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她的眼前忽然呈現出那王家三少爺俊俏的臉，她本是大戶人家主母買回來的小丫頭。過了幾年好日子人也就越發水靈，相比其他小丫頭，她人美嘴甜頗得夫人喜歡，無論去哪整日裡都帶在身邊。
直到那年，天葵水至，老爺的眼睛便有意無意的往她身上打量，四下里無人的時候，更是藉機上下摸索。
讓她徹底害怕的是有一次夫人帶著家裡的女眷去廟裡上香，臨到廟門口，大呼一聲，「哎呀，香八件怎麼沒帶，那可是頂頂重要的呀！」
隨後扭頭囑咐她回家去拿，她一溜小跑著回去，急得滿身香汗，到了屋裡，滿心滿腦子的香八件，絲毫不曾注意房門早就從外面落了鎖，一雙大手攔腰抱住了她，她驚聲尖叫，那隻大手便捂住她的嘴。
「小美人，別叫了，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
那人用鼻子在她耳後輕輕嗅著，又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一口，她渾身發顫，只覺得噁心，嘴裡更是不停的嗚嗚叫著，那一刻想死的心都有。
「你不知道這一刻我等了多久，我有多想你，小美人，我的心裡夢裡都是你！」
他一把將她推倒在桌案上，強行扯掉她的衣褲，上下其手，她強忍著哭聲求他，「老爺，求求您放過我吧，要是夫人知道了，我會被打死的。」
「放心吧小美人，今天的事就是夫人一手安排的，有了你，夫人就再也不會擔心我留戀外面的煙花柳巷了，來，讓老爺我親一口，今後我定會好好的疼你愛你。」
小小的她渾身顫慄，閉上雙眼任他蹂躪，忽聽他張口罵道:「媽的，來的真不是時候！」
她睜眼望去，老爺正看著自己微紅的指尖發愣，滿臉的欲求不滿。他憤憤的將手擦乾淨，立馬換了一副道貌岸然的面孔。
「都怪你這小浪蹄子，來了葵水還要勾引我，瞧你這樣子成何體統？還不快把衣服穿上！」
等她慌裡慌張的穿好衣服，他斜眯著眼睛繼續威脅她，「你給我記著，若你敢出去隨意攀污我，我就將你今日是如何用下作手段勾引我的事拿去報官，你可想清楚了，看那官老爺是幫你還是幫我！」
她十分恐懼的點頭應允。
「真晦氣，我得去找蓮二姑娘泄泄火去。」
等老爺一走，她便回到自己的屋子裡翻箱倒櫃的收拾包袱，雙腳踏出門的那一刻，她又猶豫不決，若是就此逃了，王家怕是一樣會拿著賣身契去報官，逃奴！只怕那時的下場會比現在還慘。
留也不是逃也不是，她望著院裡的那口枯井一步一步走了過去，井中殘留的一點雨水映出她脆弱不堪的倒影，難道只有一死才能擺脫嗎？
「人呢，都到哪去了？」
來人正是老爺夫人的小兒子，三少爺。
「喂，你趴在井邊做什麼？」
他一把拉過她，卻見她楚楚可憐的小臉上滿是淚痕。
「你哭什麼？」
這位三少爺只比她大了一歲，年輕俊秀的臉上已現出男性分明的稜角。
她怔忡了一會兒，忽然垂下淚來。
「你怎麼又哭呀？可是受了什麼委屈？」
「奴婢，奴婢的遠方親戚給奴婢定了一樁婚事。」
「那不是好事？」
「可那人並非良配，只是一個平日裡酗酒賭錢的屠夫。」
這位三少爺眼瞧著哭的梨花帶雨的姑娘若當真跟了那樣肥膩的下等貨色，還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他掏出帕子遞給她，「放心，你若是不想，只要我們王家不放人誰還敢搶了你去？」
「是呀，若是有一天我能脫了這賤籍，覓得良人平安一生就好了。」
見他沒搭話，她又繼續說道:「不瞞三少爺，其實奴婢已經有了心儀的公子。」
「啊？」
她裝出一副害羞的模樣，緊抿雙唇，脈脈含情的偷瞄他。
「哦，你若是需要幫忙，我願意幫你。」
「真的？」
她眼神明亮，三少爺的心跳忽的快了幾分。
「真的！」
她高興的跳了起來，冷不防的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對著他的臉蛋親了一口。
「謝謝三少爺」。
她轉身就跑，只留下情竇初開的三少爺在風中凌亂，與其跟個壞種的老爺，倒不如主動搭上純情的三少爺，兒子總比老子強，等懷上孩子，逼著王家娶了自己做個正妻，往後的日子也算是無後顧之憂了。
從那以後，她總是有意無意的闖進三少爺的視線，整日裡含情脈脈噓寒問暖，那三少爺正是血氣方剛精力旺盛的年紀，一來二去如何能忍得住？
二人眉來眼去情意綿綿，終於趁著夜深人靜時初嘗了雲雨。
初嘗禁果後便一發不可收拾，那魂牽夢繞的滋味令二人慾罷不能。幾次三番，終有一日露了馬腳，那夜，溫容正與三少爺甜蜜溫存，老爺卻帶著一群家丁將他們堵了個正著。
看著床上一絲不掛糾纏在一起的二人，一個是他乖巧懂事的老來子，另一個是原本唾手可得的小丫鬟，他氣火攻心，當場便一命嗚呼了。
那三少爺倒是個痴情的，卻也架不住老母親一哭二鬧三上吊，很快便娶了一房妾室安撫著。
結果呢，溫容的孩子還沒懷上，人被打了個半死，轉手賣給了人牙子，滿肚子的算盤落了空，以為此後人生無望。
誰料遇到溫良這麼一個良善可託付終身的人，若再是錯過，恐怕這輩子也不會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所以溫儉，你千萬別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溫容？你去哪了，怎麼才回來？」
她收拾好情緒，露出一個還不算太難看的笑容。
「家裡沒有糧食，我尋思著出去轉轉，看能不能換點回來？」
「那糧呢？」
「額，路上有賊人作亂，我藏了一夜才回來，糧也沒換到。」
看樣子溫儉似乎真的信了，她走上前伸手幫她掖好額前碎發，柔聲囑咐，「我昨個已經換了幾袋糧食，你快去洗把臉吧，公子昨個夜裡發了高燒，一會兒醒了怕是要吃東西，你也餓了一天吧？」
她瞧著溫儉溫柔的模樣，輕聲喚了聲溫儉。
「怎麼了？」
「你不必這般對我。」
「哪般？」
她笑了笑，「沒什麼，我這就去。」
溫良睡足了覺，醒來的時候溫容正在床前跪著，他冷不防的嚇了一跳，脫口便問，「怎麼是你？溫儉呢？」
「公子就這般不想見到我嗎？」
「我與你實在是無話可說。」
溫容抬起頭，眼角濕潤，「可我是真心喜歡公子的呀，難道喜歡也有錯嗎？」
「溫容！」
溫良嚴肅說道:「喜歡不是一個人的事，你明不明白？我問你，你喜歡一個人會怎樣？」
溫容回道:「自然是希望他也喜歡我，心是我的，身子也是我的，完完全全都是我的。」
溫良沉默的搖了搖頭，「不對，真正喜歡一個人是一心一意希望她過的幸福快樂，可以做到為了她無條件的犧牲付出，而不是為了占有他，用盡手段毀了他，你明白嗎？」
她咬著牙說道:「為什麼不試試呢？人都說日久生情，公子若要了我，又怎知我不會帶給你快樂呢？」
「肉體的歡愉閉上眼睛人人都可以做到，但心做不到」，他緩緩的閉上眼睛，「罷了，我與你多說無益，你去吧，拿著你的籍契和賣身契想去哪就去哪。」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公子這是不要我了？」
公子從前待她那樣好，吃的穿的都比溫儉要好，怎麼到頭來卻厭惡自己反而對溫儉掏心掏肺呢？
她不甘心的問道:「那溫儉呢？」
「她的事無需你來管。」
「你當真這麼絕情？」
溫良搖頭說道:「我與你何來的情意？」
「那這一年裡你我之間又算什麼？」
溫良一頭霧水，「我們之間有什麼？」
她歇斯底里的吼道:「你有了什麼好東西都是先給我，只有我不要了才輪得到溫儉，就算是髒活累活也捨不得我做，你把我當什麼？難道這都不能證明你對我與旁人不同，你是喜歡我的？」
原來如此，原來她是這麼想的，溫良只恨自己從前太過心軟，「我把你們兩個都當做家人姐妹，只因你年紀小，便多些疼愛，不想你竟誤會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妹妹？」
她嘲諷的笑著，「溫儉也不過大我兩歲，你怎麼不待她親如姐妹？」
溫良的臉上快速的閃過一絲尷尬，「她，她和你不一樣！」
她冷哼一聲，「哪裡不一樣？你以為我不懂，天下的男人都一樣，你用著白姑娘的錢，養著我們倆。你和溫儉看星星看月亮，極致的享受著與她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她的清純樣是不是勾著你格外的上癮？
可你的身體又和那些臭男人一樣，又想享受片刻的歡愉，所以你喜歡我在身邊，我的身子你看過也摸過，哼，曖昧不清兩頭都想占！」
她繼續嘲諷道:「你自詡為君子，你也不想想自己配嗎？」
直到那年，天葵水至，老爺的眼睛便有意無意的往她身上打量，四下里無人的時候，更是藉機上下摸索。
讓她徹底害怕的是有一次夫人帶著家裡的女眷去廟裡上香，臨到廟門口，大呼一聲，「哎呀，香八件怎麼沒帶，那可是頂頂重要的呀！」
隨後扭頭囑咐她回家去拿，她一溜小跑著回去，急得滿身香汗，到了屋裡，滿心滿腦子的香八件，絲毫不曾注意房門早就從外面落了鎖，一雙大手攔腰抱住了她，她驚聲尖叫，那隻大手便捂住她的嘴。
「小美人，別叫了，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你！」
那人用鼻子在她耳後輕輕嗅著，又忍不住伸出舌頭舔了一口，她渾身發顫，只覺得噁心，嘴裡更是不停的嗚嗚叫著，那一刻想死的心都有。
「你不知道這一刻我等了多久，我有多想你，小美人，我的心裡夢裡都是你！」
他一把將她推倒在桌案上，強行扯掉她的衣褲，上下其手，她強忍著哭聲求他，「老爺，求求您放過我吧，要是夫人知道了，我會被打死的。」
「放心吧小美人，今天的事就是夫人一手安排的，有了你，夫人就再也不會擔心我留戀外面的煙花柳巷了，來，讓老爺我親一口，今後我定會好好的疼你愛你。」
小小的她渾身顫慄，閉上雙眼任他蹂躪，忽聽他張口罵道:「媽的，來的真不是時候！」
她睜眼望去，老爺正看著自己微紅的指尖發愣，滿臉的欲求不滿。他憤憤的將手擦乾淨，立馬換了一副道貌岸然的面孔。
「都怪你這小浪蹄子，來了葵水還要勾引我，瞧你這樣子成何體統？還不快把衣服穿上！」
等她慌裡慌張的穿好衣服，他斜眯著眼睛繼續威脅她，「你給我記著，若你敢出去隨意攀污我，我就將你今日是如何用下作手段勾引我的事拿去報官，你可想清楚了，看那官老爺是幫你還是幫我！」
她十分恐懼的點頭應允。
「真晦氣，我得去找蓮二姑娘泄泄火去。」
等老爺一走，她便回到自己的屋子裡翻箱倒櫃的收拾包袱，雙腳踏出門的那一刻，她又猶豫不決，若是就此逃了，王家怕是一樣會拿著賣身契去報官，逃奴！只怕那時的下場會比現在還慘。
留也不是逃也不是，她望著院裡的那口枯井一步一步走了過去，井中殘留的一點雨水映出她脆弱不堪的倒影，難道只有一死才能擺脫嗎？
「人呢，都到哪去了？」
來人正是老爺夫人的小兒子，三少爺。
「喂，你趴在井邊做什麼？」
他一把拉過她，卻見她楚楚可憐的小臉上滿是淚痕。
「你哭什麼？」
這位三少爺只比她大了一歲，年輕俊秀的臉上已現出男性分明的稜角。
她怔忡了一會兒，忽然垂下淚來。
「你怎麼又哭呀？可是受了什麼委屈？」
「奴婢，奴婢的遠方親戚給奴婢定了一樁婚事。」
「那不是好事？」
「可那人並非良配，只是一個平日裡酗酒賭錢的屠夫。」
這位三少爺眼瞧著哭的梨花帶雨的姑娘若當真跟了那樣肥膩的下等貨色，還真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他掏出帕子遞給她，「放心，你若是不想，只要我們王家不放人誰還敢搶了你去？」
「是呀，若是有一天我能脫了這賤籍，覓得良人平安一生就好了。」
見他沒搭話，她又繼續說道:「不瞞三少爺，其實奴婢已經有了心儀的公子。」
「啊？」
她裝出一副害羞的模樣，緊抿雙唇，脈脈含情的偷瞄他。
「哦，你若是需要幫忙，我願意幫你。」
「真的？」
她眼神明亮，三少爺的心跳忽的快了幾分。
「真的！」
她高興的跳了起來，冷不防的雙手摟住他的脖子，對著他的臉蛋親了一口。
「謝謝三少爺」。
她轉身就跑，只留下情竇初開的三少爺在風中凌亂，與其跟個壞種的老爺，倒不如主動搭上純情的三少爺，兒子總比老子強，等懷上孩子，逼著王家娶了自己做個正妻，往後的日子也算是無後顧之憂了。
從那以後，她總是有意無意的闖進三少爺的視線，整日裡含情脈脈噓寒問暖，那三少爺正是血氣方剛精力旺盛的年紀，一來二去如何能忍得住？
二人眉來眼去情意綿綿，終於趁著夜深人靜時初嘗了雲雨。
初嘗禁果後便一發不可收拾，那魂牽夢繞的滋味令二人慾罷不能。幾次三番，終有一日露了馬腳，那夜，溫容正與三少爺甜蜜溫存，老爺卻帶著一群家丁將他們堵了個正著。
看著床上一絲不掛糾纏在一起的二人，一個是他乖巧懂事的老來子，另一個是原本唾手可得的小丫鬟，他氣火攻心，當場便一命嗚呼了。
那三少爺倒是個痴情的，卻也架不住老母親一哭二鬧三上吊，很快便娶了一房妾室安撫著。
結果呢，溫容的孩子還沒懷上，人被打了個半死，轉手賣給了人牙子，滿肚子的算盤落了空，以為此後人生無望。
誰料遇到溫良這麼一個良善可託付終身的人，若再是錯過，恐怕這輩子也不會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所以溫儉，你千萬別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溫容？你去哪了，怎麼才回來？」
她收拾好情緒，露出一個還不算太難看的笑容。
「家裡沒有糧食，我尋思著出去轉轉，看能不能換點回來？」
「那糧呢？」
「額，路上有賊人作亂，我藏了一夜才回來，糧也沒換到。」
看樣子溫儉似乎真的信了，她走上前伸手幫她掖好額前碎發，柔聲囑咐，「我昨個已經換了幾袋糧食，你快去洗把臉吧，公子昨個夜裡發了高燒，一會兒醒了怕是要吃東西，你也餓了一天吧？」
她瞧著溫儉溫柔的模樣，輕聲喚了聲溫儉。
「怎麼了？」
「你不必這般對我。」
「哪般？」
她笑了笑，「沒什麼，我這就去。」
溫良睡足了覺，醒來的時候溫容正在床前跪著，他冷不防的嚇了一跳，脫口便問，「怎麼是你？溫儉呢？」
「公子就這般不想見到我嗎？」
「我與你實在是無話可說。」
溫容抬起頭，眼角濕潤，「可我是真心喜歡公子的呀，難道喜歡也有錯嗎？」
「溫容！」
溫良嚴肅說道:「喜歡不是一個人的事，你明不明白？我問你，你喜歡一個人會怎樣？」
溫容回道:「自然是希望他也喜歡我，心是我的，身子也是我的，完完全全都是我的。」
溫良沉默的搖了搖頭，「不對，真正喜歡一個人是一心一意希望她過的幸福快樂，可以做到為了她無條件的犧牲付出，而不是為了占有他，用盡手段毀了他，你明白嗎？」
她咬著牙說道:「為什麼不試試呢？人都說日久生情，公子若要了我，又怎知我不會帶給你快樂呢？」
「肉體的歡愉閉上眼睛人人都可以做到，但心做不到」，他緩緩的閉上眼睛，「罷了，我與你多說無益，你去吧，拿著你的籍契和賣身契想去哪就去哪。」
她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公子這是不要我了？」
公子從前待她那樣好，吃的穿的都比溫儉要好，怎麼到頭來卻厭惡自己反而對溫儉掏心掏肺呢？
她不甘心的問道:「那溫儉呢？」
「她的事無需你來管。」
「你當真這麼絕情？」
溫良搖頭說道:「我與你何來的情意？」
「那這一年裡你我之間又算什麼？」
溫良一頭霧水，「我們之間有什麼？」
她歇斯底里的吼道:「你有了什麼好東西都是先給我，只有我不要了才輪得到溫儉，就算是髒活累活也捨不得我做，你把我當什麼？難道這都不能證明你對我與旁人不同，你是喜歡我的？」
原來如此，原來她是這麼想的，溫良只恨自己從前太過心軟，「我把你們兩個都當做家人姐妹，只因你年紀小，便多些疼愛，不想你竟誤會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妹妹？」
她嘲諷的笑著，「溫儉也不過大我兩歲，你怎麼不待她親如姐妹？」
溫良的臉上快速的閃過一絲尷尬，「她，她和你不一樣！」
她冷哼一聲，「哪裡不一樣？你以為我不懂，天下的男人都一樣，你用著白姑娘的錢，養著我們倆。你和溫儉看星星看月亮，極致的享受著與她之間說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她的清純樣是不是勾著你格外的上癮？
可你的身體又和那些臭男人一樣，又想享受片刻的歡愉，所以你喜歡我在身邊，我的身子你看過也摸過，哼，曖昧不清兩頭都想占！」
她繼續嘲諷道:「你自詡為君子，你也不想想自己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