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路遇不平
傍晚，襄陽城內。
臨街一家小酒肆，姚星辰和宋冰瑩對坐在一個小酒桌邊，兩人低聲說話。
酒肆主人劉二和妻子在此經營多年，暗中拜齊林和王聰兒夫婦為徒，習練白蓮教，這次舉義也有在暗中出力。
兩人談話時，酒肆夫婦二人站在門外，為他們放哨。
「整整一晚上大半個白天一路奔波，累不累？」姚星辰寒暄道。
宋冰瑩搖搖頭。
「夫人應該快到了。她這兩天應該在聯絡襄陽城裡各處據點，排除奸細。我們就在這裡等她吧。」姚星辰說。
他哥哥姚之富以前頗得齊林教主賞識，也贏得夫人的信任，一回來就帶剩餘弟兄回去幫夫人處理這樁事件了，讓他陪冰瑩在此等候歇息。
「好！」冰瑩點點頭。她這時已經換上了女兒裝束，容貌嫵媚清麗。她從小在北人中間生活，舉止頗有質樸之氣。
姚星辰把剛上來的牛肉麵推到她面前:「走這麼多路，餓了吧？快嘗嘗！這個是我們襄陽牛肉麵，你愛吃麵，應該也習慣吃。」
「嗯！我很喜歡，你也快吃吧！」冰瑩說。
姚星辰跟她穿越前的男朋友長得一模一樣，都是名副其實的南方帥哥，只是拖著辮子，頭上剃光，再英俊的男人都會衰減幾分英氣。冰瑩為他心疼。
姚星辰暖了一點黃酒自顧自喝起來，說:「女孩別喝這個，都留給我。」
冰瑩抿嘴笑。要是還在2024年的西安城，他們這樣看著雲彩升起又落下，就算呆呆坐一天，也該多美！
但是時代容不得她多幻想，她低頭吃飯沒多久，外面就傳來了嘈雜聲，而且越鬧越大。
他們兩個齊刷刷走到門口，站在掌柜旁邊，看看動靜。酒肆女主人拉住冰瑩，說女孩子家千萬別讓旗人看見。
原來，是個八旗兵在張貼榜文。另一個八旗把鞭子甩得叭叭響，嘴裡對周圍百姓罵罵咧咧:
「過來，都給我過來！仔細看好嘍，發現此等模樣兇犯，如果隱瞞不報，一經發現，全家抄斬！」
「對！與白蓮教任何教眾有聯絡的刁民，一經發現，也凌遲處死！如果暗中修習此種邪教，也全家抄斬！當今皇上聖明，怕你們都學壞！你們應該感謝聖恩，不要受漢奸勾引！」他的同伴，身穿明黃馬褂眼睛眯成一條縫的矮胖子，也在一旁附和，嗓音曲里拐彎，油腔滑調。
周圍一圈小商小販默不作聲。他們本來擺桌擺椅，好不容易開張做買賣，一見到這些人立馬變得畏畏縮縮，神情呆滯，唯恐避之不及。他們深知:這隊兵卒比瘟疫可怕得多。現在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只好一動不動。
「過來！聽見沒有？蠢貨！別逼我過去一個一個打！」總頭目說完，八旗兵士一隊幾個人用幾柄刀，把百姓圈在榜文前面。
「你，給我從頭到尾念念！」為首的兵士手指人群中最瘦弱的一個男人，那個人看起來十分老實。
「我不識字啊，老爺！」那個男人一再推脫。
「不識字？！這個年代皇上比起你們前朝你們祖宗聖明得多，寫的文章比起你們唐詩宋詞要有文化得多，竟然用這種話來搪塞！拉下去，給我掌嘴！」那個油腔男子說。
「是！」底下一隊兵卒就揍起了那個高個。
「喲，這裡還有個姑娘，剛才怎麼沒看見，哈哈哈……來來來，也過來……」
他指的是，人群中間的一個小姑娘，小小年紀，沒有爹疼娘親，只能跟她跛腳的爺爺相依為命，擺餛飩攤為生。雖然流落於底層，相貌不俗，十分俊秀。
「跟了我怎麼樣？以後保你和爺爺榮華富貴！」那個黃馬褂男子笑得十分放肆。
小姑娘從腰間掏出一把刀，做出要拼命的架勢，讓爺爺靠著她，瞪著那個人。剛才百姓們把她圍成一圈就是為了讓她避免被發現，卻還是被這個壞蛋盯上了。
「等會兒吧，富察公公，先找個人念榜文！」總兵白了一眼他。
「我不喜歡你這樣，瓜爾佳！我們入關贏了，本來就有權利為所欲為！」那個公公說。
「你等等！誰來念榜文，這裡如果沒有一個人會念，那麼，所有人都得交出十吊錢來……」總兵說。
「否則，格殺勿論！這個小姑娘也……」那個公公又補充道。
「你在這裡藏起來。」姚星辰把宋冰瑩推進屋裡，走進人群中間，這事他必須管。
「要念什麼？我來念！你們不讀書又何苦刁難別人？」
姚星辰兩手抱胸，人們看見他都自動讓出一條道來。
「昨日有從西安劫獄未遂的三名白蓮教匪徒，很可能已朝襄陽方向分頭逃竄。一男一女，還有一人性別未定。若有可疑線索，每人賞賜三兩銀子。」姚星辰大聲念出這幾句話。
他心裡說:就這？我們就這麼不值錢？
再一看犯人畫像，清清楚楚他們二人。周圍一圈早已嚇得不敢吱聲。
「念完了！」姚星辰用下巴看那個眯眼矮胖子，「放他們走！」
「想得美！以為我傻是吧！你們這一群都是白蓮匪徒，通通給我抓起來，嚴刑伺候，讓家人賣田賣地賣屋賣兒女賣牛羊豬馬送來銀兩到監獄去贖人！」黃馬褂公公說。
「你敢？」姚星辰見勢不妙沖黃馬褂公公面門就是一掌。
擒賊先擒王，讓頭領陷於危機，那些八旗兵士就得分散注意到他身上，百姓就能想法逃脫。
富察連忙躲閃，他是酒色之徒，而且欺軟怕硬，要不是總兵相救，幾拳就能讓他歸西。
但是總兵卻很難對付，再加上兵士眾多，姚星辰有點吃力。
其實冰瑩在屋裡並沒有閒著，星辰出去後她就全身上下穿好黑紗衣了。她沒學過武藝，但是穿越過來的這個女孩身體有記憶，憑著本能吧！如果見死不救，她不會原諒自己。
她跟在後面也跳上前來，手持一把利劍一把朴刀，跟星辰背對背對付這些人。
她把刀遞給星辰，星辰知道這是宋冰瑩，因為一招一式他都在劫法場時見過她娘用過了。
冰瑩首先做的就是把小姑娘和她爺爺，送出圈外。這些兵士急著救他們的大人，已經顧不上他們了。
因為星辰盯著富察砍，招招都斃命。
冰瑩用刀把兵士擋住，她不說話，不想讓這些兵知道自己是女子。
但是這個瓜爾佳實難對付，每次要成功時，就讓他抓住機會救出同夥。星辰想劫持富察為人質突出重圍也難做到。打鬥陷入僵局，就看誰能撐到最後了。
漸漸地，冰瑩感到力不從心。
忽然，瓜爾佳一個飛身，朝她撲來，就要摘掉她的面紗。她躲閃不及，但是說時遲那時快，不知從哪裡衝出一個白衣女子，飛身上前，替她擋住了那個人。
「住手！否則我殺了你的間諜！」那個女子高喝。
冰瑩抬眼看見一個女子一身縞素，站立在他們面前，身後也一群白衣女子，手持長槍，棍棒和朴刀朝這邊撲來，姚星辰的哥哥姚之富也在其中。
姚之富用刀架在一個人的脖子上。從這個人的裝束來看，他是一個頗有家資的人，這個人連連求饒。
「哼！」總兵這才把刀停下，鼻子裡噴出一口氣，對那個旗人說，「叫你做臥底密探，你怎麼叫人抓住了，笨蛋！」
「我……我在路上才……」那個人連連求饒，「放了那些百姓吧，放了這些人吧。我是旗人，命很珍貴！拿一群賤民換我，不值得！」
「滾吧！」總兵只好對百姓們說。
兵士們解除武裝，百姓們抓住機遇一鬨而散。這時，那個八旗才終於被推到總兵一側。
「你們等著！我認識你，王聰兒！你幹的好事很多，今日又包庇兇犯，別讓我抓住！」總兵說話手指白衣夫人，他看看夫人這邊人多勢重，只得邊威脅邊撤退。夫人也不派人追趕。
等他消失以後，冰瑩摘下黑色面紗，連忙拜謝聰兒夫人:
「多謝姐姐相救！受妹妹一拜！」
夫人姿容美麗殊甚，一身素衣把她襯托得比月亮還要皎潔，氣度十分不俗，十分令人信服。
但是夫人連忙客氣:「哪裡哪裡！早聽過妹妹的名字，今日相見，果然出眾，不僅能文，武藝也十分了得，名不虛傳！快請！」
臨街一家小酒肆，姚星辰和宋冰瑩對坐在一個小酒桌邊，兩人低聲說話。
酒肆主人劉二和妻子在此經營多年，暗中拜齊林和王聰兒夫婦為徒，習練白蓮教，這次舉義也有在暗中出力。
兩人談話時，酒肆夫婦二人站在門外，為他們放哨。
「整整一晚上大半個白天一路奔波，累不累？」姚星辰寒暄道。
宋冰瑩搖搖頭。
「夫人應該快到了。她這兩天應該在聯絡襄陽城裡各處據點，排除奸細。我們就在這裡等她吧。」姚星辰說。
他哥哥姚之富以前頗得齊林教主賞識，也贏得夫人的信任，一回來就帶剩餘弟兄回去幫夫人處理這樁事件了，讓他陪冰瑩在此等候歇息。
「好！」冰瑩點點頭。她這時已經換上了女兒裝束，容貌嫵媚清麗。她從小在北人中間生活，舉止頗有質樸之氣。
姚星辰把剛上來的牛肉麵推到她面前:「走這麼多路，餓了吧？快嘗嘗！這個是我們襄陽牛肉麵，你愛吃麵，應該也習慣吃。」
「嗯！我很喜歡，你也快吃吧！」冰瑩說。
姚星辰跟她穿越前的男朋友長得一模一樣，都是名副其實的南方帥哥，只是拖著辮子，頭上剃光，再英俊的男人都會衰減幾分英氣。冰瑩為他心疼。
姚星辰暖了一點黃酒自顧自喝起來，說:「女孩別喝這個，都留給我。」
冰瑩抿嘴笑。要是還在2024年的西安城，他們這樣看著雲彩升起又落下，就算呆呆坐一天，也該多美！
但是時代容不得她多幻想，她低頭吃飯沒多久，外面就傳來了嘈雜聲，而且越鬧越大。
他們兩個齊刷刷走到門口，站在掌柜旁邊，看看動靜。酒肆女主人拉住冰瑩，說女孩子家千萬別讓旗人看見。
原來，是個八旗兵在張貼榜文。另一個八旗把鞭子甩得叭叭響，嘴裡對周圍百姓罵罵咧咧:
「過來，都給我過來！仔細看好嘍，發現此等模樣兇犯，如果隱瞞不報，一經發現，全家抄斬！」
「對！與白蓮教任何教眾有聯絡的刁民，一經發現，也凌遲處死！如果暗中修習此種邪教，也全家抄斬！當今皇上聖明，怕你們都學壞！你們應該感謝聖恩，不要受漢奸勾引！」他的同伴，身穿明黃馬褂眼睛眯成一條縫的矮胖子，也在一旁附和，嗓音曲里拐彎，油腔滑調。
周圍一圈小商小販默不作聲。他們本來擺桌擺椅，好不容易開張做買賣，一見到這些人立馬變得畏畏縮縮，神情呆滯，唯恐避之不及。他們深知:這隊兵卒比瘟疫可怕得多。現在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只好一動不動。
「過來！聽見沒有？蠢貨！別逼我過去一個一個打！」總頭目說完，八旗兵士一隊幾個人用幾柄刀，把百姓圈在榜文前面。
「你，給我從頭到尾念念！」為首的兵士手指人群中最瘦弱的一個男人，那個人看起來十分老實。
「我不識字啊，老爺！」那個男人一再推脫。
「不識字？！這個年代皇上比起你們前朝你們祖宗聖明得多，寫的文章比起你們唐詩宋詞要有文化得多，竟然用這種話來搪塞！拉下去，給我掌嘴！」那個油腔男子說。
「是！」底下一隊兵卒就揍起了那個高個。
「喲，這裡還有個姑娘，剛才怎麼沒看見，哈哈哈……來來來，也過來……」
他指的是，人群中間的一個小姑娘，小小年紀，沒有爹疼娘親，只能跟她跛腳的爺爺相依為命，擺餛飩攤為生。雖然流落於底層，相貌不俗，十分俊秀。
「跟了我怎麼樣？以後保你和爺爺榮華富貴！」那個黃馬褂男子笑得十分放肆。
小姑娘從腰間掏出一把刀，做出要拼命的架勢，讓爺爺靠著她，瞪著那個人。剛才百姓們把她圍成一圈就是為了讓她避免被發現，卻還是被這個壞蛋盯上了。
「等會兒吧，富察公公，先找個人念榜文！」總兵白了一眼他。
「我不喜歡你這樣，瓜爾佳！我們入關贏了，本來就有權利為所欲為！」那個公公說。
「你等等！誰來念榜文，這裡如果沒有一個人會念，那麼，所有人都得交出十吊錢來……」總兵說。
「否則，格殺勿論！這個小姑娘也……」那個公公又補充道。
「你在這裡藏起來。」姚星辰把宋冰瑩推進屋裡，走進人群中間，這事他必須管。
「要念什麼？我來念！你們不讀書又何苦刁難別人？」
姚星辰兩手抱胸，人們看見他都自動讓出一條道來。
「昨日有從西安劫獄未遂的三名白蓮教匪徒，很可能已朝襄陽方向分頭逃竄。一男一女，還有一人性別未定。若有可疑線索，每人賞賜三兩銀子。」姚星辰大聲念出這幾句話。
他心裡說:就這？我們就這麼不值錢？
再一看犯人畫像，清清楚楚他們二人。周圍一圈早已嚇得不敢吱聲。
「念完了！」姚星辰用下巴看那個眯眼矮胖子，「放他們走！」
「想得美！以為我傻是吧！你們這一群都是白蓮匪徒，通通給我抓起來，嚴刑伺候，讓家人賣田賣地賣屋賣兒女賣牛羊豬馬送來銀兩到監獄去贖人！」黃馬褂公公說。
「你敢？」姚星辰見勢不妙沖黃馬褂公公面門就是一掌。
擒賊先擒王，讓頭領陷於危機，那些八旗兵士就得分散注意到他身上，百姓就能想法逃脫。
富察連忙躲閃，他是酒色之徒，而且欺軟怕硬，要不是總兵相救，幾拳就能讓他歸西。
但是總兵卻很難對付，再加上兵士眾多，姚星辰有點吃力。
其實冰瑩在屋裡並沒有閒著，星辰出去後她就全身上下穿好黑紗衣了。她沒學過武藝，但是穿越過來的這個女孩身體有記憶，憑著本能吧！如果見死不救，她不會原諒自己。
她跟在後面也跳上前來，手持一把利劍一把朴刀，跟星辰背對背對付這些人。
她把刀遞給星辰，星辰知道這是宋冰瑩，因為一招一式他都在劫法場時見過她娘用過了。
冰瑩首先做的就是把小姑娘和她爺爺，送出圈外。這些兵士急著救他們的大人，已經顧不上他們了。
因為星辰盯著富察砍，招招都斃命。
冰瑩用刀把兵士擋住，她不說話，不想讓這些兵知道自己是女子。
但是這個瓜爾佳實難對付，每次要成功時，就讓他抓住機會救出同夥。星辰想劫持富察為人質突出重圍也難做到。打鬥陷入僵局，就看誰能撐到最後了。
漸漸地，冰瑩感到力不從心。
忽然，瓜爾佳一個飛身，朝她撲來，就要摘掉她的面紗。她躲閃不及，但是說時遲那時快，不知從哪裡衝出一個白衣女子，飛身上前，替她擋住了那個人。
「住手！否則我殺了你的間諜！」那個女子高喝。
冰瑩抬眼看見一個女子一身縞素，站立在他們面前，身後也一群白衣女子，手持長槍，棍棒和朴刀朝這邊撲來，姚星辰的哥哥姚之富也在其中。
姚之富用刀架在一個人的脖子上。從這個人的裝束來看，他是一個頗有家資的人，這個人連連求饒。
「哼！」總兵這才把刀停下，鼻子裡噴出一口氣，對那個旗人說，「叫你做臥底密探，你怎麼叫人抓住了，笨蛋！」
「我……我在路上才……」那個人連連求饒，「放了那些百姓吧，放了這些人吧。我是旗人，命很珍貴！拿一群賤民換我，不值得！」
「滾吧！」總兵只好對百姓們說。
兵士們解除武裝，百姓們抓住機遇一鬨而散。這時，那個八旗才終於被推到總兵一側。
「你們等著！我認識你，王聰兒！你幹的好事很多，今日又包庇兇犯，別讓我抓住！」總兵說話手指白衣夫人，他看看夫人這邊人多勢重，只得邊威脅邊撤退。夫人也不派人追趕。
等他消失以後，冰瑩摘下黑色面紗，連忙拜謝聰兒夫人:
「多謝姐姐相救！受妹妹一拜！」
夫人姿容美麗殊甚，一身素衣把她襯托得比月亮還要皎潔，氣度十分不俗，十分令人信服。
但是夫人連忙客氣:「哪裡哪裡！早聽過妹妹的名字，今日相見，果然出眾，不僅能文，武藝也十分了得，名不虛傳！快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