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血原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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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終於把他們騙走了吧,救你一命,不足掛齒。」

  回來後沒看到倒臉人,只剩一地躺屍,陳九寒望著女人眼裡的憤怒,內心隱隱不安。為了轉移她的心思,只好趕忙耍起聰明,故意調侃。

  話剛說完,再看對方更是怒火中燒,一副想要把自己滅口泄憤的模樣,陳九寒又趕緊說道:

  「我看咱們還是趕緊撤吧,此地不宜久留啊。」

  想著既然對方是江湖中人,陳九寒有意用一些武俠電影裡學來的語句,以為女人愛聽。

  「你走吧,我不想見到你。」女人冷聲說道,連看都沒看陳九寒一眼,估計多看一眼都會發生命案。

  陳九寒有自知之明,立馬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為了保命,只好嘆息一聲便要離開。

  「站住!」

  女人突然喊住,又對剛走不遠的陳九寒招了招手。

  以為對方這是反悔了,陳九寒快速計算著到底該跑多遠才能保命。

  「過來幫忙。」女人的聲音再次喊道。

  原來是叫自己過去幫忙啊!

  陳九寒立時放下心來,故作輕鬆的湊了上去,才看到地上躺著的其中一具屍體,此時被女人扶著坐了起來,只是嘴裡還在不斷往外冒血。

  「我勒個服了,這都沒死?」

  望著地上的壯漢肚子上的傷口還在流著黑血,陳九寒忍不住驚嘆這小伙生命力實在頑強。

  剛湊上前就看到女人正在給小伙把腸子往肚裡塞,陳九寒立馬站住把頭轉向一邊,此情此景可不忍直視,只能強忍著不吐出來也算是對對方最大的尊重。

  「你這樣搞他還能活嗎?」陳九寒捏著鼻子道。

  女人只管做著她的急救措施,也不搭話,簡單包紮以後,直接把小伙往陳九寒背上推。

  這會兒陳九寒也急了,眼看是準備讓自己來背傷者,想著僅憑女人這點急救手段,塞進去的腸子怕是還會漏出來,萬一要是掛了自己滿背,恐怕半年內都睡不著覺。

  想到這裡,陳九寒趕忙抬手攔住女人的動作,一臉嫌棄的跑到遠處把馬車趕了過來。

  女人也緩過勁來,臉頰不自覺的紅了一塊,卻還故作冷漠的指著陳九寒教訓道:「跟我回鏢局受罰。」

  雖然憋屈,可至少對方是願意帶自己出山了。

  扶著馬車,陳九寒一邊得照看傷者,一邊還得時不時注意黑暗中會不會有「倒臉人」再次偷襲來。再看女人,卻是騎馬打頭帶路,或許也是受傷不淺,是不是會輕咳出聲。

  一路夜行,陳九寒滿腦子都在想這裡的人不在線的智商。一個是看不懂自己使幼稚手段的黑影,一個是不知道把馬車趕過來接傷者的女人。

  難道這些人腦子不太靈光?

  正暗自猜疑,前面的女人突然朝陳九寒甩了一鞭子,還好沒打中,不然挺疼的。

  陳九寒被嚇一跳,嘟嘴怒喊道:「你幹嘛呢?」

  見陳九寒生氣,女人竟不自覺的露出笑意,只一秒又立馬收住,質問道:「你是哪裡人?」

  陳九寒眯了眯眼,摸著下巴:「我忘了。」

  此時陳九寒大致確定眼前這個女人應該不是黃阿卜,只是長得一樣而已。

  再加上之前遭遇倒臉人襲擊,陳九寒已經懷疑自己是真的穿越了,所以不敢給對方透露太多自己的信息,畢竟人心難測。

  就這樣,兩人無話在荒漠裡走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中午時分才走出荒漠,見了草木。

  從荒谷出來,遠遠就看到前方出現一戶人家,可能是午飯時分,荒漠人家炊煙裊裊。

  走近一瞧,原來是一家客棧。

  客棧總共兩層,瓦石蓋頂,裡面的人也全都束髮插簪,穿著粗製布衣,寬袖連裙。

  此時此刻,陳九寒的心情徹底跌入谷底,暗覺憂傷。

  「看來是真的著了汪起鳴的道了!」

  他悲嘆一聲,還是難以接受眼前的事實,想使力拍打自己的腦袋保持清醒,希望這一切都是夢境、都是假的。

  可無論如何虐打自己,每次睜開眼看到的,還是眼前這座掛著「血原客棧」扶風招牌的二層瓦屋。

  「我服了,我真的服了!」


  陳九寒站在風中喃喃自語,內心全是對汪起鳴的憎恨和埋怨。

  一旁的女人先皺眉白了他一眼,隨即吼道:「你若不服,自可離去,只是過不了血海,莫要找我!」

  陳九寒聞言更是悲傷,這女人雖不是黃阿卜,對自己的態度卻比黃阿卜還凶。難道長這樣的女人都不會好好說話嗎?

  見女人發怒,陳九寒也不想與其理論,只是聽她說到「血海」,又是什麼意思?莫非認為自己間接害死了她的同伴,與她結下血海深仇?

  可聽起來也不像啊。

  「我說妹子,你就算不把我當救命恩人看待,起碼也別當我是仇人好嗎?」

  女人聞言後再次皺起眉來。

  此時有心細看,對方青色秀眉像是一對舒展的羽翅,眸里透光,與皮膚煞白的塗料對比起來,整個眼神就像是會動的鉛筆畫一般,給陳九寒看得一時回不了神。

  女人只是望了望陳九寒,並未搭話,眨了眨眼瀟灑轉身,徑直朝客棧里走去。

  望著對方走開的背影,陳九寒暗暗嘆息,這天底下難道真有這麼相像的兩個人?

  莫不是黃阿卜失憶了?這個女人其實就是她?

  想著自己的遭遇,再加上汪起鳴等人的各種怪異行徑,陳九寒有理由懷疑黃阿卜是不是受到某種影響導致失憶了。

  只是有一點想不通,那就是為什麼自己穿越過來還是自己,而她穿越過來卻成了個當地人?

  陳九寒暗自嘀咕,記得當時自己守靈的對象是汪起鳴,而黃阿卜也是守在另一副棺材前,應該也是給某個人守靈。

  如果按照汪起鳴所說,守靈人會穿越到這裡,照此說來,她也不是個正常人?

  想到這裡,陳九寒想起汪起鳴說的話,讓自己找到他師父左耳道長,就能變回正常人。

  如此是不是就能回到現實世界?

  弄不明白的地方太多,陳九寒越想頭越大,知道僅憑胡亂猜想是得不到答案的,唯一的辦法就是等汪起鳴的聲音再次出現,到時候好好問他才能知道。

  可汪起鳴現在不人不鬼,還會突然「掉線」,也不知道他的聲音還會不會出現下一次。

  茫然之下陳九寒決定還是先跟著這個女人,畢竟自己也不認識汪起鳴的師父,如果眼前的女人真是黃阿卜,或許她會認識。

  想回去,也只有這一個辦法!

  自我安慰完,陳九寒也趕著馬車跟了上去。

  「小二,栓馬。」

  剛到客棧門口,他便學著電影裡的台詞對客棧里喊,還煞有模樣的站在客棧門口吹著寒風裝孤影,等小二出來喊自己一聲「客官」。

  可等來的,卻是一個女人的叫罵聲:「哪個不長眼的,在這喊啥哩?」

  出來的是個富態女人,一副老闆娘姿態,陳九寒眼看來者不善,趕忙轉變態度客氣道:

  「在下與剛才那位女子是一起的,您看哪裡方便容我停個馬車,我這車上有人受傷,還需救命啊。」

  對方一看陳九寒態度謙和,才余怒未消的白了白眼,指著一旁的乾草房慵懶回道:「放那兒吧。」

  「好勒,好勒。」陳九寒趕忙點頭哈腰,再不敢多嘴,扭身停車。

  「喂喲,這邊女人可不好惹啊。」

  給馬兒撈了把乾草,陳九寒時不時瞥眼看向身後的富態老闆娘,暗自唏噓。

  「這和電影裡演的不一樣啊!」

  安置好馬車,同行女人也從客棧出來,指著二樓其中一間隔屋命令道:「背阿音去房內歇息,稍後會有銀醫過來替他診療。」

  陳九寒雖不情願,可對方畢竟是個女的,也不好發作。而且這裡的客棧根本沒把客人當上帝,這些苦活只能是自己幹了。

  為滿足可憐的俠義心,陳九寒只好強忍委屈回頭對著昏迷不醒的阿音訴苦:「兄台原來叫阿音吶。哎,老表你說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們男人勒?」

  對著昏迷的阿音傾訴完,陳九寒嘆息一聲,舒展下筋骨,還是把「破肚」的阿音抱上樓去。

  為了防止他的腸子漏出來,陳九寒每走一步都很小心。

  想著還不知道女人的名字,陳九寒只好藉此機會轉頭問道:「我說妹子,你叫什麼名字啊?」

  緊隨身後的女人只是頓了頓,並未牴觸,低聲回答:「我們沒有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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