」組織成員最少共有四位成員，初步估計都持有自製的精良手槍或系由境外渠道購置的自動手槍。所以有理由懷疑該組織擁有一個穩定獲取軍火的渠道。而現場行動主要系「老三」在指揮，從未獲取到其餘人員的信息。每一位「老四」都是通過暗網招募的打手，若不幸暴露即會被「肅清」。
有一任「老四」通過電話自首供出了其所在暗網的登錄方式，在自首的途中失蹤了七天，最後在案件發生地的垃圾填滿場裡找到了十四個黑色塑膠袋，來自一個人的軀體，來自不同區域的垃圾桶，一個歸屬，和令人作嘔的案件照片。證明了其臨死前遭受到了非人的虐待及死後肢解。臥底也是得到線索後才有機會該渠道混入組織，但因「考核」失敗，已經遇害。其屍首是在失聯的當天凌晨，市公安局約五百米外的一家地下停車場的衛生間裡找到的。於此同時還在其身上發現了一張字條：「下次藏好點。」
據文件最後記載，「老三」、新的「老四」上一起案件的作案地點已經非常接近我市，他們通過易容及對作案前當地老城區、郊區交通道路的提前踩點，擺脫了針對該組織的多次圍剿行動。
天網系統最後拍攝到了「老三」的面部信息在張木的租房附近出現過。出於對其二人的反偵察能力的考量及對張木、高濤的保護，必須抓住這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假定「四象誅仙」組織的目標，就是張木和高濤。追捕張木、高濤，同時也是要保障張木、高濤的人身安全，在「老三」、「老四」得手前將這伙職業殺手逮捕歸案！
「四象誅仙組織的危害及影響，在此不再贅述，各位對卷宗想必已經很熟悉了。但在此我還是要強調，每一次圍剿行動的失敗，都意味著又將有無辜者遇害！17，這不是卷宗上的冰冷照片，而是17條鮮活的生命！17！這將是本案辦結的最終遇害人數！本次圍剿，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必須將該組織的全部人員繩之以法！行動代號：降妖！行動的具體安排稍後研討，現在各位可相互探討案件細節及線索。」
「師傅，這總指揮看起來好年輕啊，看起來都沒有四十。」看著台上的發言人，柯梁生忍不住感慨一番，一方面是因為他確實看起來年輕，一方面也是因為這行既危險又勞累，面相大於年齡也是常有的事。
「三十七。」看起來六十幾的五十歲大爺李建安平靜地看向台上的整理髮言稿的總指揮。
「您怎麼這麼清楚？」柯梁生下意識地去看了名牌上的名字：「馬國泰」。這也沒寫年齡啊。
「因為他也是我帶出來的。」整理好發言稿的總指揮在下台後用目光在在座的參與人員中尋找著什麼，沒多久便看到了李建安，雙方點頭示意，卻沒有進一步的交流。也許是因為等級不一樣了，害怕這簡單的一聲招呼也會引人注目，師徒情分就此變得功利。李建安拍了拍屁股，叫了一聲「柯警官，你再慢點屎都吃不上熱乎的。」
「好的，師傅。」柯警官最後看了一眼馬國泰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很快便研討完了分配方案，與此前老李透露的消息一樣，分配了三位鄰市的隊員。鄰市前來協助的幹警就來到了會合地點，各位簡單地介紹起了自己。二組是決定由隊長常天霄帶隊，其餘幹警兩位，這些年來掌握了不少組織的作案細節，李建安與柯梁生簡要概括了現狀，雙方相互交流了案情。各自拿了裝備，又取了重新分配的車輛鑰匙，正式開始了追捕張木、高濤的行動。
李建安抽出煙盒裡最後的一根煙及打火機，不顧眾人的眼光將皺皺巴巴的軟煙殼扔出車窗外，點燃香菸抽了起來。雖然柯梁生是見怪不怪了，但后座的幾名幹警還是不動聲色地打開了車窗看向窗外。柯梁生知道李建安碰到想不通的問題就喜歡點根煙，但他還是咳了兩聲，叫道：「師傅。」
李建安聞言回頭看了一眼開車的柯梁生，柯梁生示意李建安后座還有人，於是李建安皺著眉頭使勁再吸兩口煙就把煙掐滅了。似乎是覺得此時長時間沉默的場面有些尷尬，於是他隨口解釋了一下：「其實我本來也是不抽菸的，但我們這行接觸的人多，有的時候給人發煙能得到不少的方便。後來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就戒不掉了。不抽菸好啊，又健康又省錢。」
雖然隊友們附和地笑了，似乎是打破了僵局，但他依舊眉頭緊鎖，盯著窗外。太熱了，這作妖的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