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倒臉人
見著熟面孔，哪怕對方和自己並無交情，哪怕對方就是騙自己過來的罪魁禍首，陳九寒還是忍不住激動起來。
對著女人喚了半天，可對方卻依舊冷漠凝視，毫無反應。
「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會穿成這樣？」
陳九寒一邊追問黃阿卜模樣的女人，一邊望著她身後的白臉隊伍，希望對方能給自己解釋下現在到底什麼情況。
「你口中所喚的阿卜可是我？」女人聲音依舊柔美，卻夾著一絲冷意。
見女人如此反應，陳九寒瞬間來了脾氣，想著送我來這個鬼地方的是你們，現在裝作不認人的也是你們，你們到底是想幹嘛！
「你…」
剛要上前討說法，就看到對方又上來兩個人，一左一右湊到女人耳邊低語。
隨即女人眼色忽變，轉頭跟著兩人回了隊伍中，領著眾人便離開了。
陳九寒愣在原地，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剛才女人的眼神里明顯透露出緊張之色，莫不是有事發生？
眼見對方整裝出發，陳九寒摩搓著手臂拔腿跟上，就怕被對方給甩了。
夜裡分不清方向，只能望著對方的馬頭燈邊摸邊趕。為了不讓女人為難，陳九寒一直與對方人馬保持二三十步的距離。
「這婆娘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我？」
「莫非她是有什麼苦衷？」
「難道說她現在是臥底？」
「…」
陳九寒暗覺荒唐，感覺自己把自己當成影視角色了！為了不胡亂猜想，只好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頭，順便給自己找一些合理的藉口來自我安慰。
跟著對方隊伍剛走出二里地，一聲刺耳的笑聲突然劃破夜空。
笑聲籠罩在周圍的黑暗中神出鬼沒，陳九寒一身的雞皮疙瘩全被抽立起來。
本就冷得不行，再被這怪笑聲音一嚇，只覺得周圍的空氣像是凝固一般，陳九寒兩腳僵硬，頓時立在原地不敢走動。
再看前方的隊伍此時也停了下來，才感到些許欣慰，畢竟沒被拋下。
隨著詭異的笑聲逐漸靠近，陳九寒也立馬察覺到不對勁，這些聲音似乎越來越多，而且能感覺到就在離自己身後不遠的黑暗中。
陳九寒不敢回頭，剛準備提醒前面的人，突然一道黑影略過，從他身邊擦了過去，徑直衝向前方人馬。
「小心！」
話音剛落，就看到前面的隊伍已亂了陣腳，馬蹄嘈雜，人影慌張。
若不是腳被凍得抽筋，陳九寒其實是想上前幫忙的…
可眼下只能杵在原地，望著女人隊伍中的人一個挨一個從馬背上摔下來，慘叫不斷。
陳九寒哪裡見過此等場景，額頭上直冒冷汗，糾結到底該不該管這閒事。忽然身後再次飄過來一道更為強大的詭影，身上的黑氣頗有威壓。
詭影從陳九寒身邊略過，似乎有意減緩速度，轉頭望了陳九寒一眼。
只這一眼，差點把陳九寒嚇死過去。
對方身上散發著一團黑氣，本體卻明顯看出是個人樣，只是那張臉長得太靈活，五官倒掛，長反了！
詭影在陳九寒身前頓了兩秒，陳九寒就把對方看了個精光。
詭影性別男，頭髮長又黑，頭頂兩側各束了一截馬尾耷拉至肩頭，本該是乖巧村姑的打扮，卻被那張臉給毀了。
兩截馬尾遮住了上半張臉，從臉部正中分叉的地方，是一顆倒掛的鼻樑，而本該是嘴巴的位置，卻直勾勾長著一對死魚眼睛。
看清對方模樣之後，陳九寒心底已經打定主意，這事還真管不了，必須逃命了。
不管兩邊人準備做什麼，也輪不到自己插手。
更何況，自己也沒能力插手。
隨著身邊越來越多的詭影略過，陳九寒卻似個老實巴交的路人甲，默不作聲自顧往邊上挪步，連湊熱鬧的心也不敢有。
反正這些怪物也不理自己，何必自討沒趣？
陳九寒越溜越快，沒半分鐘便已經找好了藏身之處，躲進了旁邊的石縫裡面。
而外面兩方人馬打得不可開交，刀劍碰撞的聲音刺耳撓心。因為數量差距，女人這邊很快便敗下陣來，隊伍中人死傷各半。
眼下只剩下她自己和兩個魁梧漢子，只是這兩個漢子一個被砍斷兩手，另一個則是從膝蓋以下斷了兩腳，一高一低死守在女人左右，滿身血污，殘缺難看。
陳九寒壯著膽探出腦袋望了一眼，只見那打頭的「倒臉人」走到女人身前說了一句：「主動交出來，可得全屍！」
倒臉人古怪的腔調就像是在唱戲一樣，顫抖的聲線令陳九寒聞而生畏，才弓起來的身子不自覺又降低了些，只留一隻眼睛望著對方。
「有膽就拿，何必多言！」
女人似乎不懼倒臉人的淫威，一聲怒吼下來，帶著身後二人提刀就砍。可速度還是慢了，三人的攻擊被「倒臉人」輕鬆躲過，其間女人還被「倒臉人」狠狠拍了一下，直接摔出去數米開外，吐出的鮮血從蒙面巾上滴落下來。
見此狀況，陳九寒焦躁萬分，怎麼說女人也算是熟人，這樣見死不救會不會太不仗義？這樣做可不像是接受過現代道德教育的人啊！
再者說，自己身上穿的這身守靈布衣，還是當時黃阿卜親自遞給自己的呢。
「刀下留人！」
成功說服自己的陳九寒喊叫著就沖了上去。
領頭的倒臉人也看到了陳九寒，只是依舊站在原地一動未動，可能正打量這是哪裡來的好漢。
而陳九寒剛跑到受傷的女人跟前，便立馬停了下來，心虛的望著倒臉人開始勸架。
「你們搶東西也就算了，何必趕盡殺絕呢！俗話說得好，做事留一線，方為人上人嘛。這個主我來做了，要什麼東西儘管拿就是，別客氣。」
話剛說完，陳九寒就被爬起來的女人扇了一巴掌：「你胡說什麼！」
巴掌很響，陳九寒無辜的揉了揉臉蛋，卻是一點都不疼，想必是凍麻了，抬起手對著女人假意發作。
「快，追著我打。」
轉身揪著女人衣領，陳九寒悄聲喊話，想讓她故意追自己，以此乘機保命。
目前也只能想到用這種低級的迷惑手段來哄騙倒臉人。
而女人一臉懵圈，望著陳九寒不知所措，就這樣被陳九寒生拉硬拽跑了幾步。
「快追我啊！」
見女人毫無默契，陳九寒又急又氣，沒想到這婆娘如此不開竅！
眼下兩人已經從之前的位置退出好幾十步，馬上就跑到山頭後方了。而倒臉人這邊卻依舊無動於衷，直挺挺的看著兩人糾纏。
「咦，居然上當了？」
陳九寒嘀咕一聲，也放開了女人，準備直接拉著她逃命。
「放開！我的事輪不到你管。」女人怒吼著甩開陳九寒的手，轉頭跑了回去。
陳九寒無奈的看著對方不知所以，只能眼睜睜看著剛撿回命的她回去送死。
「這婆娘腦子壞了？」
想著就來氣的他準備拋下女人，懶得管她死活，可剛走出幾步又停了下來，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妥。畢竟好不容易做了回俠義之事，可不能半途而廢，畢竟電影裡也不會這樣演。
最關鍵的是，自己一個人怕是走不出這片荒漠。
「我真服了！」
陳九寒跺腳扭捏一聲，最終還是回頭朝女人追去，想著不行就跟倒臉人拼了，反正死得也挺痛快，總比一個人在荒漠裡冷死餓死的好。
對著女人喚了半天，可對方卻依舊冷漠凝視，毫無反應。
「你什麼時候來的？怎麼會穿成這樣？」
陳九寒一邊追問黃阿卜模樣的女人，一邊望著她身後的白臉隊伍，希望對方能給自己解釋下現在到底什麼情況。
「你口中所喚的阿卜可是我？」女人聲音依舊柔美，卻夾著一絲冷意。
見女人如此反應，陳九寒瞬間來了脾氣，想著送我來這個鬼地方的是你們，現在裝作不認人的也是你們，你們到底是想幹嘛！
「你…」
剛要上前討說法，就看到對方又上來兩個人，一左一右湊到女人耳邊低語。
隨即女人眼色忽變，轉頭跟著兩人回了隊伍中，領著眾人便離開了。
陳九寒愣在原地，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剛才女人的眼神里明顯透露出緊張之色，莫不是有事發生？
眼見對方整裝出發，陳九寒摩搓著手臂拔腿跟上，就怕被對方給甩了。
夜裡分不清方向，只能望著對方的馬頭燈邊摸邊趕。為了不讓女人為難，陳九寒一直與對方人馬保持二三十步的距離。
「這婆娘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我？」
「莫非她是有什麼苦衷？」
「難道說她現在是臥底？」
「…」
陳九寒暗覺荒唐，感覺自己把自己當成影視角色了！為了不胡亂猜想，只好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頭，順便給自己找一些合理的藉口來自我安慰。
跟著對方隊伍剛走出二里地，一聲刺耳的笑聲突然劃破夜空。
笑聲籠罩在周圍的黑暗中神出鬼沒，陳九寒一身的雞皮疙瘩全被抽立起來。
本就冷得不行，再被這怪笑聲音一嚇，只覺得周圍的空氣像是凝固一般，陳九寒兩腳僵硬，頓時立在原地不敢走動。
再看前方的隊伍此時也停了下來，才感到些許欣慰，畢竟沒被拋下。
隨著詭異的笑聲逐漸靠近，陳九寒也立馬察覺到不對勁，這些聲音似乎越來越多，而且能感覺到就在離自己身後不遠的黑暗中。
陳九寒不敢回頭，剛準備提醒前面的人，突然一道黑影略過，從他身邊擦了過去，徑直衝向前方人馬。
「小心！」
話音剛落，就看到前面的隊伍已亂了陣腳，馬蹄嘈雜，人影慌張。
若不是腳被凍得抽筋，陳九寒其實是想上前幫忙的…
可眼下只能杵在原地，望著女人隊伍中的人一個挨一個從馬背上摔下來，慘叫不斷。
陳九寒哪裡見過此等場景，額頭上直冒冷汗，糾結到底該不該管這閒事。忽然身後再次飄過來一道更為強大的詭影，身上的黑氣頗有威壓。
詭影從陳九寒身邊略過，似乎有意減緩速度，轉頭望了陳九寒一眼。
只這一眼，差點把陳九寒嚇死過去。
對方身上散發著一團黑氣，本體卻明顯看出是個人樣，只是那張臉長得太靈活，五官倒掛，長反了！
詭影在陳九寒身前頓了兩秒，陳九寒就把對方看了個精光。
詭影性別男，頭髮長又黑，頭頂兩側各束了一截馬尾耷拉至肩頭，本該是乖巧村姑的打扮，卻被那張臉給毀了。
兩截馬尾遮住了上半張臉，從臉部正中分叉的地方，是一顆倒掛的鼻樑，而本該是嘴巴的位置，卻直勾勾長著一對死魚眼睛。
看清對方模樣之後，陳九寒心底已經打定主意，這事還真管不了，必須逃命了。
不管兩邊人準備做什麼，也輪不到自己插手。
更何況，自己也沒能力插手。
隨著身邊越來越多的詭影略過，陳九寒卻似個老實巴交的路人甲，默不作聲自顧往邊上挪步，連湊熱鬧的心也不敢有。
反正這些怪物也不理自己，何必自討沒趣？
陳九寒越溜越快，沒半分鐘便已經找好了藏身之處，躲進了旁邊的石縫裡面。
而外面兩方人馬打得不可開交，刀劍碰撞的聲音刺耳撓心。因為數量差距，女人這邊很快便敗下陣來，隊伍中人死傷各半。
眼下只剩下她自己和兩個魁梧漢子，只是這兩個漢子一個被砍斷兩手，另一個則是從膝蓋以下斷了兩腳，一高一低死守在女人左右，滿身血污，殘缺難看。
陳九寒壯著膽探出腦袋望了一眼，只見那打頭的「倒臉人」走到女人身前說了一句：「主動交出來，可得全屍！」
倒臉人古怪的腔調就像是在唱戲一樣，顫抖的聲線令陳九寒聞而生畏，才弓起來的身子不自覺又降低了些，只留一隻眼睛望著對方。
「有膽就拿，何必多言！」
女人似乎不懼倒臉人的淫威，一聲怒吼下來，帶著身後二人提刀就砍。可速度還是慢了，三人的攻擊被「倒臉人」輕鬆躲過，其間女人還被「倒臉人」狠狠拍了一下，直接摔出去數米開外，吐出的鮮血從蒙面巾上滴落下來。
見此狀況，陳九寒焦躁萬分，怎麼說女人也算是熟人，這樣見死不救會不會太不仗義？這樣做可不像是接受過現代道德教育的人啊！
再者說，自己身上穿的這身守靈布衣，還是當時黃阿卜親自遞給自己的呢。
「刀下留人！」
成功說服自己的陳九寒喊叫著就沖了上去。
領頭的倒臉人也看到了陳九寒，只是依舊站在原地一動未動，可能正打量這是哪裡來的好漢。
而陳九寒剛跑到受傷的女人跟前，便立馬停了下來，心虛的望著倒臉人開始勸架。
「你們搶東西也就算了，何必趕盡殺絕呢！俗話說得好，做事留一線，方為人上人嘛。這個主我來做了，要什麼東西儘管拿就是，別客氣。」
話剛說完，陳九寒就被爬起來的女人扇了一巴掌：「你胡說什麼！」
巴掌很響，陳九寒無辜的揉了揉臉蛋，卻是一點都不疼，想必是凍麻了，抬起手對著女人假意發作。
「快，追著我打。」
轉身揪著女人衣領，陳九寒悄聲喊話，想讓她故意追自己，以此乘機保命。
目前也只能想到用這種低級的迷惑手段來哄騙倒臉人。
而女人一臉懵圈，望著陳九寒不知所措，就這樣被陳九寒生拉硬拽跑了幾步。
「快追我啊！」
見女人毫無默契，陳九寒又急又氣，沒想到這婆娘如此不開竅！
眼下兩人已經從之前的位置退出好幾十步，馬上就跑到山頭後方了。而倒臉人這邊卻依舊無動於衷，直挺挺的看著兩人糾纏。
「咦，居然上當了？」
陳九寒嘀咕一聲，也放開了女人，準備直接拉著她逃命。
「放開！我的事輪不到你管。」女人怒吼著甩開陳九寒的手，轉頭跑了回去。
陳九寒無奈的看著對方不知所以，只能眼睜睜看著剛撿回命的她回去送死。
「這婆娘腦子壞了？」
想著就來氣的他準備拋下女人，懶得管她死活，可剛走出幾步又停了下來，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不妥。畢竟好不容易做了回俠義之事，可不能半途而廢，畢竟電影裡也不會這樣演。
最關鍵的是，自己一個人怕是走不出這片荒漠。
「我真服了！」
陳九寒跺腳扭捏一聲，最終還是回頭朝女人追去，想著不行就跟倒臉人拼了，反正死得也挺痛快，總比一個人在荒漠裡冷死餓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