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年乙清
於慶離開時不忘帶上了裡間的門，梁錦埮罰站一般呆立在原地，年乙清自顧自地看著手頭的資料。
如果說是因為和漂亮異性獨處感到緊張，許靈波也很漂亮，梁錦埮幾個小時前和她也是從剛認識，就到單獨吃飯，除了剛點明身份時的恐懼，得知她沒有惡意後，和她相處卻很自然。
「莫非是清冷氣質御姐類型的比較克我？」今天到N市沒多久就收穫滿滿的梁錦埮，自巫山行後心頭因對未知憂慮繃緊的弦得到解放，此時略微有些不正經地想著。
看年乙清開口留下自己後沒再動作，梁錦埮揉了揉頭髮，看到牆邊的飲水機，取出一次性紙杯，上前接了兩杯溫水朝著她的位置走去。
「年教授。」梁錦埮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遞水過去。
「謝謝，梁錦埮。」年乙清起身雙手接過紙杯，笑著道謝，然後又坐下專注地繼續看資料。
梁錦埮坐在她對面時，近距離才發現她好看的丹鳳眼右眼眼角處還有一顆不太明顯的淚痣，平添了幾分我見猶憐的韻味。見對方現在沒有交談的意思，自己也沒什麼事並不著急，摸出手機準備看看新聞。
剛才解鎖就看到一連串芋泥波波發來的微信消息，是許靈波拍的動物園裡的各種動物的照片，並且穿插著她諸如「嗚嗚嗚小熊貓好可愛想養一隻」，「快看河馬在旋轉噴射」，「好圓的豹子哈哈哈」之類的評價和解說。
梁錦埮被這位元氣少女的活力感染，發了幾個讚揚的表情後，十分捧場地回復道：「小許老師拍得也很靈動。」
許靈波秒回了一個耍酷的表情，接著是自己和一隻灰鸚鵡的合照，她一臉誇張的表情，還加了一句：「超大的鸚鵡，還會和人聊天，不跟你說了，我還有好多區沒看呢。」
梁錦埮沒注意到自己看消息時，臉上不自覺地帶著笑意，年乙清似乎這會兒也看完了資料，笑著開口道：「和女朋友聊天呢？這麼開心。」
聽到年乙清的話，梁錦埮注意到她已經整理好了列印著資料的A4紙，此時正端著紙杯看著他，他便收起手機，正襟危坐地答道：「沒有女朋友，只是剛認識的一個新朋友。」
年乙清眼神里不置可否，喝了一口水後笑著說道：「梁錦埮，於所長說過我的背景了，是不是該你簡單介紹一下自己了？」
「好的，年教授，我是梁錦埮，本科讀的歷史系，畢業兩年多，進的公司前兩個月倒閉了，目前待業。」梁錦埮板正地回答道。
「嗯，我以為你還在讀書呢，怕老師所以對著我才有些緊張。」
「哪有，是年教授你太漂亮了。」梁錦埮心裡吐槽著。
「沒有，是看年教授你在看資料，我本身也有些靦腆哈哈。」梁錦埮解釋道。
「這樣，梁錦埮能談談你對古代易學的看法嗎？」年乙清不糾結於梁錦埮的回答，結束寒暄開始了正題。
「得，剛才還在說是不是因為自己是老師，所以我緊張。現在這發問方式也太老師了。」梁錦埮內心嘀咕著。
「年教授，那我就當拋磚引玉了，先說說我自己的認識，有謬誤還請您指出。」梁錦埮組織了一會兒語言後才開口道。
「談易學，必不可少的是最古老的占筮書，也是易學的濫觴《周易》，古之三易除了《周易》外還有《連山》與《歸藏》，後者失傳，也有說它們是從《周易》衍生而來。」
「《周易》中同《傳》相對而言的經文部分被稱為易經，內容包括由八卦重疊組合而成的六十四卦，組成六十四卦的三百八十四爻，以及卦辭、爻辭等。」
「作為古代術數的典型，易經可以指導占卜吉凶和各種事項。」
梁錦埮憑著在老李書店地下室里翻書的印象，挑了一段自己記得比較熟的講了出來，在談到「術數」的時候，不禁又想到那晚親眼所見的各種匪夷所思的神通，以及許靈波給他講的越限者與術士，感嘆可能很多人對占卜的真假都持懷疑，自己已經親身經歷過術士們的手段了。
年乙清覺得有些好笑，表情管理也險些破功，理了理頭髮後說道：「嗯，很專業，只是梁錦埮同學，我們是在檢查課文背誦嗎？你說的這些我沒記錯的話，應該一字不差地在哪裡看到過。」
「我的研究方向是前沿領域相關的，在前段時間有一些，嗯，怎麼說呢，通俗點講是很反常、難以解釋的發現。我個人對傳統文化一直感興趣，在一些影視作品裡常有尖端科技與古人智慧相互印證的橋段，所以在這裡找靈感，換換思路。」
解釋完自己的目的後，她又把問題拋給梁錦埮：「那你呢？別說純粹因為個人愛好。」
梁錦埮聽著對方不留餘地的發問，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年乙清見他有些為難，立起身前不算薄的數張A4紙，用冷白膚色的修長手指將其輕敲在桌上收攏著理順後拿起，站起身，不忘帶走自己的紙杯，對著梁錦埮說道：
「不早了，咱們先走吧，別耽誤趙姐下班接小孩。」
梁錦埮如釋重負，也拿起自己的杯子，應和著起身跟上，步伐放緩跟在年乙清的後側。
出了裡間時，年乙清停下等著梁錦埮走出來後關好門，發現梁錦埮也停下，等她繼續往外走才又跟在身後。
到門口時，梁錦埮發現應該就是趙姐的管理員已經收拾好自己的包，仿佛就等著他們二人離開好下班了。
「趙姐又麻煩你了，我們先走啦。」年乙清出門前對著趙姐道別。
「年教授慢走。」趙姐相當熱情，不知道怎麼稱呼梁錦埮，便對著他也笑著點頭。
梁錦埮以同樣的方式回應趙姐，一轉頭發現年乙清已經走遠了，小跑著趕上去。走出古籍研究所時，年乙清停下腳步問道：「你怎麼來的，現在有其他事嗎？」
梁錦埮指了指不遠處停著的蘭德酷路澤道：「開車來的，現在沒其他事了，年教授去哪兒？我送送您？」
年乙清思索片刻後，笑著說道：「我替於所長儘儘地主之誼，請你去食堂吃晚飯吧。」
在同一天裡，和兩個不同的漂亮異性單獨吃飯，梁錦埮有些恍惚，不等他答應，年乙清已經走到車前，對著他招手道：「趕緊啊，再晚食堂人要多了。」
跟著年乙清走進教職工食堂，梁錦埮也算長了見識，本來以為公立大學有各種補貼，學生用餐已經算便宜了，在他和年乙清打好飯後，看著兩人的餐盤裡滿滿當當的菜色，還有農學院自產自銷的酸奶和新鮮水果，她刷卡時顯示扣錢才十幾元。
落座後，年乙清對著梁錦埮介紹道：「你有口福，我沒看食堂的預告，來碰碰運氣沒想到真有師傅的拿手菜，快嘗嘗看。」
梁錦埮嘗了口，不禁眼前一亮，口味不輸中午那頓死貴的網紅餐廳，年乙清看他的反應，也笑著開始用餐。
期間不少其他教師陸續來用餐，年乙清和認識的一一打著招呼，梁錦埮注意到不少青年男教師的眼神里都對他透露著嫉妒，甚至敵意。
「給別人做擋箭牌咯。」梁錦埮暗自想著。
年乙清在他有些哀怨的眼神中明顯讀出了他的想法，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放下筷子開始享用餐後的水果和酸奶。
用完餐離開後，年乙清提出散步消消食，在操場見到N大學生們的時候，如果眼神能傷人，梁錦埮大概已經被男生們紮成篩子了。
走了兩圈後年乙清在周圍人少的地方，沒有停下腳步，仍目視前方，卻突然開口道：「梁錦埮，你有秘密。」
梁錦埮一開始以為自己聽錯了，回味了一會兒確認確實是年乙清在講話，年乙清繼續道：「我沒修過心理學，只是單純的直覺，而且我的直覺一向很準。」
「你應該也是遇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事，想要在易學、玄學上找到答案或線索。」
似乎沒有想聽梁錦埮回答的意思，年乙清停下腳步，唇間翕動，隨後道：「就到這裡吧，晚上還要寫論文。留個聯繫方式，期待你的發現，如果你願意分享的話。」
駛離N大入住便捷酒店洗漱過後，梁錦埮打開手機看著微信里新添加的頭像是水墨風的陰陽魚，同樣實名上網的年乙清，朋友圈顯示半年可見，現在什麼也看不到。
兩人的對話框裡是她客套的報平安已經回到宿舍表達很高興認識自己，和梁錦埮住下後同樣的回覆。
把自己重重摔在床上，手機扔在一邊的梁錦埮感慨道：「確實不太會和漂亮女人相處啊，還說我呢，這個年教授自己的秘密也少不了。」
「嗡嗡」，手機傳來新消息的震動提醒。度過充實的一天的梁錦埮有些疲憊地單手捂著眼睛，另一隻手摸索著手機，拿到手機時才移開手看消息。
「梁錦埮別忘了明天說好的事，早上九點我去找你。」
如果說是因為和漂亮異性獨處感到緊張，許靈波也很漂亮，梁錦埮幾個小時前和她也是從剛認識，就到單獨吃飯，除了剛點明身份時的恐懼，得知她沒有惡意後，和她相處卻很自然。
「莫非是清冷氣質御姐類型的比較克我？」今天到N市沒多久就收穫滿滿的梁錦埮，自巫山行後心頭因對未知憂慮繃緊的弦得到解放，此時略微有些不正經地想著。
看年乙清開口留下自己後沒再動作，梁錦埮揉了揉頭髮，看到牆邊的飲水機，取出一次性紙杯，上前接了兩杯溫水朝著她的位置走去。
「年教授。」梁錦埮拉開她對面的椅子坐下，遞水過去。
「謝謝，梁錦埮。」年乙清起身雙手接過紙杯，笑著道謝，然後又坐下專注地繼續看資料。
梁錦埮坐在她對面時，近距離才發現她好看的丹鳳眼右眼眼角處還有一顆不太明顯的淚痣，平添了幾分我見猶憐的韻味。見對方現在沒有交談的意思，自己也沒什麼事並不著急，摸出手機準備看看新聞。
剛才解鎖就看到一連串芋泥波波發來的微信消息，是許靈波拍的動物園裡的各種動物的照片，並且穿插著她諸如「嗚嗚嗚小熊貓好可愛想養一隻」，「快看河馬在旋轉噴射」，「好圓的豹子哈哈哈」之類的評價和解說。
梁錦埮被這位元氣少女的活力感染，發了幾個讚揚的表情後，十分捧場地回復道：「小許老師拍得也很靈動。」
許靈波秒回了一個耍酷的表情，接著是自己和一隻灰鸚鵡的合照，她一臉誇張的表情，還加了一句：「超大的鸚鵡，還會和人聊天，不跟你說了，我還有好多區沒看呢。」
梁錦埮沒注意到自己看消息時，臉上不自覺地帶著笑意，年乙清似乎這會兒也看完了資料，笑著開口道：「和女朋友聊天呢？這麼開心。」
聽到年乙清的話，梁錦埮注意到她已經整理好了列印著資料的A4紙，此時正端著紙杯看著他，他便收起手機，正襟危坐地答道：「沒有女朋友，只是剛認識的一個新朋友。」
年乙清眼神里不置可否，喝了一口水後笑著說道：「梁錦埮，於所長說過我的背景了，是不是該你簡單介紹一下自己了？」
「好的，年教授，我是梁錦埮，本科讀的歷史系，畢業兩年多，進的公司前兩個月倒閉了，目前待業。」梁錦埮板正地回答道。
「嗯，我以為你還在讀書呢，怕老師所以對著我才有些緊張。」
「哪有，是年教授你太漂亮了。」梁錦埮心裡吐槽著。
「沒有，是看年教授你在看資料，我本身也有些靦腆哈哈。」梁錦埮解釋道。
「這樣，梁錦埮能談談你對古代易學的看法嗎？」年乙清不糾結於梁錦埮的回答，結束寒暄開始了正題。
「得，剛才還在說是不是因為自己是老師，所以我緊張。現在這發問方式也太老師了。」梁錦埮內心嘀咕著。
「年教授，那我就當拋磚引玉了，先說說我自己的認識，有謬誤還請您指出。」梁錦埮組織了一會兒語言後才開口道。
「談易學，必不可少的是最古老的占筮書，也是易學的濫觴《周易》，古之三易除了《周易》外還有《連山》與《歸藏》，後者失傳，也有說它們是從《周易》衍生而來。」
「《周易》中同《傳》相對而言的經文部分被稱為易經，內容包括由八卦重疊組合而成的六十四卦，組成六十四卦的三百八十四爻，以及卦辭、爻辭等。」
「作為古代術數的典型，易經可以指導占卜吉凶和各種事項。」
梁錦埮憑著在老李書店地下室里翻書的印象，挑了一段自己記得比較熟的講了出來，在談到「術數」的時候，不禁又想到那晚親眼所見的各種匪夷所思的神通，以及許靈波給他講的越限者與術士，感嘆可能很多人對占卜的真假都持懷疑，自己已經親身經歷過術士們的手段了。
年乙清覺得有些好笑，表情管理也險些破功，理了理頭髮後說道：「嗯，很專業，只是梁錦埮同學，我們是在檢查課文背誦嗎？你說的這些我沒記錯的話，應該一字不差地在哪裡看到過。」
「我的研究方向是前沿領域相關的，在前段時間有一些，嗯，怎麼說呢，通俗點講是很反常、難以解釋的發現。我個人對傳統文化一直感興趣，在一些影視作品裡常有尖端科技與古人智慧相互印證的橋段，所以在這裡找靈感，換換思路。」
解釋完自己的目的後，她又把問題拋給梁錦埮：「那你呢？別說純粹因為個人愛好。」
梁錦埮聽著對方不留餘地的發問，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年乙清見他有些為難，立起身前不算薄的數張A4紙，用冷白膚色的修長手指將其輕敲在桌上收攏著理順後拿起，站起身，不忘帶走自己的紙杯，對著梁錦埮說道：
「不早了，咱們先走吧，別耽誤趙姐下班接小孩。」
梁錦埮如釋重負，也拿起自己的杯子，應和著起身跟上，步伐放緩跟在年乙清的後側。
出了裡間時，年乙清停下等著梁錦埮走出來後關好門，發現梁錦埮也停下，等她繼續往外走才又跟在身後。
到門口時，梁錦埮發現應該就是趙姐的管理員已經收拾好自己的包，仿佛就等著他們二人離開好下班了。
「趙姐又麻煩你了，我們先走啦。」年乙清出門前對著趙姐道別。
「年教授慢走。」趙姐相當熱情，不知道怎麼稱呼梁錦埮，便對著他也笑著點頭。
梁錦埮以同樣的方式回應趙姐，一轉頭發現年乙清已經走遠了，小跑著趕上去。走出古籍研究所時，年乙清停下腳步問道：「你怎麼來的，現在有其他事嗎？」
梁錦埮指了指不遠處停著的蘭德酷路澤道：「開車來的，現在沒其他事了，年教授去哪兒？我送送您？」
年乙清思索片刻後，笑著說道：「我替於所長儘儘地主之誼，請你去食堂吃晚飯吧。」
在同一天裡，和兩個不同的漂亮異性單獨吃飯，梁錦埮有些恍惚，不等他答應，年乙清已經走到車前，對著他招手道：「趕緊啊，再晚食堂人要多了。」
跟著年乙清走進教職工食堂，梁錦埮也算長了見識，本來以為公立大學有各種補貼，學生用餐已經算便宜了，在他和年乙清打好飯後，看著兩人的餐盤裡滿滿當當的菜色，還有農學院自產自銷的酸奶和新鮮水果，她刷卡時顯示扣錢才十幾元。
落座後，年乙清對著梁錦埮介紹道：「你有口福，我沒看食堂的預告，來碰碰運氣沒想到真有師傅的拿手菜，快嘗嘗看。」
梁錦埮嘗了口，不禁眼前一亮，口味不輸中午那頓死貴的網紅餐廳，年乙清看他的反應，也笑著開始用餐。
期間不少其他教師陸續來用餐，年乙清和認識的一一打著招呼，梁錦埮注意到不少青年男教師的眼神里都對他透露著嫉妒，甚至敵意。
「給別人做擋箭牌咯。」梁錦埮暗自想著。
年乙清在他有些哀怨的眼神中明顯讀出了他的想法，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放下筷子開始享用餐後的水果和酸奶。
用完餐離開後，年乙清提出散步消消食，在操場見到N大學生們的時候，如果眼神能傷人，梁錦埮大概已經被男生們紮成篩子了。
走了兩圈後年乙清在周圍人少的地方，沒有停下腳步，仍目視前方，卻突然開口道：「梁錦埮，你有秘密。」
梁錦埮一開始以為自己聽錯了，回味了一會兒確認確實是年乙清在講話，年乙清繼續道：「我沒修過心理學，只是單純的直覺，而且我的直覺一向很準。」
「你應該也是遇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事，想要在易學、玄學上找到答案或線索。」
似乎沒有想聽梁錦埮回答的意思，年乙清停下腳步，唇間翕動，隨後道：「就到這裡吧，晚上還要寫論文。留個聯繫方式，期待你的發現，如果你願意分享的話。」
駛離N大入住便捷酒店洗漱過後，梁錦埮打開手機看著微信里新添加的頭像是水墨風的陰陽魚，同樣實名上網的年乙清，朋友圈顯示半年可見，現在什麼也看不到。
兩人的對話框裡是她客套的報平安已經回到宿舍表達很高興認識自己，和梁錦埮住下後同樣的回覆。
把自己重重摔在床上，手機扔在一邊的梁錦埮感慨道：「確實不太會和漂亮女人相處啊，還說我呢，這個年教授自己的秘密也少不了。」
「嗡嗡」，手機傳來新消息的震動提醒。度過充實的一天的梁錦埮有些疲憊地單手捂著眼睛，另一隻手摸索著手機，拿到手機時才移開手看消息。
「梁錦埮別忘了明天說好的事，早上九點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