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魚籠
鄉里學塾的趙先生托人傳來口信，囑託謝恆最近不要外出，特別是人跡罕至的地方。
趙先生雖未明言，但謝恆更加確信了自己的推測。
只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也沒太多辦法，只能一邊祈禱匪患不要蔓延到十里邑，一邊小心堤防。
亭里的護衛隊也在最短的時間內迅速組建起來了，光十里邑便去了十多個稍顯強壯的閒漢。
護衛隊每天在各邑巡視，瞬時間安全感便上來了。
自家父親謝麟也曾是護衛隊的一員，還是個什長。
各亭的護衛隊沒有正式的編制，只是這年頭匪患四起，各亭鄉紳無可奈何才出資組建的，平時無事時各自在家，有事發生時便組織到一起，當然，護衛們都是有錢拿的。
這錢鄉紳出了一部分，亭里的百姓每年也要交這一部分錢。
破財去災，這個道理大部分是懂的。
護衛隊的隊員們還是願意去的，錢雖不多，但有巡邏任務的這一天是管飯的。
其實這份工作大多數時候沒什麼危險，往往就是通知百姓避難和偵查山匪行蹤而已，所以還算是輕鬆。
真要遇到匪患，還得是亭里的捕役和快手來。
山匪剛劫了霞山亭的富戶，又搶了賑濟的糧食，按道理不會這麼快又出來興風作浪。
橫衝亭的村子被劫估計是有人看見了山匪們的行蹤，山匪一不做二不休，殺了人，搶了村子，掩蓋行蹤，短時間應該不會再出來了。
謝恆也想過躲到鄉里去，但鄉里雖然護衛更多，可架不住糧食也多，要他是山匪，實在熬不下去，年前肯定得搞一把大的，然後過個肥年。
所以也只是想想，這窮鄉僻壤的反而安全。
這天拜託隔壁周二叔做的東西也弄好了，謝恆興致勃勃的拿了回來。
綠珠看著謝恆手中的東西疑惑的問道：「公子你這是做的什麼？」
謝恆擺弄了一下手中的竹編，表情甚是高興。
「你說這個啊？這叫魚籠。」
「魚籠？」
「就是捉魚的籠子，明天我們就有魚吃了。」
這幾天謝恆算是受夠了，飯食沒有半點葷腥，除了酸菜就是菜乾，油水更是少得可憐。
這季節，連青菜都沒有。
吃飽穿暖，先把吃的問題解決一下。
於是謝恆按照記憶里網龍蝦的地籠的樣子求隔壁周二叔用竹子編了幾個魚籠。
又拆了父親留在家裡的麻衣讓綠珠捻成長繩。
周二叔竹編的手藝確實沒話說，僅僅是聽了謝恆的描述完全復原了地籠的樣子。魚籠篾條稀疏有序，幾個進口寬窄有致，更重要的是既輕便又結實。
這幾天謝恆在河邊視察了不少地方，感覺河裡應該是有魚的，雖然是寒冬臘月，不是魚長膘的季節，但相對應的是食物也更少，有了魚籠給自己找補些肉食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這年代是沒有太多辦法高效率捕魚的，河裡魚應該不少。
在綠珠的注視下，謝恆組裝好魚籠，又將兩天前封藏著豬雜碎的瓦罐里拿了過來，罐口沒有完全密封，且之前一直放在火灶旁，打開封泥，腥臭刺鼻的氣味撲面而來。
謝恆極有成就感，嗯，沒錯，就得是這個味道。
綠珠猝不及防被腐肉的腥臭味熏了一鼻子，差點沒吐出來。
「公子，好臭。」
謝恆樂呵呵的回答：「就得是這個味道，這麼冷的天的得虧是放在火灶邊上，不然還真沒這個效果。」
「還有，你家公子可不臭，臭的是這些豬雜碎。」謝恆明顯是多心了。
看著小丫頭躲在一邊不願過來，謝恆搖了搖頭道：「你不懂，要想上魚就得這麼弄。」
「公子，魚吃了這些是不是會變成臭魚，還能不能吃？」小丫頭一臉嫌棄。
「對對對，不僅魚吃了會變成臭魚，綠珠吃了臭魚也會變成臭臭的綠珠。」謝恆打趣道。
綠珠很是糾結，要是有魚吃，即使是臭的應該也能吃吧！
但吃了會變臭臭的，這個還要不要吃？
「哈哈，看來明天的魚得我自己一個人吃完了。」
小丫頭跺了跺腳，有點不想搭理自家公子了。
謝恆這會還故意拿著罐子湊到小丫頭跟前，惹得小丫頭尖聲驚叫，四處躲避。
結束這溫馨的小遊戲，兩人便帶著魚籠和瓦罐去了河邊，然後在事先探查好的幾個位置將魚籠布置下去。
小丫頭怕魚籠被人偷走，堅持要留下來守著。
謝恆感受著體表的溫度，感覺都快將近零度了，便沒由著小丫頭胡來。
這在外面被寒風吹幾個鐘頭凍壞了怎麼辦？
拉著小丫頭回到院裡，謝恆也沒閒著，家裡的柴火也不多了，謝恆找來斧頭開始劈起柴來。
經過幾天的鍛鍊和修養，少年的力氣還是恢復了，可惜劈柴的手藝不咋地。
謝恆雖是農村人，但讀書十多年，農活幹得不多，劈柴也是頭一次。
好幾次斧頭沒劈准，惹得綠珠嬉笑不已，還連連讓謝恆讓開要自己來。
身為男人怎能示弱，謝恆沒理她，仔細的觀察木頭的紋理，以及體會斧頭劈入木頭的角度和感覺，慢慢的竟被他找到劈柴的節奏。
謝恆不禁得意的直哼哼，心裡大讚自己是個天才，不愧是木匠的兒子。
不多時，牆邊劈好的木柴便堆了一大堆，綠珠幫著謝恆一起碼好柴火，時不時嬌羞的看公子兩眼，眼裡的光甚是明亮。
能跟公子一起幹活，真的好開心。
以前一直是自己服侍公子，公子專注讀書寫字的樣子特別有魅力，但像今天這樣和自己一起幹活還是頭一遭。
這種別樣的體會讓小丫頭感到驚奇而快樂。
將近天黑，留著綠珠在家做飯，謝恆一個人提著木桶出了門。
謝恆滿懷期待的提起第一個籠子，沒有臆想到的收穫滿滿，反而是空空如也，謝恆也不灰心，裡面的餌食也沒少，應該是放的地方不對，於是便換了一個地方將魚籠布下。
第二個魚籠倒是有兩條小魚，另外還有一隻大螃蟹，倒是意外之喜。
後面兩個籠子則是讓謝恆驚喜了，不僅又抓了四隻螃蟹，魚獲滿滿裝了小半桶，足有三四斤。
更有一條一斤半重的大鯉魚。
可以，可以，這下小丫頭得開心成啥樣。
看著遠處寥寥升起的炊煙，謝恆又興奮的哼起了歌。
趙先生雖未明言，但謝恆更加確信了自己的推測。
只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也沒太多辦法，只能一邊祈禱匪患不要蔓延到十里邑，一邊小心堤防。
亭里的護衛隊也在最短的時間內迅速組建起來了，光十里邑便去了十多個稍顯強壯的閒漢。
護衛隊每天在各邑巡視，瞬時間安全感便上來了。
自家父親謝麟也曾是護衛隊的一員，還是個什長。
各亭的護衛隊沒有正式的編制，只是這年頭匪患四起，各亭鄉紳無可奈何才出資組建的，平時無事時各自在家，有事發生時便組織到一起，當然，護衛們都是有錢拿的。
這錢鄉紳出了一部分，亭里的百姓每年也要交這一部分錢。
破財去災，這個道理大部分是懂的。
護衛隊的隊員們還是願意去的，錢雖不多，但有巡邏任務的這一天是管飯的。
其實這份工作大多數時候沒什麼危險，往往就是通知百姓避難和偵查山匪行蹤而已，所以還算是輕鬆。
真要遇到匪患，還得是亭里的捕役和快手來。
山匪剛劫了霞山亭的富戶，又搶了賑濟的糧食，按道理不會這麼快又出來興風作浪。
橫衝亭的村子被劫估計是有人看見了山匪們的行蹤，山匪一不做二不休，殺了人，搶了村子，掩蓋行蹤，短時間應該不會再出來了。
謝恆也想過躲到鄉里去，但鄉里雖然護衛更多，可架不住糧食也多，要他是山匪，實在熬不下去，年前肯定得搞一把大的，然後過個肥年。
所以也只是想想，這窮鄉僻壤的反而安全。
這天拜託隔壁周二叔做的東西也弄好了，謝恆興致勃勃的拿了回來。
綠珠看著謝恆手中的東西疑惑的問道：「公子你這是做的什麼？」
謝恆擺弄了一下手中的竹編，表情甚是高興。
「你說這個啊？這叫魚籠。」
「魚籠？」
「就是捉魚的籠子，明天我們就有魚吃了。」
這幾天謝恆算是受夠了，飯食沒有半點葷腥，除了酸菜就是菜乾，油水更是少得可憐。
這季節，連青菜都沒有。
吃飽穿暖，先把吃的問題解決一下。
於是謝恆按照記憶里網龍蝦的地籠的樣子求隔壁周二叔用竹子編了幾個魚籠。
又拆了父親留在家裡的麻衣讓綠珠捻成長繩。
周二叔竹編的手藝確實沒話說，僅僅是聽了謝恆的描述完全復原了地籠的樣子。魚籠篾條稀疏有序，幾個進口寬窄有致，更重要的是既輕便又結實。
這幾天謝恆在河邊視察了不少地方，感覺河裡應該是有魚的，雖然是寒冬臘月，不是魚長膘的季節，但相對應的是食物也更少，有了魚籠給自己找補些肉食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這年代是沒有太多辦法高效率捕魚的，河裡魚應該不少。
在綠珠的注視下，謝恆組裝好魚籠，又將兩天前封藏著豬雜碎的瓦罐里拿了過來，罐口沒有完全密封，且之前一直放在火灶旁，打開封泥，腥臭刺鼻的氣味撲面而來。
謝恆極有成就感，嗯，沒錯，就得是這個味道。
綠珠猝不及防被腐肉的腥臭味熏了一鼻子，差點沒吐出來。
「公子，好臭。」
謝恆樂呵呵的回答：「就得是這個味道，這麼冷的天的得虧是放在火灶邊上，不然還真沒這個效果。」
「還有，你家公子可不臭，臭的是這些豬雜碎。」謝恆明顯是多心了。
看著小丫頭躲在一邊不願過來，謝恆搖了搖頭道：「你不懂，要想上魚就得這麼弄。」
「公子，魚吃了這些是不是會變成臭魚，還能不能吃？」小丫頭一臉嫌棄。
「對對對，不僅魚吃了會變成臭魚，綠珠吃了臭魚也會變成臭臭的綠珠。」謝恆打趣道。
綠珠很是糾結，要是有魚吃，即使是臭的應該也能吃吧！
但吃了會變臭臭的，這個還要不要吃？
「哈哈，看來明天的魚得我自己一個人吃完了。」
小丫頭跺了跺腳，有點不想搭理自家公子了。
謝恆這會還故意拿著罐子湊到小丫頭跟前，惹得小丫頭尖聲驚叫，四處躲避。
結束這溫馨的小遊戲，兩人便帶著魚籠和瓦罐去了河邊，然後在事先探查好的幾個位置將魚籠布置下去。
小丫頭怕魚籠被人偷走，堅持要留下來守著。
謝恆感受著體表的溫度，感覺都快將近零度了，便沒由著小丫頭胡來。
這在外面被寒風吹幾個鐘頭凍壞了怎麼辦？
拉著小丫頭回到院裡，謝恆也沒閒著，家裡的柴火也不多了，謝恆找來斧頭開始劈起柴來。
經過幾天的鍛鍊和修養，少年的力氣還是恢復了，可惜劈柴的手藝不咋地。
謝恆雖是農村人，但讀書十多年，農活幹得不多，劈柴也是頭一次。
好幾次斧頭沒劈准，惹得綠珠嬉笑不已，還連連讓謝恆讓開要自己來。
身為男人怎能示弱，謝恆沒理她，仔細的觀察木頭的紋理，以及體會斧頭劈入木頭的角度和感覺，慢慢的竟被他找到劈柴的節奏。
謝恆不禁得意的直哼哼，心裡大讚自己是個天才，不愧是木匠的兒子。
不多時，牆邊劈好的木柴便堆了一大堆，綠珠幫著謝恆一起碼好柴火，時不時嬌羞的看公子兩眼，眼裡的光甚是明亮。
能跟公子一起幹活，真的好開心。
以前一直是自己服侍公子，公子專注讀書寫字的樣子特別有魅力，但像今天這樣和自己一起幹活還是頭一遭。
這種別樣的體會讓小丫頭感到驚奇而快樂。
將近天黑，留著綠珠在家做飯，謝恆一個人提著木桶出了門。
謝恆滿懷期待的提起第一個籠子，沒有臆想到的收穫滿滿，反而是空空如也，謝恆也不灰心，裡面的餌食也沒少，應該是放的地方不對，於是便換了一個地方將魚籠布下。
第二個魚籠倒是有兩條小魚，另外還有一隻大螃蟹，倒是意外之喜。
後面兩個籠子則是讓謝恆驚喜了，不僅又抓了四隻螃蟹，魚獲滿滿裝了小半桶，足有三四斤。
更有一條一斤半重的大鯉魚。
可以，可以，這下小丫頭得開心成啥樣。
看著遠處寥寥升起的炊煙，謝恆又興奮的哼起了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