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你好香啊~」

  「大人喜歡嘛,不妨~」

  「不妨什麼?」

  李大人扯下她的披帛,春香順勢半露香肩躺在他的懷裡,纖纖玉指順著他的眉眼勾勒輪廓,將酒杯遞到他的唇邊,軟言相勸,「不嘗嘗嗎?」

  李大人捏了下她的屁股,就著她的手飲下那杯酒。

  酒杯落地,她像水蛇一般纏著他,李大人只覺血氣上涌,抱起柔若無骨的春香向暖床走去。

  狗兒回來的時候,站在春香的房門外,裡面不用想,只聽聲音便知正是水深火熱的節骨眼上。

  她可不敢在他們的興頭上點火,只得安安靜靜的跪在門外侯著,起初,還能聽到二人彼此膠著的喘息聲,大約一刻鐘後,便沒了聲響。

  鼠兒來來回回的見她在門外立了好一會兒,「狗兒,你的東西怎麼還沒交給春香姐?」

  狗兒只低著頭回道:「他們在忙呢。」

  直到天黑,也不曾見二人出來,狗兒只得輕輕的扣著門,悄聲喊道:「春香姐,起了嗎?」

  裡面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不一會兒,春香開門問道:「我要的東西都買回來了?」

  狗兒全數奉上,還有剩下的五兩銀子。

  「去薛媽媽那知會一聲,剩下的銀子你自己留著。」

  「是」

  狗兒叫住了她,「春香姐,你還好嗎?」

  春香冷下臉,直勾勾的盯著她,「大人的事,你少管。」

  狗兒低下頭去聳了聳鼻尖,屋子裡的味道更重了。

  門被重重關上,狗兒這才抬起頭,眼神里全是漠然。

  咚咚咚!

  「薛媽媽,我回來了。」

  房門打開,一個巴掌猝不及防的扇在狗兒的臉上。

  她一個沒站穩摔倒在地,嘴角滲出血漬來,就連過路的恩客們也看不下去了,好言相勸道:「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你打她做什麼?」

  「不懂事?她可是曠了一整天的工,在外面耍到天黑才回來。」

  灰撲撲的小臉上五指分明的巴掌印,狗兒難得的落下幾滴淚來,「薛媽媽平白無故打我做什麼,春香姐是當著您的面吩咐我出去的,您當時也沒說什麼,怎麼到現在還埋怨起我來了?」

  薛媽媽有些發懵,「今天這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你倒學會頂嘴了?以為有春香那個小賤人給你撐腰,就不把媽媽我放在眼裡了!」

  她說著發了狠,手上也用了勁兒,掐的狗兒的臉青一塊兒紫一塊兒。

  狗兒嗚嗚的大聲哭著,吵的各房的恩客們不得不出來看熱鬧。

  薛媽媽方才住了手,忙堆上笑臉將客人們都哄了回去。

  「剩下的錢呢?」他捏著狗兒的耳朵狠聲問道。

  「還給春香姐了。」

  「你怎得回來先去見了她,你是分不清這月香樓誰是主子了?」

  「不是的,有李大人在,我怕春香姐急著要就先送過去了,交到她手上就趕緊來回您了。」

  薛媽媽咬牙切齒,心中再也壓抑不住怒火,「好好好,這是都傍上李大人了,就絲毫不把我薛媽媽放在眼裡了,我倒要讓你們瞧瞧,誰才是這月香樓真正的主子。」

  她薅著狗兒的頭髮,連拖帶拽的向春香的屋子走去,一路上還罵罵咧咧,「我要好好教訓你們這些不知好歹的狗奴才,免得都學了春香那賤人分不清大小王了!」

  到了春香的房門口,薛媽媽的腳步明顯慢了。但狗兒掙扎著被薅的緊了,從袖子裡嘰里咕嚕的滾出那五兩銀子。

  薛媽媽瞪圓了眼睛,火氣更上了一層,撿起那五兩銀子,對著狗兒劈頭蓋臉的一頓打。

  「叫你撒謊,叫你撒謊!如今也是能耐了,竟敢騙我、私藏!真以為春香這小浪蹄子能帶你飛出這月香樓呢?」

  「媽媽,我錯了,是春香姐說這是李大人賞的,我可以自己留著,不必知會媽媽。」

  「她說她說!她是皇后娘娘嗎?你就那麼聽她的話?」

  她丟下狗兒,怒不可遏的一腳踹開房門,狗兒麻溜的的將房門緊緊關上。

  只聽裡面乒桌球乓儘是花瓶擺件破碎的聲音。


  如玉等幾個姑娘拍著門勸道:「薛媽媽,別打了,鬧出去多讓人笑話呀!」

  直到裡面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眾人也安靜下來,房門猛的打開,春香瘋也似的逃了出來,整個人髮髻凌亂,妝容被毀,衣服也被撕成破布條一般,露出的臂膊與雙腿皆是一道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狗兒本就跪在門口,這會子她輕輕扒拉著門,眾人這才瞧見,薛媽媽正傻愣愣的站在房中,而她面前的暖床上,李大人衣不蔽體的癱在上面,一把尖刀正正好好的插在他的胸上。

  「殺人啦!殺人啦!」

  眾人立時慌作一團,逃的逃散的散,報官的報官,只有狗兒還穩穩的跪在門口,目不轉睛的盯著薛媽媽,眼神里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快感。

  公堂上,薛媽媽淚如雨下,大呼冤枉,但春香身上的血痕無不控訴著薛媽媽這個人的殘暴與狠辣。

  尤其是當天晚上恩客們的證詞全部都指向薛媽媽。

  堂上的大人左右為難,一邊是人數眾多的百姓,一邊是平日裡從她那撈了不少好處的薛媽媽。

  「你說身上的傷痕是薛媽媽打的?」

  「正是」,春香哭的梨花帶雨,分外可憐。

  「可有人證?」

  「我,我可是月香樓的頭牌,除了薛媽媽,誰敢打我?」

  「哎,這就對了,正因為你是月香樓的招牌,是財神,薛媽媽疼你都來不及呢,如何捨得打你?」

  「是呀是呀大人,再說了,春香可是李大人的嬌寵...」

  「住嘴,什麼嬌寵?李大人分明是心繫百姓,是去體察民情的,不可胡說!」

  薛媽媽連聲附和著,「是是是,李大人是來關心姑娘們,哦不,是百姓們,百姓們的生活的。」

  他又看回春香,哭的那叫一個心醉,但還是狠下心說道:「我看你身上這傷肯定不是薛婆子打的,你還不如實招來!」

  「冤枉啊,大人,我春香十二歲便在月香樓賣唱,其中滋味與心酸唯有李大人知曉。他平日裡對我關愛有加,自然不會對民女動手。

  我還指望有朝一日在他的幫助下從良,再也不過這苟且的日子,就算是別人不愛惜,我自己個兒也會愛惜我這副身體的,這傷痕也斷不可能是我自己弄的呀!

  薛媽媽一直記恨我年輕貌美,得了大人的垂憐,只怕我走了,她便再也掙不到銀子了。這怨恨日積月累才動了手。這可是大家親眼所見呀!大人!」

  說完便嗚嗚嗚的哭起來,別提有多悽慘了。

  她言辭懇切說的句句在理,何況這薛婆子確實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怒氣沖沖的闖進春香的房間,雖無人親眼所見刀是她插的,但眼下這情形除了她還有誰?

  堂上的老爺犯了難,他到底該如何才能解救薛婆子呢?直到一直低頭跪著不起眼兒的狗兒微微挪動著身子,仿佛抓住了破綻一般。

  「你說!」

  狗兒的身子又惶恐的顫抖著,仿佛是一隻待宰的羔羊,怯懦的低著頭。

  「抬起頭來!公堂之上不可妄言,爾等必要將所見之事據實相告。」

  堂上的老爺如那李大人一般,狗兒沒死過,卻也見過了滿殿神鬼是如何輕飄飄一句話就能定人生死的。

  世上沒有教不好的人,這句話幾乎成了她的夢魘。

  「還不如實講來!」

  「她是被打怕了」,春香輕聲細語的安慰她,「狗兒別怕,你看到了什麼就如實的告知大人,大人會替我們做主的。」

  狗兒點點頭,「我給春香姐買回來東西,不知怎的薛媽媽十分不高興,打了我幾巴掌,得知剩的五兩銀子私自賞給了我,更是拖著我要去給春香姐教訓。」

  「什麼五兩銀子?」

  「是春香姐的私房錢,給了我二十兩到鋪子裡買東西,剩了五兩銀子回來,薛媽媽得知後,非要去將銀子討要回來,這才鬧將起來,但關著門我們只聽到房內有鞭笞和尖叫聲,別的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當真?」

  「哪有的事?大人,她一個狗娃子胡編亂造可當不得真吶!」

  「若大人不信,大可搜身!」狗兒一改常態,信誓旦旦的講道。

  衙役果然在薛媽媽身上搜出五兩銀子,卻不止一個。

  「你如何確定,她身上的銀子就是你說的那個,難不成那五兩銀子會叫不成?你叫一聲,它便答應?」

  「我回來的路上不小心打碎了一壺酒,刺破了手掌,那銀子上沾了我的血怎麼也蹭不掉,請大人明查。」

  衙役果然在那堆銀子中查檢出一塊帶血的五兩銀子。

  「這...」

  春香聲淚俱下的磕頭控述,「大人,如今人證物證俱在,薛媽媽殺了李大人,請您務必為民女做主,嚴懲殺人兇手!」

  到了此時,薛媽媽反而鎮定下來,口中話語頗有威脅的意思,「王大人,我與這賤蹄子對付公堂各執一詞,這狗兒只因我打了她幾巴掌便存心的污衊,說到底也沒親眼所見,至於這五兩銀子,那是她雙手奉上的,一個殺人,一個偽證,還請大人明斷!」

  見王大人猶疑不決,她又補充道:「月香樓能走到今天,也多虧了各位大人老爺們,我要是出了事,還有誰能獨善其身呢?」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