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3) 綠原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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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木抬頭看著綠皮奴隸,那雙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一種奇異的光芒。他的皮膚呈現出一種深綠色的光澤,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醒目。身體壯實而結實,肩膀寬闊,肌肉線條緊繃,仿佛隨時準備應對突如其來的危險。然而,這副強壯的外表卻掩蓋不住他身上的傷痕:裸露的雙臂上布滿了鞭痕,有些傷口還在滲著血跡,凝結的血痂和新鮮的血跡交織,顯得觸目驚心。

  他的臉上有一條狹長的疤痕,從左眼眉骨斜斜地划過鼻樑,一直延伸到右顴骨。這道疤痕為他增添了一種兇悍的氣質,但他的眼神卻沒有預想中的殘酷,反而透著一種複雜的情緒,像是憤怒與倔強的交織。一件破舊的束腰短袍與其說是穿在身上不如說是勉強的貼在身上,袍子的邊緣已經磨損開線,露出了底下用粗布簡單纏繞的內衣。他的雙腿穿著打滿補丁的長褲,褲腿上沾滿了礦石的灰塵和泥污,腳上只剩下一雙單薄的草編鞋,鞋底早已被磨穿。他腰間綁著一條用麻繩代替的腰帶,上面掛著幾個小袋子,袋子裡鼓鼓囊囊,也許是一些在礦區拾來的碎屑或者零星的食物殘渣。

  雖然經過了一天艱辛的勞動他的動作帶著一種特殊的沉穩和力量,仿佛每一步都在計算著什麼,又仿佛每一步都承載著一種無法言說的壓迫感。他的氣息中混雜著礦區的汗臭和泥土的腥味,但阿木卻從他身上感到了一股難以忽視的力量。這種力量並非僅僅來自他的身體,而是源於一種內在的不屈。

  阿木挪動了一下身子,將身體的重量從疲憊的雙腿上分擔開。

  「不一樣?「阿木低聲重複,語氣中帶著一絲試探。

  綠皮奴隸點了點頭,聲音低沉卻充滿篤定:「你有某種......某種東西。我不知道是什麼,但我能感受到。」

  阿木沒有直接回應。他用手輕輕抓了抓地上的沙礫,指尖感受著粗糙的觸感。自從被販賣為奴以來,他遇到過無數絕望的人。他們的眼睛裡是麻木、憤怒或茫然,但眼前的綠皮奴隸卻不太一樣。

  「也許只是我的錯覺。」綠皮奴隸見阿木沉默不語,咧嘴一笑,但笑容里藏著一絲苦澀。

  「這裡每個人都不一樣。」阿木終於開口,聲音壓得很低,「但我們都被困在了同一個地獄裡。你我,又有什麼不同?」

  綠皮奴隸微微一怔,隨即低聲說道:「不同在於,你的眼神還沒死。我見過太多和我一樣的奴隸,活著的,只剩下殼子。可你呢?你的眼睛還在尋找什麼東西,就像在盯著出口。」

  阿木沉默了。他不確定這番話到底是誇獎還是其他,但他知道,綠皮奴隸說中了他的某些想法。

  「你好人類,我叫薩克----一個綠原之子。」綠皮奴隸突然說道,聲音壓得更低。

  「你好,我叫阿木。」阿木淡淡地答道。

  兩人之間的對話暫時停了下來,黑暗中只有彼此的呼吸聲清晰可聞。片刻後,薩克繼續說道:「我看過很多骨人,但從沒見過像他這樣的。」

  阿木知道薩克指的是誰。

  「庫洛?」他輕聲問道。

  薩克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複雜的神情。「骨人通常很冷漠,不關心我們的生死。可他卻......不一樣。他會看著我們,好像在思考什麼。」

  阿木沒有回應。他知道庫洛的特別之處,但他也明白,這種特別並不容易解釋。

  「也許是因為他已經壞掉了。」壞掉的機器,像我們一樣。」薩克低聲自嘲地笑了笑。」

  阿木正要開口,突然聽到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他立刻做了個手勢示意薩克安靜下來。兩人屏住呼吸,門外的巡邏守衛腳步緩緩經過,身上背著的武器發出細微的咔噠聲,消失在遠處。

  等到外面重新歸於寂靜,薩克才再次開口:「不管怎樣,我們這些人,總該做點什麼。哪怕最後什麼也改變不了。」

  阿木看著他,目光中浮現出一絲深思,阿木沒有做聲,因為他知道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隨意表示出準備逃跑的想法是非常危險的。他靜靜地靠在棚屋的牆上,目光投向角落裡沉睡的庫洛。骨人的身體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更加陳舊,金屬外殼上反射出冷淡的光芒。但是阿木能夠感覺到,無論是薩克、庫洛,還是他自己,他們每個人心中都有一股潛藏的力量,區別僅僅在於,這股力量是否已經被點燃。

  「你是怎麼被他們抓住的?」阿木問到

  「我出生在綠皮族的一個小部落,『塔姆達』。」薩克靠在牆角,眼神似乎穿透了層層陰影,回到了他年輕時的時光。「我們那裡,強者決定一切,族長就是部落最強戰士。長老們常說,只有拳頭硬,才能保住族人的糧食和土地。」


  牢房內昏暗的光線掩不住薩克那結實的身軀。即便披著奴隸標誌性的粗糙布衫,他的體格依然顯得格外魁梧。談起自己的過往,他的語氣中混雜著自嘲與一絲難以掩飾的驕傲。

  薩克的聲音低沉,卻有著一種穩重的力量。他抬起頭,用手比劃著名自己健壯的手臂。

  「小時候,我比同齡人高一頭,力氣也大一倍。五歲那年,長老們教我用石頭打獵,我一記投擲就砸倒了三隻荒原鳥。那時候,大家都在笑,說塔姆達有了個天生的獵人。」

  「後來,他們不再叫我獵人了,而是開始叫我『戰士薩克』。」他的嘴角微微揚起,像是在回憶那些日子裡的榮耀,「十六歲那年,部落的儀式上,我挑戰了十個同齡人,用一根長矛擊敗了他們所有人——包括我的兄弟,那些曾經嘲笑我的人。」

  他說到這裡,伸手摸了摸臉頰上的一條舊傷痕,似乎還有些得意。

  「你知道,長老們從不輕易讚美人,可在那場比武之後,他們站在所有人面前,說我會是塔姆達的未來——『部落的希望繫於薩克的肩膀』。那一刻,我真的信了,我以為自己會成為最強的族長,帶著大家擊敗所有敵人。」

  他的語氣忽然一頓,臉上的神色像是掠過一陣陰雲。

  「可是……那時候的我太天真了。」他低聲笑了笑,苦澀得像陳年的酒。「有些敵人,你用拳頭是打不動的。」

  薩克的回憶仿佛是鋒利的刀刃,勾勒出他曾經榮耀的輪廓。他的語氣中雖有自嘲,但透著一種不服輸的韌勁。薩克的聲音低沉下來,牢房的空氣似乎也隨之凝重。他的拳頭不自覺地攥緊,指節泛白,像是回憶的重量壓在了他的肩上。

  「人皮土匪幫。」他說出這個名字時,眼中閃過一絲冰冷的憤恨,「你聽過嗎?他們不是普通的土匪,他們是瘋子,是惡魔。他們剝人的皮,把人當作玩物。他們的名字本身,就是恐懼的代名詞。」

  薩克停頓了一下,仿佛在竭力壓制內心翻湧的憤怒。他的聲音漸漸低下去,像是一片飄落在地的枯葉,帶著無法抑制的疲憊和痛苦。

  「我們的部落本來在荒原上勉強還能活下去,但他們來了。起初只是一些零散的襲擊,搶走牲畜和糧食。後來……後來他們的掠奪變本加厲,甚至開始帶走我們的族人。綠皮人的皮膚厚,他們看不上,可這並不意味著我們是安全的。他們要的,是摧毀你所有的希望。」

  薩克的目光盯著地面,像是在重新經歷那一場無法擺脫的噩夢。

  「我試圖反抗。我們都試圖反抗。」他的聲音突然提高,帶著一種無助的嘶吼,「我召集了部落中所有的戰士,用僅有的武器組織了防禦。可是我們沒有盔甲,連像樣的劍都沒有。我們只有老舊的長矛和幾根廢棄的鐵棍。」

  「他們有的,卻是剝皮機、鐵鎧和更多的人。他們甚至買通了我們的內奸,讓我們還沒開戰,就失去了最重要的糧倉。」薩克的聲音越來越低,像是連回憶都讓他喘不過氣,「我們根本沒辦法贏。這不是一場戰鬥,而是一場屠殺。」

  牢房的寂靜中,只剩下薩克的聲音迴蕩。

  「他們從四面八方湧來,燒毀了我們的房屋,踐踏了我們的土地。我還記得那台剝皮機的聲音——它壓碎骨頭,撕開血肉的聲音……像惡魔的笑聲一樣,讓人渾身發冷。」

  薩克的拳頭狠狠砸在地上,仿佛這樣可以擊碎他無力改變的命運。他咬緊牙關,聲音沙啞:「我竭盡全力保護我的族人,殺死了他們十幾個人,但更多的人圍了上來。我親眼看著母親被抓走,父親倒在血泊中……我甚至沒能帶走那些孩子。」

  「最後,我也沒能逃掉。他們捆住我,把我像牲畜一樣拖走。」薩克的眼神里閃過一絲絕望,「那些曾經相信我能保護他們的族人,那些孩子和老人……全都被送到了剝皮機里,或者成了奴隸。」

  說到這裡,薩克閉上了眼睛,像是要屏蔽掉那刻骨銘心的畫面。他的語氣漸漸平靜下來,卻更加沉重:「我以為力量是萬能的。我以為,只要我足夠強,就能保護他們。可在那天,我才明白,有些強大的東西,不是一個人能抗衡的。」

  他的聲音里透著對命運的深深憤怒和對自己的懷疑,那是從勝利者跌落到失敗者的苦痛。薩克的故事,仿佛在向這個殘酷的世界宣告:廢土之上,沒有真正的公平,只有弱者的哀嚎。

  「我被抓之後。他們把我送到了人皮土匪幫的據點——人皮之屋。那地方連名字都這麼瘮人。這裡位於大陸的東南部,連接灰燼之地半島與大陸的邊緣。四周荒涼死寂,連風都帶著腐臭,空中的雲層厚重得幾乎要將整個世界壓垮。那片天空下,仿佛一切都被遺棄了。我和我的族人被關進了籠子,等著命運的審判。我們被當作牲畜一樣囚禁在這裡,排著隊,等待著被剝皮。


  這裡的情況比我想像的還要糟糕。我本以為會和這些土匪幫的成員面對面,像其他奴隸一樣被凌辱或者壓迫,但事實上,這些土匪背後還有一個更為恐怖的存在。那些骨人,機器般的生物,和土匪幫似乎有某種聯盟關係。他們經常出入於這座據點,或是參與抓捕,或是看守那些準備被剝皮的囚犯。

  這些骨人不需要食物,也不需要水,它們的面孔永遠是沒有表情的金屬臉,偶爾有些模型上還刻著古老的符號。它們的體型巨大,外骨骼堅硬,步伐沉重卻不容忽視。它們的眼睛不是真正的眼睛,只是一對冷漠的紅色光點,仿佛穿透了所有的肉體與靈魂,只剩下對任務的機械執行。每當它們走過,周圍的空氣似乎都會變得凝滯,仿佛時間都在它們的存在下停止了流動。

  它們似乎不關心人類的苦難,它們的存在只為了執行命令——無論是抓捕奴隸,還是監視那些被關押在籠子裡的無助者,骨人們總是冷酷無情。人皮土匪幫與這些骨人之間的關係,簡直是如影隨形,似乎兩者已經有了長期的合作契約。

  我記得有一次,一個骨人走過我們囚禁的籠子時,我抬起頭,與它的紅色光點對視。那一刻,我幾乎能夠感受到它的機械心臟在運轉,但那種目光卻讓我的全身感到一陣寒意。它沒有任何反應,依舊機械地巡視著我們的困境。它們不像人類一樣能被情感左右,它們就像一股冷酷的力量,深深地壓迫著這片廢土上的所有生靈。

  看著這些骨人,我心中生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和無奈。它們與人皮土匪幫並肩工作,幫助抓捕那些逃跑的奴隸,維護整個據點的秩序。每一次,我都能看到骨人們冷酷地從囚籠旁經過,時不時停下腳步,巡視那些將要被剝皮的囚犯,它們的紅色眼光無情而死寂,讓人不敢直視。

  我曾一度懷疑,這些骨人是否曾是另一種「人類」,是否曾經也擁有過生命與思想。但現在,它們早已沒有任何感情,只是被操控的工具。每當我看到它們時,我的心中不僅生出恐懼,更是一種無法言喻的冷漠。我曾經如此期盼能反抗,期盼能救出我的族人,期盼能掙脫命運的束縛,但面對這些骨人時,我知道,反抗根本沒有意義。

  它們就是命運的另一種象徵,像那些無情的機械一樣,永遠沒有情感,只是冷冷地執行自己的任務。我在這些冷漠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曾經的影像,那個曾經渴望自由的族長,現在不過是一個被命運捉弄的失敗者。

  而那些骨人,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在我被囚禁在那座人皮之屋的日子裡,時間似乎凝固了。每日的灰暗生活就像是一個無盡的循環,殘酷的現實讓人幾乎失去所有的希望。直到有一天,改變發生了。

  那天,一個龐大的商隊的到來打破了這裡的沉寂----後來我才知道他們就是這個大陸最龐大的組織之一,奴隸商人組織,確切的說是奴隸商人組織里的一個「小」商隊而已。

  遠遠地,就能看到一陣塵土飛揚,伴隨著一聲聲鐵蹄和車輪的撞擊聲。商隊一眼望不到頭,猶如一條在沙漠中蜿蜒的巨蛇。成群的奴隸被關進了籠子裡,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商隊的數量極其龐大,幾乎覆蓋了整個據點的外圍,嚴密的防線讓人皮土匪幫都顯得不再那麼張揚。商隊的頭領,一位身著華麗盔甲、腳步沉穩的男子,正和人皮土匪幫的頭目在低聲交涉。看起來,根本沒有絲毫畏懼被剝皮的風險,反而與土匪們談判得如同朋友。

  商隊的到來,讓整個據點瀰漫著一種奇異的氣氛。人皮土匪幫並不像通常那樣對外人充滿敵意,相反,他們仿佛早已與奴隸商人有著某種不成文的協議。看著這些來自不同地方的奴隸,我隱約意識到,他們之間的交易遠比我想像的要深遠。

  幾天後,商隊開始了交易。我注意到商隊和人皮幫的交流內容似乎集中在交換貨物上,而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皮膚細嫩的奴隸和綠皮人之間的交換。奴隸商隊用很多皮膚細嫩的人類奴隸換走了一批綠皮人。看來,綠皮人強壯的身體並不符合人皮土匪幫的需求,因為它們的皮膚粗糙厚實,而商隊顯然能夠將這些綠皮人以更高的價格轉售給其他買家---比如需要大量勞動力的礦場主。我們這些綠皮人被一一召集到廣場上,身形強壯的被挑選出來送上了商隊的囚車,其他人則被再次關回了牢籠。我看到自己部落中的七八個族人也被挑了出來,他們個個都身形壯碩,估計也逃不掉被送去當奴隸的命運。

  我心中無比憤怒,但此時的我已經知道,自己根本無力改變這一切。這種屈辱,讓我幾乎無法抑制內心的憤怒與絕望。然而,沒想到的是,這一切居然為我帶來了一線生機。

  幾天後,商隊離開了人皮之屋,帶走了所有強壯的綠皮人---也包括我。我們被關在籠子裡,沮喪地跟著他們遠去。商隊沿著荒涼的沙漠地帶一路北上,我和其他被帶出來奴隸不得不忍受著每日的烈日暴曬和風沙折磨。一路上,商隊的守衛人數眾多,防守森嚴,但卻並未引起過多的警惕。


  命運似乎總是喜歡捉弄人。商隊經過骸骨荒原高地的一片峽谷時,突如其來的一場沙塵暴打破了這一切。沙塵暴來的如此猛烈,仿佛天都要塌下來,巨大的黃沙像暴雨一樣傾瀉而下,瀰漫在整個峽谷中。我從未見過如此巨大的沙塵暴。風沙在空氣中肆虐,幾乎讓人無法睜開眼睛。商隊的馬車在狂風中搖晃著,像是隨時可能被捲走。馬匹嘶鳴,奴隸們被困在囚車裡,慌亂中無人能控制局面。突然,一聲轟然巨響傳來,峽谷中的巨石開始一塊塊從懸崖上滾落,石塊重重地砸在商隊的車輛上,發出一陣陣震耳欲聾的響聲。

  商隊的守衛急忙開始疏散,但沙塵暴的威力超出了任何人的預料。巨石像雨點一樣砸下來,許多人被砸中,馬車被壓塌,奴隸們的哀嚎聲混雜在風中。我也被狂風吹得無法站穩,眼前一片混亂,四周傳來無數人倒下的聲音。

  就在一塊巨大的岩石朝我砸來時,命運似乎又給了我一次機會。那塊巨石撞碎了我的囚籠,瞬間把鐵欄打得粉碎,我趁著混亂,瞬間沖了出去。身後的風沙像一道利刃一樣切割著我的皮膚,眼前一片白茫茫,我只能憑感覺狂奔。風沙肆虐,我已經無法辨認方向。沙塵暴持續了整整一天一夜,我迷失在了這片廢土中,饑渴和極度的疲勞讓我幾乎無法承受。直到我終於在一片荒蕪的土地上昏倒,失去了意識。」

  「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頭昏腦脹,渾身的每一寸肌肉都在作痛。我睜開眼,看到一個男人站在我的床前,你猜是誰?就是那個可惡的哈維·古恩。

  他冷淡地看著我。他的衣著與這片荒涼的廢土世界顯得格格不入——一身黑色的金屬夾克,緊貼著身體的外形,夾克的肩膀部分有著些許褶皺,顯得略微陳舊,但依然整潔,絲毫不顯得髒亂。下身是一條耐用的深色戰褲,腳下穿著一雙精緻的金屬長靴,靴子上的金屬光澤在微弱的光線下反射出冷硬的光芒。雖然他的衣服看上去並不奢華,甚至有些簡單,但無疑透露出一種不容忽視的精緻感。

  在這片風沙漫天、廢土瀰漫的世界裡,幾乎每個人的衣服都會被灰塵和風暴侵蝕,滿是污漬和破損。而眼前這個男人,儘管衣服略顯陳舊,但卻非常乾淨,衣料上的塵土也並不厚重,仿佛他身處這片荒原的多年歲月並沒有讓他喪失對整潔的堅持。這樣的人,即使置身於這片廢土,也依然顯得格外扎眼。那種乾淨、得體的氣質讓人不由得在他身上投去幾分注意。

  他站在我的床前,沉默片刻,嘴角帶著一絲冷笑,似乎早已看透了我的困惑和恐懼。輕輕低下頭,看著我,冷淡地說道:『醒了?』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冷漠與威脅。我微微動了動,感覺腳上的鐐銬依舊沉重而冰冷,身上的疼痛感更為明顯。

  我艱難地吞咽,試圖問出些許話來:『你……你是誰?』

  『哈維古恩。』他輕描淡寫地回答,眼神依然冷酷。『逃得遠了,可鐐銬是不是有點礙事?』他的目光掃過我腳上的束縛,語氣中帶著一絲玩味。

  看著他那不慌不忙的神情,我突然意識到,這個男人並非普通的奴隸販子。他身上的氣質,那種與這片荒蕪不符的冷靜與精緻,讓我瞬間明白——他並非是被風沙磨礪的普通人,而是一個在這廢土中依然保持著某種原則與冷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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