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鼠槍擊案04
28
在那後位警員驚心動魄，魂都差點飛了的表情中，他們告別了副局，井臨看了一眼白更開車的方向，發現不是精神病院，便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我覺得有點奇怪，」白更打開車窗點了根煙，「在現場我看到菸灰缸底下有一層很厚的灰，嫌疑人的父親是不抽菸的，他母親早逝，家裡常住的只有父子兩個人，抽菸的是薛成，而且按走訪來看，薛成大部分時候都泡在牌館，回家大部分時候都是為了要錢，就這樣菸灰缸上還有很重的灰——我覺得他的菸癮應該很重。」
「嗯……」井臨想了想，「是，我記得屍檢上也有提，嫌疑人的肺部有一定病變，他的確應該是個癮很大的菸鬼。」
「對，」白更繼續道，「他平時錢並不富裕，買煙也不會一次買很多而他身上找到的那包煙至少剩了大半，很明顯是新買的。」
「嗯，那包煙怎麼了嗎？」
白更皺著眉熄了煙，「那包煙——挺貴的，所以他最近還有錢，他這種賭鬼有錢就該去賭才對，他去的牌館和家也不在一條路上雖說算不得太遠但也不該會讓他耽誤時間特意跑回去一趟，我覺得——」他一邊說一邊轉了個彎，井臨便認出了，這條路是去薛成家的，這時白更的下半句話也來了，「——當時會不會有什麼東西改變了他的目的地。」
「啊，」井臨恍然，「所以你去看他的屍體是——」
「我覺得他說不定會把東西留在身上，」白更，「如果他想藏東西的話，比如說會吞到胃裡之類的。」
他這個形容讓井臨噁心地抖了一下，「那你發現了嗎？」
「沒有，」白更奇怪地看她一眼，「我又不懂屍檢，報告上不是說胃裡沒有異物嗎——估計有也是要麼消化了要麼吐出去了——不過我想看看，如果是什麼硬質的東西，說不定會在口腔留下劃痕——可惜什麼也沒有。」
聽他這麼說井臨也不由有點失望，看了看窗外她又問道，「你覺得現場會有線索嗎？」
「有可能，」白更，「畢竟真要藏一個東西，也就那麼幾個地方。」
29
薛成家中的警戒線已經撤了，因此他們很輕易地走了進去，裡面的血跡已經被收拾過了，除了有些雜亂外顯得格外普通。
白更沒管那麼多，進去以後便將堆著的垃圾一堆堆推開翻找起來，井臨也跟著他的動作，進去一番翻箱倒櫃。
兩個人像土匪進村一般找了兩個小時，幾乎將這個堆滿垃圾的老破小整個倒了過來抖兩抖，但就像老天都和他們作對一般，除了累得滿頭大汗之外是完全一無所獲。
「到底能是個什麼東西，」井臨一屁股坐下，一邊喘氣一邊擦汗，「就這麼一頭懵地找下去，找到恐龍復活也沒指望啊……」
「不知道，真要改變一個人的想法很多東西都可以，「白更找出水喝了一口，靠在柜子邊上，一副比她還有鬱悶的樣子，「能建暗室的地方都找了個遍，為什麼會沒有呢……」
井臨這時候終於察覺到了一些不對，一個哆嗦挺直了背，「你說你在找什麼？」
聽她提問，白更理所當然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坦然地分析起來，「要藏東西的地方和可能相當多，但很多犯人都會傾向於將東西徹底銷毀或者藏在眼皮底下，薛成平日活動的地點很少，要麼就在家中要麼就在牌室，但考慮到那邊人流很大，我就優先搜了這邊，如果這兩個地方都沒有，那這個東西很可能就徹底消失了——比如同他一起沉進了客江，或者說不定乾脆砌進牆裡，縫到某個人身體中……」
「等等，等等！」在他的描述駛向讓人毛骨悚然的道德邊緣之前，井臨終於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一邊揮手叫停了他一邊絞盡腦汁地措詞，「你的分析倒也沒什麼問題，但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薛成這個人，他，呃，他可能，可能沒那麼……那麼縝密？」
30
她認命地把自己動用了小學語文老本的措詞遞了出去，然後她就看見白更用一種非常難以言喻的詭異目光看著她，看得她背後的汗毛都一根根豎了起來，把自己這輩幹過的虧心事都想了個遍，馬上要跪下對天起誓的時候，白更突然一抬手，嚇得她猛地彈了起來，結果那一巴掌「啪」一聲拍到了他自己額頭上——
白更將臉埋在掌心，聲音有點悶悶的，「嘖，忘了他不是個搞完美犯罪的。」
井臨：……
31
「唉，」白更長嘆一口氣，頗有點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我真是煩死這種沒點心眼的廢物了，猜他們的心思比和狗講話都難——乾脆……你去找何今借人吧。」
「何局？」井臨好不容易將自己從剛剛的推理風暴中拉扯出來有點懵地看向他，「借什麼人？」
「何今跟你說過「狹」的計劃吧，」白更道，「我是當年負責完美犯罪部分的成員，既然有完美就有相對的——計劃停了以後何今應該還收了幾個參與者，你去跟他借個推不完美的人推一下吧。」
32
「哈哈哈哈，」在井臨無語的目光中，何今笑得扶住了旁邊的門框一直到她表情變得一言難盡了才收斂了笑意，「我倒是好久沒見著這樣的白更了，不過你要說借人的話——現在恐怕不太行。」
何今有點無奈的樣子看她一眼笑了一下解釋道，「當年我確實留下了幾個「狹」計劃的參與者，但他們很多都並不了解閣樓的問題——畢竟當年的事說起來還挺複雜的，那時候「閣樓」還沒出意外，他們和白更也不一樣，這幾年很多人要麼辭職了要麼被局裡帶回去進其他項目了，負責不完美案件的人現在留在我這隻剩下一個了——但這個人，大概幫不了你們。」
「為什麼？」井臨疑惑地看向他。
「他——」何今停頓了一下，還是嘆了氣道，「他的心理測評沒有通過，說實話我這邊的確是很缺人，如果他只是輕微的問題，別說你了，我估計都少不了壓榨他，但——但他的問題確實有些嚴重，他現在的狀況可能確實不適合幫你們……」
何今都說到了這個地步，井臨也不可能再追問下去了，只能頗有些遺憾地準備去同白更說，正準備和何今客套兩句，她身後側的門卻「咔嗒」了一聲打開了，走出來一個人。
這動靜不大，但他們倆剛剛太安靜了，這麼一下似乎連何今都出現了點驚訝的神色。
不過比起他那點微不足道的驚訝，井臨的驚訝就可以稱之為驚悚了，出來的那個人頭髮顏色很深，軟軟地耷拉下來，幾乎遮住了半張臉，這麼一遮就更顯得他臉色慘白的跟鬼一樣，再加上身上很不合時宜的大衣——這不是她那天撞到的「男鬼」又是誰！
在那後位警員驚心動魄，魂都差點飛了的表情中，他們告別了副局，井臨看了一眼白更開車的方向，發現不是精神病院，便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我覺得有點奇怪，」白更打開車窗點了根煙，「在現場我看到菸灰缸底下有一層很厚的灰，嫌疑人的父親是不抽菸的，他母親早逝，家裡常住的只有父子兩個人，抽菸的是薛成，而且按走訪來看，薛成大部分時候都泡在牌館，回家大部分時候都是為了要錢，就這樣菸灰缸上還有很重的灰——我覺得他的菸癮應該很重。」
「嗯……」井臨想了想，「是，我記得屍檢上也有提，嫌疑人的肺部有一定病變，他的確應該是個癮很大的菸鬼。」
「對，」白更繼續道，「他平時錢並不富裕，買煙也不會一次買很多而他身上找到的那包煙至少剩了大半，很明顯是新買的。」
「嗯，那包煙怎麼了嗎？」
白更皺著眉熄了煙，「那包煙——挺貴的，所以他最近還有錢，他這種賭鬼有錢就該去賭才對，他去的牌館和家也不在一條路上雖說算不得太遠但也不該會讓他耽誤時間特意跑回去一趟，我覺得——」他一邊說一邊轉了個彎，井臨便認出了，這條路是去薛成家的，這時白更的下半句話也來了，「——當時會不會有什麼東西改變了他的目的地。」
「啊，」井臨恍然，「所以你去看他的屍體是——」
「我覺得他說不定會把東西留在身上，」白更，「如果他想藏東西的話，比如說會吞到胃裡之類的。」
他這個形容讓井臨噁心地抖了一下，「那你發現了嗎？」
「沒有，」白更奇怪地看她一眼，「我又不懂屍檢，報告上不是說胃裡沒有異物嗎——估計有也是要麼消化了要麼吐出去了——不過我想看看，如果是什麼硬質的東西，說不定會在口腔留下劃痕——可惜什麼也沒有。」
聽他這麼說井臨也不由有點失望，看了看窗外她又問道，「你覺得現場會有線索嗎？」
「有可能，」白更，「畢竟真要藏一個東西，也就那麼幾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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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成家中的警戒線已經撤了，因此他們很輕易地走了進去，裡面的血跡已經被收拾過了，除了有些雜亂外顯得格外普通。
白更沒管那麼多，進去以後便將堆著的垃圾一堆堆推開翻找起來，井臨也跟著他的動作，進去一番翻箱倒櫃。
兩個人像土匪進村一般找了兩個小時，幾乎將這個堆滿垃圾的老破小整個倒了過來抖兩抖，但就像老天都和他們作對一般，除了累得滿頭大汗之外是完全一無所獲。
「到底能是個什麼東西，」井臨一屁股坐下，一邊喘氣一邊擦汗，「就這麼一頭懵地找下去，找到恐龍復活也沒指望啊……」
「不知道，真要改變一個人的想法很多東西都可以，「白更找出水喝了一口，靠在柜子邊上，一副比她還有鬱悶的樣子，「能建暗室的地方都找了個遍，為什麼會沒有呢……」
井臨這時候終於察覺到了一些不對，一個哆嗦挺直了背，「你說你在找什麼？」
聽她提問，白更理所當然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坦然地分析起來，「要藏東西的地方和可能相當多，但很多犯人都會傾向於將東西徹底銷毀或者藏在眼皮底下，薛成平日活動的地點很少，要麼就在家中要麼就在牌室，但考慮到那邊人流很大，我就優先搜了這邊，如果這兩個地方都沒有，那這個東西很可能就徹底消失了——比如同他一起沉進了客江，或者說不定乾脆砌進牆裡，縫到某個人身體中……」
「等等，等等！」在他的描述駛向讓人毛骨悚然的道德邊緣之前，井臨終於發現了事情的不對勁，一邊揮手叫停了他一邊絞盡腦汁地措詞，「你的分析倒也沒什麼問題，但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薛成這個人，他，呃，他可能，可能沒那麼……那麼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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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認命地把自己動用了小學語文老本的措詞遞了出去，然後她就看見白更用一種非常難以言喻的詭異目光看著她，看得她背後的汗毛都一根根豎了起來，把自己這輩幹過的虧心事都想了個遍，馬上要跪下對天起誓的時候，白更突然一抬手，嚇得她猛地彈了起來，結果那一巴掌「啪」一聲拍到了他自己額頭上——
白更將臉埋在掌心，聲音有點悶悶的，「嘖，忘了他不是個搞完美犯罪的。」
井臨：……
31
「唉，」白更長嘆一口氣，頗有點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我真是煩死這種沒點心眼的廢物了，猜他們的心思比和狗講話都難——乾脆……你去找何今借人吧。」
「何局？」井臨好不容易將自己從剛剛的推理風暴中拉扯出來有點懵地看向他，「借什麼人？」
「何今跟你說過「狹」的計劃吧，」白更道，「我是當年負責完美犯罪部分的成員，既然有完美就有相對的——計劃停了以後何今應該還收了幾個參與者，你去跟他借個推不完美的人推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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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在井臨無語的目光中，何今笑得扶住了旁邊的門框一直到她表情變得一言難盡了才收斂了笑意，「我倒是好久沒見著這樣的白更了，不過你要說借人的話——現在恐怕不太行。」
何今有點無奈的樣子看她一眼笑了一下解釋道，「當年我確實留下了幾個「狹」計劃的參與者，但他們很多都並不了解閣樓的問題——畢竟當年的事說起來還挺複雜的，那時候「閣樓」還沒出意外，他們和白更也不一樣，這幾年很多人要麼辭職了要麼被局裡帶回去進其他項目了，負責不完美案件的人現在留在我這隻剩下一個了——但這個人，大概幫不了你們。」
「為什麼？」井臨疑惑地看向他。
「他——」何今停頓了一下，還是嘆了氣道，「他的心理測評沒有通過，說實話我這邊的確是很缺人，如果他只是輕微的問題，別說你了，我估計都少不了壓榨他，但——但他的問題確實有些嚴重，他現在的狀況可能確實不適合幫你們……」
何今都說到了這個地步，井臨也不可能再追問下去了，只能頗有些遺憾地準備去同白更說，正準備和何今客套兩句，她身後側的門卻「咔嗒」了一聲打開了，走出來一個人。
這動靜不大，但他們倆剛剛太安靜了，這麼一下似乎連何今都出現了點驚訝的神色。
不過比起他那點微不足道的驚訝，井臨的驚訝就可以稱之為驚悚了，出來的那個人頭髮顏色很深，軟軟地耷拉下來，幾乎遮住了半張臉，這麼一遮就更顯得他臉色慘白的跟鬼一樣，再加上身上很不合時宜的大衣——這不是她那天撞到的「男鬼」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