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會說話的機器
醫務室門口。
醫生正在給女工貼水蛭。
三三兩兩的女工，眼睛通紅，眼睛上、太陽穴上貼著水蛭。
水蛭正蠕動著吸取貼附部位的血液，這能加快紅腫的消退。
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女工們轉頭看向門口。
噫，特魯斯看著這衝擊性的一幕，瞪大眼睛，本能地吸口涼氣，覺得自己受到精神污染。
扭曲的，蠕動的，吸血的，冰冷潮濕的。這幾個令人不悅的形容詞集中到一起時，令人不悅的程度簡直要翻十倍。
想一想都令人汗毛倒豎，何況貼在身上。
但是看那些女工，沒有任何不適的表情。
要不要自己也試試。
隨後他趕緊掐滅這個恐怖的想法。
詢問醫生琳恩的位置，退出醫務室。
就在隔壁的房間。
提著留聲機走近隔壁的房間。
敲門，開門。
大大小小的鋸子、斧子、罐子、箱子，讓這裡看起來像是軍火庫。
是用來儲存醫療用品的庫房。
琳恩端坐在椅子上，姿態端正，優雅，正用桌上的筆和紙寫著什麼。
「我們又見面了。可愛的小姐。」
「我證明了達瑞斯確實*重視*對童工的教育。」
「教育內容涵蓋讀寫、文法等。」
「其餘的內容還包括技能培訓、光輝教廷教義、祈禱詞等。」
「偶爾有機械神甫前來檢測童工們對機械的適應度。」
適應度，這是特魯斯從教師那裡聽說的。
它指的是，生命對某個領域的適應程度。
適應度高，研究特定領域的知識就越快，越容易獲得啟示，從而迅速掌握各種技巧。
適應度低，越難以掌握知識和技巧。
在特魯斯看來，適應度低，就像盲人無法理解顏色，魚不能行走。
適應度高，哪怕做夢，都能獲得該領域的知識。
「你怎麼證明它們？」少女疑問道。
-----------------
至少帶個證人什麼的吧。
這是她對這機械神甫之前的行為表示憤怒的一部分——不跟他一起過去，不給他提供幫助，讓他一個人向遠處的自己證明事件的原委。
在沒有傳遞聲音或影像的物品或能力幫助下，想要證實這些確實有些困難。
他要是畫畫，就說他這是編造的。
他也沒辦法傳遞聲音過來。
除非他帶幾個接受過教育的童工過來，要是真這樣，就說必須是老師。
要是帶老師，就說必須帶童工。
總之就是要讓他多跑幾趟，讓他知道，自己可不是好惹的。
這是她之前的想法。
-----------------
想起之前男人的反覆試探和自己的行為，琳恩有點惱火，也有點不好意思。
使用聖光術，會讓她難以控制自己的負面想法，變得稍微大膽一點，和往常不同。
多次使用聖光術後，她還能控制住自己沒有動手，已經是努力控制自己和尊重這男人智慧的體現。
但是在她努力壓制使用聖光術代價的餘韻時，這男人還經常說惹她生氣的話。
當時終於沒控制住，把他趕走了。
趕走之後就開始後悔。
不行不行，這樣不夠淑女。
琳恩，你還得努力磨練意志。
-----------------
「如果你當時跟著我來，我想就不用證據了。自己親眼見，遠比聽人說更直觀。」男人攤了攤手，表示無奈。
琳恩搖了搖頭，沒說什麼。
能來工廠，是自己和保護者的約定，這已經是極限。在工廠亂跑，是不被允許的。
特魯斯指了指手中的物品，把它放在桌上：「這就是證據。」
琳恩好奇地看著眼前的櫻桃木盒。
三本書的面積大小。
藤蔓和枝葉紋路裝飾。
琳恩知道，一些魔法物品，可以讓人們看見一些景象，聽見一些聲音，也可以遠程傳遞信息。
但是這種魔法物品相當稀有，價值高昂，不是面前的機械神甫能承擔得起價格的。
眼前的機器不會是這些魔法物品。
它怎麼證明達瑞斯是否發自內心地開展童工教育？它有什麼用？琳恩好奇地想。
男人打開盒子，露出盒子裡的黑色固體圓盤，圓盤上點綴著眾多刻痕。
相當簡陋的盒子，但它的內部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一種可以被觸摸到的，可觀察到的，來自機械的美感。
琳恩在心裡評價道。
看著男人不知從哪摸出黃銅色金屬喇叭，接到盒子上。
轉動把手，盒子裡黑色圓盤旋轉起來。
喇叭里傳出聲音。
機器會說話！少女驚訝地看向盒子和喇叭。
喇叭她當然見過，一種樂器。
但是，喇叭是怎麼說話的？
她很確定，這個機器不是魔法物品。它沒有魔力的痕跡。
在驚悚故事裡，機器會說話，能理解人的命令，是因為機器里囚禁著可憐的靈魂。
這個機器會是這樣的嗎？
在她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她經常被這些驚悚故事嚇到。
但是自從加入光輝教廷後，就不再相信這些驚悚故事。
如果驚悚故事裡的主角碰見她，它們應該感到驚悚。
她饒有興致地看著機器。
這個會說話的機器，好像很有用的樣子。
如果在它面前唱一首歌，會不會被它記住，然後讓它重複一次？
這就是面前男人的證據？
「這是你從哪裡買的？我也想要一個……」
用機器留住聲音，而不是只用魔法，這是很多人都想做到的事。
但是人們至今都沒有成功。
工廠里可不像能買到這種東西的樣子。
只有那些最有名的發明家的工作室里，才可能出現這樣的機器。
現在已經有了這樣的發明？她不記得之前聽過這樣的事。
如果真的有，是這幾天發生的事？
他和那些發明家關係很好，借到還在測試中的機器？
「我做的。」特魯斯笑了笑，簡單介紹道。
琳恩驚訝地看向機械神甫，從記事起禮儀教師的教導，從小到大淑女圈子裡的耳濡目染，讓她下意識地用手帕輕掩口唇，但掩蓋不住眉宇間的詫異。
你做的？
王國最有名的發明家們都沒有解決的問題，你做到了？
你是怎麼做的？
你這麼厲害？
為什麼我以前沒有聽過你的名聲？
為什麼你在一家工廠里？
喇叭傳來聲音，吐詞清晰。
強行按捺住對男人和對機器的好奇心，琳恩仔細聽向傳來的聲音。
醫生正在給女工貼水蛭。
三三兩兩的女工，眼睛通紅，眼睛上、太陽穴上貼著水蛭。
水蛭正蠕動著吸取貼附部位的血液，這能加快紅腫的消退。
聽到有人進來的聲音，女工們轉頭看向門口。
噫，特魯斯看著這衝擊性的一幕，瞪大眼睛，本能地吸口涼氣，覺得自己受到精神污染。
扭曲的，蠕動的，吸血的，冰冷潮濕的。這幾個令人不悅的形容詞集中到一起時，令人不悅的程度簡直要翻十倍。
想一想都令人汗毛倒豎，何況貼在身上。
但是看那些女工，沒有任何不適的表情。
要不要自己也試試。
隨後他趕緊掐滅這個恐怖的想法。
詢問醫生琳恩的位置，退出醫務室。
就在隔壁的房間。
提著留聲機走近隔壁的房間。
敲門，開門。
大大小小的鋸子、斧子、罐子、箱子，讓這裡看起來像是軍火庫。
是用來儲存醫療用品的庫房。
琳恩端坐在椅子上，姿態端正，優雅，正用桌上的筆和紙寫著什麼。
「我們又見面了。可愛的小姐。」
「我證明了達瑞斯確實*重視*對童工的教育。」
「教育內容涵蓋讀寫、文法等。」
「其餘的內容還包括技能培訓、光輝教廷教義、祈禱詞等。」
「偶爾有機械神甫前來檢測童工們對機械的適應度。」
適應度，這是特魯斯從教師那裡聽說的。
它指的是，生命對某個領域的適應程度。
適應度高，研究特定領域的知識就越快，越容易獲得啟示，從而迅速掌握各種技巧。
適應度低，越難以掌握知識和技巧。
在特魯斯看來，適應度低，就像盲人無法理解顏色，魚不能行走。
適應度高，哪怕做夢，都能獲得該領域的知識。
「你怎麼證明它們？」少女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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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帶個證人什麼的吧。
這是她對這機械神甫之前的行為表示憤怒的一部分——不跟他一起過去，不給他提供幫助，讓他一個人向遠處的自己證明事件的原委。
在沒有傳遞聲音或影像的物品或能力幫助下，想要證實這些確實有些困難。
他要是畫畫，就說他這是編造的。
他也沒辦法傳遞聲音過來。
除非他帶幾個接受過教育的童工過來，要是真這樣，就說必須是老師。
要是帶老師，就說必須帶童工。
總之就是要讓他多跑幾趟，讓他知道，自己可不是好惹的。
這是她之前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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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之前男人的反覆試探和自己的行為，琳恩有點惱火，也有點不好意思。
使用聖光術，會讓她難以控制自己的負面想法，變得稍微大膽一點，和往常不同。
多次使用聖光術後，她還能控制住自己沒有動手，已經是努力控制自己和尊重這男人智慧的體現。
但是在她努力壓制使用聖光術代價的餘韻時，這男人還經常說惹她生氣的話。
當時終於沒控制住，把他趕走了。
趕走之後就開始後悔。
不行不行，這樣不夠淑女。
琳恩，你還得努力磨練意志。
-----------------
「如果你當時跟著我來，我想就不用證據了。自己親眼見，遠比聽人說更直觀。」男人攤了攤手，表示無奈。
琳恩搖了搖頭，沒說什麼。
能來工廠，是自己和保護者的約定，這已經是極限。在工廠亂跑，是不被允許的。
特魯斯指了指手中的物品，把它放在桌上：「這就是證據。」
琳恩好奇地看著眼前的櫻桃木盒。
三本書的面積大小。
藤蔓和枝葉紋路裝飾。
琳恩知道，一些魔法物品，可以讓人們看見一些景象，聽見一些聲音，也可以遠程傳遞信息。
但是這種魔法物品相當稀有，價值高昂，不是面前的機械神甫能承擔得起價格的。
眼前的機器不會是這些魔法物品。
它怎麼證明達瑞斯是否發自內心地開展童工教育？它有什麼用？琳恩好奇地想。
男人打開盒子，露出盒子裡的黑色固體圓盤，圓盤上點綴著眾多刻痕。
相當簡陋的盒子，但它的內部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一種可以被觸摸到的，可觀察到的，來自機械的美感。
琳恩在心裡評價道。
看著男人不知從哪摸出黃銅色金屬喇叭，接到盒子上。
轉動把手，盒子裡黑色圓盤旋轉起來。
喇叭里傳出聲音。
機器會說話！少女驚訝地看向盒子和喇叭。
喇叭她當然見過，一種樂器。
但是，喇叭是怎麼說話的？
她很確定，這個機器不是魔法物品。它沒有魔力的痕跡。
在驚悚故事裡，機器會說話，能理解人的命令，是因為機器里囚禁著可憐的靈魂。
這個機器會是這樣的嗎？
在她還是個小女孩的時候，她經常被這些驚悚故事嚇到。
但是自從加入光輝教廷後，就不再相信這些驚悚故事。
如果驚悚故事裡的主角碰見她，它們應該感到驚悚。
她饒有興致地看著機器。
這個會說話的機器，好像很有用的樣子。
如果在它面前唱一首歌，會不會被它記住，然後讓它重複一次？
這就是面前男人的證據？
「這是你從哪裡買的？我也想要一個……」
用機器留住聲音，而不是只用魔法，這是很多人都想做到的事。
但是人們至今都沒有成功。
工廠里可不像能買到這種東西的樣子。
只有那些最有名的發明家的工作室里，才可能出現這樣的機器。
現在已經有了這樣的發明？她不記得之前聽過這樣的事。
如果真的有，是這幾天發生的事？
他和那些發明家關係很好，借到還在測試中的機器？
「我做的。」特魯斯笑了笑，簡單介紹道。
琳恩驚訝地看向機械神甫，從記事起禮儀教師的教導，從小到大淑女圈子裡的耳濡目染，讓她下意識地用手帕輕掩口唇，但掩蓋不住眉宇間的詫異。
你做的？
王國最有名的發明家們都沒有解決的問題，你做到了？
你是怎麼做的？
你這麼厲害？
為什麼我以前沒有聽過你的名聲？
為什麼你在一家工廠里？
喇叭傳來聲音，吐詞清晰。
強行按捺住對男人和對機器的好奇心，琳恩仔細聽向傳來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