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斬草除根
贛江水面寒風呼嘯，捲起層層波濤。
從尋陽而來的兩隻木板船，不得不停靠於岸邊，以繩索栓樹，等候風平浪靜。
「蒯隊，這次月考核你又要獨占鰲頭了。」隨行家奴中，有與蒯恩關係不錯的家奴吹捧。
「還需你說？蒯隊是我見過最勇猛之人，想必當年霸王也不過如此吧。」
「嗯，即便有所不及，也相差無幾。」
...
就在眾人七嘴八舌之際，忽然傳來一道聲音：「蒯隊，我等甚是好奇，你為何不投身軍中，卻跟著公子？」
喧譁的隊伍瞬間安靜，這個問題太敏感，不過眾人確實很想知道原因。
「我蒯恩一介庶民，能得公子賞識，引為膀臂，何其幸運。此事，爾等休得再問！」蒯恩環視眾奴，言辭嚴厲。
船上十來名家奴頓時緘口無言，不敢繼續嬉鬧。
經過大半年沉澱，蒯恩已自帶一股威嚴，並且自身能力出類拔萃，如今很是服眾，就連到彥之等人所帶的家奴，都很佩服他。
蒯恩看著手下一群家奴，卻不禁回想起去年在王謐侍郎院中，初見祁平生時的場景。
公子沒有食言，確實將他當做左膀右臂在對待，給他吃，給他穿，教他識字，敦促他訓練。
雖然不知道公子心中抱負是什麼，但蒯恩明白，公子既然肯花如此大力氣培養他們，必然不會小。
這一點，他曾與到彥之、劉鍾私下討論過，也都認同。當時，到彥之甚至說出過這樣一句話：我乃公子手中之刃！
思緒紛雜中，蒯恩忽然想起什麼，立即指派道：「你們幾個，去岸邊查探一番，有情況隨時報信。通知另外一隻船上的人，隨時戒備。」
被安排到的三名家奴面面相覷。
此時外面寒風刺骨，哪有躲在船艙中烤著爐火舒坦。有心不想去，但懾於蒯恩逼視的目光，只能操起刀箭起身。
...
離船隻不遠的林中，二十餘道身影爬伏在枯葉爛枝里，個個凍得臉色僵紫。
「大...大哥，有人下船，是不是...發現我們了？」山匪老二咬著牙冠，瑟瑟發抖擠出一句話。
獨眼匪首心中微緊，豎起手指，示意眾人噤聲。而後輕輕撥開幾片樹葉，觀察片刻。
「別慌，是來探查的。老八，你帶幾個人去料理那三人。」匪首安撫完，吩咐道。
「大哥，讓我去！」當初那被蒯恩踹入水中的男子，主動請纓。
他也算命大，被蒯恩勢大力沉一腳踢中，居然幸運的沒有斷肋骨，僅是被震傷內腑，墜入江中嗆了幾口水，便被水性極佳的船夫老八救走。
「老五，你傷勢剛好，能不能行？」匪首有些擔憂。
幾個拜把兄弟這些年陸續折損，半年前深得他心的老六也被殺，如今只剩下他和老二、老五、老八四人，再死，他就要擔心壓不住下面的人了。
這次收到尋陽眼線飛鴿傳訊，得知當初的人再次出現，並乘兩隻木板船逆流而歸。他當即命人時刻關注沿岸，最終在這狹窄回水點發現蹤跡。
「大哥放心，我今日一定要手刃那狗賊，為老六報仇！」老五恨聲道。他與老六兩人同出一母，乃親兄弟，入伙山寨後更是相依為命，而今卻陰陽兩隔，他恨不得生食蒯恩肉。
「行，你小心點。」
...
「tui~，不就是問了一句緣由，便公報私仇派我出來，虧我此前還甚是崇敬於他。」先前出聲發問的家奴，往地上吐了一口痰。
另外兩名同行家奴也有怨言。
「可不是，這荒山野嶺的，又正是寒冬季節，哪裡需要探查。」
「唉，誰叫人家是門客呢，公子看重。」
人一過百，形形色色，祁平生買回來的這些家奴，自然也是如此。
不可能指望所有人納頭便拜，能對祁氏保持主僕敬畏，已經很不錯了。非親非故，又無過命經歷，卻忠誠值拉滿，簡直幼稚無比，除非是如「義父殺手」呂奉先一般。
三人一邊抱怨，一邊在岸上大刺刺地隨意轉悠，絲毫沒把蒯恩的話放在心上。
「行了，就到這吧，回去交差。」一人砍斷一截樹枝後，隨口道。
「早該回了。」
「走吧。」
就在他們轉身之際，忽然自樹後、坡下竄出數道人影。
寒光乍現。
三名家奴被捂住嘴，瞬間割喉。
「嚯——嚯——嚯」
喉嚨中的悶聲，低沉又絕望...
老五抬起手中短匕，伸出舌頭舔了舔上面血跡，無聲獰笑。
「去通知大哥過來。」他吩咐手下。
一人領命悄聲返回。
不一會兒，匪首帶人摸到岸邊。
「大哥，賊人兇猛，且人數並不在我等之下，建議先以亂箭射之。」老八伸頭小心觀察後，謹慎道。
他見過蒯恩的威猛，當初一人猶如殺雞仔一般，屠戮眾兄弟，現在回想起來仍舊令他驚懼。
老五默默點頭，他親身與蒯恩交過手，知曉其中利害性。
「依老八所言，箭來！」匪首低喝。
餘眾立即彎弓上箭，其中幾人，還將浸滿油脂的麻布綁在箭矢上，點燃射出。
輪番箭羽後，岸邊兩隻船形如刺蝟。
由於家奴們並未在同一條船上，沒有蒯恩坐鎮的那隻人心浮動，慌亂不已，更有甚者，身下已是一灘黃漬。
幾名莽勇的家奴，大叫著準備持刀衝出。
蒯恩聞聲後，大喝：「停手，立即去砍斷錨繩！」
兩隻船的人這才稍微鎮靜下來，隨後各指派一人手持藤牌，冒著箭矢出艙，準備到船頭斬斷粗繩。
「大哥，他們要跑！」老五見狀，顧不得繼續箭攻，焦急喊道。
「停箭！」匪首當然不想讓煮熟的鴨子飛了，他已從眼線那裡知曉船上情況，當即利誘手下，「兄弟們，隨我沖！船上有百萬錢幣！」
果然，原本縮頭縮腦的手下，一聽船上居然有這麼多錢，兩眼放光，立刻爭先恐後衝上船。
而殺聲震天的匪首卻悄然縮回身，拉住正欲前去拼殺的老二、老五、老八，在後方觀望起來。
眼看這麼多人跳出來，兩名砍繩的家奴互望一眼，駭地不約而同將手中刀和盾扔掉，逃回到各自船上。
蒯恩當場暴跳如雷：「繩未斷，誰踏馬讓你回來的！」
可氣歸氣，此時已有賊人登船，萬不能被堵著艙門殺。
他立刻拉弓射出一箭，將艙外一人斃命。
同時，嘴裡吼道：「射箭！射箭！」
家奴紛紛反應過來，開始反擊。
由於匪人沒有藤牌護身，一時間好幾人被射殺，攻勢也被遏制。
蒯恩立刻抓住間隙，帶人出船艙。
「大哥，就是他！」老五、老八看到身形高大的蒯恩，立刻驚呼。
老二駭然。
匪首定睛一看，心中也是悚然一驚，頓時升起一股念頭：此人不可力敵。
不過他能坐到匪首，統管幾十名山匪，奴役幾十戶農戶，自然不是易與之輩。
「且看我的！」
他輕喝一聲，自身後拿出大弓，搭上一根長箭，以獨眼將箭頭瞄準蒯恩胸前，一箭射出。
頃刻間。
蒯恩來不及躲避，皮甲被貫穿。
「蒯隊！你怎麼了？！」
「蒯隊！你沒事吧！」
「蒯隊！」
...
見主心骨受傷，眾家奴大驚，一邊抵禦賊人，一邊呼喊。
蒯恩一把推開準備上前攙扶他的家奴，咬著牙，猛地將箭拔出。
看著箭矢上面的紅血及少許碎肉，他暗自慶幸，幸好聽公子話，在皮甲內穿戴著護心鏡，不然此箭極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蒯恩循著箭矢方向看去，那裡正有四人驚疑不定地望著他。
被放冷箭，蒯恩怒氣橫生，他一聲暴喝：「我去去就來！」
隨後便手持大砍刀，跨步向前，毅然拋開那些蝦兵蟹將，直奔四人方向而去。
期間，有賊人擋路，被他一刀砍死。
匪首四兄弟臉色大變，這都殺不了此人？
「三位弟弟，我們一起上，他只有一人！」匪首給三人打氣。
老二他們皆是重重點頭，握緊刀柄。
正待他們持刀迎上蒯恩時，余光中卻不見了大哥身影，心中拔涼。
早該想到的啊！
然而蒯恩的大砍刀，已經不給他們思考時間...
「呼呲——呼呲——」
匪首老大喘著粗氣，慌不擇路地在山林中逃竄。
在看到老二他們根本不是蒯恩一合之敵時，縮在後面的他，轉身就跑，毫無一較高下的想法。
又逃出一段路後，他才停下，後背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濕，山風一吹，凍得他渾身發抖。
「草！究竟哪來的狠人！老六這群蠢豬，為何要去招惹他！」匪首不禁痛罵，渾然忘記是他拉幫結夥，讓人沿江打劫船隻，也是他收到眼線消息後，命人狩獵蒯恩。
「其他人估計也難逃一死，山寨是不能回了，只有去南邊投奔堂...」後面的話，他卻是怎麼也說不出。
只因一把大砍刀，已將他一刀梟首！
蒯恩在斬殺攔路之人後，本不想繼續追。但當他看見地上躺著的，正有半年前逃走那兩個歹人時，便鐵了心要斬草除根。
公子這半年來，一直都在找這群人，他作為屬下，必須要為公子除掉這個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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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尋陽而來的兩隻木板船，不得不停靠於岸邊，以繩索栓樹，等候風平浪靜。
「蒯隊，這次月考核你又要獨占鰲頭了。」隨行家奴中，有與蒯恩關係不錯的家奴吹捧。
「還需你說？蒯隊是我見過最勇猛之人，想必當年霸王也不過如此吧。」
「嗯，即便有所不及，也相差無幾。」
...
就在眾人七嘴八舌之際，忽然傳來一道聲音：「蒯隊，我等甚是好奇，你為何不投身軍中，卻跟著公子？」
喧譁的隊伍瞬間安靜，這個問題太敏感，不過眾人確實很想知道原因。
「我蒯恩一介庶民，能得公子賞識，引為膀臂，何其幸運。此事，爾等休得再問！」蒯恩環視眾奴，言辭嚴厲。
船上十來名家奴頓時緘口無言，不敢繼續嬉鬧。
經過大半年沉澱，蒯恩已自帶一股威嚴，並且自身能力出類拔萃，如今很是服眾，就連到彥之等人所帶的家奴，都很佩服他。
蒯恩看著手下一群家奴，卻不禁回想起去年在王謐侍郎院中，初見祁平生時的場景。
公子沒有食言，確實將他當做左膀右臂在對待，給他吃，給他穿，教他識字，敦促他訓練。
雖然不知道公子心中抱負是什麼，但蒯恩明白，公子既然肯花如此大力氣培養他們，必然不會小。
這一點，他曾與到彥之、劉鍾私下討論過，也都認同。當時，到彥之甚至說出過這樣一句話：我乃公子手中之刃！
思緒紛雜中，蒯恩忽然想起什麼，立即指派道：「你們幾個，去岸邊查探一番，有情況隨時報信。通知另外一隻船上的人，隨時戒備。」
被安排到的三名家奴面面相覷。
此時外面寒風刺骨，哪有躲在船艙中烤著爐火舒坦。有心不想去，但懾於蒯恩逼視的目光，只能操起刀箭起身。
...
離船隻不遠的林中，二十餘道身影爬伏在枯葉爛枝里，個個凍得臉色僵紫。
「大...大哥，有人下船，是不是...發現我們了？」山匪老二咬著牙冠，瑟瑟發抖擠出一句話。
獨眼匪首心中微緊，豎起手指，示意眾人噤聲。而後輕輕撥開幾片樹葉，觀察片刻。
「別慌，是來探查的。老八，你帶幾個人去料理那三人。」匪首安撫完，吩咐道。
「大哥，讓我去！」當初那被蒯恩踹入水中的男子，主動請纓。
他也算命大，被蒯恩勢大力沉一腳踢中，居然幸運的沒有斷肋骨，僅是被震傷內腑，墜入江中嗆了幾口水，便被水性極佳的船夫老八救走。
「老五，你傷勢剛好，能不能行？」匪首有些擔憂。
幾個拜把兄弟這些年陸續折損，半年前深得他心的老六也被殺，如今只剩下他和老二、老五、老八四人，再死，他就要擔心壓不住下面的人了。
這次收到尋陽眼線飛鴿傳訊，得知當初的人再次出現，並乘兩隻木板船逆流而歸。他當即命人時刻關注沿岸，最終在這狹窄回水點發現蹤跡。
「大哥放心，我今日一定要手刃那狗賊，為老六報仇！」老五恨聲道。他與老六兩人同出一母，乃親兄弟，入伙山寨後更是相依為命，而今卻陰陽兩隔，他恨不得生食蒯恩肉。
「行，你小心點。」
...
「tui~，不就是問了一句緣由，便公報私仇派我出來，虧我此前還甚是崇敬於他。」先前出聲發問的家奴，往地上吐了一口痰。
另外兩名同行家奴也有怨言。
「可不是，這荒山野嶺的，又正是寒冬季節，哪裡需要探查。」
「唉，誰叫人家是門客呢，公子看重。」
人一過百，形形色色，祁平生買回來的這些家奴，自然也是如此。
不可能指望所有人納頭便拜，能對祁氏保持主僕敬畏，已經很不錯了。非親非故，又無過命經歷，卻忠誠值拉滿，簡直幼稚無比，除非是如「義父殺手」呂奉先一般。
三人一邊抱怨，一邊在岸上大刺刺地隨意轉悠，絲毫沒把蒯恩的話放在心上。
「行了，就到這吧，回去交差。」一人砍斷一截樹枝後，隨口道。
「早該回了。」
「走吧。」
就在他們轉身之際，忽然自樹後、坡下竄出數道人影。
寒光乍現。
三名家奴被捂住嘴，瞬間割喉。
「嚯——嚯——嚯」
喉嚨中的悶聲，低沉又絕望...
老五抬起手中短匕，伸出舌頭舔了舔上面血跡，無聲獰笑。
「去通知大哥過來。」他吩咐手下。
一人領命悄聲返回。
不一會兒，匪首帶人摸到岸邊。
「大哥，賊人兇猛，且人數並不在我等之下，建議先以亂箭射之。」老八伸頭小心觀察後，謹慎道。
他見過蒯恩的威猛，當初一人猶如殺雞仔一般，屠戮眾兄弟，現在回想起來仍舊令他驚懼。
老五默默點頭，他親身與蒯恩交過手，知曉其中利害性。
「依老八所言，箭來！」匪首低喝。
餘眾立即彎弓上箭，其中幾人，還將浸滿油脂的麻布綁在箭矢上，點燃射出。
輪番箭羽後，岸邊兩隻船形如刺蝟。
由於家奴們並未在同一條船上，沒有蒯恩坐鎮的那隻人心浮動，慌亂不已，更有甚者，身下已是一灘黃漬。
幾名莽勇的家奴，大叫著準備持刀衝出。
蒯恩聞聲後，大喝：「停手，立即去砍斷錨繩！」
兩隻船的人這才稍微鎮靜下來，隨後各指派一人手持藤牌，冒著箭矢出艙，準備到船頭斬斷粗繩。
「大哥，他們要跑！」老五見狀，顧不得繼續箭攻，焦急喊道。
「停箭！」匪首當然不想讓煮熟的鴨子飛了，他已從眼線那裡知曉船上情況，當即利誘手下，「兄弟們，隨我沖！船上有百萬錢幣！」
果然，原本縮頭縮腦的手下，一聽船上居然有這麼多錢，兩眼放光，立刻爭先恐後衝上船。
而殺聲震天的匪首卻悄然縮回身，拉住正欲前去拼殺的老二、老五、老八，在後方觀望起來。
眼看這麼多人跳出來，兩名砍繩的家奴互望一眼，駭地不約而同將手中刀和盾扔掉，逃回到各自船上。
蒯恩當場暴跳如雷：「繩未斷，誰踏馬讓你回來的！」
可氣歸氣，此時已有賊人登船，萬不能被堵著艙門殺。
他立刻拉弓射出一箭，將艙外一人斃命。
同時，嘴裡吼道：「射箭！射箭！」
家奴紛紛反應過來，開始反擊。
由於匪人沒有藤牌護身，一時間好幾人被射殺，攻勢也被遏制。
蒯恩立刻抓住間隙，帶人出船艙。
「大哥，就是他！」老五、老八看到身形高大的蒯恩，立刻驚呼。
老二駭然。
匪首定睛一看，心中也是悚然一驚，頓時升起一股念頭：此人不可力敵。
不過他能坐到匪首，統管幾十名山匪，奴役幾十戶農戶，自然不是易與之輩。
「且看我的！」
他輕喝一聲，自身後拿出大弓，搭上一根長箭，以獨眼將箭頭瞄準蒯恩胸前，一箭射出。
頃刻間。
蒯恩來不及躲避，皮甲被貫穿。
「蒯隊！你怎麼了？！」
「蒯隊！你沒事吧！」
「蒯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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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主心骨受傷，眾家奴大驚，一邊抵禦賊人，一邊呼喊。
蒯恩一把推開準備上前攙扶他的家奴，咬著牙，猛地將箭拔出。
看著箭矢上面的紅血及少許碎肉，他暗自慶幸，幸好聽公子話，在皮甲內穿戴著護心鏡，不然此箭極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蒯恩循著箭矢方向看去，那裡正有四人驚疑不定地望著他。
被放冷箭，蒯恩怒氣橫生，他一聲暴喝：「我去去就來！」
隨後便手持大砍刀，跨步向前，毅然拋開那些蝦兵蟹將，直奔四人方向而去。
期間，有賊人擋路，被他一刀砍死。
匪首四兄弟臉色大變，這都殺不了此人？
「三位弟弟，我們一起上，他只有一人！」匪首給三人打氣。
老二他們皆是重重點頭，握緊刀柄。
正待他們持刀迎上蒯恩時，余光中卻不見了大哥身影，心中拔涼。
早該想到的啊！
然而蒯恩的大砍刀，已經不給他們思考時間...
「呼呲——呼呲——」
匪首老大喘著粗氣，慌不擇路地在山林中逃竄。
在看到老二他們根本不是蒯恩一合之敵時，縮在後面的他，轉身就跑，毫無一較高下的想法。
又逃出一段路後，他才停下，後背衣衫早已被汗水浸濕，山風一吹，凍得他渾身發抖。
「草！究竟哪來的狠人！老六這群蠢豬，為何要去招惹他！」匪首不禁痛罵，渾然忘記是他拉幫結夥，讓人沿江打劫船隻，也是他收到眼線消息後，命人狩獵蒯恩。
「其他人估計也難逃一死，山寨是不能回了，只有去南邊投奔堂...」後面的話，他卻是怎麼也說不出。
只因一把大砍刀，已將他一刀梟首！
蒯恩在斬殺攔路之人後，本不想繼續追。但當他看見地上躺著的，正有半年前逃走那兩個歹人時，便鐵了心要斬草除根。
公子這半年來，一直都在找這群人，他作為屬下，必須要為公子除掉這個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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