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一章 人生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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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2章 人生的意外

  王勃向張柬之告別,離開了文林館,這座學館除了給支教的夫子講課,也給蒙學的孩子們講課。

  文林館不在長安城內,占地兩百畝的學館平日裡往來學子也不少,因此藍田縣外的街道很熱鬧,這裡時常有小販在這裡叫賣。

  茶葉蛋依舊是昂貴的,只是沒有以前那麼貴了。

  王勃走在熱鬧的街道上,用二十錢買了一顆茶葉蛋。

  換作以往動輒四五十錢的茶葉蛋,二十錢一顆的確已很便宜了。

  如今的茶葉依舊佷貴,而且雞蛋也都是散養的,以前京兆府也不會是沒有想過讓關中的人多養一些雞。

  但這件事好幾次都鬧得無疾而終,到了如今京兆府也不再計較了。

  說來也是,放眼整個關中有數百萬的人口,需要多少雞蛋才能滿足關中。

  王勃又在一處書販的攤子前停下腳步,拿起了其中的一卷書翻看著。

  書販子笑道:「這是蔥嶺的故事,是崇文館的學子們編寫的。」

  這卷書的名字就叫蔥嶺的故事,是崇文館讓上百個學子,通過衛府老兵們的口述所編寫的故事。

  其中還有關於當年的天山戰爭。

  見王勃看得入神,書販子又道:「客人可知崇文館編寫這卷書時,那些夫子對學子們說的是什麼嗎?」

  書販子自顧自說道:「崇文館的夫子們都說,人們的故事就應該是人們來寫,大唐的子民們寫出來的故事,是給大唐的子民來看的。」

  「突厥人,西域人,吐蕃人都是大唐的子民。」

  那個書販子越說越激動,他朗聲道:「現在的南詔與吐蕃都是大唐的疆域,當今陛下說了,要幫南詔子民報仇,派出了將軍帶著南詔子民去攻打驃國。」

  王勃付了五錢買下了這卷書,茶葉蛋還是一如既往地貴,但書籍的價格越來越便宜了。

  從一頁頁紙張上的字跡可以看出,這些字都是印出來的,現在的關中作坊都是用了一種新方法印書,這就讓書籍的價格變得更加廉價。

  王勃看著書一路走著,從紙張的質地上來看,應該是回收舊紙做出來的紙張。

  宣紙依舊是昂貴的,多數人都選擇廉價的回收紙。

  用回收紙做出來的紙張是深褐色的,卻是很好用的。

  唐人的事跡要讓唐人來寫,這句話讓王勃很觸動,多少年了,以前的人們常說進士摧第,娶五姓女,修國史作為士人們的三大理想。

  而現在所謂五姓都已成了過往,而修國史雖說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參與,可這種寫事跡的行為,是不是只要崇文館允許,每個人都能夠書寫?

  以前當紙張越來越廉價的時候人們就覺得書籍會越來越多。

  現在崇文館的主張下,如果能夠著書的人越來越多,書籍會更多。

  而什麼樣的書能夠刊印,也全由崇文館說了算。

  王勃孤身一人站在長安城下,皇帝依舊是大權在握的。

  以前誰要著書,非名士大儒不可。

  而現在,崇文館給了更多人著書的權利,並且這個權利落在崇文館。

  朝野皆知,崇文館會如何全由當今皇帝說了算,集權的皇帝將這些權力都握在了手中。

  回到長安城,王勃與楊炯一起暫居在駱賓王的家中。

  駱賓王的老師是御史李義府,因此幾個少年人也就客居在了李義府的府中。

  這是朝中給李義府安排的住處,可李義府常常奔波在外,很少回來住

  寒冬結束之後,就要迎來今年的科舉。

  今年的科舉再一次迎來了盛況,讓長安城再一次變得擁擠。

  不出意外,當入夏揭榜之後,王勃很順利地及第,與王勃同年,卻能考取進士的人,叫作李嶠

  當李嶠的文章與策論被張貼在朱雀門供人們查閱,王勃這才覺得人外有人,對方的才學了得。

  也正是現在的大唐才俊太多了,王勃原本對自己的才學是頗有自信的,可總會出現幾個不世出的奇才。

  今年玄奘又一次來到了長安城。

  這一次,玄奘得到了皇帝的召見。


  曲江池邊,黃昏映照著曲江池,將西邊的天空照得一片通紅。

  玄奘行禮道:「陛下,看起來還是如當年一樣,絲毫看不到歲月的痕跡。」

  李承乾站在曲江池邊,頷首道:「我們都是一樣的人,先前孩子也拔了我的三五根白髮。」

  換作平時,玄奘應該會在這個時候念一聲佛號的。

  可現在他依舊這麼站著。

  「每年春天過後,崇文館總會有一批新的書印出來,河西走廊的孩子們需要這些書,可等這些書送到河西走廊要等到秋天。」

  玄奘訴說著他回長安城的緣由,又道:「來回一個月,我可以早半年得到這些書,將這些書給孩子們。」

  李承乾接著道:「有什麼需要的,隨時與朕說。」

  玄奘低聲道:「今年我不教書了。」

  「為何?」

  「我要去吐蕃,看看松贊干布與祿東贊。」

  李承乾看著曲江池的河面又道:「現在的吐蕃早已物是人非了。」

  玄奘躬身行禮,等到陛下點頭之後他才離開。

  乾慶十六年安然過去……

  年復一年,人們為李唐的江山社稷留下了許多濃墨重彩。

  乾慶十八年,昆明池邊,李承乾帶著父皇,還有蘇亶正在釣著魚。

  正值春季,上官儀跑得一頭大汗地來到昆明池。

  鬚髮花白的李世民瞧了一眼兒子,覺得兒子是吃定了這個老實巴交又勤勤懇懇的上官儀。

  像上官儀這種人,只要給他足夠的重視與信任,他就會成為忠臣,並且拋卻自身,一切都為社稷考慮。

  雖說自己年邁了,但李世民覺得自己的這雙招子不會看錯人。

  將來,上官儀在朝中的地位絕對是數一數二的。

  人到了眼前,李承乾道:「賜座。」

  一個內侍遞上胡凳,上官儀恭敬地接過胡凳,坐在一旁。

  而後上官儀看了看一旁的太上皇與蘇亶,深吸一口氣,正襟危坐。

  李承乾揣著手道:「最近朕好幾次聽聞,有人說該給太子尋個太子妃了。」

  蘇亶道:「臣以為太子還年少,是否再等兩年。」

  李承乾的身體往父皇這邊斜傾一些,詢問道:「父皇覺得呢?」

  李世民道:「你當年也年過二十才成婚,太子還未滿二十,自然不用著急。」

  聞言,李承乾頗為贊同的點頭,轉頭又看向後方的上官儀。

  無須等到陛下開口,陛下的目光看過來時,他就已經站起身行禮了。

  李承乾又道:「這昆明池的魚最是肥美,手裡沒有魚竿怎麼行?」

  有內侍當即遞來了魚竿,上官儀伸手接過端正地坐下來,開始釣魚。

  「你孫女近來如何了?」

  聽到話語聲,上官儀的神色肉眼可見一抽。

  這話不是陛下說的,是太上皇所言。

  「臣……」

  李世民輕咳了兩聲,又道:「朕也沒別的意思,只不過是朕覺得兩個孩子走得近,就多問一句。」

  太上皇的意思是隨口一問,你說也可以,不說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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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上官儀敢不說嗎?就算自己不說,難道陛下就不知道嗎?

  上官儀將自己孫女的近況全部說了出來。

  李承乾又道:「其實母后對她也很滿意。」

  上官儀擦了擦汗水,又道:「臣豈敢……」

  與皇帝一家在昆明池釣魚之後,上官儀先送皇帝一家回了宮,他這才回家。

  走到家門口,上官儀還在思索著陛下的話語,不得不說這一場很可怕的談話。

  太上皇與陛下雖說沒有明確的旨意想讓自己的孫女嫁入東宮,但陛下與太上皇都這麼問過了,那麼自己的孫女還怎麼敢嫁他人?

  上官儀扶著額頭走入家中,難怪近來總是心神不寧。

  又見到自家孫女正在舉著一卷書,高聲念著書中的內容。


  不過太子的婚事多半不會太快安排,心中忐忑之餘,上官儀也能稍稍緩一口氣。

  乾慶二十年,這一年,太上皇得了一場重病,經過東陽公主醫治之後總算是緩解了。

  也已經人到中年的李承乾坐在父皇的病榻前。

  李世民從床榻上坐起身道:「東陽說朕的身體沒大礙了。」

  李承乾叮囑道:「雖說沒大礙了,但也要注意休息。」

  「你登基在位已有二十年了。」

  李承乾頷首,「與父皇相比,兒臣登基的這二十年其實沒做什麼事,遠沒有貞觀的二十年來的輝煌與光芒萬丈。」

  李世民看著窗外的夜色,又道:「朕當年幾次征戰,讓中原幾度疲憊不堪,有人說朕功高卓著,可他們沒有見到當年的關中民生凋零成什麼樣了。」

  「之後在你的治理下,人們過得好了,朕留下了的人你都用得很好,朕造成的民力衰竭,你幫朕又治理好了。」

  李世民拍著兒子的手背,又道:「你母后說得很對,你就是你,你與朕不同,朕不能強求你活成朕希望的那樣,你是一個很有主見的孩子,你這樣的人也一定有十分大的野心。」

  父皇的話語聲壓低了不少,李承乾道:「父皇,兒臣想讓凌煙閣多添幾個人。」

  李世民道:「朕還能左右你的想法嗎?」

  直到乾慶二十一年伊始,人們習慣了這一朝的安寧,唐人越發地驕傲,越發地富有。

  越來越多想要冒險的唐人走了出去,在皇帝的意志下,更多人的想要去冒險,唐人走出去,將唐人的種子與唐人的書籍散播出去。

  今年,皇帝召見了褚遂良與許敬宗。

  兩位老臣與陛下一番長談之後,就告老了。

  今天,李承乾走向凌煙閣,推開凌煙閣的大門,一列列畫像就掛在這裡。

  跟在陛下身後的是一隊太監,他們手中端著一幅幅的畫像。

  李承乾拿起一卷畫像,緩緩打開,這是凌煙閣的畫像,畫像中的許敬宗沒有笑容,神色顯得很僵硬。

  其實上了凌煙閣,許敬宗應該是高興地大笑,可是得知告老,他卻笑不出來,坐在太極殿前一言不發。

  這是當時畫師給許敬宗畫像時的情形。

  李承乾道:「不笑也好,你老許笑起來其實不好看。」

  言罷,李承乾親手將這卷畫像掛上了上去,又道:「籌謀西域,謀奪吐蕃,取得南詔,你許敬宗這個禮部尚書也足夠位列凌煙閣了。」

  這卷畫像掛好,李承乾又拿過另一卷,這卷畫像所畫的是褚遂良。

  一直以來褚遂良與許敬宗很不對付,兩人之間就差你死我活了。

  「朕覺得不把你們兩人掛在一起,那就太無趣了。」

  將褚遂良的畫像掛上,李承乾又拿起了另外一幅,這是馬周的畫像。

  最後則是梁建方。

  今年馬周也告老了,除卻貞觀年間的二十四位功臣,乾慶一朝又添了幾人,郭駱駝,岑文本,許敬宗,褚遂良,馬周,梁建方。

  禮部尚書由郭正一接任,戶部尚書由許圉師接任。

  除了這些人,今年還有不少的任命需要安排。

  裴行儉的才能英公頗為看重,英公幾度想讓裴行儉接手朝中兵事。

  不過英公也有猶豫,想著讓薛仁貴與裴行儉共同執掌兵事。

  李承乾翻看一份份的奏章,杜正倫任職吏部尚書。

  上官儀破格提拔了一個叫劉弘業的年輕人,在御史台任職,在上官儀的評價中劉弘業是一個頗有手段的年輕人,這種人可以成為一把好刀,協助了李義府。

  像他這種人最適合與李義府聯手,一個敢殺,一個敢算計。

  大唐依舊保持著腳踏實地的發展階段,大唐也依舊提倡戒奢以儉。

  朝政作風依舊沒有變化,不過李承乾聽說了一件事。

  這件事要從稚奴的成果說起,稚奴的高壓鍋換了一個模樣,而且在高壓鍋的上方多了一個輪子。

  這個輪子看著很怪異,李承乾覺得這與自己所想的蒸汽機輪子相差很遠。

  稚奴的科技樹有些不對,像是點錯了發展路線。

  這倒不是什麼大事,給他糾正一番就好了,高壓鍋上裝個輪子,還能上天不成?

  不過讓李承乾牽掛的是,慎弟從張柬之口中聽說,有一個叫孟浩然的孩子出生了。

  李承乾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孟浩然他爹是張柬之的學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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