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 固執的突厥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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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63章 固執的突厥將軍

  孟浩然出生在乾慶二十一年的春天,李承乾聽著慎弟的解釋,孟浩然出生在襄陽,而且是個富裕人家。

  李慎恭敬地站在一旁,行禮道:「皇兄,就這些了。」

  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倒也沒什麼好査,李承乾也習慣了看著這些人傑一個個出生在盛唐,在盛唐長大。

  盛唐是從戰火走出來的,因此現在的唐人依舊尚武。

  承天門前,稚奴的表演結束了,那個大爐子又一次熄火了。

  李治頗有成就感,遞上圖紙。

  李慎也是一臉的期待。

  李承乾還未打開圖紙看,吩咐道:「慎弟,近來你去一趟河西走廊吧。」

  李慎的神色驚疑不定。

  「朕打算在河西走廊建設一座大城關,就在嘉裕山邊。你與稚奴可以一起去,這是一個為期數年的工程。」

  看了眼還站在一旁的李治,李承乾又道:「稚奴,你可以將爐子也帶去,朕讓徐孝德安排了很多工匠,你可以讓那些工匠幫你。」

  小鵲兒道:「父皇前兩年就開始安排了,少府監那些手藝精妙的工匠都派去河西走廊,說是開設一個專門用來鑄造鐵器的大城。」

  李治有些恍惚,「當真?」

  小鵲兒道:「父皇給少府監的旨意,都是我親自送去的,豈會有假。」

  能夠招募最頂尖的工匠,將大量的銅鐵資源整合在一起,也只有皇帝能夠做到,李承乾提起筆在圖紙上做著修改,一邊道:「把輪子放在爐子下應該會更好,熱氣是往上走的,利用往上走的熱氣是對的,但朕覺得換向閥應該在上方,不應該在下方。」

  正說著,李承乾將圖紙倒過來,重新交給他,道:「這樣去試試?」

  李治忽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這與他多年前想要造車的想法不謀而合,似乎理所應當的,輪子就應該在爐子下方。

  按照皇兄的指點講這個爐子完全可以造成一駕車,再一想……這駕車要成什麼樣,李治便一點頭緒都沒有了。

  一樣東西從有到無是很不容易,在此之前,誰也沒有想到這種鍋爐可以推著輪子轉。

  乾慶二十一年秋,長安城外準備了一支兵馬,這支兵馬是由工部尚書徐孝德帶隊。

  李承乾正在皇宮看著於菟正執筆在一份考卷上做題,這道題是生產資料與生產工具的之間的關係。

  這是一道論述題,從皇帝的立場上來看待這道題其實簡單,就像是先前掌握生產工具的杜荷,對皇帝來說解決這個麻煩就很簡單,坐在皇帝這個位置上,可以用很多種手段,將對方的生產工具占為己有,並且將這個生產工具,迅速地普及。

  成為更多人的生產工具,這就像是拿杜荷的造紙術來說,朝中先買下杜荷的造紙術,再將其交給各個村縣,進行生產競爭,從而完成一種優勝劣汰的篩選。

  如果皇帝得到了某種生產工具,大可以將這個生產工具交給所有的子民,因對皇帝來說,一旦生產工具與賦稅相關,那麼皇帝的利益與廣大的群眾是一致的。

  這種一致性,又從一定程度上加強了集權與資源整合的能力。

  那麼繼續往下論述,從生產關係又可以剖析出社會關係。

  於菟用了一個時辰寫完了這道論述題,論述題是最難的,也沒有唯一正確答案,他神色不安地將答卷交給了父皇。

  李承乾正看著答卷,年邁的楊內侍快步而來,他拄著拐杖,正要開口。

  於菟忙上前去攙扶這位年邁的老內侍。

  見狀,他先有躲閃,卻見太子已扶住了自己手臂,道:「豈敢讓太子……」

  於菟道:「您若在父皇面前站不穩,豈不是在父皇面前失儀?」

  楊內侍渾濁地雙眼又看了看陛下,稟報導:「陛下,晉王與紀王已隨徐孝德前往河西走廊。」

  「動身了?」

  「是的,一個時辰動身的。」

  李承乾頷首道:「朕知道了。」

  楊內侍朝著太子笑了笑,而後站到了一旁。

  李承乾看罷了答卷道:「你覺得當一個皇帝是該成全他人,還是更利己一些。」

  於菟遲疑道:「兒臣覺得待人以誠很重要。」


  李承乾收起了這份答卷,給了楊內侍一個眼神,而後讓殿內的其餘人都離開,殿內就剩下了皇帝父子。

  殿內,李承乾向兒子講述了一個物質世界中人與資本之間的關係。

  安靜的新殿內,李承乾向兒子揭露了一個全新的世界真相,這個世界的真相是殘酷的。

  隨著陽光西斜,於菟認真地聽著父皇的話語,價值觀被一次次地衝擊洗禮著。

  於菟道:「父皇,貧富差距的終極真的如此可怕嗎?」

  李承乾道:「兩晉時期,世家正值巔峰,他們相互聯姻控制資源,一旦教書的資源被控制就會出現上品無寒門的局面,人不能被異化,當一個人學會了創造,那麼這個懂得創造的人可以創造出數以千萬倍的財富。」

  「倘若教書的資源被少數人掌握,那麼底層與上層的人就不一樣了,在貧富差距的終極圖景下,當上層與底層的教育認知被無限拉開差距,這就像是有的人還在學加減法,而同樣年齡的人卻已掌握幾何數術,其實本來大家都該在同樣的年齡學到一樣的知識。」

  「但得利者不是這麼想的,如果上層與底層差距真的已到了如此地步,那就會成為兩種人,準確地來說教育認識的差距,所造成的最終乃至終極的結果,就是會讓原本一樣的人成為兩種不同生物。」

  「這正是當年世家與底層人的區別,因此人口越來越少,對世家來說這世上根本不需要這麼多的人口,你跟著來濟學過史書,他老人家說過中原最黑暗的時期在哪兒嗎?」

  於菟回道:「漢末戰亂死的人最多,兩晉之後的中原卻是最混亂的。」

  李承乾又道:「所以朕一直堅持著支教,支教已成了我們李唐社稷的命脈,不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維繫好它,監察與刑部需要看緊了,遏制世家與士族出現的弊端,同時要致力增加生產工具,提高人們的創造力。」

  「只有創造才能讓生產力更上一個台階,是社稷突破生產力桎梏的重要契機。」

  直到傍晚時分,於菟才離開新殿,這位太子沒有直接去東宮,而是坐在承天門前擦了擦了汗水,似乎在釋放著心中的壓力。

  裴炎正巧路過見到了坐在承天門邊上的太子,上前行禮道:「太子殿下。」

  於菟也站起身行禮,道:「見過裴侍郎。」

  裴炎又見太子擦了擦汗水,道:「殿下可有心事?」

  於菟擺手道:「沒有。」

  裴炎神色瞭然,便言語了一聲告退,就離開了。

  剛年滿二十的太子坐在承天門前,好幾次深呼吸才平復了心緒,父皇的學識就像是一池深不見底的池水,永遠看不到底。

  而父皇所講的多數學識聽起來又覺得朦朧,他苦澀一笑,或許自己真的沒有這麼聰明。

  乾慶二十一年,冬。

  朝中又一次說了太子的婚事,這天夜裡上官儀又被太上皇召見,聽說是在夜裡……上官儀喝得酩酊大醉。

  翌日,李承乾正在喝著一碗粥。

  蘇婉腳步匆匆而來,行禮道:「陛下,父皇與母后都說了,讓於菟與上官婉兒成婚。」

  李承乾笑道:「好。」

  這些年朝章政事一直很穩定,南詔都護府大將軍李義琰帶著三千兵馬掃平了驃國各地,向朝中進獻一頭大象。

  這頭大象從驃國途經南詔翻山越嶺送到了長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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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兵部尚書于志寧稟報導:「陛下,這是驃國國王願意將大半的國土進獻給大唐。」

  李承乾笑著道:「朕能拿的,豈需他給!」

  于志寧會意一笑,又道:「臣領命。」

  乾慶二十二年,今年的大朝會尤其熱鬧,大唐正在遠征,一個叫王孝傑的將軍繼續向著大食遠征,他甚至在波斯舊地成婚,與一個女子有了三個兒子,李承乾封了他一個波斯太守,統領波斯全境兵馬,所掃平城池土地皆是他這個太守的管轄。

  在遠征大食的還有一個塞人王,以及天竺各部,自蔥嶺一戰十年後的大朝會上,皇帝又下達了旨意。

  大唐要以吐蕃與蔥嶺兩地為跳板,向著西方進發,派出更多的官吏,更多地支教夫子。

  支教,外交與戰爭就是皇帝的三把利刃,對如今的皇帝來說,這場遠征遠遠沒有盡頭,打到哪裡算哪裡,只要大唐旗幟所矗立的地界,那就是唐人的領土。


  大唐的領土已到了東面的大海,有一個叫蘇定方的老將軍正在不斷安排人犯送出海,至今沒有任何的進展。

  而乾慶二十四年,大唐又舉辦了一場盛大的婚禮,太子終於成婚了,東宮的太子妃是一個名叫上官婉兒的姑娘。

  在這場盛大的婚禮中,許多大唐功臣與朝中重臣都來赴宴。

  許敬宗像是個老頑童,他拍著上官儀的肩膀道:「當初覺得你上官老弟是個很踏實的人,沒想到這麼多年,你藏得這麼深。」

  聞言,上官儀神色僵硬地道:「下官藏什麼了?」

  許敬宗低聲道:「你竟然打東宮太子的主意!」

  聽到對方醉醺醺的話語,上官儀板著臉解釋道:「下官從未打過東宮太子的主意。」

  在看對方咄咄逼人的目光,上官儀很想解釋,可再一想又覺得不對,似乎是解釋不清了,從自己成為東宮太子舍人的那時候開始,就解釋不清了。

  看著孫女如願嫁給了她想嫁的人,上官儀擦了擦眼淚,低聲道:「罷了,老夫不解釋了。」

  站在後方的狄仁傑嘆息一聲,現在的許敬宗成了許老頭,越來越討人厭了,看著他醉醺醺地模樣,狄仁傑上前攙扶。

  上官儀道:「有勞狄小子你照顧他了。」

  狄仁傑道:「家父叮囑小子要照顧好老先生。」

  今天這場太子大婚甚至還有大象助興,長安城解除了宵禁,皇帝並沒有與群臣慶賀的太久,而是讓父皇主持宴席,自己則去了長安城中。

  在長安西市的街巷盡頭,這裡有一個大宅子,李承乾在李道彥的護送下走入這座院子。

  這座院子裡有著不少的突厥人,這裡牆上掛著許多突厥人的裝飾。

  李承乾一直走到裡屋就能夠聞到濃重的藥味,看到碗中的人參便蹙眉加快腳步。

  一個突厥少年人跪在地上,道:「天可汗,父親他……」

  講話的少年人正在哭著,他是阿史那社爾的小兒子。

  李承乾走入屋內,見到了當年那個驍勇的突厥戰士,當年的阿史那社爾受了十餘處刀傷,幾度血都要流幹了,還能活下來。

  而現在,老邁的阿史那社爾,枯瘦如柴。

  見到天可汗來了,阿史那社爾要從病榻上坐起身行禮。

  李承乾按住他道:「你不用多禮。」

  阿史那社爾抬首,眼眶中還有淚光閃爍,他道:「天可汗不要再浪費藥材了,喝得再多也會吐出來。」

  李承乾抓著他枯瘦的手道:「按照當年約定,朕會將你與頡利可汗葬在一起。」

  「謝天可汗。」他低聲回應了一句,又道:「謝天可汗一直沒忘了往年約定,末將這條命是天可汗給的,當年末將就該死在漠北人的刀下,活了這麼多年都是天可汗借給末將的命,末將早該死的。」

  李承乾道:「你萬不可這麼說。」

  「末將告罪,末將不能再為天可汗征戰了。」

  李承乾緩緩道:「你為朕,為父皇,為大唐征戰漠北,征戰天山,征戰遼東,你做得夠多了。」

  李承乾在這裡陪了一夜,第二天阿史那社爾的孩子再也叫不醒他,就連身體都涼了。

  來看望阿史那社爾的還有上官儀與許敬宗,他們與這位突厥將領的關係也不錯。

  李承乾吩咐道:「讓他安葬吧。」

  「喏。」

  阿史那社爾是一個固執的人,他固執了一輩子,只認頡利這一個突厥可汗,其餘的突厥可汗他一概不認,除了他認可的天可汗。

  他是很典型的英雄崇拜者,他只會向英雄好漢效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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