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寶劍出鞘
七星知道，若遲佑懷疑白晨是雙面諜子，今日這關斷難善了。他有些顧不得再觀望主君心思了，只怕一道旨意判了死罪就再難回還。
「君上，我信白晨！」一句話說的前言不搭後語，屋裡卻有兩個半人懂了。
遲佑深深看了二人一刻，嘆了口氣。他從主位上跳了下來，收起一身上位者的威壓，又恢復成了那個天真爛漫的小男孩，微嘟了嘴，氣惱的說：「這件事，我確實很生氣。」
滿屋子的人又向下伏了伏身子。
「但是太師經營禁軍多年，在他眼皮下布局，還能搶出一塊天地，這些年，大家辛苦了！」
白晨猛的抬頭，就算可能命懸一線時也沒怎麼變色的臉，滿是震動。
「七星信你，我也信你。」遲佑說完笑起來，眼睛眯成了彎彎兩條縫，看起來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七星突然懂了些什麼，看向遲佑，略無奈，有些不認同，又很動容。
遲佑挑挑眉，淘氣的忽視了自己這位督統無聲的小抗議，換了輕鬆的語氣對白晨說：「若不按軍法呢，就講講你的想法吧，現下禁軍該如何調整才能完全脫離太師的掌控？」
白晨望向七星，眼神里滿是不解：他嚇唬了我們半天，就為了聽這個？！！！
嚴格意義上講，白晨比七星更像一個典型的軍人，低調、幹練、簡素、寡言，但又很直接、高效、堅韌、果決。
七星很多時候讓遲佑覺得，比起一個朝中行走的禁軍督統，他更像是一名江湖中被人傳頌的大俠，出劍如虹讓人憧憬；為人仗義偶爾顯得柔腸過剩；乾淨的氣質讓他隨便一舉手一投足便能吸引兄弟們追隨，有種莫名的光彩。
就像白晨替七星幹了許多髒活累活，卻不願在主君面前提及分毫，就算往自己身上攬罪責，也只講了是自己不查，卻甘願將辛苦安排守衛的功勞留給了七星。看起來直率的硬漢，有些方面的心思卻格外細膩。
白晨萬萬想不到剛剛還要鞭要斬的主君，不過兩面之緣，其實已是十分欣賞他。他不是會逢迎討喜的性子，只乾巴巴的直接回稟：「重新編隊，交叉換防，慢慢完成全部清洗。」
遲佑走到白晨面前，沒有徵兆的盤腿坐到地上，略苦惱的雙手托腮看著跪在面前的人。
七星嘴唇幾次翕動，最後實在看不下去了，硬著頭皮道：「白晨的意思是——第一，把現有的小隊打散，每個小隊裡把我們的人和背景不明的人穿插編入；第二，每一個巡邏或執勤線路的設計都安排兩個小隊相向交叉進行，小隊之間可以互相監督；第三，天長日久，慢慢選進親信人手逐漸清洗掉不確認的部下。」
遲佑邊聽七星的翻譯，邊不眨眼的看著白晨的表情。白晨全程無變色的臉上，在七星講完後輕輕眨了下眼，仿佛在說：是的。
遲佑也眨了眨眼睛，將頭湊得離白晨更近了些，輕鬆道：「說的不錯！就按你說的辦！」
白晨的呼吸重了一息，勉強算是有了點反應。硬要解釋的話，可能是被君上肯定的激動。
遲佑站起來拍拍衣服，指著七星說：「跟我出去一趟。」
「諾！」七星應著，還有些不放心的看看旁邊那人。
遲佑又轉向白晨道：「不過這活兒勞心勞力，作為懲罰，你主辦！」
白晨默了兩息，重新鄭重行禮：「諾！不負所差！」
遲佑帶著七星愉快的離開，走出寢殿七星才驚覺後背已汗濕一片。
-------------------------------------------------
秦太師散衙後，馬車沒有回府，悠悠向刑屬大牢所在的街巷駛去，離刑屬大牢還有一條街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
「何事？」秦淼有些不悅。
車夫忙答到：「回老爺，前面有一隊軍士，臨時設卡，像是在盤查些什麼。」
秦淼皺眉：「讓他們放行，本太師的車也敢攔麼！」
「老爺，已派人去說了，他們不聽啊。」車夫很是為難。
秦淼忍不住掀開車簾去看，帶隊的竟是七星，他不是在宮裡麼？帶隊的統領也恰好看向他，但只掃了他一眼，動也未動，竟是絲毫沒有理睬的意思。
秦淼心中氣惱，顧不得很多，只能自行下車，幾步到了近前發難到：「七星督統才這幾刻就又見面了？禁軍不在宮中護衛君上，倒是當街擾亂起治安了？！」
「卑職都衛軍統領龍淵，見過太師！君上有命，近日外疆細作猖獗，調都衛軍進城協防，嚴加審查。今有線報說刑屬大牢附近多有鬼祟之徒，故卑職帶兵前來捉拿！」這位統領目光銳利，似能割肉。他刻意斜蔑了太師一眼，就連宦海沉浮多年的老狐狸也被那似帶著劍氣的目光逼的心頭一顫。
秦太師，努力穩了穩心神，不可置信的回視，這些軍士的服裝的確不是禁軍的，再看那帶隊的將領，雖然長得與七星幾乎一摸一樣，但七星的眼神總是鋪滿光華，神采照人。龍淵卻銳利無雙，被盯一眼，宛如凌遲。
秦淼已是心知不好，在袖中攥緊了拳，還是不死心的問：「都衛軍統領不是潘捷麼？！」
龍淵點點頭說：「潘副統領一直都是卑職的副將。」
「八萬都衛軍受你脅制？！」秦太師已有些端不住一朝權臣的威嚴，聲音都開始隱隱有些抖。
這話說的誅心，龍淵不悅的斜了太師一眼，開口依然四平八穩：「八萬都衛軍自然是聽命君上，拱衛都城。」
秦淼突然覺得心口陣陣抽痛，幾乎要站不住，好在一旁侍從眼疾手快的扶住自家老爺才不至於摔倒在地。
「是我小瞧了他！」秦太師臉色蒼白恨恨道。
禁軍失了大半，都衛軍已認新主，雖與端王結盟，但北大營遠離都城，聯盟也並不堅固，雖然南大營的兵權歸屬尚不明了。但秦淼知道，如今是真的大勢已去了。
再去看這一隊都衛軍，雖然只是來演場戲給自己看，卻兵甲俱全，嚴陣以待，這是敲打自己，也是震懾自己，別想進到刑屬大牢，更不用想通過季黎的口供做手腳，從而給新君扣上弒君謀逆的罪名。已經春末夏初的季節，秦淼卻突然覺得遍體生寒，那看起來總是傻笑的孩子，竟然藏的如此深沉。
———————————————————
當日天將黑時分，端王府外一處不明顯的牆根下，遲佑死死的抱著七星的脖子，只覺身體一輕一重，人已被小心的放到地上，再睜開眼睛時，看到端王世子遲瑞正背著手挑著眉，好整以暇的看著自己。
「我猜你會此時選這處翻進來，夜黑風高四處無人，正是偷雞摸狗時。」端王世子毫不客氣的揶揄道。
「人呢？你可安排妥當了？！」遲佑焦急問到，連鬥嘴都顧不上了。
「府中有一處閒置的小院，位置幽靜，母親安排她住在了那邊，一應吃穿用度均按府中郡主份例。院外守著的人皆是父親親信。」端王世子見他實在著急，良心發現的沒再逗他。
「帶我過去。」
「你不先見見我父親？」遲瑞問。
「王叔說要見我？」
「這，這倒沒特別提到。」小世子撓撓頭。
「嗯，還不是時候。」遲佑小短腿倒騰的飛快，不認識路的他卻比端王世子還走的快一些。
「你認識路嗎，跑什麼？走錯啦！」遲瑞沒好氣的嚷嚷道。
遲佑突然停下來，恰巧庭院旁邊有一處石桌石椅，呆鵝走過去一屁股坐下就不動了。
小世子瞧著這呆鵝神情渙散，慢慢走到他身邊也坐了下來。
「那日白晨將你帶走，我...我很擔心了一下，以為你還是差了太師一招。」遲瑞臉頰有些紅暈，顯然第一次說這麼肉麻的話，好在天色已暗，沒人看的出來。
「那日你言之鑿鑿，我也差點以為你真把我賣了。」
「那還敢讓人傳話給我，將她安排妥帖？」遲瑞翻了個白眼。
「今日朝上王叔表現的太亢奮了，戲過了，要不是太師很賣力很投入，我都要演不下去了。」
遲瑞輕笑了下，點點頭認同道：「父王不是很擅長這種戲碼。」
見遲佑似乎也被逗笑了，小世子卻微垂了頭，輕輕問：「你是想找個理由把她控制起來，還是真的被人擺了一道？」
「這麼想我的？」遲佑睫毛刷了一下，問話的語氣卻很平靜。
端王世子表情有些複雜，沒有搭腔。
「她怕也是這麼想吧。」遲佑突然自問自答。
「你在乎麼？」
「其實不在乎的。剛剛要去找她時，不知道為什麼又有些在乎。」遲佑低著頭，突然沒頭沒腦又冒出來一句：「太宰有些按捺不住了。」
「啊？！」遲瑞沒跟上這位新君跳躍的思維。
「若我能擺平他，王叔或許就願意見一見我了。」遲佑依然低著頭，若有所思。
這一句小世子是聽懂了的，他了解自己的父親，這位新君總要表現出足以讓端王認可的能力，才有可能獲得端王的支持、助力乃至效忠。
遲瑞慢慢站起來，從家族利益角度他與端王想法一致，從個人角度他有些喜歡自己的這個小表弟，不自覺的想要幫他，只想看到他狐狸般的壞笑，不想看見他失落的表情。
遲瑞扭扭脖子，輕佻的說：「走吧，伸頭縮頭都是一刀。」成功的贏來呆鵝的一記白眼。
「君上，我信白晨！」一句話說的前言不搭後語，屋裡卻有兩個半人懂了。
遲佑深深看了二人一刻，嘆了口氣。他從主位上跳了下來，收起一身上位者的威壓，又恢復成了那個天真爛漫的小男孩，微嘟了嘴，氣惱的說：「這件事，我確實很生氣。」
滿屋子的人又向下伏了伏身子。
「但是太師經營禁軍多年，在他眼皮下布局，還能搶出一塊天地，這些年，大家辛苦了！」
白晨猛的抬頭，就算可能命懸一線時也沒怎麼變色的臉，滿是震動。
「七星信你，我也信你。」遲佑說完笑起來，眼睛眯成了彎彎兩條縫，看起來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七星突然懂了些什麼，看向遲佑，略無奈，有些不認同，又很動容。
遲佑挑挑眉，淘氣的忽視了自己這位督統無聲的小抗議，換了輕鬆的語氣對白晨說：「若不按軍法呢，就講講你的想法吧，現下禁軍該如何調整才能完全脫離太師的掌控？」
白晨望向七星，眼神里滿是不解：他嚇唬了我們半天，就為了聽這個？！！！
嚴格意義上講，白晨比七星更像一個典型的軍人，低調、幹練、簡素、寡言，但又很直接、高效、堅韌、果決。
七星很多時候讓遲佑覺得，比起一個朝中行走的禁軍督統，他更像是一名江湖中被人傳頌的大俠，出劍如虹讓人憧憬；為人仗義偶爾顯得柔腸過剩；乾淨的氣質讓他隨便一舉手一投足便能吸引兄弟們追隨，有種莫名的光彩。
就像白晨替七星幹了許多髒活累活，卻不願在主君面前提及分毫，就算往自己身上攬罪責，也只講了是自己不查，卻甘願將辛苦安排守衛的功勞留給了七星。看起來直率的硬漢，有些方面的心思卻格外細膩。
白晨萬萬想不到剛剛還要鞭要斬的主君，不過兩面之緣，其實已是十分欣賞他。他不是會逢迎討喜的性子，只乾巴巴的直接回稟：「重新編隊，交叉換防，慢慢完成全部清洗。」
遲佑走到白晨面前，沒有徵兆的盤腿坐到地上，略苦惱的雙手托腮看著跪在面前的人。
七星嘴唇幾次翕動，最後實在看不下去了，硬著頭皮道：「白晨的意思是——第一，把現有的小隊打散，每個小隊裡把我們的人和背景不明的人穿插編入；第二，每一個巡邏或執勤線路的設計都安排兩個小隊相向交叉進行，小隊之間可以互相監督；第三，天長日久，慢慢選進親信人手逐漸清洗掉不確認的部下。」
遲佑邊聽七星的翻譯，邊不眨眼的看著白晨的表情。白晨全程無變色的臉上，在七星講完後輕輕眨了下眼，仿佛在說：是的。
遲佑也眨了眨眼睛，將頭湊得離白晨更近了些，輕鬆道：「說的不錯！就按你說的辦！」
白晨的呼吸重了一息，勉強算是有了點反應。硬要解釋的話，可能是被君上肯定的激動。
遲佑站起來拍拍衣服，指著七星說：「跟我出去一趟。」
「諾！」七星應著，還有些不放心的看看旁邊那人。
遲佑又轉向白晨道：「不過這活兒勞心勞力，作為懲罰，你主辦！」
白晨默了兩息，重新鄭重行禮：「諾！不負所差！」
遲佑帶著七星愉快的離開，走出寢殿七星才驚覺後背已汗濕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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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太師散衙後，馬車沒有回府，悠悠向刑屬大牢所在的街巷駛去，離刑屬大牢還有一條街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
「何事？」秦淼有些不悅。
車夫忙答到：「回老爺，前面有一隊軍士，臨時設卡，像是在盤查些什麼。」
秦淼皺眉：「讓他們放行，本太師的車也敢攔麼！」
「老爺，已派人去說了，他們不聽啊。」車夫很是為難。
秦淼忍不住掀開車簾去看，帶隊的竟是七星，他不是在宮裡麼？帶隊的統領也恰好看向他，但只掃了他一眼，動也未動，竟是絲毫沒有理睬的意思。
秦淼心中氣惱，顧不得很多，只能自行下車，幾步到了近前發難到：「七星督統才這幾刻就又見面了？禁軍不在宮中護衛君上，倒是當街擾亂起治安了？！」
「卑職都衛軍統領龍淵，見過太師！君上有命，近日外疆細作猖獗，調都衛軍進城協防，嚴加審查。今有線報說刑屬大牢附近多有鬼祟之徒，故卑職帶兵前來捉拿！」這位統領目光銳利，似能割肉。他刻意斜蔑了太師一眼，就連宦海沉浮多年的老狐狸也被那似帶著劍氣的目光逼的心頭一顫。
秦太師，努力穩了穩心神，不可置信的回視，這些軍士的服裝的確不是禁軍的，再看那帶隊的將領，雖然長得與七星幾乎一摸一樣，但七星的眼神總是鋪滿光華，神采照人。龍淵卻銳利無雙，被盯一眼，宛如凌遲。
秦淼已是心知不好，在袖中攥緊了拳，還是不死心的問：「都衛軍統領不是潘捷麼？！」
龍淵點點頭說：「潘副統領一直都是卑職的副將。」
「八萬都衛軍受你脅制？！」秦太師已有些端不住一朝權臣的威嚴，聲音都開始隱隱有些抖。
這話說的誅心，龍淵不悅的斜了太師一眼，開口依然四平八穩：「八萬都衛軍自然是聽命君上，拱衛都城。」
秦淼突然覺得心口陣陣抽痛，幾乎要站不住，好在一旁侍從眼疾手快的扶住自家老爺才不至於摔倒在地。
「是我小瞧了他！」秦太師臉色蒼白恨恨道。
禁軍失了大半，都衛軍已認新主，雖與端王結盟，但北大營遠離都城，聯盟也並不堅固，雖然南大營的兵權歸屬尚不明了。但秦淼知道，如今是真的大勢已去了。
再去看這一隊都衛軍，雖然只是來演場戲給自己看，卻兵甲俱全，嚴陣以待，這是敲打自己，也是震懾自己，別想進到刑屬大牢，更不用想通過季黎的口供做手腳，從而給新君扣上弒君謀逆的罪名。已經春末夏初的季節，秦淼卻突然覺得遍體生寒，那看起來總是傻笑的孩子，竟然藏的如此深沉。
———————————————————
當日天將黑時分，端王府外一處不明顯的牆根下，遲佑死死的抱著七星的脖子，只覺身體一輕一重，人已被小心的放到地上，再睜開眼睛時，看到端王世子遲瑞正背著手挑著眉，好整以暇的看著自己。
「我猜你會此時選這處翻進來，夜黑風高四處無人，正是偷雞摸狗時。」端王世子毫不客氣的揶揄道。
「人呢？你可安排妥當了？！」遲佑焦急問到，連鬥嘴都顧不上了。
「府中有一處閒置的小院，位置幽靜，母親安排她住在了那邊，一應吃穿用度均按府中郡主份例。院外守著的人皆是父親親信。」端王世子見他實在著急，良心發現的沒再逗他。
「帶我過去。」
「你不先見見我父親？」遲瑞問。
「王叔說要見我？」
「這，這倒沒特別提到。」小世子撓撓頭。
「嗯，還不是時候。」遲佑小短腿倒騰的飛快，不認識路的他卻比端王世子還走的快一些。
「你認識路嗎，跑什麼？走錯啦！」遲瑞沒好氣的嚷嚷道。
遲佑突然停下來，恰巧庭院旁邊有一處石桌石椅，呆鵝走過去一屁股坐下就不動了。
小世子瞧著這呆鵝神情渙散，慢慢走到他身邊也坐了下來。
「那日白晨將你帶走，我...我很擔心了一下，以為你還是差了太師一招。」遲瑞臉頰有些紅暈，顯然第一次說這麼肉麻的話，好在天色已暗，沒人看的出來。
「那日你言之鑿鑿，我也差點以為你真把我賣了。」
「那還敢讓人傳話給我，將她安排妥帖？」遲瑞翻了個白眼。
「今日朝上王叔表現的太亢奮了，戲過了，要不是太師很賣力很投入，我都要演不下去了。」
遲瑞輕笑了下，點點頭認同道：「父王不是很擅長這種戲碼。」
見遲佑似乎也被逗笑了，小世子卻微垂了頭，輕輕問：「你是想找個理由把她控制起來，還是真的被人擺了一道？」
「這麼想我的？」遲佑睫毛刷了一下，問話的語氣卻很平靜。
端王世子表情有些複雜，沒有搭腔。
「她怕也是這麼想吧。」遲佑突然自問自答。
「你在乎麼？」
「其實不在乎的。剛剛要去找她時，不知道為什麼又有些在乎。」遲佑低著頭，突然沒頭沒腦又冒出來一句：「太宰有些按捺不住了。」
「啊？！」遲瑞沒跟上這位新君跳躍的思維。
「若我能擺平他，王叔或許就願意見一見我了。」遲佑依然低著頭，若有所思。
這一句小世子是聽懂了的，他了解自己的父親，這位新君總要表現出足以讓端王認可的能力，才有可能獲得端王的支持、助力乃至效忠。
遲瑞慢慢站起來，從家族利益角度他與端王想法一致，從個人角度他有些喜歡自己的這個小表弟，不自覺的想要幫他，只想看到他狐狸般的壞笑，不想看見他失落的表情。
遲瑞扭扭脖子，輕佻的說：「走吧，伸頭縮頭都是一刀。」成功的贏來呆鵝的一記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