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姨母，我，我不知道該如何做？我只知道她與我一樣都是孤身苦命人，我實在不能拋棄她。」
白夫人笑了笑，「不必多說，姨母都明白，良兒，若你真的要與那女子結緣，倒也不是不可。」
溫良驚訝的看著她，不可置信的問出口，「姨母說的是真的？」
她慈愛的摸了摸他的腦袋，「姨母自然也是心疼你的。」
她慢悠悠的回到主人的位子上緩緩坐下，「你若真想娶她，也不是這個娶法。古往今來，女子處境多艱難，若你強行將她娶回家，對你，頂多是外人看個笑話，可對她，就連街坊鄰里的唾沫星子都能讓她萬劫不復。」
他仿佛被點亮了一般，滿懷希望的看著姨母。
「我自有一法，不如讓我們收了她為義女，由你姨父出面，去官府運作一番，給她換個良籍，唉，無非就是花點銀子的事，過個一年半載，再對外宣稱是我白家嫁女，既保住我融兒的名聲，又能全了你二人的情意，豈不是兩全其美？」
他喜出望外的跪下來，「姨母當真如此，孩兒謝過姨母！」
說著又朝白老爺磕頭謝恩，「外甥謝姨父成全。」
溫良走後，白老爺望著妻子埋怨道:「你怎能自作主張收那女子為義女，你讓咱們的融兒怎麼辦？」
白夫人親自斟了一杯茶端給丈夫，笑眯眯的說道:「老爺且聽我說，年輕人總是對愛情充滿美好的嚮往，如今正是頭腦發熱的年紀，若逼得急了，保不齊鬧出兩條人命來。
左右對咱們不利，還不如我將那女子收到身邊來，有了正當的理由嚴加看管，免得他們孤男寡女把控不住再鬧出個孩子出來，那才是真丟咱們白家臉呢。」
白老爺點點頭，「夫人所言極是，只是她若進了咱們白家門，又該如何與融兒相處？」
「老爺自不必操心我們婦人家的事，對付這樣的女子，後宅里有的是手段。」
白老爺捋了捋鬍鬚，「既如此我就放心了。」
溫良趕在夜幕前回到雪廬，進門便喊著溫儉的名字。
溫儉應聲出來，只瞧他風塵僕僕，腳上的鞋子也髒的不成樣子，卻面含喜色。
不由擔心的說道:「怎麼走的這樣急，連腳上的鞋子也顧不得了。」
他笑呵呵的，「我急著見你，自然是有好消息告訴你。」
「什麼好消息也不如你自己的身子重要」
「我知道你心疼我，可你若曉得我此次從白家回來，姨母許諾了我什麼定會高興。」
溫儉無悲無喜的問道:「什麼？」
他迫不及待的告訴她，「姨父姨母想要認你為義女，讓你以白家之女的身份嫁給我。」
「真的？那表姑娘怎麼辦？」
溫良為難的說道:「表妹還病著，我也不好逼得太緊，再說，外人只知道我娶的是表妹，又沒說是哪個表妹，等你入了白家，自然也是我的表妹。」
「好！」
溫儉嘴上答應著，心中卻始終懸著一顆石頭，白家真會捨得溫良這樣的好兒郎娶一個毫無背景的自己嗎？
但見溫良信誓旦旦的樣子又不好打擊他，也罷，他若下刀山我便去下，他若進火海我便陪他去走一遭。
白家的人動作到快，溫良前腳剛到，他們後腳便跟著進了雪廬。女使婆子七八個人，趕著三駕馬車。
有位年長的媽媽一進屋便拉過溫儉前前後後打量著，滿臉慈愛的說道:「哎呦，果真是個美人，難怪我家公子如此放心不下。」
她還不知怎麼回事，又見這些女使婆子忙給溫良行禮，「夜裡驚擾公子了，實在是老爺夫人不忍公子和小姐在這裡受苦，讓我們快快接了姑娘回明輝堂去，好好的將養幾日。
夫人還說了，認親是大喜事，等姑娘的身子好些，須得上長街敲鑼打鼓過了明面，老爺才好拿著姑娘的籍契去官府辦事。」
溫良滿意的點點頭，「那我呢？」
那婆子收回了些許笑容，拿起款來，「姑娘還未過門呢，怎能與公子住在一處？若是有人存心拿這個當說辭，公子倒是搏個風流的美名。」
她笑著攀上溫儉的胳膊，說道:「姑娘家只怕是要浸豬籠了。」
溫良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忙附和著，「還是魏媽媽思慮的周全」。
他看向溫儉想拉過她的手叮囑一番，可瞥見魏媽媽的眼色，只好輕聲說道:「儉兒，你放心去吧，我過幾日會去看你。」
溫儉對上他溫熱的眼眸，「有公子在，我沒什麼不放心的。」
「姑娘」，魏媽媽輕咳了一聲，「還沒認親之前，姑娘還是自稱奴婢的好，免得落了旁人的口實。」
溫儉自覺失言，「魏媽媽教訓的是，是奴婢失了禮數，媽媽放心，奴婢今後定會謹言慎行。」
「走吧，以後的日子長著呢，公子就不必送了。」
溫良目送著溫儉任由這些女使婆子們帶上了馬車，直至一行人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夜，不知怎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虛無。
明輝堂內，魏媽媽說道:「一夜的舟車勞頓，本應讓姑娘歇下的，奈何時間緊迫，白家規矩又繁多，咱們也只能抓緊時間陪著姑娘，免得認親時失了規矩，平白的討人笑話。」
溫儉忍住困意，低眉順眼的應道:「勞煩魏媽媽」。
「這溫姑娘也不像傳說的那樣啊。」
「要你多嘴！」魏媽媽剜了一眼小女使，那丫頭悻悻的閉上了嘴。
「姑娘若覺得疲累就說一聲，咱們也不是那磋磨人的主。」
沒等溫儉應聲，她便繼續說道:「今就從女兒家的儀態開始吧。」
說著魏媽媽便親自示範了一遍。
只一個早上，無論是站、是坐，走姿還是行禮溫儉都學的有模有樣。一上午過去，端茶倒水也是初見成效。
就連一向冷著臉的魏媽媽心中也不免多了幾分讚許，語氣也開始變得和緩。
「溫姑娘聰明好學，今兒先練到這吧，姑娘臨睡前再自己個兒練一遍，明日一早我是要查的。」
「是」
溫儉乖順的答應著，「溫儉得媽媽教誨實乃三生有幸，日後若有不妥帖處還望媽媽多加指點，儉兒必定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魏媽媽挑眉問道:「你竟不覺得我是在刁難？」
「想來媽媽必是伺候過主子娘娘，這種求學的機會若換了旁人是求也求不來的，媽媽合該是儉兒命里的貴人，若這種都算刁難的話，豈不是沒有心肝的人。」
溫儉說的誠懇，魏媽媽也頗為滿意的點點頭。
幾日後的白家祠堂里，白夫人跪在蒲團之上，幽幽開口，「我交代你的事辦的如何？」
魏媽媽回道:「夫人交代的事，老奴都已照做，只是沒想到這姑娘倒沉得住氣，人都說熬鷹，只怕是鷹沒熬過，老奴這身子骨倒是要熬散架了。」
「你倒會叫委屈。」
「奴婢不敢。」
「我知道你不敢，可她敢，聽你如此說，這姑娘倒是個心眼兒多的，不怪是青樓出身，說話辦事自有一套，可比我那憨傻莽撞的女兒強多了。」
白夫人笑了笑，「不必多說，姨母都明白，良兒，若你真的要與那女子結緣，倒也不是不可。」
溫良驚訝的看著她，不可置信的問出口，「姨母說的是真的？」
她慈愛的摸了摸他的腦袋，「姨母自然也是心疼你的。」
她慢悠悠的回到主人的位子上緩緩坐下，「你若真想娶她，也不是這個娶法。古往今來，女子處境多艱難，若你強行將她娶回家，對你，頂多是外人看個笑話，可對她，就連街坊鄰里的唾沫星子都能讓她萬劫不復。」
他仿佛被點亮了一般，滿懷希望的看著姨母。
「我自有一法，不如讓我們收了她為義女，由你姨父出面，去官府運作一番，給她換個良籍，唉，無非就是花點銀子的事，過個一年半載，再對外宣稱是我白家嫁女，既保住我融兒的名聲，又能全了你二人的情意，豈不是兩全其美？」
他喜出望外的跪下來，「姨母當真如此，孩兒謝過姨母！」
說著又朝白老爺磕頭謝恩，「外甥謝姨父成全。」
溫良走後，白老爺望著妻子埋怨道:「你怎能自作主張收那女子為義女，你讓咱們的融兒怎麼辦？」
白夫人親自斟了一杯茶端給丈夫，笑眯眯的說道:「老爺且聽我說，年輕人總是對愛情充滿美好的嚮往，如今正是頭腦發熱的年紀，若逼得急了，保不齊鬧出兩條人命來。
左右對咱們不利，還不如我將那女子收到身邊來，有了正當的理由嚴加看管，免得他們孤男寡女把控不住再鬧出個孩子出來，那才是真丟咱們白家臉呢。」
白老爺點點頭，「夫人所言極是，只是她若進了咱們白家門，又該如何與融兒相處？」
「老爺自不必操心我們婦人家的事，對付這樣的女子，後宅里有的是手段。」
白老爺捋了捋鬍鬚，「既如此我就放心了。」
溫良趕在夜幕前回到雪廬，進門便喊著溫儉的名字。
溫儉應聲出來，只瞧他風塵僕僕，腳上的鞋子也髒的不成樣子，卻面含喜色。
不由擔心的說道:「怎麼走的這樣急，連腳上的鞋子也顧不得了。」
他笑呵呵的，「我急著見你，自然是有好消息告訴你。」
「什麼好消息也不如你自己的身子重要」
「我知道你心疼我，可你若曉得我此次從白家回來，姨母許諾了我什麼定會高興。」
溫儉無悲無喜的問道:「什麼？」
他迫不及待的告訴她，「姨父姨母想要認你為義女，讓你以白家之女的身份嫁給我。」
「真的？那表姑娘怎麼辦？」
溫良為難的說道:「表妹還病著，我也不好逼得太緊，再說，外人只知道我娶的是表妹，又沒說是哪個表妹，等你入了白家，自然也是我的表妹。」
「好！」
溫儉嘴上答應著，心中卻始終懸著一顆石頭，白家真會捨得溫良這樣的好兒郎娶一個毫無背景的自己嗎？
但見溫良信誓旦旦的樣子又不好打擊他，也罷，他若下刀山我便去下，他若進火海我便陪他去走一遭。
白家的人動作到快，溫良前腳剛到，他們後腳便跟著進了雪廬。女使婆子七八個人，趕著三駕馬車。
有位年長的媽媽一進屋便拉過溫儉前前後後打量著，滿臉慈愛的說道:「哎呦，果真是個美人，難怪我家公子如此放心不下。」
她還不知怎麼回事，又見這些女使婆子忙給溫良行禮，「夜裡驚擾公子了，實在是老爺夫人不忍公子和小姐在這裡受苦，讓我們快快接了姑娘回明輝堂去，好好的將養幾日。
夫人還說了，認親是大喜事，等姑娘的身子好些，須得上長街敲鑼打鼓過了明面，老爺才好拿著姑娘的籍契去官府辦事。」
溫良滿意的點點頭，「那我呢？」
那婆子收回了些許笑容，拿起款來，「姑娘還未過門呢，怎能與公子住在一處？若是有人存心拿這個當說辭，公子倒是搏個風流的美名。」
她笑著攀上溫儉的胳膊，說道:「姑娘家只怕是要浸豬籠了。」
溫良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忙附和著，「還是魏媽媽思慮的周全」。
他看向溫儉想拉過她的手叮囑一番，可瞥見魏媽媽的眼色，只好輕聲說道:「儉兒，你放心去吧，我過幾日會去看你。」
溫儉對上他溫熱的眼眸，「有公子在，我沒什麼不放心的。」
「姑娘」，魏媽媽輕咳了一聲，「還沒認親之前，姑娘還是自稱奴婢的好，免得落了旁人的口實。」
溫儉自覺失言，「魏媽媽教訓的是，是奴婢失了禮數，媽媽放心，奴婢今後定會謹言慎行。」
「走吧，以後的日子長著呢，公子就不必送了。」
溫良目送著溫儉任由這些女使婆子們帶上了馬車，直至一行人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夜，不知怎的心仿佛被掏空了一般虛無。
明輝堂內，魏媽媽說道:「一夜的舟車勞頓，本應讓姑娘歇下的，奈何時間緊迫，白家規矩又繁多，咱們也只能抓緊時間陪著姑娘，免得認親時失了規矩，平白的討人笑話。」
溫儉忍住困意，低眉順眼的應道:「勞煩魏媽媽」。
「這溫姑娘也不像傳說的那樣啊。」
「要你多嘴！」魏媽媽剜了一眼小女使，那丫頭悻悻的閉上了嘴。
「姑娘若覺得疲累就說一聲，咱們也不是那磋磨人的主。」
沒等溫儉應聲，她便繼續說道:「今就從女兒家的儀態開始吧。」
說著魏媽媽便親自示範了一遍。
只一個早上，無論是站、是坐，走姿還是行禮溫儉都學的有模有樣。一上午過去，端茶倒水也是初見成效。
就連一向冷著臉的魏媽媽心中也不免多了幾分讚許，語氣也開始變得和緩。
「溫姑娘聰明好學，今兒先練到這吧，姑娘臨睡前再自己個兒練一遍，明日一早我是要查的。」
「是」
溫儉乖順的答應著，「溫儉得媽媽教誨實乃三生有幸，日後若有不妥帖處還望媽媽多加指點，儉兒必定滴水之恩湧泉相報。」
魏媽媽挑眉問道:「你竟不覺得我是在刁難？」
「想來媽媽必是伺候過主子娘娘，這種求學的機會若換了旁人是求也求不來的，媽媽合該是儉兒命里的貴人，若這種都算刁難的話，豈不是沒有心肝的人。」
溫儉說的誠懇，魏媽媽也頗為滿意的點點頭。
幾日後的白家祠堂里，白夫人跪在蒲團之上，幽幽開口，「我交代你的事辦的如何？」
魏媽媽回道:「夫人交代的事，老奴都已照做，只是沒想到這姑娘倒沉得住氣，人都說熬鷹，只怕是鷹沒熬過，老奴這身子骨倒是要熬散架了。」
「你倒會叫委屈。」
「奴婢不敢。」
「我知道你不敢，可她敢，聽你如此說，這姑娘倒是個心眼兒多的，不怪是青樓出身，說話辦事自有一套，可比我那憨傻莽撞的女兒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