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
溫良氣得語無倫次，指著他的手不停的顫抖。
「罷罷罷，我這一年多來竟養出個白眼狼來，你滾，你給我滾！我溫家可容不下你！」
「好！」
溫容咬牙切齒的看著他，仿佛要將他的樣貌深深刻進腦子裡，她眯起眼睛威脅著，「別以為我走了，你們兩個就能雙宿雙飛了，溫良，你一定會為你今天所做的決定後悔！」
溫容走後，溫良倒是頗多感慨，溫儉問起，他也總是含糊其辭的糊弄過去。
「你說我以前是不是對她太好了，才縱的她不知天高地厚。」
「其實，溫容也是個可憐人。」
「溫儉，你在怪我嗎？」
「怎麼會，我們都是公子買回來的奴婢，生死之命全憑公子做主。」
溫良急的上前一步，「你怎麼又自稱是奴婢？現在就只有你我兩人，你也要與我分的這樣清嗎？」
她跟著後退一步，「前些日子是奴婢太得意忘形了，直到溫容離開，奴婢才明白，主與仆本就是界限分明，您再怎麼落魄也是富家公子，而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奴婢，我又怎敢痴心妄想。」
溫良的心像被火燒一般煎熬，微微紅了眼眶，「我知道你不是顧著世俗禮法，只是不喜歡我罷了。」
「我––」
她看著眼前的男子，失魂落魄的站在這，臉上沒了生機，仿佛天地間失了顏色一般，忍住走上前的衝動，轉身離去前留下一句不痛不癢的話。
「公子早些休息吧，明日還要早起呢。」
溫良袖下的拳頭捏了又捏，喜歡他的人全然不顧禮法，他拿這個來當說辭，他喜歡的人竟也拿這個來當說辭婉拒他，當真是可笑！
雪又下了一夜，這天也才蒙蒙亮，溫儉早已燒了一壺滾燙的開水，眼下就要過年了，她還得背著柴火去城裡換些好碳回來。
剛一開門，那杵著的人影便嚇了她一跳，借著碳火微弱的光看去，溫良的身上竟落了一層薄雪，她急忙將他拉進狹小的屋子裡，忍不住埋怨道:「這才剛好一點，又這樣折騰做什麼？還嫌我不夠操心嗎？」
溫良笑了笑，任由著她幫忙撣掉身上的落雪，「我昨想了一夜，我覺得儉兒不是那樣的人。」
「你又說什麼胡話。」
她不敢看他，只覺得此刻的溫良就跟轉了性一般再不似從前，這樣的他忽然有些陌生，她忙上忙下企圖矇混過關，不料被他倏的抓住手腕兒，「你別忙了，我有話對你說。」
她幾乎是知道他將要說什麼，急忙推著他往外走，催促著，「公子快回去烤烤火吧，眼看著年根底下可別再落了病，我，我也還有好多活要做呢。」
「什麼事也不差這一時，今兒你不讓我說，我早晚也是要說的。」
她再次被他反抓住手腕兒，身子硬的像一堵牆，怎麼推都紋絲不動，只得作罷。
「那天我在集市上第一眼見到你，就被你這雙眼睛深深吸引，就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有什麼魔力一般牽引著我走向你，你看著我，就像夢裡時常夢到的那個模糊身影終於有了畫面。
儉兒我知道我與你之間一定有著某種牽絆，我必須買下你，儉兒，那天不是我在解救你，是你來到我的身邊拯救我！」
他捧起她的臉，「你知道嗎，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讓我安心快樂，我無法想像回到從前寄人籬下如同行屍走肉般的日子，沒有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我明確的告訴你，我喜歡你，你知道嗎？我不相信你對我沒有一丁點感覺！」
她沉寂已久被湖水冰封的心仿佛被人扔了一顆石子，這顆石子足以掀起驚濤駭浪。
「那麼你呢？我只要你一句話，儉兒，就一句話，你對我有還是沒有？」
他目光灼灼的望著她，手掌的溫度幾乎將她融化。
她心煩意亂，腦子裡閃過太多畫面，他為她解開脖子上的繩結時指尖溫暖的觸碰，他拉著她的手腕兒說咱們溫家不打人的，他握著她的手說溫儉這兩個字這樣寫才好看，他在自己受到折辱時不惜與白雪璣撕破臉面。還有，還有太多太多，諸如這情難自禁的此時此刻，他眼神熾熱，衝破枷鎖將天地拋諸腦後的這份勇敢。
「溫良，也許，我並不像你看到的這樣。」
「我知道！」他無比堅定。
「你知道？」
「你有不能說的秘密，我只希望在你的計劃里我能幫得到你。」
她自嘲的笑了笑，哪有什麼計劃，她離那個目標還有十萬八千里呢，或許，這輩子老死都不知道仇人是誰呢，更別提什麼報仇了。
她回望著溫良，這個溫暖如春風般和煦的男子，自己這流浪狗一樣的命運里何德何能還能遇到這樣品貌俱佳的人呢，當真是踩了狗屎運才對。
以後的事又哪裡說的准呢，如若真的報不了仇，那與他平安相守一生也不是不可以。
「我對你也不是全無感覺。」
「什麼？」他的眼睛裡幾乎是一瞬間迸發出驚喜。
「儉兒，你再說一次，你對我怎樣？」
「我，我也是喜歡你的。」
「真的？」
他再次貼近她的身體，雙手下滑，攬住她的腰，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裡，仿佛融進了世間所有美好的一切。
「我定不負所望。」
他低頭吻住她粉嫩的唇瓣，緊閉雙眼，仿佛品嘗著世間最甜美的果實，直到她喘不過氣來，輕輕捶打他的胸口，他才意猶未盡的罷休。
兩顆心劇烈的跳動著，仿佛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可他還是將她緊緊的攬在懷裡，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
「天快亮了，叫人瞧見多不好。」
他不捨得鬆開她，窗外的微光下，她俏臉緋紅，唇瓣被他裹得濕潤，整個人顯得晶瑩剔透，似有魔力一般，他只想無休無止的抱著她，地老天荒。
就連白日裡兩個瓦匠再來的時候也察覺到二人與昨日的不同。
二牛推了推二喜，「這小娘子似乎比昨日更美了些。」
二喜滿含笑意的回懟他，「人家是正經人，你別亂說渾話。」
二牛的倔脾氣也上來了，聲音也大了些，「哪裡是渾話？你看她臉色紅潤，還有他一上午了偷瞄偷笑，這倆人眉目傳情的，就跟劉寡婦瞧我那眼神一個樣。」
「行啦二牛，這話咱們就私下裡開開玩笑，回去可不能亂說，傳出去對人家姑娘不好。」
「知道啦，你看我像那樣的人嘛？真是的！」
半個月後，溫儉也似乎胖了些，面容更加清冷俏麗。
「儉兒，今兒個是年前最後一次集市，咱們去逛逛吧。」
「正好，家裡的燈籠破了個口子，我去看看有沒有紅紙買回來補一補，只是––」
見她面露難色，他關心的問道:「怎麼了？」
溫儉百般猶豫，若是從前，她俯首帖耳的做著奴婢自是不怕的，可現在二人畢竟多了一層關係，再一起出去，她總覺得不自在。
溫良一下子反應過來，「你先等等」。
他翻箱倒櫃的取出一件少時穿的舊衣，「幸虧沒扔，你看這是我成年前的舊衣，瞧你的身量與我那時也差不多，想來你穿正合適。」
溫儉換完妝出來，溫良的眼睛就再沒從她身上離開過。
「怎麼樣，瞧不出來吧？」
此時的她一身少男打扮，衣服上的翠竹圖案在陽光的映襯下顯得她本就清冷的一張臉更是平添了幾分堅毅果敢。再加上平日裡辛苦勞作練下的體魄，是以不仔細看的話，倒真像一個神氣俊俏的翩翩美少年。
他拉起她的手，情不自禁的念道:「竹簾熹掩影，碧波小郎君。有佳人在側，良此生無憾了。」
她抿唇輕啐，「青天白日的說什麼渾話，沒得惹人笑話。」
她抽回自己的手，「兩個大男人牽著手，讓人瞧見可不要笑死了。」
溫良卻不以為意，輕彈了下她小巧精緻的鼻尖，半開玩笑的說道:「怕什麼？咱們大晉朝向來喜好男風，這點子傳統還是宮裡流出來的，自古民間就以效仿皇室喜好為榮，你只需裝成我的男寵，自是不怕的。」
她俏眼微瞟，唇邊帶笑，「大晉皇室這些年奢靡成風，荒淫無度，每年都要民間進獻大量的少男美女，這些年，朝廷官不像官，百姓民不像民，依我看不是什麼好事情。」
「儉兒有何高見？」
「我一介女流能有何高見，再不去，集市可要散了。」
溫良怎麼也想不到儉兒還有這番見識，心中對她的喜愛更勝從前。
若有一天，儉兒成了這天下的話事主，自己做她的男寵又何妨！但這玩笑話他是萬萬不敢說的。
溫良氣得語無倫次，指著他的手不停的顫抖。
「罷罷罷，我這一年多來竟養出個白眼狼來，你滾，你給我滾！我溫家可容不下你！」
「好！」
溫容咬牙切齒的看著他，仿佛要將他的樣貌深深刻進腦子裡，她眯起眼睛威脅著，「別以為我走了，你們兩個就能雙宿雙飛了，溫良，你一定會為你今天所做的決定後悔！」
溫容走後，溫良倒是頗多感慨，溫儉問起，他也總是含糊其辭的糊弄過去。
「你說我以前是不是對她太好了，才縱的她不知天高地厚。」
「其實，溫容也是個可憐人。」
「溫儉，你在怪我嗎？」
「怎麼會，我們都是公子買回來的奴婢，生死之命全憑公子做主。」
溫良急的上前一步，「你怎麼又自稱是奴婢？現在就只有你我兩人，你也要與我分的這樣清嗎？」
她跟著後退一步，「前些日子是奴婢太得意忘形了，直到溫容離開，奴婢才明白，主與仆本就是界限分明，您再怎麼落魄也是富家公子，而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奴婢，我又怎敢痴心妄想。」
溫良的心像被火燒一般煎熬，微微紅了眼眶，「我知道你不是顧著世俗禮法，只是不喜歡我罷了。」
「我––」
她看著眼前的男子，失魂落魄的站在這，臉上沒了生機，仿佛天地間失了顏色一般，忍住走上前的衝動，轉身離去前留下一句不痛不癢的話。
「公子早些休息吧，明日還要早起呢。」
溫良袖下的拳頭捏了又捏，喜歡他的人全然不顧禮法，他拿這個來當說辭，他喜歡的人竟也拿這個來當說辭婉拒他，當真是可笑！
雪又下了一夜，這天也才蒙蒙亮，溫儉早已燒了一壺滾燙的開水，眼下就要過年了，她還得背著柴火去城裡換些好碳回來。
剛一開門，那杵著的人影便嚇了她一跳，借著碳火微弱的光看去，溫良的身上竟落了一層薄雪，她急忙將他拉進狹小的屋子裡，忍不住埋怨道:「這才剛好一點，又這樣折騰做什麼？還嫌我不夠操心嗎？」
溫良笑了笑，任由著她幫忙撣掉身上的落雪，「我昨想了一夜，我覺得儉兒不是那樣的人。」
「你又說什麼胡話。」
她不敢看他，只覺得此刻的溫良就跟轉了性一般再不似從前，這樣的他忽然有些陌生，她忙上忙下企圖矇混過關，不料被他倏的抓住手腕兒，「你別忙了，我有話對你說。」
她幾乎是知道他將要說什麼，急忙推著他往外走，催促著，「公子快回去烤烤火吧，眼看著年根底下可別再落了病，我，我也還有好多活要做呢。」
「什麼事也不差這一時，今兒你不讓我說，我早晚也是要說的。」
她再次被他反抓住手腕兒，身子硬的像一堵牆，怎麼推都紋絲不動，只得作罷。
「那天我在集市上第一眼見到你，就被你這雙眼睛深深吸引，就像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有什麼魔力一般牽引著我走向你，你看著我，就像夢裡時常夢到的那個模糊身影終於有了畫面。
儉兒我知道我與你之間一定有著某種牽絆，我必須買下你，儉兒，那天不是我在解救你，是你來到我的身邊拯救我！」
他捧起她的臉，「你知道嗎，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讓我安心快樂，我無法想像回到從前寄人籬下如同行屍走肉般的日子，沒有你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我明確的告訴你，我喜歡你，你知道嗎？我不相信你對我沒有一丁點感覺！」
她沉寂已久被湖水冰封的心仿佛被人扔了一顆石子，這顆石子足以掀起驚濤駭浪。
「那麼你呢？我只要你一句話，儉兒，就一句話，你對我有還是沒有？」
他目光灼灼的望著她，手掌的溫度幾乎將她融化。
她心煩意亂，腦子裡閃過太多畫面，他為她解開脖子上的繩結時指尖溫暖的觸碰，他拉著她的手腕兒說咱們溫家不打人的，他握著她的手說溫儉這兩個字這樣寫才好看，他在自己受到折辱時不惜與白雪璣撕破臉面。還有，還有太多太多，諸如這情難自禁的此時此刻，他眼神熾熱，衝破枷鎖將天地拋諸腦後的這份勇敢。
「溫良，也許，我並不像你看到的這樣。」
「我知道！」他無比堅定。
「你知道？」
「你有不能說的秘密，我只希望在你的計劃里我能幫得到你。」
她自嘲的笑了笑，哪有什麼計劃，她離那個目標還有十萬八千里呢，或許，這輩子老死都不知道仇人是誰呢，更別提什麼報仇了。
她回望著溫良，這個溫暖如春風般和煦的男子，自己這流浪狗一樣的命運里何德何能還能遇到這樣品貌俱佳的人呢，當真是踩了狗屎運才對。
以後的事又哪裡說的准呢，如若真的報不了仇，那與他平安相守一生也不是不可以。
「我對你也不是全無感覺。」
「什麼？」他的眼睛裡幾乎是一瞬間迸發出驚喜。
「儉兒，你再說一次，你對我怎樣？」
「我，我也是喜歡你的。」
「真的？」
他再次貼近她的身體，雙手下滑，攬住她的腰，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裡，仿佛融進了世間所有美好的一切。
「我定不負所望。」
他低頭吻住她粉嫩的唇瓣，緊閉雙眼，仿佛品嘗著世間最甜美的果實，直到她喘不過氣來，輕輕捶打他的胸口，他才意猶未盡的罷休。
兩顆心劇烈的跳動著，仿佛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可他還是將她緊緊的攬在懷裡，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
「天快亮了，叫人瞧見多不好。」
他不捨得鬆開她，窗外的微光下，她俏臉緋紅，唇瓣被他裹得濕潤，整個人顯得晶瑩剔透，似有魔力一般，他只想無休無止的抱著她，地老天荒。
就連白日裡兩個瓦匠再來的時候也察覺到二人與昨日的不同。
二牛推了推二喜，「這小娘子似乎比昨日更美了些。」
二喜滿含笑意的回懟他，「人家是正經人，你別亂說渾話。」
二牛的倔脾氣也上來了，聲音也大了些，「哪裡是渾話？你看她臉色紅潤，還有他一上午了偷瞄偷笑，這倆人眉目傳情的，就跟劉寡婦瞧我那眼神一個樣。」
「行啦二牛，這話咱們就私下裡開開玩笑，回去可不能亂說，傳出去對人家姑娘不好。」
「知道啦，你看我像那樣的人嘛？真是的！」
半個月後，溫儉也似乎胖了些，面容更加清冷俏麗。
「儉兒，今兒個是年前最後一次集市，咱們去逛逛吧。」
「正好，家裡的燈籠破了個口子，我去看看有沒有紅紙買回來補一補，只是––」
見她面露難色，他關心的問道:「怎麼了？」
溫儉百般猶豫，若是從前，她俯首帖耳的做著奴婢自是不怕的，可現在二人畢竟多了一層關係，再一起出去，她總覺得不自在。
溫良一下子反應過來，「你先等等」。
他翻箱倒櫃的取出一件少時穿的舊衣，「幸虧沒扔，你看這是我成年前的舊衣，瞧你的身量與我那時也差不多，想來你穿正合適。」
溫儉換完妝出來，溫良的眼睛就再沒從她身上離開過。
「怎麼樣，瞧不出來吧？」
此時的她一身少男打扮，衣服上的翠竹圖案在陽光的映襯下顯得她本就清冷的一張臉更是平添了幾分堅毅果敢。再加上平日裡辛苦勞作練下的體魄，是以不仔細看的話，倒真像一個神氣俊俏的翩翩美少年。
他拉起她的手，情不自禁的念道:「竹簾熹掩影，碧波小郎君。有佳人在側，良此生無憾了。」
她抿唇輕啐，「青天白日的說什麼渾話，沒得惹人笑話。」
她抽回自己的手，「兩個大男人牽著手，讓人瞧見可不要笑死了。」
溫良卻不以為意，輕彈了下她小巧精緻的鼻尖，半開玩笑的說道:「怕什麼？咱們大晉朝向來喜好男風，這點子傳統還是宮裡流出來的，自古民間就以效仿皇室喜好為榮，你只需裝成我的男寵，自是不怕的。」
她俏眼微瞟，唇邊帶笑，「大晉皇室這些年奢靡成風，荒淫無度，每年都要民間進獻大量的少男美女，這些年，朝廷官不像官，百姓民不像民，依我看不是什麼好事情。」
「儉兒有何高見？」
「我一介女流能有何高見，再不去，集市可要散了。」
溫良怎麼也想不到儉兒還有這番見識，心中對她的喜愛更勝從前。
若有一天，儉兒成了這天下的話事主，自己做她的男寵又何妨！但這玩笑話他是萬萬不敢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