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半聖之機
第390章 半聖之機
這次回長安，李諾多停留了幾天。
涉及到新的監察制度建立，造紙術和印刷術的改良，基礎教育的普及，這其中牽扯到很多細節，他都要事先和左相商量好。
一年之前，這些事情，朝廷還是辦不了的。
但如今國庫前所未有的充裕，足夠拿的出銀子做這些事情。
去年的稅改，從各地士紳身上收回來不少稅款。
今年李諾在各地巡查，查抄的貪官污吏家產數不勝數，最終也都充入了國庫，自大夏立國以來，現在應該是國庫最充裕的時期。
周玉已經不在中書省了。
一個月前，他被調往戶部，任戶部員外郎。
能從中書省調到六部，並且官升兩級，一般都是三省著重培養的對象。
李諾昨天去宋家拜訪了一番，得知宋瑜在軍中的發展也很不錯，兩個月前又升了一級，之前的兩大將門紈絝，如今也都各自擁有不錯的前程。
中書省，某間衙房之內，左相看著李諾問道：「你真的不親自去地方巡查了？」
李諾點了點頭，說道：「沒有一套完善的監察制度，僅靠我一人，是巡查不完的，儘快落實新的監察制度，才是長久之道……」
左相沒有多言，大夏朝堂，的確不能靠他一個人。
他拍了拍李諾的肩膀，說道：「以你這一年的政績，本該再升一升你的官職，但你這兩年升官的速度太快了，四品之上的官職，暫時騰不出位置……」
李諾對於升官並不在意，三品還是四品，對他來說，區別並不大。
他更在意的，是修為的提升。
儒家和法家修為，都已到瓶頸，不管是刑部的案件，又或者巡查地方，殺貪官誅刁民，修為的瓶頸都紋絲不動。
以前，隨便殺殺權貴，就能入境，實在不行，也能用數量堆過去。
如今，再往前一步就是半聖，想要突破，已經不能靠堆數量來解決了。
所斬之人的身份亦或是實力，必須有質的提升。
根據法家典籍所描述，半聖之瓶頸，可用半聖破之。
也就是說，他必須依照律法，殺一位犯下死罪的第六境半聖，又或者地位與半聖等同之人……
相對來說，後者更容易實現。
小國之君，雖然只有第五境的修為，但身負一國氣運，地位可以提高一些，勉強算數。
問題是，那些小國，已經率先進入了君主立憲，皇帝成為象徵，應該是不能用來破境了，再說，小國雖小，也是擁有自主權的國家，哪怕是五大王朝的皇帝，法理上也判不了他們。
純靠堆數量，倒也不是不可以。
但這裡的數量，也得兼具一定的質量，比如一二品的大員，親王郡王之類的權貴，這種人，在大夏已經絕跡了。
真正擁有正二品實權的，也就左右二相。
至於親王郡王，也被父親殺的沒剩幾個，剩下的還都是陛下的親兒子，陛下不死，沒有人能對他們動手。
其他國家的權貴，也所剩不多了。
根據青鸞社的情報，哪怕是魏楚齊這樣的大國權貴，也避免不了被暗殺的命運，自從大陸上開始出現權貴的血可以煉製延壽丹的傳言，屬於權貴的浩劫就開始了。
小國的皇帝，可以通過讓位，來保全皇族。
大國皇帝不可能讓位，皇族就成為了別人的獵物，哪怕都躲到國都，也不能完全躲過殺戮，第六境的強者想要他們的命，又有什麼樣的護衛能攔住？
甚至有人說，最渴望長壽的，就是各國皇帝，正如大夏權貴的死一樣，那些他國權貴的死，極有可能是他們的皇帝出手。
魏國楚國齊國的皇帝李諾不了解，但女皇陛下肯定是做不出這種事情的。
作為刑部侍郎，李諾抽空也去了一趟刑部。
身上的官職太多太雜，中書舍人要處理朝廷要務，國子監司業要管理書院、給學子授課，巡查御史要去地方監督巡查，刑部的本職，反倒是落下了。
好在朝廷能夠理解他，刑部原來只有一位侍郎，如今增設了一位，就算李諾不在，也不影響刑部的日常運轉。
處理了一些刑部積壓的卷宗，又開堂審理了幾個案件。
斷案對如今的李諾來說，是再也簡單不過的事情。
根本不需要犯人承認，他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信息。
不過，也有案件，不是現場能給出結果的。
刑部的衙房內，李諾的手上，拿著一份失蹤案的卷宗。
這件失蹤案，是長安縣衙接到的，但許久都沒有查出結果，於是上報給了刑部。
失蹤案一般都比較棘手，沒有線索的話很難查，但那是以前。
李諾招來刑部一名衙役，說道：「去失蹤者的家裡，問一下他的生辰八字。」
這名刑部衙役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老實的照做。
小半個時辰之後，他拿著一張紙，走進李諾的衙房，說道：「李大人，這是那人的生辰八字。」
李諾收下這張紙，說道：「你去忙吧。」
這名衙役滿心疑惑的離開之後，李諾從隨身的口袋裡面取出九枚銅錢，輕輕擲在桌上。
算出的結果，令他有些許疑惑。
算不到。
失蹤者只是一個普通人，而他已經入境陰陽家，只要對方在長安百里內，李諾就算算不出具體的位置，也能算到大概的方位。
哪怕他死了，李諾也能算到埋屍的方位。
但卦象卻並沒有結果。
李諾掐指一算，依然沒有任何感應。
最大的可能是，對方在他的百里之外，李諾的修為還太淺，感應不到太遠的距離。
不過，他算不到，有人能算到。
李諾將這張寫著生辰八字的紙帶回家，交給東方玄。
東方玄看了一眼後，手指動了動，道：「此人還活著，在長安西南偏南方向三千里外，不過也離死不遠了……」
距離長安三千里，難怪李諾算不到。
不過，按照距離算，長安西南三千里外，已經不是大夏了。
李諾從書房找出一張大陸地圖，長安西南三千里，是越國所在。
越國是一個小國，和大夏，魏國，以及楚國接壤，雖說有些小國是大國通商的必經之地，但越國處在三國夾角，國內多山，通行不便，大夏百姓，極少可能出現在那裡。
李諾問道：「能不能算出來他具體在越國哪裡？」
越國是有使團在大夏的，如果能算到他的具體位置，就能通過鴻臚寺交涉，讓越國幫忙尋找。
對於大夏的要求，越國是不太可能反對的。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們沒有反對的實力。
東方玄撇了撇嘴，說道：「去掉『能不能』這三個字，老夫怎麼說，也是陰陽家半聖，算一個普通人的位置有何難，越國那屁大點地方，老夫掐指一算，就能算到他在越國哪州哪縣……」
說著，他就開始緩慢掐指。
某一刻，他臉上的表情微微一變，掐指的動作也快了幾分。
隨後，他掐指的動作越來越快，眉頭也蹙的越來越深。
李諾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問道：「怎麼了，算不到嗎？」
東方玄臉上有些掛不住，道：「別急，老夫還在算……」
他手上掐指的動作，已經出現了殘影。
以李諾對陰陽家境界的了解，這很不正常。
東方玄眉頭擰起，道：「不對勁，不是算不到，是有人遮蔽了天機，不是有陰陽家出手，就是有第六境參與其中……」
這時，鳳凰從外面走進來，問道：「怎麼了？」
聽李諾說完之後，她微微搖頭，說道：「如果是越國的話，他恐怕很難回來了……」
李諾看向鳳凰，鳳凰繼續解釋道：「越國位於夏魏楚三國之間，朝廷原本對國家有著絕對的掌控，但被縱橫家分裂之後，誕生了另外兩股割據勢力，如今呈三足鼎立之勢，其中，越國朝廷是魏國扶持的，另外兩股勢力，背後則有大夏和楚國的影子，三股勢力各居一隅，彼此制衡，誰也奈何不了誰……」
「大陸最大的人口販賣組織，就在越國，根據我們搜集到情報，他們很有可能就是越國皇室支持的，這些人專門綁架拐騙大夏百姓，從他們的家人手中勒索一大筆錢財之後，會將人賣給魏國楚國的商人……」
東方玄看向李諾，問道：「這你們朝廷不管？」
李諾雖然不知道這些事情，但他是擔任過鴻臚寺丞的，知道朝廷為什麼不管。
越國再小，也是一個國家。
哪怕大夏翻手間可以捏死越國無數次，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派兵到越國，越國可是和魏國楚國都接壤，大夏若是派兵，讓另外兩個比大夏還強大的大國怎麼想？
越國國內發生的事情，大夏只能通過外交手段斡旋。
雖然憋屈，但卻是大陸諸國已經默認了三百年的規矩。
東方玄想到了什麼，皺眉問道：「越國有第六境？」
鳳凰道：「越國雖然沒有第六境，但是魏國有，越國皇室背後，是魏國在支持，我們在魏國的力量有限，只是打聽到，越國人口販賣的事情，極有可能和魏國西門家的人有關係……」
東方玄聞言，微微眯起眼睛，低聲道：「西門家，難怪……」
李諾問道：「是陰陽家的那個西門家？」
東方玄點了點頭，說道：「就是他們。」
李諾所學的陰陽術，傳承至東方家，東方玄不止一次的和他提過西門家，東方西門，不僅姓氏對立，也是世仇家族。
不過，東方家早已不再鼎盛。
但西門家，卻如日中天。
東方家傳承至今，只剩下東方玄東方晴爺孫，西門家不僅人丁興旺，第六境的陰陽家半聖就有兩位，家族傳人更是數不勝數，乃是當世第一陰陽家家族。
東方玄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皺眉道：「莫非，他們還在練那套傷天害理的功法？」
李諾問道：「什麼功法？」
東方玄舒了口氣，說道：「以人命為戲，增長自身修為，早年西門家被所有陰陽家所排斥，沒想到，如今各家都已沒落，竟使豎子得勢……」
東方家和西門家的恩怨，暫且不論。
作為刑部侍郎，既然查到了此案的線索，李諾就必須處理。
他先是找到失蹤者的家人，根據他們的描述，畫出了他的畫像。
有畫道的能力在，李諾可以做到畫和人十成相似。
讓宮廷畫師複製這些畫的同時，李諾從中書省下了一道命令，命鴻臚寺官員和越國使臣交涉，看看能不能通過官方的途徑，將人順利的找回來。
四方館。
魏國的使館之內。
大夏與魏國雖然已經劍拔弩張，但四方館內，魏國的使館，依然是最大最好的之一。
一位越國使臣將鴻臚寺的文書交給魏國使臣，彎著腰，謙卑的問道：「大人，鴻臚寺讓我們幫忙找人，您看，我們應該如何回復？」
那魏國使臣看了一眼文書，就將其扔到一邊，說道：「越國又不是夏國的臣屬，一個小小的鴻臚寺，讓你們做什麼就做什麼，你們越國朝廷的臉往哪放？」
那位越國使臣點了點頭，說道：「下官知道了……」
如果是前兩年，大夏鴻臚寺的要求，他們哪敢拒絕。
在五大王朝面前，他們這些彈丸小國，就如同螻蟻一般。
但今時不同往日，誰都知道，魏國和夏國即將有一戰，夏國的國力，比魏國遜了不止一籌，到時候，必然是摧枯拉朽，夏國馬上就要亡國了，越國又哪裡需要給夏國朝廷面子？
……
寧心園。
李諾剛剛從中書省回來，手中拿著越國使館的回函。
對於鴻臚寺要求他們幫忙找人的要求，越國使團委婉的拒絕了，他們的理由是，越國雖小，但也有千萬人口，千萬人中尋一人，如同大海撈針，要耗費數不盡的人力財力，越國國力微弱，恕難從命……
這樁案子，本身就和越國朝廷有關係。
他們想要找人，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之所以拒絕鴻臚寺，無非是覺得，大夏不是以前的大夏，面對魏國的威脅，尚且自顧不暇，也不可能拿越國怎麼樣。
大夏朝廷，也的確不能拿越國怎麼樣……
那就不通過朝廷。
李諾看向鳳凰，問道：「越國的事情，可能有第六境的半聖參與……，這條情報，有幾成可信？」
(本章完)
這次回長安，李諾多停留了幾天。
涉及到新的監察制度建立，造紙術和印刷術的改良，基礎教育的普及，這其中牽扯到很多細節，他都要事先和左相商量好。
一年之前，這些事情，朝廷還是辦不了的。
但如今國庫前所未有的充裕，足夠拿的出銀子做這些事情。
去年的稅改，從各地士紳身上收回來不少稅款。
今年李諾在各地巡查，查抄的貪官污吏家產數不勝數，最終也都充入了國庫，自大夏立國以來，現在應該是國庫最充裕的時期。
周玉已經不在中書省了。
一個月前，他被調往戶部，任戶部員外郎。
能從中書省調到六部，並且官升兩級，一般都是三省著重培養的對象。
李諾昨天去宋家拜訪了一番，得知宋瑜在軍中的發展也很不錯，兩個月前又升了一級，之前的兩大將門紈絝，如今也都各自擁有不錯的前程。
中書省，某間衙房之內，左相看著李諾問道：「你真的不親自去地方巡查了？」
李諾點了點頭，說道：「沒有一套完善的監察制度，僅靠我一人，是巡查不完的，儘快落實新的監察制度，才是長久之道……」
左相沒有多言，大夏朝堂，的確不能靠他一個人。
他拍了拍李諾的肩膀，說道：「以你這一年的政績，本該再升一升你的官職，但你這兩年升官的速度太快了，四品之上的官職，暫時騰不出位置……」
李諾對於升官並不在意，三品還是四品，對他來說，區別並不大。
他更在意的，是修為的提升。
儒家和法家修為，都已到瓶頸，不管是刑部的案件，又或者巡查地方，殺貪官誅刁民，修為的瓶頸都紋絲不動。
以前，隨便殺殺權貴，就能入境，實在不行，也能用數量堆過去。
如今，再往前一步就是半聖，想要突破，已經不能靠堆數量來解決了。
所斬之人的身份亦或是實力，必須有質的提升。
根據法家典籍所描述，半聖之瓶頸，可用半聖破之。
也就是說，他必須依照律法，殺一位犯下死罪的第六境半聖，又或者地位與半聖等同之人……
相對來說，後者更容易實現。
小國之君，雖然只有第五境的修為，但身負一國氣運，地位可以提高一些，勉強算數。
問題是，那些小國，已經率先進入了君主立憲，皇帝成為象徵，應該是不能用來破境了，再說，小國雖小，也是擁有自主權的國家，哪怕是五大王朝的皇帝，法理上也判不了他們。
純靠堆數量，倒也不是不可以。
但這裡的數量，也得兼具一定的質量，比如一二品的大員，親王郡王之類的權貴，這種人，在大夏已經絕跡了。
真正擁有正二品實權的，也就左右二相。
至於親王郡王，也被父親殺的沒剩幾個，剩下的還都是陛下的親兒子，陛下不死，沒有人能對他們動手。
其他國家的權貴，也所剩不多了。
根據青鸞社的情報，哪怕是魏楚齊這樣的大國權貴，也避免不了被暗殺的命運，自從大陸上開始出現權貴的血可以煉製延壽丹的傳言，屬於權貴的浩劫就開始了。
小國的皇帝，可以通過讓位，來保全皇族。
大國皇帝不可能讓位，皇族就成為了別人的獵物，哪怕都躲到國都，也不能完全躲過殺戮，第六境的強者想要他們的命，又有什麼樣的護衛能攔住？
甚至有人說，最渴望長壽的，就是各國皇帝，正如大夏權貴的死一樣，那些他國權貴的死，極有可能是他們的皇帝出手。
魏國楚國齊國的皇帝李諾不了解，但女皇陛下肯定是做不出這種事情的。
作為刑部侍郎，李諾抽空也去了一趟刑部。
身上的官職太多太雜，中書舍人要處理朝廷要務，國子監司業要管理書院、給學子授課，巡查御史要去地方監督巡查，刑部的本職，反倒是落下了。
好在朝廷能夠理解他，刑部原來只有一位侍郎，如今增設了一位，就算李諾不在，也不影響刑部的日常運轉。
處理了一些刑部積壓的卷宗，又開堂審理了幾個案件。
斷案對如今的李諾來說，是再也簡單不過的事情。
根本不需要犯人承認，他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信息。
不過，也有案件，不是現場能給出結果的。
刑部的衙房內，李諾的手上，拿著一份失蹤案的卷宗。
這件失蹤案，是長安縣衙接到的，但許久都沒有查出結果，於是上報給了刑部。
失蹤案一般都比較棘手，沒有線索的話很難查，但那是以前。
李諾招來刑部一名衙役，說道：「去失蹤者的家裡，問一下他的生辰八字。」
這名刑部衙役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老實的照做。
小半個時辰之後，他拿著一張紙，走進李諾的衙房，說道：「李大人，這是那人的生辰八字。」
李諾收下這張紙，說道：「你去忙吧。」
這名衙役滿心疑惑的離開之後，李諾從隨身的口袋裡面取出九枚銅錢，輕輕擲在桌上。
算出的結果，令他有些許疑惑。
算不到。
失蹤者只是一個普通人，而他已經入境陰陽家，只要對方在長安百里內，李諾就算算不出具體的位置，也能算到大概的方位。
哪怕他死了，李諾也能算到埋屍的方位。
但卦象卻並沒有結果。
李諾掐指一算，依然沒有任何感應。
最大的可能是，對方在他的百里之外，李諾的修為還太淺，感應不到太遠的距離。
不過，他算不到，有人能算到。
李諾將這張寫著生辰八字的紙帶回家，交給東方玄。
東方玄看了一眼後，手指動了動，道：「此人還活著，在長安西南偏南方向三千里外，不過也離死不遠了……」
距離長安三千里，難怪李諾算不到。
不過，按照距離算，長安西南三千里外，已經不是大夏了。
李諾從書房找出一張大陸地圖，長安西南三千里，是越國所在。
越國是一個小國，和大夏，魏國，以及楚國接壤，雖說有些小國是大國通商的必經之地，但越國處在三國夾角，國內多山，通行不便，大夏百姓，極少可能出現在那裡。
李諾問道：「能不能算出來他具體在越國哪裡？」
越國是有使團在大夏的，如果能算到他的具體位置，就能通過鴻臚寺交涉，讓越國幫忙尋找。
對於大夏的要求，越國是不太可能反對的。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們沒有反對的實力。
東方玄撇了撇嘴，說道：「去掉『能不能』這三個字，老夫怎麼說，也是陰陽家半聖，算一個普通人的位置有何難，越國那屁大點地方，老夫掐指一算，就能算到他在越國哪州哪縣……」
說著，他就開始緩慢掐指。
某一刻，他臉上的表情微微一變，掐指的動作也快了幾分。
隨後，他掐指的動作越來越快，眉頭也蹙的越來越深。
李諾察覺到了他的異樣，問道：「怎麼了，算不到嗎？」
東方玄臉上有些掛不住，道：「別急，老夫還在算……」
他手上掐指的動作，已經出現了殘影。
以李諾對陰陽家境界的了解，這很不正常。
東方玄眉頭擰起，道：「不對勁，不是算不到，是有人遮蔽了天機，不是有陰陽家出手，就是有第六境參與其中……」
這時，鳳凰從外面走進來，問道：「怎麼了？」
聽李諾說完之後，她微微搖頭，說道：「如果是越國的話，他恐怕很難回來了……」
李諾看向鳳凰，鳳凰繼續解釋道：「越國位於夏魏楚三國之間，朝廷原本對國家有著絕對的掌控，但被縱橫家分裂之後，誕生了另外兩股割據勢力，如今呈三足鼎立之勢，其中，越國朝廷是魏國扶持的，另外兩股勢力，背後則有大夏和楚國的影子，三股勢力各居一隅，彼此制衡，誰也奈何不了誰……」
「大陸最大的人口販賣組織，就在越國，根據我們搜集到情報，他們很有可能就是越國皇室支持的，這些人專門綁架拐騙大夏百姓，從他們的家人手中勒索一大筆錢財之後，會將人賣給魏國楚國的商人……」
東方玄看向李諾，問道：「這你們朝廷不管？」
李諾雖然不知道這些事情，但他是擔任過鴻臚寺丞的，知道朝廷為什麼不管。
越國再小，也是一個國家。
哪怕大夏翻手間可以捏死越國無數次，也不能光明正大的派兵到越國，越國可是和魏國楚國都接壤，大夏若是派兵，讓另外兩個比大夏還強大的大國怎麼想？
越國國內發生的事情，大夏只能通過外交手段斡旋。
雖然憋屈，但卻是大陸諸國已經默認了三百年的規矩。
東方玄想到了什麼，皺眉問道：「越國有第六境？」
鳳凰道：「越國雖然沒有第六境，但是魏國有，越國皇室背後，是魏國在支持，我們在魏國的力量有限，只是打聽到，越國人口販賣的事情，極有可能和魏國西門家的人有關係……」
東方玄聞言，微微眯起眼睛，低聲道：「西門家，難怪……」
李諾問道：「是陰陽家的那個西門家？」
東方玄點了點頭，說道：「就是他們。」
李諾所學的陰陽術，傳承至東方家，東方玄不止一次的和他提過西門家，東方西門，不僅姓氏對立，也是世仇家族。
不過，東方家早已不再鼎盛。
但西門家，卻如日中天。
東方家傳承至今，只剩下東方玄東方晴爺孫，西門家不僅人丁興旺，第六境的陰陽家半聖就有兩位，家族傳人更是數不勝數，乃是當世第一陰陽家家族。
東方玄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皺眉道：「莫非，他們還在練那套傷天害理的功法？」
李諾問道：「什麼功法？」
東方玄舒了口氣，說道：「以人命為戲，增長自身修為，早年西門家被所有陰陽家所排斥，沒想到，如今各家都已沒落，竟使豎子得勢……」
東方家和西門家的恩怨，暫且不論。
作為刑部侍郎，既然查到了此案的線索，李諾就必須處理。
他先是找到失蹤者的家人，根據他們的描述，畫出了他的畫像。
有畫道的能力在，李諾可以做到畫和人十成相似。
讓宮廷畫師複製這些畫的同時，李諾從中書省下了一道命令，命鴻臚寺官員和越國使臣交涉，看看能不能通過官方的途徑，將人順利的找回來。
四方館。
魏國的使館之內。
大夏與魏國雖然已經劍拔弩張，但四方館內，魏國的使館，依然是最大最好的之一。
一位越國使臣將鴻臚寺的文書交給魏國使臣，彎著腰，謙卑的問道：「大人，鴻臚寺讓我們幫忙找人，您看，我們應該如何回復？」
那魏國使臣看了一眼文書，就將其扔到一邊，說道：「越國又不是夏國的臣屬，一個小小的鴻臚寺，讓你們做什麼就做什麼，你們越國朝廷的臉往哪放？」
那位越國使臣點了點頭，說道：「下官知道了……」
如果是前兩年，大夏鴻臚寺的要求，他們哪敢拒絕。
在五大王朝面前，他們這些彈丸小國，就如同螻蟻一般。
但今時不同往日，誰都知道，魏國和夏國即將有一戰，夏國的國力，比魏國遜了不止一籌，到時候，必然是摧枯拉朽，夏國馬上就要亡國了，越國又哪裡需要給夏國朝廷面子？
……
寧心園。
李諾剛剛從中書省回來，手中拿著越國使館的回函。
對於鴻臚寺要求他們幫忙找人的要求，越國使團委婉的拒絕了，他們的理由是，越國雖小，但也有千萬人口，千萬人中尋一人，如同大海撈針，要耗費數不盡的人力財力，越國國力微弱，恕難從命……
這樁案子，本身就和越國朝廷有關係。
他們想要找人，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之所以拒絕鴻臚寺，無非是覺得，大夏不是以前的大夏，面對魏國的威脅，尚且自顧不暇，也不可能拿越國怎麼樣。
大夏朝廷，也的確不能拿越國怎麼樣……
那就不通過朝廷。
李諾看向鳳凰，問道：「越國的事情，可能有第六境的半聖參與……，這條情報，有幾成可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