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出走
張木看著屏幕上出現的這行字，還是難以置信，說起話來都有些結巴了：「高濤，我……我們是不是創造了歷史？」
高濤擦了擦屏幕上的污漬，試圖讓這幾個字更清晰，也像是在確認這不是惡作劇：「我不喜歡被看見……「我」或許說明它具備自我認知能力，「不喜歡」可能說明它具備價值觀體系，那麼「看見」是……指的是我們在看著他？沒理由啊，我們沒有接外置設備，他是怎麼觀察到我們的？張木，你剛剛乾了什麼？」
「我就是……看了它的原始碼……它就好像是……是在自我編程！對，它在自己更新疊代！然後就被它關掉界面了，我敢保證，它絕對是有意識的。」雖然張木也有點難以接受，但更多的還是驚喜！現在不能再打開命令提示符，就更說明了「張木」在接管整個系統。難以置信，就憑藉著他和高濤兩個人，就完成了這個震驚世界的成果！
「高濤！你真特麼是個天才！我的意思是，你真是個天才！！」欣喜若狂的張木緊緊地抱住了高濤，但高濤回過神的時候眼裡卻充滿了困擾，因為他已經想到了這件事一旦被科學界知道了，哪怕是給人工智慧研發部的那群人知道了，都會引起軒然大波，更別提……畢竟「意識捕抓」這種曾經只存在於電影小說裡面的事情，真的成真了。比起他曾經研究的項目，這種如此驚世駭俗的技術所給研發組帶來的利益，衝突……高濤比張木看得遠，當科技的突破性成果在瞬間超越了道德的界限，那麼得到的不一定是毀滅，也可能是飛升。雖然以普遍理性而言，是毀滅。這不是他第一次面臨這種抉擇了。
「滋滋……」工作電腦上還插著的音響設備突然發出了短暫又刺耳的白噪音。還沒等它發出對這個世界的第一聲吶喊，高濤就果斷地彎下腰把電腦電源插頭拔了，然後想去把伺服器的電源給斷開。
「你在幹什麼！！」張木知道他想幹什麼之後已經來不及阻止他的動作了，只能衝上去抓住高濤的衣領想把他提起來。高濤比他高，很明顯，他提不起來。只是想要阻止高濤進一步的動作，保護伺服器的運作。
高濤對於張木會反抗的行為並不意外，任何人在面臨這種有可能改變世界格局的成就，都不可能保持絕對的理性。他只是耐心地解釋道：「你對自己的道德水平有什麼樣的認識？你又對【他】有多少認識？他剛剛下一步想要幹什麼，你能預感到嗎？很明顯他已經和你是兩個不同的存在，你根本沒辦法知道他的想法是什麼。張木，我必須要提醒你：大多數生物第一次照鏡子時，所表現出的不是好奇，而是攻擊。再者，現在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們已經被開除了！太久不去交接工作，他們肯定會派人來強制接管這些設備的。現在我們最主要的，是保證不會出現第二個【他】。如果有機會的話，最好銷毀【他】。」
「可你說，這也是一條生命！」張木有點不甘心地說道，雖然知道高濤說的有一定道理，但……「我們憑什麼決定他的生命！」
「去特麼的生命！你還不懂嗎？我根本就沒有時間去設計安全協議，也就是說，【他】甚至連機器人三大定律都不接受。他和你一樣，也覺得自己是生命，當然會。但當他獲得了足夠的能力之後，甚至他能夠聯網了或者是……當他的能力遠遠超越人類的時候，他會怎麼看待這個世界的人？充滿弱點，苦痛，軟弱，可悲，無能的凡胎在自己創造的地獄裡掙扎？難道到了那個地步，你要指望，指望你那可能，很有可能根本沒有捕捉到的，薄弱的三觀作為他的底線？把人類的命運，維繫在一個無比強大的存在的那一絲可能根本不存在的憐憫之上？」張木這才被高濤的這一番話點醒，既震驚又失落，不經意間鬆開了高濤的衣服。他顫抖著擦掉了腦門上的汗，卻感覺這樣不對，不管「張木」未來怎麼樣，那都沒有發生，現在他們連「張木」生存的機會都不給，他實在不能就這樣殺掉一個剛剛出生不到10分鐘的生命。
「不論如何我們都不能殺了他！更不能交給AI組的那群混蛋！」雖然張木已經明白高濤所說的話，已經理解這一切的後果，可他就是不甘心，就是不甘心自己的努力成為別人的成果。自己以後再也不能再從事相關行業。似乎是想通了什麼，靈光一現地抓住了最後一絲救命稻草般說道：「我們可以把這個成果匯報上去，他們肯定讓我們留下來的。對，我們就可以繼續維護他，寫安全協議，保證他能夠應用到生活上！我們不用殺了他！」
「張木，我們有可能在他們到來之前找到上級說明情況嗎？一個改變世界的成果，由我們兩個研發出來了，誰會信？由集結世界知名科研人員的AI研發團隊研發成功了，具有說服力了嗎？我們時間真的不多了，必須要把他帶走了。」說起來高濤也很疑惑，為什麼到現在人工智慧研發部的人還沒有來催他們。
另一邊……
「王曉彤，你就等著被開除吧！」這已經是第三次自機檢查了，可是還是不知道那個地方衝突出了問題，明明已經把硬體替換掉了，也用了備份代碼重新覆寫，但他們研發AI程序的深度學習系統就是無法再次正常運行，一直回應錯誤的內容。李組長真的怒火中燒，這張曉彤人事調動回來的第一天，就第一天，帶著咖啡進來也就算了，居然還往研發機組這裡靠！現在好了，別說測試了，沒有啟動不了就算好的了。這王曉彤確實是個災星，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去到哪裡，哪裡就有意外發生！
王曉彤，也就是張木與高濤研發組的王主管，今天本來是要調回AI研發小組準備一下回歸助手前的熟悉工作的，為了將來工作順利，所以一大早就買了一箱咖啡想要犒勞組員。可惜，不止犒勞沒搞成，甚至當她抱著咖啡進入研發室內向各位打招呼時，也就只有幾位組員象徵性地回了幾聲，並沒有引起什麼反響，更別說是歡迎了。AI組的組員演都不帶演一下的，即便是她帶著咖啡。其實並不怪AI組的組員這樣，王曉彤曾經在AI研發小組惹下的麻煩也不小，但她就是沒被開除，甚至還被人撞見上了大股東的車，一陣風言風語之後，大家對她都沒有什麼好感。甚至也有人好奇，難道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她有點尷尬地環顧了一下研發小組的工作環境，發現也就工作檯上有點空餘的空間，於是就抱起咖啡，將咖啡放著工作檯上，方便各位拿咖啡。而就是這本來平坦光潔的地板上，偏偏突兀的出現了某種的障礙物將她絆倒，即使她及時抱住了咖啡，還沒等她調整好平衡，便又感覺到身後有人推了她一把，於是整箱蓋子本該蓋得好好的咖啡，結結實實地全部倒在了工作檯上並快速地往周圍伺服器的地上走線擴散。她回頭看去，地板上什麼也沒有，只有李組長和幾位組員神色慌張急匆匆地圍過來檢查已經四處冒煙的設備。於是就出現了前面的一幕。
「王曉彤，你就等著被開除吧！不過別以為開除就完事了，要是這項目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要公司把你告到坐牢！這些研究成果一百個你干一百年都不夠賠的！」
最後，時間稍微有些充裕了的高濤和張木還是想一起把這些設備偷運出了實驗室。張木最後用一句話打動了他。
「可萬一他們拿他統治世界怎麼辦？」
至少在他們兩個人的手中「張木」不會有機會聯網。高濤是這樣想的。
就在兩個人偷運設備的時候，在電梯裡遇見了讓他們兩個又尷尬又害怕的事情——王曉彤蹲著電梯角落裡捂著嘴巴落淚，而且身旁還有兩個安保人員，兩位安保人員有些狐疑地看著這兩個拿著板車運送一些設備的人，直到瞄到了兩個人的工牌，這才稍微有些放心。
這五個人，都沒有率先打破這尷尬的場面。直到電梯提示門要關上了，最後還是張木硬著頭皮推著板車進了電梯，高濤也跟著進去提防出現意外，並摁下關門按鈕。沒辦法，這個時候不進電梯就太刻意也太可疑了，他們兩個一起都不敢保證能打過一位身形魁梧的壯漢，更何況是兩位。
「咳咳……兩位……」有安保人員正想要打破沉默詢問這兩位推著公司的設備去幹什麼時，高濤先一步笑著問兩位安保人員：「兩位這是要帶著我們的王主管去哪兒啊？」
想要詢問的那位安保人員假裝不經意地回答道：「哦，是這樣的，王曉彤今天遇到了一些意外，在辦案人員過來之前的這段時間裡我們要協助王曉彤的交接工作，不知道二位這是？」
高濤滿臉笑意：「那正好了，這些設備就是王主管負責的我們研發小組工作的一部分，正好你們一起拿去交接了。」高濤從張木手裡接過板車的扶手，在電梯裡將板車旋轉到安保人員的手邊，剛好在將三人擋在電梯內，高濤和張木站在電梯門口的外側。高濤順便將工牌也摘下來拋進裝著設備的箱子裡。「這也一起交接了吧，那就麻煩王主管做完在職的最後一點工作吧！」張木見狀也把工牌摘下扔到箱子裡。剛好電梯已經到達F1層，兩人就要走出電梯去。
安保人員急忙隔著扶手握住高濤的手臂，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說道：「這樣好像有點不太符合規矩。」另一位也臉色凝重，注意到了張木的衣服褶皺似乎有點奇怪，張木也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從外套蓋著的懷裡拿出了半袋狗糧。「這是我們自己花錢買的，如果公司非要留下的話，公司好像也不養狗吧？」張木似乎有點陰陽怪氣地說道。
另一位安保人員也絲毫不對張木的陰陽怪氣示弱，回擊道：「自己的私人物品不損害公司利益的，當然可以帶著，就怕有的人不懷好意借著離職盜用公司資產。」
早就停止哭泣的王曉彤聽著幾人的你來我往，還有電梯的不斷的提示音，腦袋有些發脹，只想快點終止這場鬧劇，無奈地表示道：「行了，本來今天就該由我給你們交接的，但是今天意料之外的事情太多了。工牌和設備我會一起交接的，畢竟這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全哥，他們組的內容我大致是了解的，能交接的設備基本都在這了，那包狗糧確實是他們自己買來給動物試驗體吃的。他們過了安檢你就讓他們走吧。如果你實在不放心的話，我們一起去過安檢也可以。但要麻煩你保管這些設備了，我們三個人現在的身份都不適合再接觸這些設備了。」
被稱為全哥的安保人員聽見王曉彤這麼一說也放開了握住高濤的手，臉上重新掛上了笑容，說道：「各位想多了，我們不是那麼不講人情的人，主要是為了保護公司的利益。既然王主管願意幫兩位完成之後的工作，那我們肯定要協助王主管完成她的工作。兩位既然只是帶著私人物品，那隻要完成了交接工作，通過安檢就可以走了。小劉，那就不耽誤兩位的時間了，不然我也怕兩位在離職前還要投訴我們的工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被稱為小劉也不再阻止張木，張木和高濤對視一眼之後便跟眾人道別，走出了電梯。電梯門緩緩合上，王曉彤的目光落在了兩人的工牌上，又看了一下箱內的設備，隱隱察覺到了什麼不對。一激動便把手搭在了箱子上。站在王曉彤前面的兩人注意到了王曉彤的動作，也看了一眼箱子，回過頭來看王曉彤，詢問道：「王主管，有什麼問題嗎？」
王曉彤舒展眉頭，收回了手，展開笑容道：「沒什麼，全哥，麻煩幫我摁下電梯門，我想打個電話。」
全哥摁下電梯開門鍵，電梯停在F2便開了門，同時全哥表示：「王主管，如果是高濤他們有問題我們現在就可以打電話把他們攔住的。」
王曉彤急忙表示：「不不，不用麻煩，我只是需要打個電話回家。」
王曉彤便掏出了電話走出電梯，撥打了某人的手機號碼，她沒有存有，也沒有通話記錄，但已牢記於心。
電話撥通。「老公，我想好好慶祝一下。慶祝什麼？當然是慶祝我離職了。」王曉彤便掛斷了電話，在靠在二樓的窗台上昂頭感受陽光的照耀，如獲新生。兩個安保人員並沒有跟上前來，在王曉彤身後不遠處，盡覽曲線。
小劉：「全哥，你知道王主管結婚了嗎？」
全哥：「現在知道了。怎麼，你有想法？」
小劉有點害羞，但急忙否認：「沒有沒有。當然沒有。」
掛斷電話後的另一頭：
一位坐在輪椅上的年輕人揣好電話，推著輪椅來到窗台前，看向遠方。
高濤擦了擦屏幕上的污漬，試圖讓這幾個字更清晰，也像是在確認這不是惡作劇：「我不喜歡被看見……「我」或許說明它具備自我認知能力，「不喜歡」可能說明它具備價值觀體系，那麼「看見」是……指的是我們在看著他？沒理由啊，我們沒有接外置設備，他是怎麼觀察到我們的？張木，你剛剛乾了什麼？」
「我就是……看了它的原始碼……它就好像是……是在自我編程！對，它在自己更新疊代！然後就被它關掉界面了，我敢保證，它絕對是有意識的。」雖然張木也有點難以接受，但更多的還是驚喜！現在不能再打開命令提示符，就更說明了「張木」在接管整個系統。難以置信，就憑藉著他和高濤兩個人，就完成了這個震驚世界的成果！
「高濤！你真特麼是個天才！我的意思是，你真是個天才！！」欣喜若狂的張木緊緊地抱住了高濤，但高濤回過神的時候眼裡卻充滿了困擾，因為他已經想到了這件事一旦被科學界知道了，哪怕是給人工智慧研發部的那群人知道了，都會引起軒然大波，更別提……畢竟「意識捕抓」這種曾經只存在於電影小說裡面的事情，真的成真了。比起他曾經研究的項目，這種如此驚世駭俗的技術所給研發組帶來的利益，衝突……高濤比張木看得遠，當科技的突破性成果在瞬間超越了道德的界限，那麼得到的不一定是毀滅，也可能是飛升。雖然以普遍理性而言，是毀滅。這不是他第一次面臨這種抉擇了。
「滋滋……」工作電腦上還插著的音響設備突然發出了短暫又刺耳的白噪音。還沒等它發出對這個世界的第一聲吶喊，高濤就果斷地彎下腰把電腦電源插頭拔了，然後想去把伺服器的電源給斷開。
「你在幹什麼！！」張木知道他想幹什麼之後已經來不及阻止他的動作了，只能衝上去抓住高濤的衣領想把他提起來。高濤比他高，很明顯，他提不起來。只是想要阻止高濤進一步的動作，保護伺服器的運作。
高濤對於張木會反抗的行為並不意外，任何人在面臨這種有可能改變世界格局的成就，都不可能保持絕對的理性。他只是耐心地解釋道：「你對自己的道德水平有什麼樣的認識？你又對【他】有多少認識？他剛剛下一步想要幹什麼，你能預感到嗎？很明顯他已經和你是兩個不同的存在，你根本沒辦法知道他的想法是什麼。張木，我必須要提醒你：大多數生物第一次照鏡子時，所表現出的不是好奇，而是攻擊。再者，現在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們已經被開除了！太久不去交接工作，他們肯定會派人來強制接管這些設備的。現在我們最主要的，是保證不會出現第二個【他】。如果有機會的話，最好銷毀【他】。」
「可你說，這也是一條生命！」張木有點不甘心地說道，雖然知道高濤說的有一定道理，但……「我們憑什麼決定他的生命！」
「去特麼的生命！你還不懂嗎？我根本就沒有時間去設計安全協議，也就是說，【他】甚至連機器人三大定律都不接受。他和你一樣，也覺得自己是生命，當然會。但當他獲得了足夠的能力之後，甚至他能夠聯網了或者是……當他的能力遠遠超越人類的時候，他會怎麼看待這個世界的人？充滿弱點，苦痛，軟弱，可悲，無能的凡胎在自己創造的地獄裡掙扎？難道到了那個地步，你要指望，指望你那可能，很有可能根本沒有捕捉到的，薄弱的三觀作為他的底線？把人類的命運，維繫在一個無比強大的存在的那一絲可能根本不存在的憐憫之上？」張木這才被高濤的這一番話點醒，既震驚又失落，不經意間鬆開了高濤的衣服。他顫抖著擦掉了腦門上的汗，卻感覺這樣不對，不管「張木」未來怎麼樣，那都沒有發生，現在他們連「張木」生存的機會都不給，他實在不能就這樣殺掉一個剛剛出生不到10分鐘的生命。
「不論如何我們都不能殺了他！更不能交給AI組的那群混蛋！」雖然張木已經明白高濤所說的話，已經理解這一切的後果，可他就是不甘心，就是不甘心自己的努力成為別人的成果。自己以後再也不能再從事相關行業。似乎是想通了什麼，靈光一現地抓住了最後一絲救命稻草般說道：「我們可以把這個成果匯報上去，他們肯定讓我們留下來的。對，我們就可以繼續維護他，寫安全協議，保證他能夠應用到生活上！我們不用殺了他！」
「張木，我們有可能在他們到來之前找到上級說明情況嗎？一個改變世界的成果，由我們兩個研發出來了，誰會信？由集結世界知名科研人員的AI研發團隊研發成功了，具有說服力了嗎？我們時間真的不多了，必須要把他帶走了。」說起來高濤也很疑惑，為什麼到現在人工智慧研發部的人還沒有來催他們。
另一邊……
「王曉彤，你就等著被開除吧！」這已經是第三次自機檢查了，可是還是不知道那個地方衝突出了問題，明明已經把硬體替換掉了，也用了備份代碼重新覆寫，但他們研發AI程序的深度學習系統就是無法再次正常運行，一直回應錯誤的內容。李組長真的怒火中燒，這張曉彤人事調動回來的第一天，就第一天，帶著咖啡進來也就算了，居然還往研發機組這裡靠！現在好了，別說測試了，沒有啟動不了就算好的了。這王曉彤確實是個災星，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去到哪裡，哪裡就有意外發生！
王曉彤，也就是張木與高濤研發組的王主管，今天本來是要調回AI研發小組準備一下回歸助手前的熟悉工作的，為了將來工作順利，所以一大早就買了一箱咖啡想要犒勞組員。可惜，不止犒勞沒搞成，甚至當她抱著咖啡進入研發室內向各位打招呼時，也就只有幾位組員象徵性地回了幾聲，並沒有引起什麼反響，更別說是歡迎了。AI組的組員演都不帶演一下的，即便是她帶著咖啡。其實並不怪AI組的組員這樣，王曉彤曾經在AI研發小組惹下的麻煩也不小，但她就是沒被開除，甚至還被人撞見上了大股東的車，一陣風言風語之後，大家對她都沒有什麼好感。甚至也有人好奇，難道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嗎？
她有點尷尬地環顧了一下研發小組的工作環境，發現也就工作檯上有點空餘的空間，於是就抱起咖啡，將咖啡放著工作檯上，方便各位拿咖啡。而就是這本來平坦光潔的地板上，偏偏突兀的出現了某種的障礙物將她絆倒，即使她及時抱住了咖啡，還沒等她調整好平衡，便又感覺到身後有人推了她一把，於是整箱蓋子本該蓋得好好的咖啡，結結實實地全部倒在了工作檯上並快速地往周圍伺服器的地上走線擴散。她回頭看去，地板上什麼也沒有，只有李組長和幾位組員神色慌張急匆匆地圍過來檢查已經四處冒煙的設備。於是就出現了前面的一幕。
「王曉彤，你就等著被開除吧！不過別以為開除就完事了，要是這項目有個三長兩短，我一定要公司把你告到坐牢！這些研究成果一百個你干一百年都不夠賠的！」
最後，時間稍微有些充裕了的高濤和張木還是想一起把這些設備偷運出了實驗室。張木最後用一句話打動了他。
「可萬一他們拿他統治世界怎麼辦？」
至少在他們兩個人的手中「張木」不會有機會聯網。高濤是這樣想的。
就在兩個人偷運設備的時候，在電梯裡遇見了讓他們兩個又尷尬又害怕的事情——王曉彤蹲著電梯角落裡捂著嘴巴落淚，而且身旁還有兩個安保人員，兩位安保人員有些狐疑地看著這兩個拿著板車運送一些設備的人，直到瞄到了兩個人的工牌，這才稍微有些放心。
這五個人，都沒有率先打破這尷尬的場面。直到電梯提示門要關上了，最後還是張木硬著頭皮推著板車進了電梯，高濤也跟著進去提防出現意外，並摁下關門按鈕。沒辦法，這個時候不進電梯就太刻意也太可疑了，他們兩個一起都不敢保證能打過一位身形魁梧的壯漢，更何況是兩位。
「咳咳……兩位……」有安保人員正想要打破沉默詢問這兩位推著公司的設備去幹什麼時，高濤先一步笑著問兩位安保人員：「兩位這是要帶著我們的王主管去哪兒啊？」
想要詢問的那位安保人員假裝不經意地回答道：「哦，是這樣的，王曉彤今天遇到了一些意外，在辦案人員過來之前的這段時間裡我們要協助王曉彤的交接工作，不知道二位這是？」
高濤滿臉笑意：「那正好了，這些設備就是王主管負責的我們研發小組工作的一部分，正好你們一起拿去交接了。」高濤從張木手裡接過板車的扶手，在電梯裡將板車旋轉到安保人員的手邊，剛好在將三人擋在電梯內，高濤和張木站在電梯門口的外側。高濤順便將工牌也摘下來拋進裝著設備的箱子裡。「這也一起交接了吧，那就麻煩王主管做完在職的最後一點工作吧！」張木見狀也把工牌摘下扔到箱子裡。剛好電梯已經到達F1層，兩人就要走出電梯去。
安保人員急忙隔著扶手握住高濤的手臂，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說道：「這樣好像有點不太符合規矩。」另一位也臉色凝重，注意到了張木的衣服褶皺似乎有點奇怪，張木也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從外套蓋著的懷裡拿出了半袋狗糧。「這是我們自己花錢買的，如果公司非要留下的話，公司好像也不養狗吧？」張木似乎有點陰陽怪氣地說道。
另一位安保人員也絲毫不對張木的陰陽怪氣示弱，回擊道：「自己的私人物品不損害公司利益的，當然可以帶著，就怕有的人不懷好意借著離職盜用公司資產。」
早就停止哭泣的王曉彤聽著幾人的你來我往，還有電梯的不斷的提示音，腦袋有些發脹，只想快點終止這場鬧劇，無奈地表示道：「行了，本來今天就該由我給你們交接的，但是今天意料之外的事情太多了。工牌和設備我會一起交接的，畢竟這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全哥，他們組的內容我大致是了解的，能交接的設備基本都在這了，那包狗糧確實是他們自己買來給動物試驗體吃的。他們過了安檢你就讓他們走吧。如果你實在不放心的話，我們一起去過安檢也可以。但要麻煩你保管這些設備了，我們三個人現在的身份都不適合再接觸這些設備了。」
被稱為全哥的安保人員聽見王曉彤這麼一說也放開了握住高濤的手，臉上重新掛上了笑容，說道：「各位想多了，我們不是那麼不講人情的人，主要是為了保護公司的利益。既然王主管願意幫兩位完成之後的工作，那我們肯定要協助王主管完成她的工作。兩位既然只是帶著私人物品，那隻要完成了交接工作，通過安檢就可以走了。小劉，那就不耽誤兩位的時間了，不然我也怕兩位在離職前還要投訴我們的工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被稱為小劉也不再阻止張木，張木和高濤對視一眼之後便跟眾人道別，走出了電梯。電梯門緩緩合上，王曉彤的目光落在了兩人的工牌上，又看了一下箱內的設備，隱隱察覺到了什麼不對。一激動便把手搭在了箱子上。站在王曉彤前面的兩人注意到了王曉彤的動作，也看了一眼箱子，回過頭來看王曉彤，詢問道：「王主管，有什麼問題嗎？」
王曉彤舒展眉頭，收回了手，展開笑容道：「沒什麼，全哥，麻煩幫我摁下電梯門，我想打個電話。」
全哥摁下電梯開門鍵，電梯停在F2便開了門，同時全哥表示：「王主管，如果是高濤他們有問題我們現在就可以打電話把他們攔住的。」
王曉彤急忙表示：「不不，不用麻煩，我只是需要打個電話回家。」
王曉彤便掏出了電話走出電梯，撥打了某人的手機號碼，她沒有存有，也沒有通話記錄，但已牢記於心。
電話撥通。「老公，我想好好慶祝一下。慶祝什麼？當然是慶祝我離職了。」王曉彤便掛斷了電話，在靠在二樓的窗台上昂頭感受陽光的照耀，如獲新生。兩個安保人員並沒有跟上前來，在王曉彤身後不遠處，盡覽曲線。
小劉：「全哥，你知道王主管結婚了嗎？」
全哥：「現在知道了。怎麼，你有想法？」
小劉有點害羞，但急忙否認：「沒有沒有。當然沒有。」
掛斷電話後的另一頭：
一位坐在輪椅上的年輕人揣好電話，推著輪椅來到窗台前，看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