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鄰鎮有妖
君默習慣早起，磨練內功和刀法，大汗淋漓只覺神清氣爽。
此時街面人聲漸盛，各類小商小販爭相冒出頭。雖流年不利，老天吝嗇沒有好氣候，但對於小鎮居民而言，生活習慣是改變不了的。
鋪里兩位老夥計樂於見到主子這般刻苦，對於一個對家族毫無建樹又毫無威脅的廢物棄子來說，願意跟隨而來的僕人，這也是原主這一脈祖上積來的福分。
今日放晴，雪地白光耀眼，仿佛一下子到了明晃晃的正午時刻，讓人感到有些錯亂。
君默抱刀出門，手中拎著一枚鑲金的玉質徽章，上面赫然刻著一個「彭」字，這是昨夜鎮長親自頒發。
雖說那矮胖鎮長喝了幾大壺，但也不至於酒後衝動。
說到底，當著眾人面給君默一個嘉獎，不過是他鎮長給自己搭一個愛民如子的好牌坊。
今早便是要去鎮長大宅拜會，順便把這齣戲演完。
「黑弟趕早？昨天可真是厲害啊，不僅幹仗威風，喝起酒來也不含糊，簡直沒得對手……」說話正是苗青娘。
「昨夜才知青姐是真酒仙，女中豪傑……」君默笑著說道。
「黑弟啊，昨夜跟你說的那事……」苗青娘身體貼近，以微妙的角度側過身來，一派傲人美景盡情展現。
「小弟惶恐，有勞青姐掛心了，鋪子那兩老夥計還算中用，等實在做不動了，我再親自上門請青姐管理鋪子……」君默不動聲色委婉拒絕。
「好吧，那可說定了……」苗青娘仍留一絲希望。
今日翻出壓箱底的裱花冬衣，就是這胸口故意開的叉，此刻有些漏風，微涼。
君默笑著分別，絲毫不敢有多餘動作，身後那群女人還在原地盯著他看。
苗青娘的心意他如何不知，這風光雖養眼，可又怎能夠亂了心中分寸！
天地之大，不在八斗，不在眼前！
最重要的是，他所好口味乃是勻稱之肉感，並非傲然巨物……
往巷子裡拐，一家特色湯片早食店映入眼帘，鎮中人實在，若是趕早過來吃上一碗，准管飽一上午。
「面片還是多要些麻辣子吧，黑哥兒。」土灶旁的麻子臉老闆笑容滿臉，十分熱情。
這麻辣子是個奇特東西，有些類似前世的花椒，小小圓粒研磨成粉，味道香麻爽口，再加上一口酸湯，讓人慾罷不能。
「嗯，多加些才好！店裡老夥計們還怪我不吃他們做的早食，你麻哥得負主要責任，哪天我也拉他們來嘗嘗你的好手藝！好還我清白！」君默打趣坐下，兩張小圓木桌上的食客們爭相打著招呼，笑著挪動屁股。
不多時，焦色飄香的麻辣子堆滿整碗面片，就要漫出，配上底口秘制酸湯，君默吃的是一個痛快，全然不顧形象。
眾人只覺這是真性情，誰家公子哥會在地攤吃麵片兒？
君默喜好這家酸湯麵片不是什麼秘密，不然苗青娘不會在必經之路上等待，今早這小攤旁也不會這麼多人。
說白了，全是為混個臉熟，這人要是風光起來，躲是沒法躲的……
鎮長石樓位於另一條街道，並排整齊的壘石院牆隔絕著百姓往內窺探的視線，門前兩尊威武石獸，似狼似牛，也被白雪點染，斑駁之間沒了一點威嚴之氣。
君默被小廝引進門，一班別著火印徽章的官差早已到齊，各自湊堆說著閒話。
見君默來了，一堆人便湊了過來，更多是舔著臉過來奉承，誰都知道昨夜鎮長老大給的鑲金徽章代表什麼，那是來自鎮長家族的認可，代表著今後身後有家族勢力撐腰，而他們這些人只是普通的火印徽章，類似於僱傭關係。
趙鐵柱獨自坐到一旁有些落寞，歡樂是別人的，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只怕這惡犬今日就是來石樓述職的，自己的位置看來是不保了。
突然幾聲輕咳不合時宜響起，尖銳而不失細膩。
君默抬眼望去，只見一分外秀氣模樣的年輕人走入進來，自是用手絹擋鼻，仿佛不願與這些粗人同處一室。
此人名叫王剛，可惜人不如名，一點也不陽剛，反倒有些陰柔。
此人在這石樓裡邊當差不過一年多，聽說也是個大家子弟，來這小地方只為磨礪一番，誰叫這方世界中功名都是大世家的權益，科舉一說形同虛設。
這人君默不止認識，更是印象深刻，無非是從前原主不知天高地厚，看這王剛生得一副好皮囊，竟當成女子來調戲……
君默本以為還了金鑲玉徽章便了事，走走過場，沒料到鹿棲鎮子突然來人，打亂了石樓整個局面。
石樓廳堂中鎮長彭賀端坐主位，肥碩的手指來回把玩那枚金色徽章，臉上眉眼快要疊在一起，就像四條細線兩兩一排，讓人看不清神情虛實。
「如何？想必咱們八斗古鎮不會放任不管！」王剛率先打破大堂沉默。
「此番邪物作祟，危害百姓安危，兩鎮早年也有約定，凡青楓山左右之事，無論好壞，定要共同進退！」王剛又是幾句話點明大義。
眾人為之一震，皆不敢做聲。
君默仔細回想鹿棲鎮來人的描述，越想越是震驚和興奮，平靜說道：「此事蹊蹺，干係到兩鎮民生安危，需有更為詳細的情報才可應對！」
「嗯，有理！君老闆說得有理！」彭賀撐開雙細眼，朝堂下一精瘦男子訓道，「那誰，鹿棲鎮的鹿大山，你再好生想想，事關重大，莫要丟了一點細節！」
神情恐慌的男子並未反應過來，身軀仍止不住劇烈顫抖。
趙鐵柱近前推了一把，皺眉道：「大山兄，老爺問你話呢，你再把今早情形細細說來，莫要漏掉一點細節。」
鹿大山咽了咽口水，「彭賀老爺，小的絲毫不敢錯漏一分一毫，只是事發突然，也沒容小的知曉全部細節啊。」
此人君默看得面生，但有印象，就是昨日站在鹿棲鎮長身邊那位……
君默發現這人被嚇得不輕，走近前去問道：「按照你的說法，你家老爺今早遲遲未起床，任憑你怎麼喊也沒動靜，你便直直進了內屋，卻發現滿屋的鮮血殘肢，你剛想喊人，忽見一道黑影逃竄出窗徑直潛入院中魚池？」
「是是，我貼身伺候老爺多年……那鬼怪速度極快，只聽見噗通一聲，入水便沒了蹤影……」
管家驚恐之下，也顧不得是誰在盤問，似倒豆子般快速作答。
「也就是說，只有你才能自由進出你家老爺房間。」君默抱刀詢問，盯著那不停顫抖的精瘦管家雙眼，「還有，難道昨夜真毫無動靜？」
「確實沒有動靜，昨夜老爺安撫輸了比試的鎮民，喝得多了，小的也貪嘴幾杯，夜裡睡得沉……」鹿大山支吾作答。
鎮長彭賀似乎抓到什麼有用信息，猛地直起身子瞪大雙眼問道：「哦？這麼說來你也不知何時發生，那你為何直接跑來我八斗鎮，而不在你本家鎮子待著？」
問完，他的雙眼又重新恢復成虛實難料的一條細線。
「是，小人已經通知了鹿棲鎮子眾人，畢竟老爺是一鎮之長，本鎮家兵不可能不管……但小的怕群龍無首，處理事情便沒個章程，所以只能趕來求您主持……」精瘦管家言語間幾近哽咽，額頭止不住冒汗。
趙鐵柱已悄然貼向那管家一側，如同一隻惡虎貼近獵物，而眼前平日囂張跋扈的管家就如同一隻待宰的羔羊。
到了這步，君默便不再言語，只要引出這其中一點漏洞即可，自有聰明人搶著回答。
如果現場屬實，必定非人力能及，至於什麼樣的高手能毫無動靜將活人撕碎，君默並不關心，他倒是希望是怪物……
萬物相生相剋，只要存在怪物，就必然有相應的克制之法以及克制之人。
如此一來，便有一條路徑可尋。
君默瞥了眼那精瘦管家，其看似慌張，實則萬分機靈。
自家老爺出了這等大事，而他又是事發現場第一人，不跑也只有被關起來的份，先不說那邊公差有無公報私仇的可能，只論解決辦法來說，這管家確實已經做得很好了。
不管有沒有成功在八斗鎮子這邊搬去救兵，單是知會兩邊，就算事後上面來人問詢，也可憑此脫身無恙。
君默猜想，不用一會兒，鹿棲鎮子那邊又會來人傳達消息。
果不其然，一陣沉重，短悶，厚重的馬蹄聲傳來。
眾人齊刷刷看向門口，看到來人是鹿棲鎮熟悉的面孔，便知此事不會有假了。
「禍事了，禍事了，彭老爺，我家老爺沒了……大山管家臨來前給余嘉郡傳了飛書，我們得了鹿家回復才敢來叨擾借力，說是會有高人前來。」
那人上氣不接下氣，言語卻沒有絲毫阻塞，想必來的路上已然演練無數遍，措辭也是滴水不漏，不僅順帶撈了一把鹿大山，還十分自然地給八斗鎮這邊施加壓力。
堂下十來雙眼睛直勾勾望向這人，又轉而望向堂上的彭賀鎮長，都在等待一個決斷，而至於彭賀的眼睛望向哪兒，眾人卻是分辨不出，只因太小，看不清。
「王剛，趙鐵柱，你二人帶上三個好手一同前去，不，五個，帶五人前去，好生輔助兄弟鎮子查案……」安靜了好一會兒，彭賀終於開始點兵。
「老爺，難道君兄不去？豈能沒了咱們八斗遊俠的名聲！再說一般的角色可不是君兄對手，到時候也好有個照應！」說時遲那時快，王剛突然拱手說道。
「對呀，老爺，黑哥兒本領大，有他同去，眾兄弟也有底氣！」一直沒做聲的趙鐵柱朝君默拱手稱讚，臉上寫滿真誠。
鎮長深深看了王剛一眼，眼神有些無奈，似乎不敢反駁，再看向堂下抱刀的君默，猶豫道：「既如此，且看君老弟意願。實不相瞞，若沒今日這般禍事，還想著去君悅樓一醉方休。
君默聽聞直接站起身來，竟發覺自己雙腿好似有些晃動，甚至全身都在輕微顫抖，但他知道這不是在害怕，而是全身都在忍不住地興奮！
他深吸一口氣，「君某承蒙諸位瞧得起，也向來捨得與我親近，此番定當身先士卒，竭盡全力，與眾兄弟一同為民除害！」
此時街面人聲漸盛，各類小商小販爭相冒出頭。雖流年不利，老天吝嗇沒有好氣候，但對於小鎮居民而言，生活習慣是改變不了的。
鋪里兩位老夥計樂於見到主子這般刻苦，對於一個對家族毫無建樹又毫無威脅的廢物棄子來說，願意跟隨而來的僕人，這也是原主這一脈祖上積來的福分。
今日放晴，雪地白光耀眼，仿佛一下子到了明晃晃的正午時刻，讓人感到有些錯亂。
君默抱刀出門，手中拎著一枚鑲金的玉質徽章，上面赫然刻著一個「彭」字，這是昨夜鎮長親自頒發。
雖說那矮胖鎮長喝了幾大壺，但也不至於酒後衝動。
說到底，當著眾人面給君默一個嘉獎，不過是他鎮長給自己搭一個愛民如子的好牌坊。
今早便是要去鎮長大宅拜會，順便把這齣戲演完。
「黑弟趕早？昨天可真是厲害啊，不僅幹仗威風，喝起酒來也不含糊，簡直沒得對手……」說話正是苗青娘。
「昨夜才知青姐是真酒仙，女中豪傑……」君默笑著說道。
「黑弟啊，昨夜跟你說的那事……」苗青娘身體貼近，以微妙的角度側過身來，一派傲人美景盡情展現。
「小弟惶恐，有勞青姐掛心了，鋪子那兩老夥計還算中用，等實在做不動了，我再親自上門請青姐管理鋪子……」君默不動聲色委婉拒絕。
「好吧，那可說定了……」苗青娘仍留一絲希望。
今日翻出壓箱底的裱花冬衣，就是這胸口故意開的叉，此刻有些漏風，微涼。
君默笑著分別，絲毫不敢有多餘動作，身後那群女人還在原地盯著他看。
苗青娘的心意他如何不知，這風光雖養眼，可又怎能夠亂了心中分寸！
天地之大，不在八斗，不在眼前！
最重要的是，他所好口味乃是勻稱之肉感，並非傲然巨物……
往巷子裡拐，一家特色湯片早食店映入眼帘，鎮中人實在，若是趕早過來吃上一碗，准管飽一上午。
「面片還是多要些麻辣子吧，黑哥兒。」土灶旁的麻子臉老闆笑容滿臉，十分熱情。
這麻辣子是個奇特東西，有些類似前世的花椒，小小圓粒研磨成粉，味道香麻爽口，再加上一口酸湯，讓人慾罷不能。
「嗯，多加些才好！店裡老夥計們還怪我不吃他們做的早食，你麻哥得負主要責任，哪天我也拉他們來嘗嘗你的好手藝！好還我清白！」君默打趣坐下，兩張小圓木桌上的食客們爭相打著招呼，笑著挪動屁股。
不多時，焦色飄香的麻辣子堆滿整碗面片，就要漫出，配上底口秘制酸湯，君默吃的是一個痛快，全然不顧形象。
眾人只覺這是真性情，誰家公子哥會在地攤吃麵片兒？
君默喜好這家酸湯麵片不是什麼秘密，不然苗青娘不會在必經之路上等待，今早這小攤旁也不會這麼多人。
說白了，全是為混個臉熟，這人要是風光起來，躲是沒法躲的……
鎮長石樓位於另一條街道，並排整齊的壘石院牆隔絕著百姓往內窺探的視線，門前兩尊威武石獸，似狼似牛，也被白雪點染，斑駁之間沒了一點威嚴之氣。
君默被小廝引進門，一班別著火印徽章的官差早已到齊，各自湊堆說著閒話。
見君默來了，一堆人便湊了過來，更多是舔著臉過來奉承，誰都知道昨夜鎮長老大給的鑲金徽章代表什麼，那是來自鎮長家族的認可，代表著今後身後有家族勢力撐腰，而他們這些人只是普通的火印徽章，類似於僱傭關係。
趙鐵柱獨自坐到一旁有些落寞，歡樂是別人的，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只怕這惡犬今日就是來石樓述職的，自己的位置看來是不保了。
突然幾聲輕咳不合時宜響起，尖銳而不失細膩。
君默抬眼望去，只見一分外秀氣模樣的年輕人走入進來，自是用手絹擋鼻，仿佛不願與這些粗人同處一室。
此人名叫王剛，可惜人不如名，一點也不陽剛，反倒有些陰柔。
此人在這石樓裡邊當差不過一年多，聽說也是個大家子弟，來這小地方只為磨礪一番，誰叫這方世界中功名都是大世家的權益，科舉一說形同虛設。
這人君默不止認識，更是印象深刻，無非是從前原主不知天高地厚，看這王剛生得一副好皮囊，竟當成女子來調戲……
君默本以為還了金鑲玉徽章便了事，走走過場，沒料到鹿棲鎮子突然來人，打亂了石樓整個局面。
石樓廳堂中鎮長彭賀端坐主位，肥碩的手指來回把玩那枚金色徽章，臉上眉眼快要疊在一起，就像四條細線兩兩一排，讓人看不清神情虛實。
「如何？想必咱們八斗古鎮不會放任不管！」王剛率先打破大堂沉默。
「此番邪物作祟，危害百姓安危，兩鎮早年也有約定，凡青楓山左右之事，無論好壞，定要共同進退！」王剛又是幾句話點明大義。
眾人為之一震，皆不敢做聲。
君默仔細回想鹿棲鎮來人的描述，越想越是震驚和興奮，平靜說道：「此事蹊蹺，干係到兩鎮民生安危，需有更為詳細的情報才可應對！」
「嗯，有理！君老闆說得有理！」彭賀撐開雙細眼，朝堂下一精瘦男子訓道，「那誰，鹿棲鎮的鹿大山，你再好生想想，事關重大，莫要丟了一點細節！」
神情恐慌的男子並未反應過來，身軀仍止不住劇烈顫抖。
趙鐵柱近前推了一把，皺眉道：「大山兄，老爺問你話呢，你再把今早情形細細說來，莫要漏掉一點細節。」
鹿大山咽了咽口水，「彭賀老爺，小的絲毫不敢錯漏一分一毫，只是事發突然，也沒容小的知曉全部細節啊。」
此人君默看得面生，但有印象，就是昨日站在鹿棲鎮長身邊那位……
君默發現這人被嚇得不輕，走近前去問道：「按照你的說法，你家老爺今早遲遲未起床，任憑你怎麼喊也沒動靜，你便直直進了內屋，卻發現滿屋的鮮血殘肢，你剛想喊人，忽見一道黑影逃竄出窗徑直潛入院中魚池？」
「是是，我貼身伺候老爺多年……那鬼怪速度極快，只聽見噗通一聲，入水便沒了蹤影……」
管家驚恐之下，也顧不得是誰在盤問，似倒豆子般快速作答。
「也就是說，只有你才能自由進出你家老爺房間。」君默抱刀詢問，盯著那不停顫抖的精瘦管家雙眼，「還有，難道昨夜真毫無動靜？」
「確實沒有動靜，昨夜老爺安撫輸了比試的鎮民，喝得多了，小的也貪嘴幾杯，夜裡睡得沉……」鹿大山支吾作答。
鎮長彭賀似乎抓到什麼有用信息，猛地直起身子瞪大雙眼問道：「哦？這麼說來你也不知何時發生，那你為何直接跑來我八斗鎮，而不在你本家鎮子待著？」
問完，他的雙眼又重新恢復成虛實難料的一條細線。
「是，小人已經通知了鹿棲鎮子眾人，畢竟老爺是一鎮之長，本鎮家兵不可能不管……但小的怕群龍無首，處理事情便沒個章程，所以只能趕來求您主持……」精瘦管家言語間幾近哽咽，額頭止不住冒汗。
趙鐵柱已悄然貼向那管家一側，如同一隻惡虎貼近獵物，而眼前平日囂張跋扈的管家就如同一隻待宰的羔羊。
到了這步，君默便不再言語，只要引出這其中一點漏洞即可，自有聰明人搶著回答。
如果現場屬實，必定非人力能及，至於什麼樣的高手能毫無動靜將活人撕碎，君默並不關心，他倒是希望是怪物……
萬物相生相剋，只要存在怪物，就必然有相應的克制之法以及克制之人。
如此一來，便有一條路徑可尋。
君默瞥了眼那精瘦管家，其看似慌張，實則萬分機靈。
自家老爺出了這等大事，而他又是事發現場第一人，不跑也只有被關起來的份，先不說那邊公差有無公報私仇的可能，只論解決辦法來說，這管家確實已經做得很好了。
不管有沒有成功在八斗鎮子這邊搬去救兵，單是知會兩邊，就算事後上面來人問詢，也可憑此脫身無恙。
君默猜想，不用一會兒，鹿棲鎮子那邊又會來人傳達消息。
果不其然，一陣沉重，短悶，厚重的馬蹄聲傳來。
眾人齊刷刷看向門口，看到來人是鹿棲鎮熟悉的面孔，便知此事不會有假了。
「禍事了，禍事了，彭老爺，我家老爺沒了……大山管家臨來前給余嘉郡傳了飛書，我們得了鹿家回復才敢來叨擾借力，說是會有高人前來。」
那人上氣不接下氣，言語卻沒有絲毫阻塞，想必來的路上已然演練無數遍，措辭也是滴水不漏，不僅順帶撈了一把鹿大山，還十分自然地給八斗鎮這邊施加壓力。
堂下十來雙眼睛直勾勾望向這人，又轉而望向堂上的彭賀鎮長，都在等待一個決斷，而至於彭賀的眼睛望向哪兒，眾人卻是分辨不出，只因太小，看不清。
「王剛，趙鐵柱，你二人帶上三個好手一同前去，不，五個，帶五人前去，好生輔助兄弟鎮子查案……」安靜了好一會兒，彭賀終於開始點兵。
「老爺，難道君兄不去？豈能沒了咱們八斗遊俠的名聲！再說一般的角色可不是君兄對手，到時候也好有個照應！」說時遲那時快，王剛突然拱手說道。
「對呀，老爺，黑哥兒本領大，有他同去，眾兄弟也有底氣！」一直沒做聲的趙鐵柱朝君默拱手稱讚，臉上寫滿真誠。
鎮長深深看了王剛一眼，眼神有些無奈，似乎不敢反駁，再看向堂下抱刀的君默，猶豫道：「既如此，且看君老弟意願。實不相瞞，若沒今日這般禍事，還想著去君悅樓一醉方休。
君默聽聞直接站起身來，竟發覺自己雙腿好似有些晃動，甚至全身都在輕微顫抖，但他知道這不是在害怕，而是全身都在忍不住地興奮！
他深吸一口氣，「君某承蒙諸位瞧得起，也向來捨得與我親近，此番定當身先士卒，竭盡全力，與眾兄弟一同為民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