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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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熙熙攘攘的集市上分外熱鬧,成群的小孩子圍著賣糖葫蘆的老伯伯,扇面字畫的攤前圍著一些青年男女,還有畫糖人的、捏泥人的、雜技戲耍好不熱鬧,魚、肉、瓜、果也是應有盡有。

  二人行至燈籠攤前,一串串五顏六色的燈籠由長長的竹竿挑著,那攤主見二人過來,便將一隻可愛的兔子燈點上。

  「二位公子恭喜發財。」

  二人頷首,「多謝攤主。」

  「您要不要挑一個給小公子?」

  溫良轉頭看著溫儉,微挑秀眉,意在詢問。

  溫儉心道,這攤主莫不是真將她當成溫良的男寵了?

  隨即沉聲說道:「女兒家的東西,我拿著不合適。」

  「額––」

  攤主啞然失笑,抱歉說道:「鄙人眼拙,小公子可莫要見怪,我這還有紫絹紗制的蝴蝶燈,都是給貴人家裡的小公子們照夜路用的,風吹燈不滅,很是巧思,二位公子有沒有興趣看看?」

  「聽著有趣兒的緊,拿來我們瞧瞧。」

  溫良攔下想要阻止的溫儉,低聲耳語:「這是我們在一起的第一個新年,算我送你的第一樣東西。」

  溫儉只好放下心思,任憑老闆回到店裡取那蝴蝶燈,要說這燈也確實精巧,絹紗雖不算多名貴,可淡紫色的絹紗卻少之又少,要不是貴人家指明要什麼,想來老闆也絕不會用來做燈了。

  「小公子瞧瞧,可還喜歡?這原本是張大戶家為了小女兒的及笄禮特意定製的,趕巧了只剩下這一個,您要是中意,我收您一半,二十文,就當我送您了。」

  溫儉難為情的說道:「這,有些貴了」。

  確實,她被溫良買回來的時候還不值10文,一個小小的蝴蝶燈竟比她一個人還貴,這什麼世道?

  「您看這兒」,老闆將蝴蝶燈轉了個方向,一面絹紗挨著底座的位置有一小塊琉璃式樣的小門,他用兩根手指解開那精緻的小鎖,湊近兩人面前。

  「二位您瞧,這燈底下還隔了一層,您把這香丸裝進這吊著的焚香球里,貴人們管這叫步步生香。這樣,您要是真喜歡,我再送您一罐香丸,這可值七八文錢吶!」

  溫儉打趣的說道:「您這老闆可真會做生意。」

  「哎呦,還不是您二位這天生的貴氣和一等一的品相,我就算是低價賣了心裡也舒服呀。」

  「有您這一張金嘴銀牙,我篤定老闆今後一定能行大運,發大財。」

  花燈老闆頓時喜上眉梢,「那就借小公子吉言。」

  她從小包里取出一方帕子,「您瞧瞧我這帕子如何?」

  「哎呀,這可是今年時興的料子,做了帕子豈不可惜?」

  「這是裁衣裳剩下的邊角料,扔了可惜,幸好我那胞妹靈思手巧,正好做了幾方應春景的帕子和香囊,若您有門路將它賣出高價,一件淨賺三成,您看怎麼樣?」

  老闆當即應承下來,「好啊,我常去貴人們家裡走動,這種貨色雖比不得宮裡流出來的物件,但到底也差不了多少,這樣我先將這帕子留下,等我去貴人們家裡問問,她們肯定喜歡,要是還有別的,您再一塊拿來。」

  溫儉手指著蝴蝶燈,「那這個~?」

  老闆當即明白,「送您啦!就當咱們交個朋友!」

  「不知老闆這裡可有包婚節禮剩下的紅紙,我想為家中胞妹討個吉利。」

  「有有有,你等著。」

  不一會兒,老闆捧著一疊紅紙出來,「這是去年節禮用剩下的紅紙,今年有了新的花樣,這些也就沒什麼用處,一併送予你吧。」

  溫儉拱手行禮,接過蝴蝶燈,挑的高高的拿給溫良瞧,神情頗為得意。

  「你看,沒花銀子。」

  溫良無奈的笑看著她,「可是說好了是我要送你的,這算下來可是你自己憑本事得的。」

  溫儉轉了轉眼珠,「溫公子既想送禮不妨送到我心坎里吧。」

  「什麼?」

  她掰出兩根手指晃了晃,「二斤羊肉」

  「羊肉?」

  「年節晚上,我想吃溫大公子親手包的羊肉粉角,可隨我心愿?」

  溫良替她攏了攏衣袖,眉眼含笑,「請溫小公子放心,靜候佳音。」


  一人手挑蝴蝶燈,一人懷抱紅紙,在這冰天雪地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相視一笑,溫良,或許是念她前半生命太苦,天賜給她的禮物吧。

  「哎?那不是表公子嗎?」

  白雪璣順著麥穗手指的方向望過去,表哥正情深款款的與一年輕男子對望,她不由得開始細細打量那名男子,只覺得與所見男子相比,身形瘦小許多,倒是眉清目秀總覺得在哪裡見過。

  看表哥的樣子,他不是喜歡那個叫溫容的,怎麼對男人也起了心思,難道表哥竟有龍陽之好?

  「表哥!」

  她健步如飛,急沖沖的擋住二人去路,想要仔細探究二人的關係,表哥似乎很袒護這人,見她過來,不由分說的將那男子擋在身後。

  她心頭火更盛,氣不打一處來,「想不到表哥不僅金屋藏嬌,還有這斷袖之癖,枉我父親以為表哥整日裡勤學苦讀,卻不想竟過的如此糜爛,你們真是太不要臉了!」

  溫良無奈解釋,「表妹,你不要胡說!我們只是好朋友。」

  「即是好朋友,為何不敢大大方方的見人?」

  「他身有頑疾,不宜見你。」

  她咄咄逼人,「既身有頑疾便好好的躲在家裡,帶出來只會更加丟我白家的臉。」

  溫良沉聲低斥,「雪姬,我已不受你白家恩惠,請你以後對我的朋友尊重些。」

  雪璣咬牙說道:「好啊,既然與我白家恩斷義絕,那便將從前所受的恩惠一併還來,如此,我便放過你們。」

  溫良義正言辭的說道:「表妹倒也不必時刻記在心上,我早已理好了這三年的帳簿,等過了新年,湊了銀子一併還你,從此我們兩不相欠。」

  「你!」白雪璣氣得咬牙切齒,「好,我等著!」

  她看了眼溫儉手中提著的蝴蝶燈,繞開溫良一把奪過去,大力的摔在雪地上,恨恨的雙腳踩上去,挑眉說道:「你記好了,這個我算你五十文!」

  而後,忽的看清了男子的面容,「好啊,原來是你!你竟還敢穿他的衣服,你們!你們太不要臉了!」

  她的怒罵漸漸地引來眾人的圍觀,人群里已開始有人對著三人指指點點。

  什麼斷袖啦,二男爭一女的恩怨情仇,傳的有鼻子有眼的,溫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無奈之下,只好站了出來,對著白雪璣拱手說道:

  「白姑娘,我知你傾慕於我,但我對你實在無男女之情,還請姑娘高抬貴手饒過小生吧。」

  「哦~!原來是女的愛慕這個小少年,人家不答應,她就惱羞成怒造謠抹黑呢!」

  「她還喊打喊殺呢,你們看好好的蝴蝶燈都被她踩碎了。」

  「要是我可不敢娶回家,這樣的婆娘氣性太大了,娶回家還不得上房揭瓦?」

  「是呀是呀,如此彪悍,更別提孝敬公婆了!」

  眾人七嘴八舌,氣得白雪璣本就白皙的小臉更加慘白,哆嗦著手指一翻白眼直接暈了過去。

  溫良不忍還想過去扶她,卻被溫儉抓住手臂,「她有家丁相護,倒是你我再不走只怕是要惹上官司。」

  溫良無奈撿起那破碎的蝴蝶燈與溫儉手挽手快速離去。

  一連過了幾日,大雪將停,白家都沒有鬧上門來,想來白雪璣對溫良還有一絲情意,溫儉終於放下心來。

  「公子說話可還算數?」

  「什麼?」

  「羊肉餡的粉角」

  「正是你愛吃的,早就做好了。」他拉著她的手來到桌前,兩盤熱菜兩盤冷菜再加上一碟奇形怪狀的粉角,配上一壺村酒。

  她夾起一隻龜狀的粉角,裝模作樣的問道:「這是溫大公子今年對我的期望嗎?像烏龜一樣縮頭縮腦嗎?」

  溫良將腦袋湊過去仔仔細細瞧著,噗嗤笑出聲來,「你別說,還真像一隻烏龜。」

  「別說我了,你看你剪的那個窗花,明明是兔年,怎麼就成豬了?」

  二人齊齊向窗子上看去,那母豬形狀的窗花竟分外可笑。

  「以後咱們的孩子可別像咱們才好。」

  溫儉的臉瞬間紅透,她雖還沒有經歷男女之事,卻也知道小孩子是如何造出來的。

  畢竟,她在月香樓的時候是親眼見過那些女子是如何將生下的小孩兒處理掉的,冷漠的荒唐。

  她不禁皺了皺眉,撇過臉啐他,「誰要跟你生孩子。」

  溫良掰過她的身子問道:「你不跟我生?那你跟誰生?」

  「你!」

  她氣的羞紅了臉,想起當初跪在春香與李大人的門外靜聽吩咐的時候,房間裡傳來二人羞臊的言語和此起彼伏的喘息聲,心中忽的燃起一團火,低頭不敢再看他,聲音也不自覺的顫抖起來。

  「你說什麼胡話。」

  可溫良似乎急了,一再的追問,「儉兒,你不想和我生孩子,是喜歡上其他男子,還是覺得我不行?」

  他不行?他對著還沒過及笄禮的她究竟在說什麼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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