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一期渤海神介培訓班（一）
「主任，這是最終確認明天能來參加培訓班的專家名單。小爽挨個打電話問過的。」程諾護士長把一份名單放在梁雲濤的辦公桌上，名單中標註了姓名，科室，醫院和電話號碼。
「有37個人，比預想的多啊。」梁雲濤滿意地說道。
「主任你好不容易張羅一次活動，下邊醫院肯定踴躍參加啊。這還是限制每個科室只有一個名額，有的醫院神內神外主任都邀請了，有的還問能不能帶人來。」
梁雲濤心知這些主任都是衝著渤海醫院的名氣才來的，有些主任是之前跟劉院長關係好才願意來捧場，跟自己沒多大關係。仔細看了一下，神經內科的居多，可能是神經外科還對取栓不感興趣，或者寧遠省神外圈子裡對自己這個新冒出來的渤海醫院神外主任的地位還不太服氣。
「挺好的，」梁雲濤對省內同行的冷落並不在意，繼續按部就班地安排工作：「楊小賢正帶著規培生在導管室的示教室擺擺桌椅，還得麻煩護士長去看看場地布置還有什麼問題，幫忙調整調整。病房走廊和醫生辦公室的衛生再找保潔好好打掃打掃。」
「行，沒問題！還有個事，主任，咱們科負責患者出院結算的護士陳冬雪馬上要生了，要休產假，我讓張爽頂替她幹這個活怎麼樣？」程諾試探性地問道。
「行啊，你是護士長，當然你說了算。不過10月中旬到11月大會這段時間我需要她當會務秘書，你提前安排好。」
「這個好說，那我下去監督那幫小伙子布置場地去啦，主任！」
「等會！」梁雲濤喊住她，同時從手提包里拿出一沓百元鈔票，撕開綑紮紙帶，用一種像是數撲克牌一樣的手法點出20張交給她說：「幫我找個紅包裝上，你去看望小雪的時候替我轉交給她，我一個大男的，就不去看她了。」
程諾笑著接過錢，說道：「沒問題，那我先替她謝謝主任了！」
護士長剛出去，劉彥坤正等在門外，此時進來說道：「主任，明天培訓班的橫幅和海報做好了，已經送到導管室，交給楊老師了。然後明天的晚宴定在渤海漁港還是塞外春？您選一下，前一個主打海鮮，後一個是傳統老字號寧遠菜。」
「渤海漁港吧，跟咱們培訓班名字對上了。」
「好的，那明天大概多少人參加晚宴呢？」
「這個暫時還定不下來，明天午飯的時候我找人問一下，願意參加的都可以來，本市的主任儘量都請來。我們自己科里我和程護士長、航哥、劉世龍、李國峰、聞佳佳，我們六個跟各位主任在包間大桌，讓楊小賢，張爽帶著年輕大夫和進修醫生在隔壁再開一桌。」
「好的，就按您的意思辦。」劉彥坤隨口加了一句，「明天我們白經理也能過來。」
梁雲濤聞言眉毛一聳，心臟怦怦直跳，表面上卻裝作很平靜地說道：「白經理對我這還挺關注啊。」
「那當然，您這是我們公司在東北地區的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中心，而且器械正式進院之後還不到一個月，手術量已經遙遙領先，白經理對您這非常重視，沒事總打聽咱們這的情況！」
「哦，看來是對我不放心啊。」
「哪啊，您這兒的業績已經超出我們預期太多了，東北這邊發病率確實高，總公司那邊還督促我加快推進跟其它醫院的合作呢。」
「明天的培訓班，哥簡單幫你推廣一下。」梁雲濤一想到明天能見到白曉婷，已經開始有點飄了。
「那可太感謝主任了，不，感謝濤哥！」
「濤哥你還是別叫了，叫梁哥吧。」只有自己的女人才可以叫濤哥，他心想。
「好嘞梁哥！」
當天晚上，梁雲濤好好地洗了個澡，仔仔細細颳了鬍子，修了修眉毛，還敷了個面膜。本想早點睡，養精蓄銳，卻輾轉反側，滿腦子都是那個女人。
——他失眠了。
***
2018年8月24日，周五，天氣晴朗。
有幾個奉天市本地醫院的主任不到八點就來到渤海醫院，有奉天腦血管病醫院、奉天醫學院附屬醫院和市第三人民醫院的神內主任，其中腦血管病醫院神內主任楊鐵軍看上去年紀不大，跟李國峰、聞佳佳年紀差不多，戴一副全框眼鏡，瘦瘦高高，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對梁雲濤態度很恭敬，沒有多少主任的架子，另外兩位主任是女的，年紀比梁雲濤稍長一些，雖然很客氣，但一看就是領導。
梁雲濤熱情邀請他們參加早交班。今天周五，本來手術排的就不多，為了配合這次培訓班授課，還針對性地把缺血性病變的手術安排在前面：一台頸動脈分叉部重度狹窄支架置入術，一台大腦中動脈重度狹窄支架置入術，一台椎動脈V4段重度狹窄支架置入術，後面只剩一台後交通動脈瘤支架輔助栓塞術。簡單介紹今天的手術後，梁雲濤便邀請三位主任移步導管室。之後陸續到場的主任直接被劉彥坤和楊連芳的屬下小弟接引到導管室。張爽左肩斜挎佩戴一條鮮紅的迎賓綬帶，儀態端莊，笑容甜美，在導管室門口歡迎各位專家到來，並送上一次性鞋套，穿好鞋套後方可入內。楊鐵軍見到張爽後魂都被勾走了，換鞋套的時候磨磨蹭蹭，還弄破了，又重新要了一雙，一雙小眼睛偷偷瞟她好幾次。同為男人，梁雲濤一見他這樣就懂了，心想自己當初在金闌初見祁雪的時候也是這樣有些失態，科里有個「顏值擔當」確實有面子，假如祁雪來讀自己的博士，科里兩個大美女，神外二科在院裡就更出名了。
上午9點鐘，參會專家來了大約八成，培訓班正式開始。梁雲濤身為主辦方領導，首先簡單致辭，歡迎大家到來，共同交流學習。然後像周二下午在神內科室學習時作的點評那樣，介紹了一下神經介入的發展史，因為這次培訓班來的大部分是神內的主任，神外的專家也都是半路出家剛學介入或者還沒學介入的，因此大家聽得也比較認真。接下來演示第一台擇期手術，導管室示教室的電視上可以看到手術間的情況，還可以分屏，一半看術間裡術者的操作，另一半直接看造影圖像。
第一台手術是頸動脈分叉部支架置入術，將在局麻下完成，由朱遠航主刀。
「我來給大家簡單介紹一下朱遠航醫生，他是副主任醫師，碩士畢業於燕趙醫科大學，曾先後於燕郊第一人民醫院和京城三軍總醫院神經外科工作，手術技術不在我之下，我以前也是三軍總院的，來渤海醫院上班後為了方便開展工作，便把朱老師也挖過來了，目前是我們科的副主任。」梁雲濤很驕傲地向大家介紹朱遠航。坐在後排的李國峰悄聲問旁邊的程諾護士長：「他啥時候成副主任了？」
「在外人面前捧捧航哥唄，那麼較真幹嘛，航哥目前乾的工作跟副主任也差不太多了。」程諾盯著屏幕里朱遠航那壯碩的身影，一臉欣賞。
「這就是有靠山和沒有靠山的區別，你說我照他差哪了？」李國峰酸溜溜地說道。
「你呀，不夠豁達，你看航哥，一天到晚憨憨的，與世無爭，主任讓他幹啥就幹啥，也不那麼計較個人得失，上班就踏踏實實幹活，下班就回家陪老婆孩子，多好，這才是有大智慧的人。」
「我就是沒那麼老實，沒讓你們占到便宜唄。」
「你也挺老實，你跟他區別就是你愛發牢騷，說怪話，活也沒少干，還留不下個好名聲。」說完程諾微笑著側頭看了他一眼，生怕他聽了又不高興。
李國峰「切」了一聲，沒再說話，起身去走廊里找康煒廠家的人拿飲料，今天康煒公司為培訓班準備了雀巢咖啡、三得利烏龍茶（無糖）以及農夫山泉礦泉水，李國峰選的三得利烏龍茶，拿回來兩瓶，遞給程諾一瓶。
「咦，你之前不是愛喝甜的嗎？」程諾接過烏龍茶，似笑非笑地盯著他問道。
李國峰板著臉說道「主任說多喝茶顯年輕，糖吃多了老得快。」說著擰開瓶灌了一口，咂咂嘴，「嗯，這個茶味兒不錯！」
程諾捂嘴笑彎了腰：「咋的，現在知道跟領導保持一致了啊？現在開竅還不晚，我看好你！」
術前首先由助手楊小賢進行手術患者的病史匯報：「患者為74歲男性，主訴為發作性右側肢體麻木無力2個月，再發1周……」PPT中展示了患者的入院各項輔助檢查和化驗結果，其中有頭頸CTA和頭CT灌注成像（CTP）結果，CTA展示了左側頸動脈分叉部的狹窄情況，CTP展示了左側頸內動脈供血區域確實存在嚴重的低灌注改變。「這個患者的手術指征是存在頸動脈分叉部＞70%的重度狹窄，並且有相應供血區域缺血症狀，CT灌注可見相應區域低灌注改變，口服阿司匹林、阿托伐他汀等卒中二級預防藥物期間仍有腦缺血症狀發作。」楊小賢在PPT最後一頁列舉該患者的手術指征，台下的許多神內主任點頭表示贊同，都覺得一個神經外科醫生能把這個頸動脈狹窄導致TIA（短暫性腦缺血發作）的病例講到這種程度十分難得。
病史介紹完，手術開始，梁雲濤在示教室第一排側著身坐著，隨著術者的一步步操作給各位參會主任講解手術的過程和操作的意圖，比如為什麼要放保護傘？保護傘為什麼要放在這個位置？如何回收保護傘？以及收傘時的注意事項等等，他口才很好，如今結合手術直播講解，大家雖然以前沒接觸過，但一下子就看懂了這個手術是怎麼做的，隨時有人提問梁雲濤也會立即耐心解答。
當他正在回頭解答一位主任關於頸動脈球囊擴張速度和壓力的問題時，忽然看到示教室後門走進來一個嬌俏身影，正是昨晚令他夜不能寐的白曉婷。
「有37個人，比預想的多啊。」梁雲濤滿意地說道。
「主任你好不容易張羅一次活動，下邊醫院肯定踴躍參加啊。這還是限制每個科室只有一個名額，有的醫院神內神外主任都邀請了，有的還問能不能帶人來。」
梁雲濤心知這些主任都是衝著渤海醫院的名氣才來的，有些主任是之前跟劉院長關係好才願意來捧場，跟自己沒多大關係。仔細看了一下，神經內科的居多，可能是神經外科還對取栓不感興趣，或者寧遠省神外圈子裡對自己這個新冒出來的渤海醫院神外主任的地位還不太服氣。
「挺好的，」梁雲濤對省內同行的冷落並不在意，繼續按部就班地安排工作：「楊小賢正帶著規培生在導管室的示教室擺擺桌椅，還得麻煩護士長去看看場地布置還有什麼問題，幫忙調整調整。病房走廊和醫生辦公室的衛生再找保潔好好打掃打掃。」
「行，沒問題！還有個事，主任，咱們科負責患者出院結算的護士陳冬雪馬上要生了，要休產假，我讓張爽頂替她幹這個活怎麼樣？」程諾試探性地問道。
「行啊，你是護士長，當然你說了算。不過10月中旬到11月大會這段時間我需要她當會務秘書，你提前安排好。」
「這個好說，那我下去監督那幫小伙子布置場地去啦，主任！」
「等會！」梁雲濤喊住她，同時從手提包里拿出一沓百元鈔票，撕開綑紮紙帶，用一種像是數撲克牌一樣的手法點出20張交給她說：「幫我找個紅包裝上，你去看望小雪的時候替我轉交給她，我一個大男的，就不去看她了。」
程諾笑著接過錢，說道：「沒問題，那我先替她謝謝主任了！」
護士長剛出去，劉彥坤正等在門外，此時進來說道：「主任，明天培訓班的橫幅和海報做好了，已經送到導管室，交給楊老師了。然後明天的晚宴定在渤海漁港還是塞外春？您選一下，前一個主打海鮮，後一個是傳統老字號寧遠菜。」
「渤海漁港吧，跟咱們培訓班名字對上了。」
「好的，那明天大概多少人參加晚宴呢？」
「這個暫時還定不下來，明天午飯的時候我找人問一下，願意參加的都可以來，本市的主任儘量都請來。我們自己科里我和程護士長、航哥、劉世龍、李國峰、聞佳佳，我們六個跟各位主任在包間大桌，讓楊小賢，張爽帶著年輕大夫和進修醫生在隔壁再開一桌。」
「好的，就按您的意思辦。」劉彥坤隨口加了一句，「明天我們白經理也能過來。」
梁雲濤聞言眉毛一聳，心臟怦怦直跳，表面上卻裝作很平靜地說道：「白經理對我這還挺關注啊。」
「那當然，您這是我們公司在東北地區的第一家，也是最大的一家中心，而且器械正式進院之後還不到一個月，手術量已經遙遙領先，白經理對您這非常重視，沒事總打聽咱們這的情況！」
「哦，看來是對我不放心啊。」
「哪啊，您這兒的業績已經超出我們預期太多了，東北這邊發病率確實高，總公司那邊還督促我加快推進跟其它醫院的合作呢。」
「明天的培訓班，哥簡單幫你推廣一下。」梁雲濤一想到明天能見到白曉婷，已經開始有點飄了。
「那可太感謝主任了，不，感謝濤哥！」
「濤哥你還是別叫了，叫梁哥吧。」只有自己的女人才可以叫濤哥，他心想。
「好嘞梁哥！」
當天晚上，梁雲濤好好地洗了個澡，仔仔細細颳了鬍子，修了修眉毛，還敷了個面膜。本想早點睡，養精蓄銳，卻輾轉反側，滿腦子都是那個女人。
——他失眠了。
***
2018年8月24日，周五，天氣晴朗。
有幾個奉天市本地醫院的主任不到八點就來到渤海醫院，有奉天腦血管病醫院、奉天醫學院附屬醫院和市第三人民醫院的神內主任，其中腦血管病醫院神內主任楊鐵軍看上去年紀不大，跟李國峰、聞佳佳年紀差不多，戴一副全框眼鏡，瘦瘦高高，一副文弱書生的樣子，對梁雲濤態度很恭敬，沒有多少主任的架子，另外兩位主任是女的，年紀比梁雲濤稍長一些，雖然很客氣，但一看就是領導。
梁雲濤熱情邀請他們參加早交班。今天周五，本來手術排的就不多，為了配合這次培訓班授課，還針對性地把缺血性病變的手術安排在前面：一台頸動脈分叉部重度狹窄支架置入術，一台大腦中動脈重度狹窄支架置入術，一台椎動脈V4段重度狹窄支架置入術，後面只剩一台後交通動脈瘤支架輔助栓塞術。簡單介紹今天的手術後，梁雲濤便邀請三位主任移步導管室。之後陸續到場的主任直接被劉彥坤和楊連芳的屬下小弟接引到導管室。張爽左肩斜挎佩戴一條鮮紅的迎賓綬帶，儀態端莊，笑容甜美，在導管室門口歡迎各位專家到來，並送上一次性鞋套，穿好鞋套後方可入內。楊鐵軍見到張爽後魂都被勾走了，換鞋套的時候磨磨蹭蹭，還弄破了，又重新要了一雙，一雙小眼睛偷偷瞟她好幾次。同為男人，梁雲濤一見他這樣就懂了，心想自己當初在金闌初見祁雪的時候也是這樣有些失態，科里有個「顏值擔當」確實有面子，假如祁雪來讀自己的博士，科里兩個大美女，神外二科在院裡就更出名了。
上午9點鐘，參會專家來了大約八成，培訓班正式開始。梁雲濤身為主辦方領導，首先簡單致辭，歡迎大家到來，共同交流學習。然後像周二下午在神內科室學習時作的點評那樣，介紹了一下神經介入的發展史，因為這次培訓班來的大部分是神內的主任，神外的專家也都是半路出家剛學介入或者還沒學介入的，因此大家聽得也比較認真。接下來演示第一台擇期手術，導管室示教室的電視上可以看到手術間的情況，還可以分屏，一半看術間裡術者的操作，另一半直接看造影圖像。
第一台手術是頸動脈分叉部支架置入術，將在局麻下完成，由朱遠航主刀。
「我來給大家簡單介紹一下朱遠航醫生，他是副主任醫師，碩士畢業於燕趙醫科大學，曾先後於燕郊第一人民醫院和京城三軍總醫院神經外科工作，手術技術不在我之下，我以前也是三軍總院的，來渤海醫院上班後為了方便開展工作，便把朱老師也挖過來了，目前是我們科的副主任。」梁雲濤很驕傲地向大家介紹朱遠航。坐在後排的李國峰悄聲問旁邊的程諾護士長：「他啥時候成副主任了？」
「在外人面前捧捧航哥唄，那麼較真幹嘛，航哥目前乾的工作跟副主任也差不太多了。」程諾盯著屏幕里朱遠航那壯碩的身影，一臉欣賞。
「這就是有靠山和沒有靠山的區別，你說我照他差哪了？」李國峰酸溜溜地說道。
「你呀，不夠豁達，你看航哥，一天到晚憨憨的，與世無爭，主任讓他幹啥就幹啥，也不那麼計較個人得失，上班就踏踏實實幹活，下班就回家陪老婆孩子，多好，這才是有大智慧的人。」
「我就是沒那麼老實，沒讓你們占到便宜唄。」
「你也挺老實，你跟他區別就是你愛發牢騷，說怪話，活也沒少干，還留不下個好名聲。」說完程諾微笑著側頭看了他一眼，生怕他聽了又不高興。
李國峰「切」了一聲，沒再說話，起身去走廊里找康煒廠家的人拿飲料，今天康煒公司為培訓班準備了雀巢咖啡、三得利烏龍茶（無糖）以及農夫山泉礦泉水，李國峰選的三得利烏龍茶，拿回來兩瓶，遞給程諾一瓶。
「咦，你之前不是愛喝甜的嗎？」程諾接過烏龍茶，似笑非笑地盯著他問道。
李國峰板著臉說道「主任說多喝茶顯年輕，糖吃多了老得快。」說著擰開瓶灌了一口，咂咂嘴，「嗯，這個茶味兒不錯！」
程諾捂嘴笑彎了腰：「咋的，現在知道跟領導保持一致了啊？現在開竅還不晚，我看好你！」
術前首先由助手楊小賢進行手術患者的病史匯報：「患者為74歲男性，主訴為發作性右側肢體麻木無力2個月，再發1周……」PPT中展示了患者的入院各項輔助檢查和化驗結果，其中有頭頸CTA和頭CT灌注成像（CTP）結果，CTA展示了左側頸動脈分叉部的狹窄情況，CTP展示了左側頸內動脈供血區域確實存在嚴重的低灌注改變。「這個患者的手術指征是存在頸動脈分叉部＞70%的重度狹窄，並且有相應供血區域缺血症狀，CT灌注可見相應區域低灌注改變，口服阿司匹林、阿托伐他汀等卒中二級預防藥物期間仍有腦缺血症狀發作。」楊小賢在PPT最後一頁列舉該患者的手術指征，台下的許多神內主任點頭表示贊同，都覺得一個神經外科醫生能把這個頸動脈狹窄導致TIA（短暫性腦缺血發作）的病例講到這種程度十分難得。
病史介紹完，手術開始，梁雲濤在示教室第一排側著身坐著，隨著術者的一步步操作給各位參會主任講解手術的過程和操作的意圖，比如為什麼要放保護傘？保護傘為什麼要放在這個位置？如何回收保護傘？以及收傘時的注意事項等等，他口才很好，如今結合手術直播講解，大家雖然以前沒接觸過，但一下子就看懂了這個手術是怎麼做的，隨時有人提問梁雲濤也會立即耐心解答。
當他正在回頭解答一位主任關於頸動脈球囊擴張速度和壓力的問題時，忽然看到示教室後門走進來一個嬌俏身影，正是昨晚令他夜不能寐的白曉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