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孤幫將軍
小世子見他沒有好奇的追問，訕訕地摸摸鼻子，自行接上：「奇就奇在，深查之下，這些死了的人都是秦氏產業下的夥計或者管事。涉案的產業多多少少又與南疆的軍需供應有關。」小世子一雙杏眼亮亮的，似乎在等著某種誇獎。
遲佑的壞心又冒了出來，故意不去接自己表兄的話茬，反而裝作驚訝的問：「怎麼王叔總管刑屬衙門，連樁樁意外死亡的案件都要親自過問啊。」
「你！這是重點麼？！」小世子氣個半死，心想這破孩子果然不能好好跟他說話！
遲佑抿嘴偷笑，往後這條路還長著了，少年時果然還是按少年人的相處方式比較好啊。
「那便辛苦表兄與王叔說，就算已經按意外結案，也務必留好這些案卷和證據，日後還用得到。另外暗中派人去查查他們經手軍需的帳本，最好能拓寫出來副本，不過不要打草驚蛇。」遲佑終於言歸正傳。
「你還知道些什麼？」端王這幾日都憂心忡忡，小世子沒敢問自己的父親，但心裡既好奇又焦慮。
「這次南疆的軍需本是太宰調撥錢款，組織籌買，可這錢款都調撥進了秦家的鋪子，這可不是什麼好事。誰能想到朝堂上一向對立的秦淼和沈清譚竟然聯手了。」遲佑聲音略沉重。
「啊？！所以你說國庫空虛是真的？莫不是藉由籌備軍需搬空了國庫？！」遲瑞不可置信，先主君對朝堂把控的一向嚴苛，這麼大的動作怎麼會沒有察覺。
「我倒更好奇，是什麼原因，讓父王突然肯將兄長和戰瀾江都派了出去，耗費大量軍資陳兵20萬大軍到南疆邊境。若非如此，又怎能給秦淼和沈清潭破釜沉舟的機會！」遲佑若有所思。
「確實很突然，先君與我父王素常不親近，故而不曾提過什麼。但聽父王說，有段時間府學院院長霍磊經常進出主君寢殿，後來先君終於下了決心。但他們所談之事，無人知曉，所有人都被遣了出來。」遲瑞輕輕搖頭。
「若還有人知道呢？若是他們聯盟了呢？」遲佑的手在袖子中微微顫抖了起來。
小世子猛然抬頭，遍體生寒，朝中本來山頭林立的三位權臣私下突然聯手推翻主君，這是多麼可怕的認知。
「父王用人的眼光，著實不太行。」遲佑皺起了稚嫩的雙眉，母親曾在信中很是擔憂的提過，先君用人偏好能力極強的，卻不太在意考察人品，長此以往必有隱患，誰曾想真應驗了。
牆外突然響起了幾聲葉笛聲，遲佑回神，對遲瑞認真的說：「此事現在還不明了，一定保密。還有照顧好那位北地的郡主，拜託了。」
「君上放心。」小世子遲瑞稍微猶豫，還是上前一步輕輕拉住遲佑手腕說：「你行事要小心，若需端王府做什麼，開口便是！」
遲佑淘氣的眨眨眼睛，緊緊抱住七星的脖子，就被帶出了院牆。
院外承影似有似無的候在暗處。
回宮以後，遲佑的五柄劍被他指使的腳不沾地，是以他身邊有時甚至湊不齊一柄劍，這讓他身邊五名位高權重的『死侍』忙碌之餘心裡非常忐忑，畢竟從界城到皇都一路的暗殺兇險無比，他們五人都在時，尚有疏漏，何況如今主君行蹤已在明處，更加難防。
今日承影忙完最緊急的事情，剛舒口氣，得知七星帶著遲佑久出未歸，便尋了出來。
「都說了，頂級的殺手又不是雨後春筍，能一茬一茬不停的往外鑽，這一路他們也算用了全力，如今回城反而不會那麼兇險了。」遲佑聽出先前承影葉笛聲催，承了些擔憂，不禁出言寬慰。
「出宮還是要多帶些人才保險，下次請務必告知屬下安排，不要一時興起。」承影是這一代海晏閣主事，遲佑的安全他自然也擔著干係。這位年輕的主事大人，雖然神出鬼沒，聲音卻很清澈悅耳，而且並不寡言，這五柄劍中反而是常年不見首也不見尾的他更敢勸言遲佑一些。
其他四柄劍私下都認為是承影的聲音格外好聽，主上才對他的勸說多少能聽進去些，不那麼愛發脾氣。
「你去少師府叫楊羽到天牢來找我。」遲佑果然沒有發脾氣，但是明顯也沒聽進去。
「現在？這個時辰？您忙了一日了，這個年紀該早些入寢歇息。」承影清泉一般的聲音，說著最嘮叨的話。
遲佑本來今天心情就不太好，七星聽得冷汗直冒，生怕遲佑發怒。他雖然對待手下很有一套，可是面對這位十二歲的小主子總是有些戰戰兢兢。
「告訴他快點，別磨磨蹭蹭的選衣服，大晚上的沒人看他！」遲佑說完帶著七星向天牢方向離開了。
走了幾步遲佑試探著回頭看去，身後空空，仿佛從來沒有過一個人在那吹葉笛和嘮叨，這大晚上的還真有些嚇人，於是趕快腳底抹油溜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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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沒聽到一點風聲？這麼多時日了可查到過什麼消息？」遲佑明顯還是困了，雙手托著自己的小腦袋趴在桌子上。
「先君和少主君慣常只與我談經講史，並不會聊到戰事。朝中我能影響的，大部分是文官，還有通過科考為官的後生。府學院那邊鐵板一塊，針插不進，水潑不進。」少府少師楊羽略感無力。
「我讓人提了戰瀾江到隔壁，你在這邊也一起聽聽。」遲佑聽到走廊里人被帶過來的腳步聲音，使勁揉了揉小肉臉蛋，瞪了瞪眼睛，強打精神起身去了隔壁。
這本就是審訊室旁邊配套的一個小隔間，專門為旁聽設計的，楊羽閒來無事，鋪開桌子上本就備著的紙張，輕輕研著磨。
遲佑推開隔壁審訊室，戰瀾江也剛被帶到，見遲佑進來，也沒矯情直接跪地行禮，口中宣賀：「末將賀君上即位新君，願君上江山永固，國祚永昌！」
「承將軍這份賀詞了，將軍起來坐吧。」遲佑其實有點沒想到一武將還挺會說話。
戰瀾江心裡盤算這小子這麼晚過來，是不是玩不轉了要請本將軍出面撐腰了。他看了一眼旁邊的椅子，那是專門給被審訊的犯人坐的，心裡有些便扭，但還是坐了過去。
「那日勞煩將軍，設法拖住了太師的人。不知後來那北地使者可有審過？」遲佑自己卻沒有坐，許是太困了，他負手在身後，小步在屋裡慢慢踱著步。
戰瀾江見此，坐的也很不自在，借著回話的機會，起身拱手：「回君上，那使者證詞說不曾毒害先君，有人威脅他說控制了他家小姐，若不在殿上作偽證，承認陰謀毒殺先君便會對他家小姐不利。」
「那毒藥呢？」
「毒藥確實北地特有的，卻不是他帶來的，應是別人尋來，事後塗在了他的袖刃上。」
遲佑點點頭，見戰瀾江站著，又道：「戰將軍不要拘禮，坐！」
戰瀾江心中覺得有些異樣，又不好抗命，欠了欠身，重新坐下。
「那日山中匆忙，不及細聊。」遲佑停住踱步，看向虎耀將軍：「究竟是何原因讓父君將兄長和你都派了出去，陳軍20萬隻為了擊退滋邊的小股南疆人？！」
戰瀾江心中一沉，冷汗滲了出來，這孩子果然不好對付。
遲佑等了許久，沒有聽到回答，臉色慢慢沉了下來，看著牆壁上日常掛著的物件，緩緩問：「將軍需要動刑麼？」
戰瀾江不可置信的瞪向遲佑，一時間，惱怒、羞辱、憤恨將他的臉色攪的醬紫。
「之前孤只當將軍不放心孤年幼，現如今孤倒有些懷疑將軍對先君又有幾分真的忠誠？！」遲佑有些動了真氣。
戰瀾江握緊了雙拳，內心翻江倒海。若說對先君忠誠他敢說100%，可若說自己回都城後所作所為，又有哪一樁跟忠誠扯得上邊！是以一下被問住，又憋屈又無法反駁。而新君現在想知道的問題，又要他該怎麼開口，難道還當真要新君用刑麼！
見這人還不願說，遲佑冷哼：「既如此，孤幫幫將軍。」他向一邊的獄卒揮揮手，又指了指牆上的鞭子，那獄卒便上前取了來，站到戰瀾江身後等新君下一步的命令。
遲佑不甚在意的揮揮手，即沒讓綁，也沒讓去衣，就很象徵性的示意可以開始了。
戰瀾江知道這小子大概並沒打算真的刑訊，不過就是逼他一逼，畢竟若他不想說，什麼樣的鞭子也休想撬開虎耀上將軍的嘴。他終於還是啞了聲音道：「不必了，你們都出去。」
在遲佑的默認下，獄卒都退了出去帶好門，屋裡便只剩下了君臣二人。
戰瀾江此時倒是穩當了，坐的紋絲不動，眉頭皺成一個疙瘩，開始講：「有件事情是少主君也不太清楚的。」
「父君等不及了，要馬上攻下南疆的原因麼？」遲佑淡淡的問，語氣卻有些落寞，似是有幾分猜測。
遲佑的壞心又冒了出來，故意不去接自己表兄的話茬，反而裝作驚訝的問：「怎麼王叔總管刑屬衙門，連樁樁意外死亡的案件都要親自過問啊。」
「你！這是重點麼？！」小世子氣個半死，心想這破孩子果然不能好好跟他說話！
遲佑抿嘴偷笑，往後這條路還長著了，少年時果然還是按少年人的相處方式比較好啊。
「那便辛苦表兄與王叔說，就算已經按意外結案，也務必留好這些案卷和證據，日後還用得到。另外暗中派人去查查他們經手軍需的帳本，最好能拓寫出來副本，不過不要打草驚蛇。」遲佑終於言歸正傳。
「你還知道些什麼？」端王這幾日都憂心忡忡，小世子沒敢問自己的父親，但心裡既好奇又焦慮。
「這次南疆的軍需本是太宰調撥錢款，組織籌買，可這錢款都調撥進了秦家的鋪子，這可不是什麼好事。誰能想到朝堂上一向對立的秦淼和沈清譚竟然聯手了。」遲佑聲音略沉重。
「啊？！所以你說國庫空虛是真的？莫不是藉由籌備軍需搬空了國庫？！」遲瑞不可置信，先主君對朝堂把控的一向嚴苛，這麼大的動作怎麼會沒有察覺。
「我倒更好奇，是什麼原因，讓父王突然肯將兄長和戰瀾江都派了出去，耗費大量軍資陳兵20萬大軍到南疆邊境。若非如此，又怎能給秦淼和沈清潭破釜沉舟的機會！」遲佑若有所思。
「確實很突然，先君與我父王素常不親近，故而不曾提過什麼。但聽父王說，有段時間府學院院長霍磊經常進出主君寢殿，後來先君終於下了決心。但他們所談之事，無人知曉，所有人都被遣了出來。」遲瑞輕輕搖頭。
「若還有人知道呢？若是他們聯盟了呢？」遲佑的手在袖子中微微顫抖了起來。
小世子猛然抬頭，遍體生寒，朝中本來山頭林立的三位權臣私下突然聯手推翻主君，這是多麼可怕的認知。
「父王用人的眼光，著實不太行。」遲佑皺起了稚嫩的雙眉，母親曾在信中很是擔憂的提過，先君用人偏好能力極強的，卻不太在意考察人品，長此以往必有隱患，誰曾想真應驗了。
牆外突然響起了幾聲葉笛聲，遲佑回神，對遲瑞認真的說：「此事現在還不明了，一定保密。還有照顧好那位北地的郡主，拜託了。」
「君上放心。」小世子遲瑞稍微猶豫，還是上前一步輕輕拉住遲佑手腕說：「你行事要小心，若需端王府做什麼，開口便是！」
遲佑淘氣的眨眨眼睛，緊緊抱住七星的脖子，就被帶出了院牆。
院外承影似有似無的候在暗處。
回宮以後，遲佑的五柄劍被他指使的腳不沾地，是以他身邊有時甚至湊不齊一柄劍，這讓他身邊五名位高權重的『死侍』忙碌之餘心裡非常忐忑，畢竟從界城到皇都一路的暗殺兇險無比，他們五人都在時，尚有疏漏，何況如今主君行蹤已在明處，更加難防。
今日承影忙完最緊急的事情，剛舒口氣，得知七星帶著遲佑久出未歸，便尋了出來。
「都說了，頂級的殺手又不是雨後春筍，能一茬一茬不停的往外鑽，這一路他們也算用了全力，如今回城反而不會那麼兇險了。」遲佑聽出先前承影葉笛聲催，承了些擔憂，不禁出言寬慰。
「出宮還是要多帶些人才保險，下次請務必告知屬下安排，不要一時興起。」承影是這一代海晏閣主事，遲佑的安全他自然也擔著干係。這位年輕的主事大人，雖然神出鬼沒，聲音卻很清澈悅耳，而且並不寡言，這五柄劍中反而是常年不見首也不見尾的他更敢勸言遲佑一些。
其他四柄劍私下都認為是承影的聲音格外好聽，主上才對他的勸說多少能聽進去些，不那麼愛發脾氣。
「你去少師府叫楊羽到天牢來找我。」遲佑果然沒有發脾氣，但是明顯也沒聽進去。
「現在？這個時辰？您忙了一日了，這個年紀該早些入寢歇息。」承影清泉一般的聲音，說著最嘮叨的話。
遲佑本來今天心情就不太好，七星聽得冷汗直冒，生怕遲佑發怒。他雖然對待手下很有一套，可是面對這位十二歲的小主子總是有些戰戰兢兢。
「告訴他快點，別磨磨蹭蹭的選衣服，大晚上的沒人看他！」遲佑說完帶著七星向天牢方向離開了。
走了幾步遲佑試探著回頭看去，身後空空，仿佛從來沒有過一個人在那吹葉笛和嘮叨，這大晚上的還真有些嚇人，於是趕快腳底抹油溜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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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沒聽到一點風聲？這麼多時日了可查到過什麼消息？」遲佑明顯還是困了，雙手托著自己的小腦袋趴在桌子上。
「先君和少主君慣常只與我談經講史，並不會聊到戰事。朝中我能影響的，大部分是文官，還有通過科考為官的後生。府學院那邊鐵板一塊，針插不進，水潑不進。」少府少師楊羽略感無力。
「我讓人提了戰瀾江到隔壁，你在這邊也一起聽聽。」遲佑聽到走廊里人被帶過來的腳步聲音，使勁揉了揉小肉臉蛋，瞪了瞪眼睛，強打精神起身去了隔壁。
這本就是審訊室旁邊配套的一個小隔間，專門為旁聽設計的，楊羽閒來無事，鋪開桌子上本就備著的紙張，輕輕研著磨。
遲佑推開隔壁審訊室，戰瀾江也剛被帶到，見遲佑進來，也沒矯情直接跪地行禮，口中宣賀：「末將賀君上即位新君，願君上江山永固，國祚永昌！」
「承將軍這份賀詞了，將軍起來坐吧。」遲佑其實有點沒想到一武將還挺會說話。
戰瀾江心裡盤算這小子這麼晚過來，是不是玩不轉了要請本將軍出面撐腰了。他看了一眼旁邊的椅子，那是專門給被審訊的犯人坐的，心裡有些便扭，但還是坐了過去。
「那日勞煩將軍，設法拖住了太師的人。不知後來那北地使者可有審過？」遲佑自己卻沒有坐，許是太困了，他負手在身後，小步在屋裡慢慢踱著步。
戰瀾江見此，坐的也很不自在，借著回話的機會，起身拱手：「回君上，那使者證詞說不曾毒害先君，有人威脅他說控制了他家小姐，若不在殿上作偽證，承認陰謀毒殺先君便會對他家小姐不利。」
「那毒藥呢？」
「毒藥確實北地特有的，卻不是他帶來的，應是別人尋來，事後塗在了他的袖刃上。」
遲佑點點頭，見戰瀾江站著，又道：「戰將軍不要拘禮，坐！」
戰瀾江心中覺得有些異樣，又不好抗命，欠了欠身，重新坐下。
「那日山中匆忙，不及細聊。」遲佑停住踱步，看向虎耀將軍：「究竟是何原因讓父君將兄長和你都派了出去，陳軍20萬隻為了擊退滋邊的小股南疆人？！」
戰瀾江心中一沉，冷汗滲了出來，這孩子果然不好對付。
遲佑等了許久，沒有聽到回答，臉色慢慢沉了下來，看著牆壁上日常掛著的物件，緩緩問：「將軍需要動刑麼？」
戰瀾江不可置信的瞪向遲佑，一時間，惱怒、羞辱、憤恨將他的臉色攪的醬紫。
「之前孤只當將軍不放心孤年幼，現如今孤倒有些懷疑將軍對先君又有幾分真的忠誠？！」遲佑有些動了真氣。
戰瀾江握緊了雙拳，內心翻江倒海。若說對先君忠誠他敢說100%，可若說自己回都城後所作所為，又有哪一樁跟忠誠扯得上邊！是以一下被問住，又憋屈又無法反駁。而新君現在想知道的問題，又要他該怎麼開口，難道還當真要新君用刑麼！
見這人還不願說，遲佑冷哼：「既如此，孤幫幫將軍。」他向一邊的獄卒揮揮手，又指了指牆上的鞭子，那獄卒便上前取了來，站到戰瀾江身後等新君下一步的命令。
遲佑不甚在意的揮揮手，即沒讓綁，也沒讓去衣，就很象徵性的示意可以開始了。
戰瀾江知道這小子大概並沒打算真的刑訊，不過就是逼他一逼，畢竟若他不想說，什麼樣的鞭子也休想撬開虎耀上將軍的嘴。他終於還是啞了聲音道：「不必了，你們都出去。」
在遲佑的默認下，獄卒都退了出去帶好門，屋裡便只剩下了君臣二人。
戰瀾江此時倒是穩當了，坐的紋絲不動，眉頭皺成一個疙瘩，開始講：「有件事情是少主君也不太清楚的。」
「父君等不及了，要馬上攻下南疆的原因麼？」遲佑淡淡的問，語氣卻有些落寞，似是有幾分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