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緣去解緣
星期天，我騎著自行車去找蓉蓉。
到那邊的路好難走。
由於天好久都沒有下雨，路面上的沙土厚達二三十公分，並且這裡坑那裡窪的，不但起伏不平，而且極易遇上陷阱。
我一路摔了好幾個跟頭才到了她所在的鎮上。
一路打聽一路行，總算找到了地方。
醫院很大，應該是我們縣除縣醫院之外最好的醫院了。
那個頂了她名額的人還算有良心，給她安排的單位還算不錯。
「嗨！」
遠遠的看見她我就大聲朝她喊。
她不顧形象地向我跑了過來，就像久別重逢。
「走吧，回宿舍」。她高興地摟著我。
「你不上班嗎？」
我知道她是沒有星期天和節假日的。
「換了個班。為了陪你。怎麼樣？夠朋友吧？」
不是問，是顯擺。
「那當然，要不我也不會不遠萬里，來你這裡。」
我燦然的笑。
「你這也真夠可憐，這么小的房子還住這麼多人！」
我來到她的小宿舍，忍不住感嘆。
「人多熱鬧，我覺得挺好的。就像還在學校里，能夠比較單純的活著，沒有那麼多煩心事。只是，願望終究只是願望。」
看來她的工作也沒有那麼順心。
其實，每一個剛剛踏上工作崗位的孩子，都會經歷這種蛻變。
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哦……」
我忽然之間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累不累？就你那騎車水平，一定沒少摔吧？」
蓉蓉的關心就在眼裡。
「嗯，你這路上，還真的應了那句：人生路上處處是陷阱啊！」
我不知道為什麼要說出這句話來，惹得蓉蓉一臉的不堪。
「沒摔斷胳膊腿就是我們人生最大的勝算。」
蓉蓉說的一語雙關的話我是真的沒懂。
「怎麼樣？我的白衣天使，說說你對這個偉大而崇高的職業的真實感受？」
我是想問他工作累不累，能不能受得了。但整出的卻是這麼幾句，像記者採訪似的。
「還會不會說話了？走吧，別在這拽詞了，領你出去遛遛？」
蓉蓉說著就往外走。
這個星期天是我從二哥結婚以來過的最舒展筋骨的一天。
吃過飯，我和蓉蓉在她的小醫院裡散步。
我給她說了二哥結婚給我帶來的巨大傷害以及給于洋給我的無底的失望。
我需要安慰。
沒想到蓉蓉聽完竟然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你真是無病呻吟，自找不痛快。
她的話讓我很難接受，很是傷心。
「還能不能做朋友了？」
我瞪著眼看她，好像不認識她似的。
「看我幹什麼？我說的不對？」
「對什麼對？敢情你這是對我說風涼話呢？事沒攤在你身上，才這麼看得開吧？是不是我朋友？」
我真的很生氣。
「是不是朋友我都得這樣說。」
蓉蓉沒有顧及我的情緒。
「咱二哥娶個小媳婦怎麼了？有小媳婦跟他，那叫魅力。這麼多年，二哥為了你家，走南闖北的，為你上學，掙錢。想想，你吃的穿的用的，哪哪沒有他的汗水？現在你畢業了，他終於可以喘口氣，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啦。再說人家小姑娘想跟他，你有什麼好難過的？」
「再說啦二哥也不是二婚，又不是坑蒙拐騙。娶誰不是娶？你不要太自私了？」
蓉蓉一直說，沒給我插話的機會。
看來她是真的知道我的想法。
「這不叫自私。」
「我也知道二哥該結婚。可他什麼樣的不好找，偏偏找那么小的，還是外地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拐賣的？說出去都丟人。你說以後我們怎麼相處？」
我有點激動的說。
「外地人？外地人怎麼了？外地人不是爹娘養的？你家又不是什麼大戶人家，有必要查人家五代嗎？」
蓉蓉的話最終讓我忍俊不禁。
「你瞎說什麼？我怎麼就給你說不清楚呢？有些事你不知道……」
「什麼是我不知道的，你再說給我聽聽，興許我還能在你這邊。」
蓉蓉笑笑。
「那個女孩就是被人拐賣過來。路遇二哥，就貼了上去，吵著跟他走。二哥本來就是做生意碰巧，不知為什麼就鬼迷心竅，馬上就答應了下來，還出手大方地一次性給人500塊。就把人領到家裡來了。」
「500塊，是他一年生意所得不說，如果再有人給他安上個拐賣人口，我們家不就攤上大事了？到時候有口都說不清。」
「這還不算，看那女孩行為，就像個勾引男人的老手……我想想，就像從窯子裡被人贖身的妓女，好噁心……」
我終於把坐在心裡的這塊大石頭搬開了，一下子就輕鬆下來。
「哦，看來問題出在這。我看是你那可憐的自尊心在作怪了吧。二哥年紀這麼大了，見過這麼多，總是你不行他不願的。好不容易有一個兩廂情願的，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反正現在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飯了，你也只有接受的份了。還糾結什麼？再小也是嫂子。就像小叔叔，即便他是個孩子，只要在那個輩上，你能怎麼著，不是該叫還得叫。你不能反過來讓人家叫你叔吧？」
蓉蓉開導我。
「再不然你就聽咱娘的，就把她當親妹妹待。」
「好，我看你才是上天派來的天使，專門來拯救我的。什麼事到你這都不算事。就後悔沒早遇見你，差點死掉。」
我由衷地說。
「這麼嚴重？你哥結婚，你要死掉？怎麼著？你不會想自殺吧？這民國時期的笑話吧？」
蓉蓉誇張的幾連問。
誇張的張口瞪眼的看著我，一副我怎麼這麼不信呢的樣子。
「不全是他，還有于洋。那個傢伙，幾乎顛覆了我對親情的依賴和信託。你知道我有多在乎親情就為那麼一點點親戚關係，當他是親弟弟……」
「這又是一段怎樣的故事？他對你做了過分的事嗎？這小子，看上去不想那樣的人啊？」
蓉蓉又是一個三連問。
「想哪去了？這小腦袋都趕上徐仙了。」
我打了他一下，就把于洋的是說給他聽。
「你說二哥湮滅了你對愛情的信仰。于洋又顛覆了你對親情的依託。這樣你有了生不如死的感覺，我信。」
蓉蓉本來說的雲淡風輕，波瀾不驚的。忽然間就大笑狂笑起來。
一直笑到不停的咳嗽起來。
我一邊給她捶背一邊驚訝的問：「有這麼好笑嗎？」
「不好笑，不好笑不好笑！」蓉蓉剛剛能發聲就連續說了幾個不好笑。然後直起身來就對我說：「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我看你以後別當『書痴』了，就代替徐仙當『書魔』，書讀多了，『魔怔』了。」
「我看，你就是最近一段時間積了太多的火了。厚厚的存積。知不知道，有個詞叫無能為力。你知道嗎？于洋，他無能為力。」
蓉蓉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有點暗淡。
「無能為力。」
我念叨著這幾個字，眼前閃過于洋家裡的情景。
「哦，是我忽略，讓他買煤球，卻沒有給他錢。」
「對呀，他先到你家，雖沒張嘴向你要錢，但你應該想到他的目的……」
「我是想買完之後算帳。」
「可他也許根本就拿不出這些錢來，或者……」
「不要說了，是我錯了。我知道你說的那個也許了。」
我打斷蓉蓉。
「我們都畢業成為大人了。以後遇事要多從對方那面考慮，免得自己難受，也對別人誤傷。」
蓉蓉的話讓我頃刻間對她刮目相看。
有人說生活中的挫折會讓人快速成長。如果蓉蓉的成長是因為這個，那該是多大的挫折？能讓她瞬間成長？
她沒說，我也沒問，但心裡惴惴的。
「要不要去看看傅姐姐？」
我轉移了話題。
「估計難。他在醫院，很忙。我去了，等他老半天，就說了兩句話。」
「啊，這麼忙？」
「那可不，他現在可是以醫院為家。」
「唉，自己去，也不叫上我。也許……」我本能的埋怨她。
「那時我哪知道你在哪裡？再說你這麼長時間都沒來看我啊。」
蓉蓉得理不饒人。
在蓉蓉那裡過了一夜，我們擠在一個被窩裡，又回到了從前……
對家裡的事，釋懷了不少。
對于洋，緣還在，失望消彌……
因為世間有許多緣分都是註定的，消失不了，棒打也不會散。
就如我和二哥，二嫂，不論怎麼樣，都割捨不了………
就如于洋，無論能不能原諒，那份親戚的緣分，也丟不了……
還有蓉蓉，同學親情，一輩子，三輩子，都在………
但我還是期待她能給我說說她身上所發生的一切………
到那邊的路好難走。
由於天好久都沒有下雨，路面上的沙土厚達二三十公分，並且這裡坑那裡窪的，不但起伏不平，而且極易遇上陷阱。
我一路摔了好幾個跟頭才到了她所在的鎮上。
一路打聽一路行，總算找到了地方。
醫院很大，應該是我們縣除縣醫院之外最好的醫院了。
那個頂了她名額的人還算有良心，給她安排的單位還算不錯。
「嗨！」
遠遠的看見她我就大聲朝她喊。
她不顧形象地向我跑了過來，就像久別重逢。
「走吧，回宿舍」。她高興地摟著我。
「你不上班嗎？」
我知道她是沒有星期天和節假日的。
「換了個班。為了陪你。怎麼樣？夠朋友吧？」
不是問，是顯擺。
「那當然，要不我也不會不遠萬里，來你這裡。」
我燦然的笑。
「你這也真夠可憐，這么小的房子還住這麼多人！」
我來到她的小宿舍，忍不住感嘆。
「人多熱鬧，我覺得挺好的。就像還在學校里，能夠比較單純的活著，沒有那麼多煩心事。只是，願望終究只是願望。」
看來她的工作也沒有那麼順心。
其實，每一個剛剛踏上工作崗位的孩子，都會經歷這種蛻變。
只是我不知道而已。
「哦……」
我忽然之間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累不累？就你那騎車水平，一定沒少摔吧？」
蓉蓉的關心就在眼裡。
「嗯，你這路上，還真的應了那句：人生路上處處是陷阱啊！」
我不知道為什麼要說出這句話來，惹得蓉蓉一臉的不堪。
「沒摔斷胳膊腿就是我們人生最大的勝算。」
蓉蓉說的一語雙關的話我是真的沒懂。
「怎麼樣？我的白衣天使，說說你對這個偉大而崇高的職業的真實感受？」
我是想問他工作累不累，能不能受得了。但整出的卻是這麼幾句，像記者採訪似的。
「還會不會說話了？走吧，別在這拽詞了，領你出去遛遛？」
蓉蓉說著就往外走。
這個星期天是我從二哥結婚以來過的最舒展筋骨的一天。
吃過飯，我和蓉蓉在她的小醫院裡散步。
我給她說了二哥結婚給我帶來的巨大傷害以及給于洋給我的無底的失望。
我需要安慰。
沒想到蓉蓉聽完竟然哈哈哈的大笑起來。
「你真是無病呻吟，自找不痛快。
她的話讓我很難接受，很是傷心。
「還能不能做朋友了？」
我瞪著眼看她，好像不認識她似的。
「看我幹什麼？我說的不對？」
「對什麼對？敢情你這是對我說風涼話呢？事沒攤在你身上，才這麼看得開吧？是不是我朋友？」
我真的很生氣。
「是不是朋友我都得這樣說。」
蓉蓉沒有顧及我的情緒。
「咱二哥娶個小媳婦怎麼了？有小媳婦跟他，那叫魅力。這麼多年，二哥為了你家，走南闖北的，為你上學，掙錢。想想，你吃的穿的用的，哪哪沒有他的汗水？現在你畢業了，他終於可以喘口氣，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啦。再說人家小姑娘想跟他，你有什麼好難過的？」
「再說啦二哥也不是二婚，又不是坑蒙拐騙。娶誰不是娶？你不要太自私了？」
蓉蓉一直說，沒給我插話的機會。
看來她是真的知道我的想法。
「這不叫自私。」
「我也知道二哥該結婚。可他什麼樣的不好找，偏偏找那么小的，還是外地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拐賣的？說出去都丟人。你說以後我們怎麼相處？」
我有點激動的說。
「外地人？外地人怎麼了？外地人不是爹娘養的？你家又不是什麼大戶人家，有必要查人家五代嗎？」
蓉蓉的話最終讓我忍俊不禁。
「你瞎說什麼？我怎麼就給你說不清楚呢？有些事你不知道……」
「什麼是我不知道的，你再說給我聽聽，興許我還能在你這邊。」
蓉蓉笑笑。
「那個女孩就是被人拐賣過來。路遇二哥，就貼了上去，吵著跟他走。二哥本來就是做生意碰巧，不知為什麼就鬼迷心竅，馬上就答應了下來，還出手大方地一次性給人500塊。就把人領到家裡來了。」
「500塊，是他一年生意所得不說，如果再有人給他安上個拐賣人口，我們家不就攤上大事了？到時候有口都說不清。」
「這還不算，看那女孩行為，就像個勾引男人的老手……我想想，就像從窯子裡被人贖身的妓女，好噁心……」
我終於把坐在心裡的這塊大石頭搬開了，一下子就輕鬆下來。
「哦，看來問題出在這。我看是你那可憐的自尊心在作怪了吧。二哥年紀這麼大了，見過這麼多，總是你不行他不願的。好不容易有一個兩廂情願的，你就不要胡思亂想了。反正現在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飯了，你也只有接受的份了。還糾結什麼？再小也是嫂子。就像小叔叔，即便他是個孩子，只要在那個輩上，你能怎麼著，不是該叫還得叫。你不能反過來讓人家叫你叔吧？」
蓉蓉開導我。
「再不然你就聽咱娘的，就把她當親妹妹待。」
「好，我看你才是上天派來的天使，專門來拯救我的。什麼事到你這都不算事。就後悔沒早遇見你，差點死掉。」
我由衷地說。
「這麼嚴重？你哥結婚，你要死掉？怎麼著？你不會想自殺吧？這民國時期的笑話吧？」
蓉蓉誇張的幾連問。
誇張的張口瞪眼的看著我，一副我怎麼這麼不信呢的樣子。
「不全是他，還有于洋。那個傢伙，幾乎顛覆了我對親情的依賴和信託。你知道我有多在乎親情就為那麼一點點親戚關係，當他是親弟弟……」
「這又是一段怎樣的故事？他對你做了過分的事嗎？這小子，看上去不想那樣的人啊？」
蓉蓉又是一個三連問。
「想哪去了？這小腦袋都趕上徐仙了。」
我打了他一下，就把于洋的是說給他聽。
「你說二哥湮滅了你對愛情的信仰。于洋又顛覆了你對親情的依託。這樣你有了生不如死的感覺，我信。」
蓉蓉本來說的雲淡風輕，波瀾不驚的。忽然間就大笑狂笑起來。
一直笑到不停的咳嗽起來。
我一邊給她捶背一邊驚訝的問：「有這麼好笑嗎？」
「不好笑，不好笑不好笑！」蓉蓉剛剛能發聲就連續說了幾個不好笑。然後直起身來就對我說：「你是真傻還是假傻？我看你以後別當『書痴』了，就代替徐仙當『書魔』，書讀多了，『魔怔』了。」
「我看，你就是最近一段時間積了太多的火了。厚厚的存積。知不知道，有個詞叫無能為力。你知道嗎？于洋，他無能為力。」
蓉蓉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有點暗淡。
「無能為力。」
我念叨著這幾個字，眼前閃過于洋家裡的情景。
「哦，是我忽略，讓他買煤球，卻沒有給他錢。」
「對呀，他先到你家，雖沒張嘴向你要錢，但你應該想到他的目的……」
「我是想買完之後算帳。」
「可他也許根本就拿不出這些錢來，或者……」
「不要說了，是我錯了。我知道你說的那個也許了。」
我打斷蓉蓉。
「我們都畢業成為大人了。以後遇事要多從對方那面考慮，免得自己難受，也對別人誤傷。」
蓉蓉的話讓我頃刻間對她刮目相看。
有人說生活中的挫折會讓人快速成長。如果蓉蓉的成長是因為這個，那該是多大的挫折？能讓她瞬間成長？
她沒說，我也沒問，但心裡惴惴的。
「要不要去看看傅姐姐？」
我轉移了話題。
「估計難。他在醫院，很忙。我去了，等他老半天，就說了兩句話。」
「啊，這麼忙？」
「那可不，他現在可是以醫院為家。」
「唉，自己去，也不叫上我。也許……」我本能的埋怨她。
「那時我哪知道你在哪裡？再說你這麼長時間都沒來看我啊。」
蓉蓉得理不饒人。
在蓉蓉那裡過了一夜，我們擠在一個被窩裡，又回到了從前……
對家裡的事，釋懷了不少。
對于洋，緣還在，失望消彌……
因為世間有許多緣分都是註定的，消失不了，棒打也不會散。
就如我和二哥，二嫂，不論怎麼樣，都割捨不了………
就如于洋，無論能不能原諒，那份親戚的緣分，也丟不了……
還有蓉蓉，同學親情，一輩子，三輩子，都在………
但我還是期待她能給我說說她身上所發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