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還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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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蒨慢趕了一步到了石州城。

  說起來也是巧合,他這邊剛到,朝廷派來的人也到了。

  因為南江督護沈顗在廣州城下為賊人盧子略所殺,南江督護一職空缺出來,朝廷任命陳法念為南江督護。

  另外,新州刺史盧子雄既死,以陳法念為新州刺史。

  這樣一來,陳法念身兼新、石二州刺史,且監南江督護,權利一下子大了起來。

  這也難怪,他畢竟是駙馬,皇帝不相信他相信誰,是以讓他身上肩負更大的重任。

  在得到任職命令後,陳霸先等人皆來道賀。

  剛剛降服賊人,如今又得到朝廷旨意,陳法念自然是春風滿面。

  在送走了朝廷來人,陳法念這邊自然要設宴慶賀。

  宴後,陳霸先單獨與陳法念見面,主要是為了商議如何安排陳文徹與陳文戒兄弟。

  在正式商議之前,陳霸先交給了他一方印。

  「南江督護?」

  陳法念有些不解,為何南江督護大印會在他手上。

  陳霸先在廣州城下時,盧子略為了拉攏他,除了刻了一方『廣州司馬』印而外,又奪了沈顗的『南江督護』印給他。

  此為朝廷之物,陳霸先可以不要假的『廣州司馬』,但這個『南江督護』不能不要。

  於是,這方印也就暫時落在了他的手裡。

  後來斬殺了盧子略,進了廣州城後,他把此方印交給蕭映。

  蕭映因為下一任接替『南江督護』之人,也必在嶺表之地選取,而他又不願意多事,是以不接。既然陳霸先拿了,只讓他好生保管,將來朝廷任命正式下來之後,可以將之交給那個任命為『南江督護』的人。

  而陳霸先巧恰來了石州一趟,也正好可親手將之交到陳法念的手上。

  陳法念聽來,方才明白,道了聲有勞,也就將『南江督護』印接過。

  隨後商議起對陳文徹等安排上來。

  陳霸先建議將他們調離西江,去往外地做官,且要各自分開,免得將來又為他人所利用。

  陳法念自然是有這個心思,於是商議著,上表陳文徹為南陵太守,去皇帝身邊做官,表示信任;而其弟陳文戒,則表為德州刺史。

  德州還在交州下方,靠近林邑國。

  交州之亂,李賁占據了德州作為大後方,如今還在賊人手裡呢。所以,陳文戒想要得到此位,則必須領兵自己去打。

  雖然這一招陰損,到底是為分化,為太平計。

  一旦將他二人調離本地,削弱其之影響,陳法念則可趁機利用新、石二州刺史身份,籠絡西江以及南江一帶俚僚之民。相信時間一長,此二地百姓得到恩化,心懷感激不再作亂,也就足以令嶺表之地從此太平。

  他們在商議好後,也即草擬了表章,將之命人送達蕭衍案頭。

  五駙馬所奏,蕭衍沒有不聽的道理,自然按表辦事,下達命令。

  陳霸先這邊,幫助陳法念處理好一系列事情,聽說義子陳佛智身體好了些,正好身邊無事,便即過來看他。

  陳佛智見到陳霸先,自然是口稱『義父』。

  只是他還未正式登堂拜過陳霸先,自然要隆重一些,叫人準備香燭,從榻上起身給陳霸先拜倒。

  雖然陳霸先三番勸他養傷要緊,到底不聽。

  在受了拜後,也就扶了他重新躺回榻上。

  只是,之前六子只說跟陳佛智結義為兄弟,並沒有告訴他誰大誰小,當然正常的情況下都是以年齡排序,陳霸先自然而然以為陳昌要稱陳佛智做『義兄』,卻是哪裡想到倒是反了過來。

  陳霸先只覺很是不好意思,趕緊在陳法念面前訓斥陳昌兩句,說是胡鬧。

  到底陳法念看得開,反是勸起陳霸先這個兄長,只叫他不需如此,反而將陳佛智勸他的話勸起陳霸先:

  「三人行,必有我師。我兒是佩服義子之才,這才拜他為兄。如此說來,也是說得過去的,兄長又何必執著於年齡?」

  陳霸先聽來,方才釋然,也就不再多說。

  倒是陳霸先等退出去後,陳昌留了下來。

  陳佛智知道他們將欲回高要了,故意留下來多跟他說上兩句話。


  他們之間,自然是免不得要談起鄧翁孫女鄧妤了。

  陳佛智經過石州城外一戰,此時也已沉穩了許多。

  他跟他說起當日得不到父親允許,已是心如死灰,不想活了,這才拼命殺將出去。只是一旦他看到老父為了他同樣拼命殺出來,拼命保護著他,且還因之受了傷,他心裡別說有多難過了。

  他事後靜下心來,跟父親談心。但饒是陳法念如何疼愛他的這個兒子,哪怕為了這個兒子去死都願意,但他父親再次明確告訴他,他與鄧妤絕不能在一起。這件事情不是他一個人能做主的,他身後還有家族,更有皇帝陛下。

  在一向維護門第,或者不會輕易去破壞門第觀的皇帝眼裡,他或許會容許他們稍稍降低身份迎娶低一等的世家,但卻絕不能娶個黎庶。如果這樣,只能是丟了皇族的顏面,絕不會為世家所允許,也必為他人所恥笑。

  陳佛智其時聽陳法念說了那麼多,看著他兩鬢邊的白髮,何嘗不心疼?

  故而,在那一刻,他心如死灰,不知該如何面對。

  不忍父親陳法念為之操心,也不甘輕言放棄。

  他故意留下陳昌,就是要跟他訴說衷腸,且知他要回高要了,懇請他按照老翁鄧至臨終前所囑託,一定要帶走鄧妤,並照顧好他。

  至於以後……還有以後嗎?

  陳昌前後聽來,也是替陳佛智惋惜。沒辦法,世俗如此,你再牛,你也不能輕易嘗試去破壞。

  陳佛智不能,陳法念也不能。雖然他們是如此的『不拘小節』,到底還是被世俗所束縛住,不能動彈分毫。

  「放心!你這事,一定會有解決的辦法,這事包在我身上。」

  陳佛智雖然知道陳昌這是在安慰他,到底還是願意相信。

  「你離開的那天,恕我不能相送了。」

  從陳佛智這邊出來,後兩天,陳昌也就跟義父還有義弟等作別,帶了鄧妤,隨著父親陳霸先等啟程往高要趕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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