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第一期渤海神介培訓班（二）
白曉婷最近把頭髮修剪成了掛耳短髮，今天穿一身寶藍色西服套裝，脖子上系一條白底靛青色花紋的絲巾，更加修飾她纖細的脖頸。不同於初見梁雲濤時穿的那身凸顯身材的杏色套裝，今天穿的這身版型較為寬鬆，上衣是戧駁領款式，左側衣領點綴一粒淡金色薔薇花胸針，領口下方是雙排四粒磨砂質感的銀色紐扣，裡面穿一件白色絲綢小背心作為內搭，下身褲子呈微喇版型，褲子裡面穿了黑色絲襪，腳踩一雙黑色亮面高跟鞋，走起路來配合她有節奏的扭腰送胯，舉手投足間給人一種颯爽飄逸的感覺，很是引人側目。
張爽站在導管室門口，看到白曉婷向自己這邊走來，忍不住用羨慕的目光打量她，心想：這個姐姐好酷好颯啊！怎麼好像在哪見過？
等她走近，張爽主動問好：「您好老師，您是來參加培訓班的嗎？」
白曉婷禮貌地朝她點了點頭，見她青春靚麗，比自己還要漂亮幾分，而且是純天然美女，不免心生嫉妒，忍不住問道：「你是神外二科的護士嗎？真漂亮！」得到張爽肯定的答覆後，不禁心想：梁雲濤這小子，把漂亮護士都招到自己身邊了，老不正經。
她接過張爽遞來的塑料鞋套，道了聲謝，在門口的換鞋區穿上，正在示教室外走廊晃悠的劉彥坤見到她急忙迎了上來：「領導，你快到的時候咋沒告訴我呢，我好提前迎你去啊。」
「沒想讓你出來接我，你在這負責管好會場的事就行。腦血管病醫院的楊主任來了嗎？」
「來了，一大早就來了。」
她穿好鞋套，站在後門口悄悄向裡面張望，只見梁雲濤正在講解手術，此時身著導管室里的洗手衣，淺藍色V領短袖，白曉婷第一次見他穿手術室里的這種衣服，覺得穿在他身上非常性感。
上次分別，梁雲濤對她有些冷酷無情，分開之後也從沒有主動聯繫過她，知道他這個老色鬼喜歡看美女跳舞，於是特意錄了一段性感的跳舞視頻想吊他一下，沒想到他還是不為所動，跟自己發微信說的都是工作的事，最後發了個「想我沒」又撤回了，也不知道是在跟哪個狐狸精撩騷。白曉婷原本對梁雲濤有很大怨氣，但又忍不住想他，本打算等九月初梁雲濤來淞滬主動找自己，可是終究抵不住內心如同野草一般瘋長的思念，借著參加培訓班拓展業務的機會，再一次來到奉天找這個冤家。
她一見到梁雲濤，積蓄已久的怨氣便瞬間消散，暗罵自己沒出息，此刻恨不得衝上去啃他幾口。
她從後門悄悄溜進去，在後排角落裡找個位置坐下，梁雲濤好像沒有發現他，仍在自顧自講手術的事。
第一台手術順利結束，由第二台手術的二助住院醫匯報患者病史，匯報結束後，梁雲濤說道：「第二台是症狀性顱內動脈狹窄的支架置入術，需要全麻，等麻醉的這個空檔有請我們科的劉世龍老師為大家穿插一個小講課，題目是『《症狀性顱內動脈狹窄血管內治療專家共識2018》解讀』，先為大家介紹一下劉世龍醫生，他是我們劉院長的高徒，青年才俊，副主任醫師，副教授，醫學博士，碩士研究生導師，美國哈佛大學醫學院訪問學者，主持國自然面上項目1項，省自然課題2項……」
坐在後面的李國峰和程諾一直是撇著嘴聽完他的介紹。
「手術不會做，還非要出來露臉刷一波存在感。」程諾故意這樣說，是為了讓李國峰心裡好受一些。
「成王敗寇，在目前的遊戲規則里，他就是贏家，我不服也沒用，讓我學他走的那條路我也學不來。」李國峰一臉輕鬆地說道，「我現在這樣也挺好，至少你是站在我這邊的。」
「可別瞎說啊，我是站在領導那邊的，將來劉世龍如果當上領導，我也站他那邊。」程諾急忙跟他撇清關係。
劉世龍是劉鳴院長留院的學生里年紀最大也是升得最快的，但其實他在臨床上沒待多長時間，幾乎沒怎麼上過手術。他博士畢業後又進了博後流動站，出站後又出國做訪問學者，回國後又承擔劉院長名下的學術課題，整天泡在實驗室指揮師弟師妹做實驗發文章，順便拿出一部分數據自己申請課題，35歲便晉升副高，緊接著去行政崗位代職，然後又是下鄉又是支邊，不是在鍍金就是在鍍金的路上，一刻也不耽誤地往上爬，區區一個科室主任根本滿足不了他的野心，看樣子是要接院長的衣缽。
前不久他剛從邊疆回來，今年年底不出意外就能聘上科室副主任了。他對梁雲濤還算恭敬，但對其他人可就沒什麼好臉色，回到科室之後想要在臨床上奮起直追，卻又不像楊小賢那樣踏踏實實學習，不甘心當助手，因此從來不跟梁雲濤一起上台。梁雲濤讓技術過硬的朱遠航跟李國峰輪流帶他上手術，他沒有一點謙虛謹慎的樣子，搶著當主刀上手操作，術前準備器械、術後壓腿纏繃帶這些雜活一點也不伸手，他又沒法使喚朱遠航跟李國峰，於是就都甩給他的師弟楊小賢。
由於缺乏實踐經驗，他講的課枯燥乏味，大家都聽得昏昏欲睡。麻醉完畢，梁雲濤跟李國峰也已穿戴整齊走進術間，梁雲濤頭戴耳麥，可以跟示教室的人溝通，此時他聽到劉世龍的課已經結束，便對著攝像頭豎起大拇指，說一聲：「各位專家，我要開始操作了，有什麼疑問可以隨時通過麥克風提問，我這邊可以聽到。現場暫時交給劉世龍副主任來主持。」在場眾人見手術開始，聞言精神一振。
白曉婷還是第一次見他做手術，感覺自己今天真沒白來。白曉婷雖然不是學醫出身，但既然做了醫療器械的生意，對自家產品一竅不通是不可能的，她剛上班的時候也下過一番功夫研究神經介入，為推廣產品而做的三維動畫看了無數遍，各地舉辦的大小會議也參加過無數次，因此她現在也算半個內行。只見梁雲濤站得筆直，氣定神閒，手上操作有條不紊，助手李國峰本身也是個技術嫻熟的醫生，跟梁雲濤配合得默契無間，導絲導管進退自如，頗具觀賞性。
「這個大腦中動脈M1段重度狹窄，手術的要點首先是遠端通路導管安全通過虹吸彎，實現高到位，我們今天應用的是康煒公司的6F115遠端通路導管，它的特點是頭端很軟，雖然犧牲了一部分支撐性，但是對血管內壁的損傷更小，不太容易發生夾層，容錯率高，對新手比較友好。」梁雲濤一邊操作一邊說道。
白曉婷急忙把這段話記了下來，她收到過關於遠端通路導管支撐性差的反饋，在公司新款導管沒上市之前可以用這個話術來給自家產品辯護。
「大腦中動脈支架的另一要點就是避免損傷內外側豆紋動脈，我們的策略是球囊到位之後，借著球囊推送杆的支撐性調整導絲導管的張力，使整個系統處於一個穩定狀態，這樣可以有效避免球囊擴張時突然出現前跳或者後跳，導致斑塊移位堵塞穿支開口。另外需要注意的就是術前充分降脂治療，使斑塊處於穩定狀態，防止出現雪犁效應。」
「梁主任，你說的『雪犁效應』是啥意思？」有一位男的主任問道，他來自一個縣級醫院的骨-神經外科，下級醫院科室劃分沒那麼細，骨科跟神外是合在一個科。
梁雲濤還在操作，說道：「這個畫一張示意圖更直觀，現場誰在？朱遠航在嗎？」
劉世龍用麥克風回答道：「剛才急診科請會診，朱老師剛下手術就去會診了。」
「劉世龍，你會解釋嗎？」梁雲濤聽出他的聲音。
劉世龍支支吾吾地答道：「這個……雪莉效應吧，就是雪莉醫生首次發現並提出的一種現象……這現場也沒有個小黑板，沒辦法畫圖啊。」前半句說得含混不清，後半句找到藉口了說得倒是理直氣壯。
聞佳佳看得出來他根本不知道還不好意思承認，為了幫神外保住面子，於是她主動發聲：「我來給大家解釋一下，所謂雪犁效應，就是指不穩定斑塊在受到球囊擠壓的過程中發生斑塊移位，堵塞血管壁的穿支，就像一架耙犁在經過一片雪地的時候，雪會被刮分到兩邊一樣。」
現場眾人恍然大悟。
「聞老師說得非常好！語言表達能力強的人不用畫圖也可以解釋這麼清楚，對你提出表揚，口頭嘉獎一次，回去送你一朵小紅花！」梁雲濤剛才聽劉世龍在那胡說八道還有點著急，後來聽到聞佳佳出來救場，這才放下心來。
聞佳佳心想：梁主任心可真大，自己進去做手術，把會議現場交給劉世龍主持，所託非人，差點砸了科室招牌，當著這麼多外院主任的面還有心情調侃！」
白曉婷見聞佳佳也是有幾分姿色的成熟少婦，梁雲濤跟他說話語氣輕佻，氣就不打一處來，真是恨不得把他的大腿根擰爛。
張爽站在導管室門口，看到白曉婷向自己這邊走來，忍不住用羨慕的目光打量她，心想：這個姐姐好酷好颯啊！怎麼好像在哪見過？
等她走近，張爽主動問好：「您好老師，您是來參加培訓班的嗎？」
白曉婷禮貌地朝她點了點頭，見她青春靚麗，比自己還要漂亮幾分，而且是純天然美女，不免心生嫉妒，忍不住問道：「你是神外二科的護士嗎？真漂亮！」得到張爽肯定的答覆後，不禁心想：梁雲濤這小子，把漂亮護士都招到自己身邊了，老不正經。
她接過張爽遞來的塑料鞋套，道了聲謝，在門口的換鞋區穿上，正在示教室外走廊晃悠的劉彥坤見到她急忙迎了上來：「領導，你快到的時候咋沒告訴我呢，我好提前迎你去啊。」
「沒想讓你出來接我，你在這負責管好會場的事就行。腦血管病醫院的楊主任來了嗎？」
「來了，一大早就來了。」
她穿好鞋套，站在後門口悄悄向裡面張望，只見梁雲濤正在講解手術，此時身著導管室里的洗手衣，淺藍色V領短袖，白曉婷第一次見他穿手術室里的這種衣服，覺得穿在他身上非常性感。
上次分別，梁雲濤對她有些冷酷無情，分開之後也從沒有主動聯繫過她，知道他這個老色鬼喜歡看美女跳舞，於是特意錄了一段性感的跳舞視頻想吊他一下，沒想到他還是不為所動，跟自己發微信說的都是工作的事，最後發了個「想我沒」又撤回了，也不知道是在跟哪個狐狸精撩騷。白曉婷原本對梁雲濤有很大怨氣，但又忍不住想他，本打算等九月初梁雲濤來淞滬主動找自己，可是終究抵不住內心如同野草一般瘋長的思念，借著參加培訓班拓展業務的機會，再一次來到奉天找這個冤家。
她一見到梁雲濤，積蓄已久的怨氣便瞬間消散，暗罵自己沒出息，此刻恨不得衝上去啃他幾口。
她從後門悄悄溜進去，在後排角落裡找個位置坐下，梁雲濤好像沒有發現他，仍在自顧自講手術的事。
第一台手術順利結束，由第二台手術的二助住院醫匯報患者病史，匯報結束後，梁雲濤說道：「第二台是症狀性顱內動脈狹窄的支架置入術，需要全麻，等麻醉的這個空檔有請我們科的劉世龍老師為大家穿插一個小講課，題目是『《症狀性顱內動脈狹窄血管內治療專家共識2018》解讀』，先為大家介紹一下劉世龍醫生，他是我們劉院長的高徒，青年才俊，副主任醫師，副教授，醫學博士，碩士研究生導師，美國哈佛大學醫學院訪問學者，主持國自然面上項目1項，省自然課題2項……」
坐在後面的李國峰和程諾一直是撇著嘴聽完他的介紹。
「手術不會做，還非要出來露臉刷一波存在感。」程諾故意這樣說，是為了讓李國峰心裡好受一些。
「成王敗寇，在目前的遊戲規則里，他就是贏家，我不服也沒用，讓我學他走的那條路我也學不來。」李國峰一臉輕鬆地說道，「我現在這樣也挺好，至少你是站在我這邊的。」
「可別瞎說啊，我是站在領導那邊的，將來劉世龍如果當上領導，我也站他那邊。」程諾急忙跟他撇清關係。
劉世龍是劉鳴院長留院的學生里年紀最大也是升得最快的，但其實他在臨床上沒待多長時間，幾乎沒怎麼上過手術。他博士畢業後又進了博後流動站，出站後又出國做訪問學者，回國後又承擔劉院長名下的學術課題，整天泡在實驗室指揮師弟師妹做實驗發文章，順便拿出一部分數據自己申請課題，35歲便晉升副高，緊接著去行政崗位代職，然後又是下鄉又是支邊，不是在鍍金就是在鍍金的路上，一刻也不耽誤地往上爬，區區一個科室主任根本滿足不了他的野心，看樣子是要接院長的衣缽。
前不久他剛從邊疆回來，今年年底不出意外就能聘上科室副主任了。他對梁雲濤還算恭敬，但對其他人可就沒什麼好臉色，回到科室之後想要在臨床上奮起直追，卻又不像楊小賢那樣踏踏實實學習，不甘心當助手，因此從來不跟梁雲濤一起上台。梁雲濤讓技術過硬的朱遠航跟李國峰輪流帶他上手術，他沒有一點謙虛謹慎的樣子，搶著當主刀上手操作，術前準備器械、術後壓腿纏繃帶這些雜活一點也不伸手，他又沒法使喚朱遠航跟李國峰，於是就都甩給他的師弟楊小賢。
由於缺乏實踐經驗，他講的課枯燥乏味，大家都聽得昏昏欲睡。麻醉完畢，梁雲濤跟李國峰也已穿戴整齊走進術間，梁雲濤頭戴耳麥，可以跟示教室的人溝通，此時他聽到劉世龍的課已經結束，便對著攝像頭豎起大拇指，說一聲：「各位專家，我要開始操作了，有什麼疑問可以隨時通過麥克風提問，我這邊可以聽到。現場暫時交給劉世龍副主任來主持。」在場眾人見手術開始，聞言精神一振。
白曉婷還是第一次見他做手術，感覺自己今天真沒白來。白曉婷雖然不是學醫出身，但既然做了醫療器械的生意，對自家產品一竅不通是不可能的，她剛上班的時候也下過一番功夫研究神經介入，為推廣產品而做的三維動畫看了無數遍，各地舉辦的大小會議也參加過無數次，因此她現在也算半個內行。只見梁雲濤站得筆直，氣定神閒，手上操作有條不紊，助手李國峰本身也是個技術嫻熟的醫生，跟梁雲濤配合得默契無間，導絲導管進退自如，頗具觀賞性。
「這個大腦中動脈M1段重度狹窄，手術的要點首先是遠端通路導管安全通過虹吸彎，實現高到位，我們今天應用的是康煒公司的6F115遠端通路導管，它的特點是頭端很軟，雖然犧牲了一部分支撐性，但是對血管內壁的損傷更小，不太容易發生夾層，容錯率高，對新手比較友好。」梁雲濤一邊操作一邊說道。
白曉婷急忙把這段話記了下來，她收到過關於遠端通路導管支撐性差的反饋，在公司新款導管沒上市之前可以用這個話術來給自家產品辯護。
「大腦中動脈支架的另一要點就是避免損傷內外側豆紋動脈，我們的策略是球囊到位之後，借著球囊推送杆的支撐性調整導絲導管的張力，使整個系統處於一個穩定狀態，這樣可以有效避免球囊擴張時突然出現前跳或者後跳，導致斑塊移位堵塞穿支開口。另外需要注意的就是術前充分降脂治療，使斑塊處於穩定狀態，防止出現雪犁效應。」
「梁主任，你說的『雪犁效應』是啥意思？」有一位男的主任問道，他來自一個縣級醫院的骨-神經外科，下級醫院科室劃分沒那麼細，骨科跟神外是合在一個科。
梁雲濤還在操作，說道：「這個畫一張示意圖更直觀，現場誰在？朱遠航在嗎？」
劉世龍用麥克風回答道：「剛才急診科請會診，朱老師剛下手術就去會診了。」
「劉世龍，你會解釋嗎？」梁雲濤聽出他的聲音。
劉世龍支支吾吾地答道：「這個……雪莉效應吧，就是雪莉醫生首次發現並提出的一種現象……這現場也沒有個小黑板，沒辦法畫圖啊。」前半句說得含混不清，後半句找到藉口了說得倒是理直氣壯。
聞佳佳看得出來他根本不知道還不好意思承認，為了幫神外保住面子，於是她主動發聲：「我來給大家解釋一下，所謂雪犁效應，就是指不穩定斑塊在受到球囊擠壓的過程中發生斑塊移位，堵塞血管壁的穿支，就像一架耙犁在經過一片雪地的時候，雪會被刮分到兩邊一樣。」
現場眾人恍然大悟。
「聞老師說得非常好！語言表達能力強的人不用畫圖也可以解釋這麼清楚，對你提出表揚，口頭嘉獎一次，回去送你一朵小紅花！」梁雲濤剛才聽劉世龍在那胡說八道還有點著急，後來聽到聞佳佳出來救場，這才放下心來。
聞佳佳心想：梁主任心可真大，自己進去做手術，把會議現場交給劉世龍主持，所託非人，差點砸了科室招牌，當著這麼多外院主任的面還有心情調侃！」
白曉婷見聞佳佳也是有幾分姿色的成熟少婦，梁雲濤跟他說話語氣輕佻，氣就不打一處來，真是恨不得把他的大腿根擰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