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談婚論嫁（上）
「我父母不逼我的。」
我滿懷信心地說。
「父母不逼，別人會的。你躲不過的，好心人，太多。」
小蝶小聲的說。
「來，給我說說，想找個什麼樣的？」
小蝶對我的婚事忽然就熱心起來。
「是不是染上了已婚婦女的通病？看人家嫁不出去也跟著著急？恨嫁？」
我笑著打斷她。
「是恨不嫁！」
小蝶笑。
「恨嫁恨不嫁，我都不想嫁。恐婚。」
我說，真心話。
「看你，這第二個要的也太快點了吧？這計劃生育，政策，不會……」
我的意思她應該都懂。
「沒事。他家能量大。都找好人了。我現在，病休。就在家照顧孩子。出生的還有沒出生的。」
「我都想好了，如果這次是兒子，他們想看，我還不讓了。但如果又是個丫頭，我還繼續生，就為一口氣。」
小蝶氣狠狠的。
「他娘可是一下子生了五個才輪到若非來投胎報到。這個，你能受得了？即便你能一個一個的生個不停，但計劃生育呢？不管你嗎？即便他家能量再大？管計劃生育的也不能對你放任不管吧？」
「再說了，你給兩個老頑固置什麼氣？值得嗎」
「有什麼值得不值得的。婚姻不是我選的，生男生女也由不得我。除了這樣，我都不知自己能為自己做點什麼？爭取點什麼？」
「姐，你知道嗎，也許生不了兒子，若非有一天也不是我的啦。」
「瞎說八道什麼？你說他們能夠因為這個逼小非和你離婚？那也太不可理喻了吧？」
我驚訝的問。
「放心，如果真是這樣，我一定為你兩肋插刀。」
不等她說話，我就表態了。
「不是他們，是若非，他的心早就不在這個家了。」
小蝶說這些的時，雙目空洞，不知看向何方。
我心裡慌慌的。
「你，不，別……」
不知說什麼好。
我想相信小蝶的話不是虛言，但我也很難相信若非會這樣做。
「不會的，小非就是太忙了。他爹那天還說他忙的都沒有時間回家呢。他娘病了，都沒有時間帶她去城裡看看……」
我極力想讓小蝶相信若非忙，竟連自己都出賣了。
正在尷尬的時候，若非回來了。
真是時候。
他安排好了飯店，來叫我。
「走吧。」
我站起了，叫小蝶。
「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小蝶看看孩子，對我說：「在家看你乾女兒。」
「喲，這麼快就想當媽媽了？都不知道男人是誰，在哪裡的。看你這麼著急，要不要我給你找一個？」
若非看著我，一臉的壞笑。
讓我想起從前。
「這個可以有。你那裡有那麼多好男孩，只要不把自己給姐，怎麼著都可以。」
小蝶話裡有話。
「瞎說八道，找打是吧？」
若非的臉拉了下來。
「開玩笑的。我給姐開個玩笑不行嗎？」
小蝶忽然就惡狠狠的起來：「沒做虧心事，怕什麼鬼敲門？」
小蝶的話讓我心裡很不舒服。極端的。
「過了啊，過了。如果若非我們想，恐怕就沒有你什麼事了。走吧，弟弟。」
我像開玩笑，嘲笑小蝶，也嘲笑自己。
壓下心中所有的不快，對若非說：「孕婦，孕婦都會胡說八道。」
不想再和她應酬。
我和若非離開他家，一路走著到了飯店。
很小的一個小包間，能坐四五個人的樣子。
看來若非是想專門招待我。
很暖心。
「夠朋友，像弟弟。」
我在心裡贊他。
小蝶帶給我的所有不快瞬間瓦解冰消。
我決定好好給他說說話，把心裡的所有想法都傾訴一遍。
若非剛點完菜，我正想埋怨他點的太多了，沒想到就進來幾個人。
徐仙和江舟都在裡面。
更加意外的是若非原來的小女朋友，就是那個曾為他打過胎的夏小雪也在。
「你，你們？」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傻傻。」
徐仙過來拉了拉我的手。
江舟沖我點點頭，就算是打了招呼。
「莎莎姐！」
小雪也叫了我一聲。
我想起小蝶的話，終於明白他話里的台詞。
「喲，若非，你現在可真是四面鮮花，八面春風。好一個風花雪月。來吧，我們先喝一個。姐就祝你風調花順，雪……」
我本想說桃花的，但就怕意思太明白，惹人聯想，沒想到竟卡了。
「好。」
若非舉杯：「我姐就是典型的文藝小青年，用詞也就不免轟動。大家都知道的。這書讀的多了，人就傻。都別往心裡去，舉杯一起吧！」
我再次感到若非的今非昔比。
無語。
大家一起舉杯，竟一杯又一杯。
「仙，你們倆？」
總得有一個話題說著。不然這一杯又一杯的喝，多冷場啊？
我不想只是悶著頭喝酒。
本來我是想找若非聊天的，沒想到這小子這麼靠不住，整來了這麼一大家子。反而沒什麼可聊了，只好沒話找話。
當然，說話的對象不能先是小雪。
「我們找若非貸點錢。這不馬上春節了，想找找人，送點禮。看明年畢業能不能分一好點的學校。再說江舟也考了這麼多年，明年如果再如今年，就不打算再考了。想讓他姐姐幫忙找找人，看能不能當個民辦教師……」
「哦。」
我第一次聽到花錢送禮這幾個詞。
第二次聽到分配還得托關係。
醍醐灌頂。
「看看人家徐仙，誰像你，這麼傻。」
若非耿耿於懷的。
時代在發展，人也變了。
這變化還不是一般的大……
退去了純真無邪，換上了風塵老練。
果真都會這樣嗎？
第一百六十八章：談婚論嫁（下）
那老實可靠的擇偶標準是不是也會生變？
我走神，想自己的事。
想我要來這裡和若非所要聊的實際問題。
不就是想談婚論嫁嗎？卻滑行八萬里，倒是談這些人生中的………
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形容。
「虛幻，對，應該是。這些托關係找人對我來說，就是虛幻……」
我禁不住這樣想。
「姐姐，你現在在哪裡工作啊？」
夏小雪突然問我。
我本不想搭理她，但礙於若非的面子，還是回答了她，並問了她同樣的問題。
「在我們行里。」
若非替她答。
「哦，你不是學的郵電嗎？怎麼進了銀行？」
我詫異的問。
「當年若非結婚，你不是和他分了？你不是說要和他……怎麼又搞到了一起？是不是這事還叫小蝶知道啦？」
我一問再問又問，並不是想找答案？只是表明我心中很亂。
本來是找他們說我自己，可是卻不由自主的替小蝶擔心。
「我大學畢業被分到一個郵電所。工作不是太如意。離家又遠。問題是那領導也不是東西……嗨，一言難盡。」
小雪一字一句的說，竟然掉下淚來。
「是美女常遇到的問題吧？這種事雖然不是很多，但也不是沒聽說過。你這是哪輩子做過虧心事啊？這千里都沒一的事，偏偏讓你攤上了？我說小雪妹妹，你這輩子可得多積德行善，才能……」
沒想到徐仙竟然以開玩笑的口氣說出這麼一篇正道理。
看來還是當年那個為朋友眼裡不揉沙子的主。
「小非，你看……？」
小雪看向若非，柔情似水，脈脈含情。
沒說舊情復燃，但眼裡心裡動作里都能看得出來。
「我記得你……」
我本想說她比若非還小一歲，這小非應該不是她叫的。但話到嘴邊卻溜了號。
因為我看到若非臉都綠了，就不想再惹麻煩。
「好吧，我祝賀你苦盡甘來，又遇到這樣知根知底的領導，一定會宏圖大展，來幹了。」
我對小雪說。
「姐，我不能喝酒。若非，救我。」
小雪忽然就作出一副很可憐的樣子。一臉嫵媚的看向若非，那語氣那神情，讓我滿肚子火瞬間爆發。
「你不能喝酒？你這樣說我也得信吶。想當年我們一起，那種情況下也沒見你少喝一滴！江若非，今天你要敢說別的，我們一刀兩斷！」
我氣沖沖的。
「小雪，喝了，就這一杯。回頭我給姐解釋。」
若非沒敢觸我，勸小雪。
看她一口灌下去，徐仙也站了起來。
「小雪，姐也敬你一杯，莎莎，我對你說的那種情況下很感興趣，可不可以八卦一下？讓我們都知道知道，那是怎樣的一種情況？」
「這……」
「都不要鬧了好不好。都過去八百年的事了，有什麼可再聊的。姐，你不是來找我聊天嗎？有就快聊，沒有就吃飯喝酒。酒足飯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徐仙，再這麼八卦下去，我和你斷交！」
若非殺雞儆猴，我知道他想罵我，但不敢，那徐仙撒氣。
「你這是想給我聊天的架勢嗎？找這麼多不相干的人，我給你聊什麼聊？在大庭廣眾之下，曝光自己，給別人茶後飯余找樂子？」
我瞪著血紅的眼睛看著若非，暴露出內心深處的忌憚。
「不聊了，喝酒。」
我再次舉杯，「雪，干。」
徐仙也說，「不聊了，干。」
都顯出醉意。
江舟在一邊不做聲。
至始至終。
我們都再也不說一句話，只是喝酒，喝酒……
我酒量遺傳我爹，很好，一斤不醉。
我酒品也遺傳了我爹，喝多了，話就多，心中塊壘，都是借酒吐出來的。
「所謂酒後吐真言。」
還真就是說的我這種人。
我醉意滿滿的時候，就又開口說話。
「我們不能只喝酒，還得聊。不能拂了我弟一番好意。」
「聊什麼聊，都喝成這個樣子啦？」
聽不出誰說的。
「姐，你想聊什麼呢，我陪你。」
若非忽然就對我變了臉，一臉壞笑的對我。
「什麼都不要聊，就來談婚論嫁，談婚論嫁，談婚論嫁………」
我聲音慢慢低下去，趴在桌子上，口水都流了出來。
我不知道，是若非後來笑話我時說的。
「姐，不要睡，不要睡。我問你，要談誰的婚嫁。你是看上誰了？還是有人又追你？……」
若非似乎也喝多了，使勁拉我。
「誰的也不談，就談婚，論，嫁。不，不就是男，婚女嫁嗎……」
我極力堅持自己的一絲清醒。
「如果有兩個人，一個風流倜儻，一個老實可靠，你選誰…選…誰，誰……」
我沒有堅持說下去。
「這，還是遇到難事了？」徐仙說，「糾結。」
「有什麼好糾結的？誰對你好就跟誰。」
小雪一語驚人。
「對你好的那個，你碰到了嗎？結了沒？」
徐仙還算清醒，替我和小雪斗。聰明如她，不可能沒看出她和若非之間的關係的不同一般。
若非用眼神暗示她不要多說。
小雪就此噤聲。
什麼都說不下去，我們結束。
但我醉歸醉，想問的話還是會問出來的。
我記得就在若非和小雪一起扶著回去的路上，一直在問他。
「小非，你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你…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即問她對夏小雪，更問他對宋小蝶。
也問男人的所謂愛情……
更是問我心中對婚姻和愛情的所有疑問和困惑……
早晨醒來，我發現自己睡在小雪的床上，那床好寬好長好舒服，比我家最大的床還要寬大不少。
最關鍵的是還軟和。
頭還在疼。
心中的問號還在，但已經不想再問了。
夏小雪的房子也比小蝶家的好多了。
「難道這是若非藏嬌的「金屋」嗎？」
我不敢往下想。
這裡沒有孩子的尿騷味，也沒有孩子的哭和鬧。應該只有新人的笑聲吧？
住在這裡該是多麼的舒服啊……
「若非，就為這，你就背叛了我們十幾年的友誼了嗎？即便你和小蝶之間沒有愛情，但友情總是還在的吧？況且她還給你生了孩子，是生不是打呀？你除了丈夫，還是父親，怎麼就會幹這種事？……」
我胡思亂想，滿腦子都是若非背叛了小蝶的畫面……
努力讓自己靜下心來。
看著眼前的一片繁華，想起自己那可憐的簡陋到不值一提的小宿舍。
那可是被視為全校最高級的待遇啊。
「可憐，啊。可憐。」
我感嘆出聲。
「姐，醒了？喝點粥吧，我剛煮的！」
見我醒來，小雪熱情的招呼我。
「小米粥，養胃。」
儼然一家庭主婦。
「若非呢？」
我四處尋找。
「他昨天就回家了。留你在這裡。」
小雪說。
「如果我不在這裡，他是不是就在這裡？」
我問，看著她的眼睛。
「姐，你別瞎說。若非怎麼會住在我這裡？他是結過婚的人，即便我們相愛過，我也不會去破壞他的家庭。姐，我知道你心思。你放心。」
小雪說的信誓旦旦。
「但願你們說到做到，不要虛情假意。」
「不會的。」
小雪回答的相當乾脆。
我看著她的眼睛，裡面有說不出含義的閃爍。
「小雪，你這，也該談婚論嫁了吧？你這麼漂亮，又有這麼好的工作。就沒人向你求過？」
我一臉不相信的看著她。
「有是有，但，既然要找，就得找最好的那個？」
「最好的那個？你是說？……哦，肯定比若非要好上百倍。我知道，我們家小雪絕對不會看上一個有婦之夫。要說我們高中那時，他還行，但現在，嗨，再怎麼說……我是說，小蝶不行了，她生過孩子結過婚，經不起折騰了，離開若非，也許會………」
我真心替小蝶當說客。
「姐，我懂。但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誰離不開誰活不下去的。找人結婚，就要找那個對自己最好的。我找到了，就不想放手……」
小雪說，很認真。
我不能再說什麼。
是好是壞，都是若非自己的生活。
我已經失去了對他指手畫腳的能力………
小蝶，她錯付了嗎？
今後將何去何從？
我不知道，也不想去想……
談婚論嫁，這無論怎麼談和論，給我的就一個字：「恐」
但誰也沒有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不僅讓我恐婚，而且讓我懼婚………
「
「
我滿懷信心地說。
「父母不逼，別人會的。你躲不過的，好心人，太多。」
小蝶小聲的說。
「來，給我說說，想找個什麼樣的？」
小蝶對我的婚事忽然就熱心起來。
「是不是染上了已婚婦女的通病？看人家嫁不出去也跟著著急？恨嫁？」
我笑著打斷她。
「是恨不嫁！」
小蝶笑。
「恨嫁恨不嫁，我都不想嫁。恐婚。」
我說，真心話。
「看你，這第二個要的也太快點了吧？這計劃生育，政策，不會……」
我的意思她應該都懂。
「沒事。他家能量大。都找好人了。我現在，病休。就在家照顧孩子。出生的還有沒出生的。」
「我都想好了，如果這次是兒子，他們想看，我還不讓了。但如果又是個丫頭，我還繼續生，就為一口氣。」
小蝶氣狠狠的。
「他娘可是一下子生了五個才輪到若非來投胎報到。這個，你能受得了？即便你能一個一個的生個不停，但計劃生育呢？不管你嗎？即便他家能量再大？管計劃生育的也不能對你放任不管吧？」
「再說了，你給兩個老頑固置什麼氣？值得嗎」
「有什麼值得不值得的。婚姻不是我選的，生男生女也由不得我。除了這樣，我都不知自己能為自己做點什麼？爭取點什麼？」
「姐，你知道嗎，也許生不了兒子，若非有一天也不是我的啦。」
「瞎說八道什麼？你說他們能夠因為這個逼小非和你離婚？那也太不可理喻了吧？」
我驚訝的問。
「放心，如果真是這樣，我一定為你兩肋插刀。」
不等她說話，我就表態了。
「不是他們，是若非，他的心早就不在這個家了。」
小蝶說這些的時，雙目空洞，不知看向何方。
我心裡慌慌的。
「你，不，別……」
不知說什麼好。
我想相信小蝶的話不是虛言，但我也很難相信若非會這樣做。
「不會的，小非就是太忙了。他爹那天還說他忙的都沒有時間回家呢。他娘病了，都沒有時間帶她去城裡看看……」
我極力想讓小蝶相信若非忙，竟連自己都出賣了。
正在尷尬的時候，若非回來了。
真是時候。
他安排好了飯店，來叫我。
「走吧。」
我站起了，叫小蝶。
「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小蝶看看孩子，對我說：「在家看你乾女兒。」
「喲，這麼快就想當媽媽了？都不知道男人是誰，在哪裡的。看你這麼著急，要不要我給你找一個？」
若非看著我，一臉的壞笑。
讓我想起從前。
「這個可以有。你那裡有那麼多好男孩，只要不把自己給姐，怎麼著都可以。」
小蝶話裡有話。
「瞎說八道，找打是吧？」
若非的臉拉了下來。
「開玩笑的。我給姐開個玩笑不行嗎？」
小蝶忽然就惡狠狠的起來：「沒做虧心事，怕什麼鬼敲門？」
小蝶的話讓我心裡很不舒服。極端的。
「過了啊，過了。如果若非我們想，恐怕就沒有你什麼事了。走吧，弟弟。」
我像開玩笑，嘲笑小蝶，也嘲笑自己。
壓下心中所有的不快，對若非說：「孕婦，孕婦都會胡說八道。」
不想再和她應酬。
我和若非離開他家，一路走著到了飯店。
很小的一個小包間，能坐四五個人的樣子。
看來若非是想專門招待我。
很暖心。
「夠朋友，像弟弟。」
我在心裡贊他。
小蝶帶給我的所有不快瞬間瓦解冰消。
我決定好好給他說說話，把心裡的所有想法都傾訴一遍。
若非剛點完菜，我正想埋怨他點的太多了，沒想到就進來幾個人。
徐仙和江舟都在裡面。
更加意外的是若非原來的小女朋友，就是那個曾為他打過胎的夏小雪也在。
「你，你們？」
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傻傻。」
徐仙過來拉了拉我的手。
江舟沖我點點頭，就算是打了招呼。
「莎莎姐！」
小雪也叫了我一聲。
我想起小蝶的話，終於明白他話里的台詞。
「喲，若非，你現在可真是四面鮮花，八面春風。好一個風花雪月。來吧，我們先喝一個。姐就祝你風調花順，雪……」
我本想說桃花的，但就怕意思太明白，惹人聯想，沒想到竟卡了。
「好。」
若非舉杯：「我姐就是典型的文藝小青年，用詞也就不免轟動。大家都知道的。這書讀的多了，人就傻。都別往心裡去，舉杯一起吧！」
我再次感到若非的今非昔比。
無語。
大家一起舉杯，竟一杯又一杯。
「仙，你們倆？」
總得有一個話題說著。不然這一杯又一杯的喝，多冷場啊？
我不想只是悶著頭喝酒。
本來我是想找若非聊天的，沒想到這小子這麼靠不住，整來了這麼一大家子。反而沒什麼可聊了，只好沒話找話。
當然，說話的對象不能先是小雪。
「我們找若非貸點錢。這不馬上春節了，想找找人，送點禮。看明年畢業能不能分一好點的學校。再說江舟也考了這麼多年，明年如果再如今年，就不打算再考了。想讓他姐姐幫忙找找人，看能不能當個民辦教師……」
「哦。」
我第一次聽到花錢送禮這幾個詞。
第二次聽到分配還得托關係。
醍醐灌頂。
「看看人家徐仙，誰像你，這麼傻。」
若非耿耿於懷的。
時代在發展，人也變了。
這變化還不是一般的大……
退去了純真無邪，換上了風塵老練。
果真都會這樣嗎？
第一百六十八章：談婚論嫁（下）
那老實可靠的擇偶標準是不是也會生變？
我走神，想自己的事。
想我要來這裡和若非所要聊的實際問題。
不就是想談婚論嫁嗎？卻滑行八萬里，倒是談這些人生中的………
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形容。
「虛幻，對，應該是。這些托關係找人對我來說，就是虛幻……」
我禁不住這樣想。
「姐姐，你現在在哪裡工作啊？」
夏小雪突然問我。
我本不想搭理她，但礙於若非的面子，還是回答了她，並問了她同樣的問題。
「在我們行里。」
若非替她答。
「哦，你不是學的郵電嗎？怎麼進了銀行？」
我詫異的問。
「當年若非結婚，你不是和他分了？你不是說要和他……怎麼又搞到了一起？是不是這事還叫小蝶知道啦？」
我一問再問又問，並不是想找答案？只是表明我心中很亂。
本來是找他們說我自己，可是卻不由自主的替小蝶擔心。
「我大學畢業被分到一個郵電所。工作不是太如意。離家又遠。問題是那領導也不是東西……嗨，一言難盡。」
小雪一字一句的說，竟然掉下淚來。
「是美女常遇到的問題吧？這種事雖然不是很多，但也不是沒聽說過。你這是哪輩子做過虧心事啊？這千里都沒一的事，偏偏讓你攤上了？我說小雪妹妹，你這輩子可得多積德行善，才能……」
沒想到徐仙竟然以開玩笑的口氣說出這麼一篇正道理。
看來還是當年那個為朋友眼裡不揉沙子的主。
「小非，你看……？」
小雪看向若非，柔情似水，脈脈含情。
沒說舊情復燃，但眼裡心裡動作里都能看得出來。
「我記得你……」
我本想說她比若非還小一歲，這小非應該不是她叫的。但話到嘴邊卻溜了號。
因為我看到若非臉都綠了，就不想再惹麻煩。
「好吧，我祝賀你苦盡甘來，又遇到這樣知根知底的領導，一定會宏圖大展，來幹了。」
我對小雪說。
「姐，我不能喝酒。若非，救我。」
小雪忽然就作出一副很可憐的樣子。一臉嫵媚的看向若非，那語氣那神情，讓我滿肚子火瞬間爆發。
「你不能喝酒？你這樣說我也得信吶。想當年我們一起，那種情況下也沒見你少喝一滴！江若非，今天你要敢說別的，我們一刀兩斷！」
我氣沖沖的。
「小雪，喝了，就這一杯。回頭我給姐解釋。」
若非沒敢觸我，勸小雪。
看她一口灌下去，徐仙也站了起來。
「小雪，姐也敬你一杯，莎莎，我對你說的那種情況下很感興趣，可不可以八卦一下？讓我們都知道知道，那是怎樣的一種情況？」
「這……」
「都不要鬧了好不好。都過去八百年的事了，有什麼可再聊的。姐，你不是來找我聊天嗎？有就快聊，沒有就吃飯喝酒。酒足飯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徐仙，再這麼八卦下去，我和你斷交！」
若非殺雞儆猴，我知道他想罵我，但不敢，那徐仙撒氣。
「你這是想給我聊天的架勢嗎？找這麼多不相干的人，我給你聊什麼聊？在大庭廣眾之下，曝光自己，給別人茶後飯余找樂子？」
我瞪著血紅的眼睛看著若非，暴露出內心深處的忌憚。
「不聊了，喝酒。」
我再次舉杯，「雪，干。」
徐仙也說，「不聊了，干。」
都顯出醉意。
江舟在一邊不做聲。
至始至終。
我們都再也不說一句話，只是喝酒，喝酒……
我酒量遺傳我爹，很好，一斤不醉。
我酒品也遺傳了我爹，喝多了，話就多，心中塊壘，都是借酒吐出來的。
「所謂酒後吐真言。」
還真就是說的我這種人。
我醉意滿滿的時候，就又開口說話。
「我們不能只喝酒，還得聊。不能拂了我弟一番好意。」
「聊什麼聊，都喝成這個樣子啦？」
聽不出誰說的。
「姐，你想聊什麼呢，我陪你。」
若非忽然就對我變了臉，一臉壞笑的對我。
「什麼都不要聊，就來談婚論嫁，談婚論嫁，談婚論嫁………」
我聲音慢慢低下去，趴在桌子上，口水都流了出來。
我不知道，是若非後來笑話我時說的。
「姐，不要睡，不要睡。我問你，要談誰的婚嫁。你是看上誰了？還是有人又追你？……」
若非似乎也喝多了，使勁拉我。
「誰的也不談，就談婚，論，嫁。不，不就是男，婚女嫁嗎……」
我極力堅持自己的一絲清醒。
「如果有兩個人，一個風流倜儻，一個老實可靠，你選誰…選…誰，誰……」
我沒有堅持說下去。
「這，還是遇到難事了？」徐仙說，「糾結。」
「有什麼好糾結的？誰對你好就跟誰。」
小雪一語驚人。
「對你好的那個，你碰到了嗎？結了沒？」
徐仙還算清醒，替我和小雪斗。聰明如她，不可能沒看出她和若非之間的關係的不同一般。
若非用眼神暗示她不要多說。
小雪就此噤聲。
什麼都說不下去，我們結束。
但我醉歸醉，想問的話還是會問出來的。
我記得就在若非和小雪一起扶著回去的路上，一直在問他。
「小非，你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你…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即問她對夏小雪，更問他對宋小蝶。
也問男人的所謂愛情……
更是問我心中對婚姻和愛情的所有疑問和困惑……
早晨醒來，我發現自己睡在小雪的床上，那床好寬好長好舒服，比我家最大的床還要寬大不少。
最關鍵的是還軟和。
頭還在疼。
心中的問號還在，但已經不想再問了。
夏小雪的房子也比小蝶家的好多了。
「難道這是若非藏嬌的「金屋」嗎？」
我不敢往下想。
這裡沒有孩子的尿騷味，也沒有孩子的哭和鬧。應該只有新人的笑聲吧？
住在這裡該是多麼的舒服啊……
「若非，就為這，你就背叛了我們十幾年的友誼了嗎？即便你和小蝶之間沒有愛情，但友情總是還在的吧？況且她還給你生了孩子，是生不是打呀？你除了丈夫，還是父親，怎麼就會幹這種事？……」
我胡思亂想，滿腦子都是若非背叛了小蝶的畫面……
努力讓自己靜下心來。
看著眼前的一片繁華，想起自己那可憐的簡陋到不值一提的小宿舍。
那可是被視為全校最高級的待遇啊。
「可憐，啊。可憐。」
我感嘆出聲。
「姐，醒了？喝點粥吧，我剛煮的！」
見我醒來，小雪熱情的招呼我。
「小米粥，養胃。」
儼然一家庭主婦。
「若非呢？」
我四處尋找。
「他昨天就回家了。留你在這裡。」
小雪說。
「如果我不在這裡，他是不是就在這裡？」
我問，看著她的眼睛。
「姐，你別瞎說。若非怎麼會住在我這裡？他是結過婚的人，即便我們相愛過，我也不會去破壞他的家庭。姐，我知道你心思。你放心。」
小雪說的信誓旦旦。
「但願你們說到做到，不要虛情假意。」
「不會的。」
小雪回答的相當乾脆。
我看著她的眼睛，裡面有說不出含義的閃爍。
「小雪，你這，也該談婚論嫁了吧？你這麼漂亮，又有這麼好的工作。就沒人向你求過？」
我一臉不相信的看著她。
「有是有，但，既然要找，就得找最好的那個？」
「最好的那個？你是說？……哦，肯定比若非要好上百倍。我知道，我們家小雪絕對不會看上一個有婦之夫。要說我們高中那時，他還行，但現在，嗨，再怎麼說……我是說，小蝶不行了，她生過孩子結過婚，經不起折騰了，離開若非，也許會………」
我真心替小蝶當說客。
「姐，我懂。但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誰離不開誰活不下去的。找人結婚，就要找那個對自己最好的。我找到了，就不想放手……」
小雪說，很認真。
我不能再說什麼。
是好是壞，都是若非自己的生活。
我已經失去了對他指手畫腳的能力………
小蝶，她錯付了嗎？
今後將何去何從？
我不知道，也不想去想……
談婚論嫁，這無論怎麼談和論，給我的就一個字：「恐」
但誰也沒有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不僅讓我恐婚，而且讓我懼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