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鼠槍擊案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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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臨看了一眼何今,又看向白更,開口道,「我在案發當天就去了三相,回來以後就被扣住了,目前的了解大多是根據審訊的內容,大概有幾個方向——一個是我那天在抓捕過程中撞到的那個男人,我很難形容他給我的那種感覺,非常的怪異且壓抑——總之他非常可疑,另一個方面是在審訊過程中我聽到的,當時在現場有一個出證人——似乎是附近拾荒的人,就是他的證言,直接證實了'我'是親手殺的人,第三點是我的槍,它,呃,它丟的過程確實有點離奇,但這確實也是一個疑點,然後就是其他的具體現場情況,按何局長的說法,「狹」的構建需要這些,其他的線索也得從現場來找。「

  白更從口袋裡翻出一根煙叼著,但並沒點,另一邊又從抽屜中找出一支筆轉了兩下指向何今,「你還沒說?「

  「準備,「何今看了他一眼又看向井臨笑道,「那就正好,我來為你補充一點線索吧——這也是你想問了好幾次的,有關這個世界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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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首先,你知曉這個世界的本質吧?「

  「……「井臨思忖了片刻通是點點頭,「現實世界中面臨一個嚴重的問題——資源匿乏,人類非常急迫地要尋找新生存所,但又無法割捨現在高速發展的繁盛的文明,因此四年前,將現存的人類軀體均以最低程度的營養倉維持生命體徵,而意識投入另一個虛擬真實構造的世界,也就是我們現在在的地方——中轉站2721093——「閣樓」,「閣樓」中人們繼續發展文明,而現實中機械帶著我們的軀體尋求新的能源。」

  「對,」何今點點頭,「這聽起來很像一個大型的開放世界遊戲,「閣樓」就是構造的世界,而我們投入的意識就像個人角色,從理論來說,人類可以在這個與現實十分相似的世界中同樣地發展,在現實有了足夠的資源後迅速將'遊戲'變為'真實',以此實現尋找資源和發展文明兩不誤——不過這終歸是理想的理論。」

  她有些驚訝地看向何今,在她的目光中他點點頭,「「閣樓」畢竟不是一成不變的遊戲場景,而是會隨人類意識改變的一個更為自由的'世界',「閣樓」之中是巨大的人類意識混合體,而意識——恰好又是最無形,最難控制的東西——「閣樓」出了一些問題——它在被一些並非要主觀創造、主動改變的意識影響,舉個例子就是——你會看到很多奇怪的東西,比如天上突然飛來一個動畫角色或者植物開口說話之類的,這些東西可能來自於某個人做的夢或是一個突如其來的想像……」

  「所以,」她聽到這忽然站了起來睜大了眼睛,「我看到的那個倉鼠……」

  何今點點頭,「最開始發現這件事是一年前,直到現在我們也終於能夠確認「閣樓」的某些東西是會微妙地被那些'幻想'扭曲的,這種情況目前出現的實例實際上非常少,影響也並不大,大多只是一些視覺上的扭曲。」

  「那,」她皺起眉頭,一個幾乎可以稱之很壞的猜想出現在了她腦中,「我看到的那隻倉鼠……」

  「你猜想的沒錯,」何今道,「'人物'同樣是「閣樓」的一部分,也就是說——你看到的'倉鼠',說不定就是犯人本人——真難說你是幸運還是倒霉。」

  「不如直接說是倒霉透了,」井臨嘆了氣,又問道,「為什麼這件事從未公開過?」

  何今聞言看了她一會,最終說,「因為,當年建造「閣樓」登出系統的那個團隊——一整個消失了——這就意味著,現在除非外界找到了能源,營養倉強制喚醒我們,否則一個人也離不開「閣樓」。」何今仍是一副笑臉,現在卻莫名成了一股可悲的,破斧沉舟般的苦笑,他盯著井臨的眼睛,沉沉地道,「你已經知道了「閣樓」出現的問題,那你有沒有想過,這種影響可能是會發展的——也不用那麼恐慌,這些目前都只是猜測,但我也說了,意識是最難控制的東西——公開就意味著恐慌,更多意識的活躍,沒有人知道這會創造什麼更大的扭曲——只能說好在目前出現這樣的情況非常少,我們還能,也只能將不受控的部分控制在這個精神病院裡——所以我一開始就告訴你了,你只能解決這一切,或者被關一輩子。」

  她一下子被這巨大的信息量弄得腦袋疼,緩了半天才向出最後兩個問題,「我要怎麼解決這一切,你又為什麼如此相信我地告訴我這一切?」

  「沒人知道怎麼解決一切,但總歸是有一個線頭就要去做做看的,」何今笑著又看了她一眼,「從見到你的檔案起我們就在觀測你了,我們很缺人手,你是個不算太壞的契機——賭這一把的魄力我們還是有的,而且就算你真的'壞'了——白更也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她聞言看向白更,這位帥哥拿紙在紙上「唰唰」寫了幾筆,「行了,廢話少說,你認得撞到的那個男的,先去找,證人我去查,何今去交接,把卷宗和其他資料都要來,」他一把將紙丟過去,「我的聯繫方式,有事打。」

  他說完就準備走,何今也沒什麼異議,只是笑著道,「你小子倒是使喚起局長來了。」

  她本以為白更不會理會,但走到了門口的他聽到這句話卻停了停,忽然回頭笑了一下——這個笑容非常奇怪,他眼裡沒有一點笑意,完全不像對一個玩笑報以的笑容,反而是冷默的、嘲諷的,這使得他上半張臉和下半張臉十分割裂,像什麼硬縫合上的娃一樣——他看了一眼何今,語氣很平常,「不是缺人手得很嗎——何局。」語畢轉身離開只留下一條門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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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於調查那天撞到的「男鬼」,她的思路非常簡單——水汽,那個人既然身上透著濃重的濕氣,就一定是從一個有水的地方來的,因此她初步調查的方向只有兩個——一是附近下雨或是有水汽,濕度很大的地方,二則要麻煩一些——她猜想這個人很可能與案件有一些關係,他在某處清洗掉了一些「痕跡」,而這個地方可能是受害者的家中,或是某個其他人的房間。

  對於環境和降水的查詢倒是很容易,何今這裡的設備非常先進,資料也很齊全,她借了幾個設備查了一個下午,卻發現事情似乎遠沒有那麼簡單。

  案發的當天整個客江片區,甚至連同周圍幾個地區都沒有降水,離現場最近的一個水源竟然正是遠在十幾公里外,即是客江區名字來源的那片水域「客江」本江。

  而案發的這片街區其實已經廢棄了一段時間了,這邊實際上在下個月有個大學城的改造計劃,上個月住戶就搬完了,要不是被拖了一筆工程款,這估計已經開始蓋新樓了,由此就產生了一個很大的問題——這一塊區域的水電早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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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案發那幾天客江這一塊乾的蟑螂都快乾死了,查了大半天她得出的結論居然是——這人很可能是個客江水裡爬上來的鬼,著實是聞者想笑,見者也想笑。

  井臨靠上椅背面無表情地仰天,如果未來她有幸寫一篇自傳,第一章就叫倉鼠槍擊案,第二章就叫水鬼爬上岸,押得一手好韻啊……

  「怎麼,一副被吸了陽氣的樣子?」何今推門就見一位生無可戀的小說界新星在椅子上挺屍,不由有幾分好笑。

  「這事太怪了,」井臨忙坐起來,搓了搓臉,「現場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嗎?比如說——水漬,或是死者在這常住的話,家中有存水嗎?」

  何今拉了張椅子過來,將手中拎著的東西遞了她一份——「難說,據我所知死者那天只是臨時回去找個東西,實際上早在其他房子有住了,更具體的東西我也不知道,案件相關的東西我已經去和局裡申了,得過兩天才能批下來,你不用太著急,來吧,吃點東西——」

  她道了聲謝接過吃的,不過還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何今也打開自己那份吃的,一邊吃一邊道,「你不必太過焦急,我們也並非沒有準備——前面說了,那日你見著的'倉鼠'很可能是犯人,至少也與犯人有關,那一瞬間的扭曲也許很快就恢復了,因此你才完全沒看見倉鼠是怎麼消失的,這就像遊戲卡了一下一樣,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這個扭曲十分短暫,可能除了你沒有任何人查察覺到了——在你眼裡你是全然沒看見犯人,在犯人眼裡卻是可能根本沒意識到自己被扭曲了,只是恍忽了一下被人看見了——這種不完美的破綻被留下了,他說不定還會來找你。」

  井臨默默聽了一會,何今的說法確實很有道理,但她心中不知為何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於是她匆匆吃了兩口飯,問道,「那隻如果……那個犯人真是知道這一切,甚至在利用這些來犯案呢?」

  「我們很難斷定這個人的想法,在找到一些關鍵的線索前,連白更都沒法斷言這個人的性格,但——你知道想在你不知曉的情況下拿走你的槍有多容易嗎——目前看來這個人做事非常嚴謹,這種人留下了你這麼一個過於明顯的缺口,若是無意,他必來滅口,若是有意,那總不會是為了讓你來精神病院逍遙的——他一定會有進一步動作,你安心等著便好。」

  「而且,」見她仍有些不安,何今補充到,「你可以更加信任白更一些,他查東西很有一手,過幾天一定會為你帶來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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