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圍棋選修課
金陵高師最熱門的選修課就是圍棋。
一到開始選課的時候,系統頁面就近乎崩潰。
湧入的人太多!
賀小蒙刷新了十幾次,才勉強卡進系統,成功報名。
課程教室是高師最大的一個。
教室內黑壓壓一大片,全是人。
近些年,社會上涌動著被專家成為「圍棋之春」的熱潮。
圍棋人口極速膨脹,宛如脹大的氣球。
在文藝娛樂方面,大量有關於圍棋的作品創作了出來。直播,遊戲等等,創造了大量的圍棋內容。
圍棋的商業價值大大增加。
無數的商社公司,開始深度挖掘其在商業上的潛力。
這又更加助推了更多圍棋內容的創造。
大量舉辦的比賽,不斷湧現的圍棋明星,都讓圍棋保持了極高的熱度。
原本門檻很高的智力運動,變成全民向的日常運動。
「富士銀行杯」「百花傳媒杯」等比賽直播,擁有極高的收視率,在線的收視人數上億。
單是比賽的轉播機構,就有令人艷羨到眼紅的盈利。
賀小蒙的朋友們,都開始學習圍棋,融入這股熱潮。
以前的他不想跟風,沒有加入其中。
現在他正坐在圍棋選修課教室的第一排。
選修課的講師是個中年人。
從外表看起來就是四平八穩的個性。
不過三小時的課,先花十分鐘講一大段圍棋的起源,歷史,沿革等內容。
其對圍棋的形容,讓賀小蒙感到很有意思。
「圍棋是一場戰爭。」
「不止是一場戰役那麼簡單。而是一場時間跨度極大的戰爭。」
「下棋的人化身其中。可以是身穿龍袍的皇帝,可以是肩披皮毛的可汗,也可以是面塗油彩的酋長。」
「他們都渴望廣闊的領土。」
「不論是水田、旱地。還是放牧牛羊的草場,都仰賴土地生長。」
「領地,不僅是生存的基礎。也是他們的力量,權勢的源頭。」
「黑白色的棋子,既代表了黑夜與白天,也是雙方的士兵和武士。他們生存在棋盤上,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去掠奪土地。」
「而你,為了生存,為了自己的權勢。你要驅使他們去戰鬥,驅使他們去死。」
這樣的比喻,是老師精心準備的陷阱。
賀小蒙毫無懸念地上鉤了,陷入老師的捕獸網。
但涉及到教學方面,就讓他覺得差點味道。
畢竟是面向眾多人的課程,教學的內容很基礎。
簡單的知識,反覆反覆地講。
稍微複雜一些的內容,為了讓人容易理解,掰得很爛,揉得很碎。
如果不是為了讓課程拿到A,他就直接逃課了。
他盯著手機,在方圓俱樂部的應用上做題。
隨著計算力不斷增強,他做題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題目的難度,也逐漸開始上升。
現在,他可以輕鬆在腦中構建起橫豎線條的世界。
只要一凝神,眼前就仿佛存在棋盤。
他可以在這個棋盤上,擺出無數的變化。
老師很不悅。
他沒見過像賀小蒙這麼不上路子的人。
什麼課都有混子。
如果只是想混學分,上課想玩手機,那就老老實實坐到最後排去。
把前排這樣的好位置,留給真正想學的人。
而賀小蒙偏偏杵在了第一排,玩手機玩得正大光明,連藏都不帶藏一下的。
「在這裡,黑棋應該怎麼辦呢?」
他走到第一排。
拍了拍賀小蒙的桌子。
「請這位同學回答一下。」
「啊?」
突然被點中的賀小蒙有些茫然地抬起頭。
「怎麼了?」
他這副茫然的神色,引來身旁同學一陣嗤嗤的笑聲。
「答不上,就請認真聽課。」
老師背過手,「既然坐在了前排...」
「喔!答題呀。」賀小蒙瞥了眼多媒體,「枷吃。下F13。」
他答得乾脆利落。
老師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截斷。
話頭一滯。
他答對了。
老師狐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附近。
「其他同學不要幫忙...讓他自己來。」
「沒人幫我。」
「那你再試試下一題。」
老師盯著他,同時緊盯著鄰桌同學的嘴。
他掃了一眼題目,即答道。
「先打吃,然後枷。枷在D9的位置。」
他答得太快。
許多同學甚至連題都還沒讀全。
有幾個腦子靈光,算得快的,也跟了上來。
「對了!」
「太快了吧。」
「牛啊!」
老師點點頭。
眼神從一開始的嫌棄轉為讚賞。
「你小時候學過圍棋?」
「沒有。」
「看來是有認真聽的!」老師輕拍賀小蒙的肩膀,「坐下吧。」
高師的選修課很嚴格。
其他學校開設選修課,基本上只要到課,保證平時分,就不會掛科。
而高師的選修課,要是沒有達到足夠的成績,是有可能掛科的。
圍棋的選修課更加嚴格。
每次課的課後,還有隨堂的測驗。
測驗的結果,也是平時分的組成部分。
隨隨便便地對待測驗,是有可能導致掛科的。
拿到試卷,共有兩頁。
密密麻麻,滿是題目。
以初學者的眼光來看,題目的難度過高了。
老師背著手,俯視整個教室。
他是故意把題目出得格外難的。
高師的學生,心氣高。
要是把題出得太簡單,只怕學生們會對課程產生輕視的情緒。
因此,出題的時候,他都是按照講課內容的最高難度來出題的。
年年來都是如此。
按照他過往的經驗,一般學生測驗的平均分大概在60分左右,剛好卡著及格線。
理解能力好的,超群一些的,也就在70分的樣子。
他盯著手錶,「你們有四十分鐘,開始寫吧。」
「慢慢寫吧。」他心想。
試卷的題量也是精心設計過的。
40分鐘,只夠寫完80%。
能考上高師,教室內這些學子,哪個不是佼佼者?
他喜歡看見,這些自命不凡的年輕人犯難。
冥思苦想,絞盡腦汁地寫他出的題目。
他也相當自豪。
因為上過他選修課的學生,基本功都相當紮實。
在學期末的時候,這些學生們基本上都可以達到1級,甚至1段的水平。
如果不是因為他嚴格要求,怎麼會有這樣的成就?
咬著鉛筆頭,賀小蒙掃了一眼題目。
雖然今天授課的知識都是入門級別的知識。
但題目整體看起來不簡單,出得深。
有些題目出得很刁鑽。
複合型題目,一道題包含了兩三種殺子技巧。
和方圓俱樂部應用上的A級題目難度相當。
碰見高難度題目。更點燃了賀小蒙的興趣。
他搓搓手,目光興奮地開始寫題。
寫著,有人舉手提出異議。
「老師,題目是不是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
「有的題目好像沒學過?」
「學過。」
「可是...」
「沒什麼可是。」老師擺擺手,打斷了學生的話,「會做的就做,不會的先放著。」
經過大量的題目訓練,賀小蒙現在有極強的題目敏感性。
只要看上一眼,他就可以明白,本題的考點是什麼。
刷刷運筆。
只用半小時,他就寫完了兩張題目。
「老師,我寫完了,可以提前走嗎?」
他還想騰出多一點時間,去方圓俱樂部下棋。
「寫完?」
老師道,「亂寫可是會影響平時分的。」
「我認真寫的。」
抬眼,看見是賀小蒙以後。
老師有了些興趣,「這麼多題,你確定沒有看漏的嗎?」
賀小蒙又盯了一眼題目。
他確信地點點頭。
「那你交上來吧。」
老師接過試卷,大略掃了一眼。又直接翻到後面。
確認寫完了以後,又開始細究起正確度。
「沒錯...沒錯...沒錯...」
他越看越驚訝。
居然一題沒錯。
他直接將試卷翻到最難的部分。
這是他設置的附加題。
也是他留著故意刁難學生的題目。
這個題目,是他的得意之作。
題目所涉及到的知識並不超綱,但需要將今天所學的內容完完全全地用上才行。
要掌握這些知識,不難。
能夠將掌握的知識運用起來,才是難點。
而能夠將各種知識都結合起來,更是難上加難。
圍棋新手,不可能有這樣的能力。
「居然也是...正確。」
他驚訝得瞪大眼睛。
抬頭一看,學生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他又低頭。
看見空白的姓名欄,他連忙追了出去。
「喂!」
他叫住了已經走遠的賀小蒙。
「同學,你的名字和學號忘寫了!」
賀小蒙反應過來,一拍腦袋。
「啊,不好意思!我光顧著寫題了...」
「快回來補上。」
「真是多謝!」賀小蒙感激地道。
如果真是就這樣交上去,那他課堂測試只能算是0分了。
有一次0分,也就意味著,這門課,他一定拿不到A了。最多只能拿到A-。
如果是這樣的話,棋藝社也不用再想了。
寫名字的時候,老師看向賀小蒙道,「你一定是學過圍棋的。」
「學過一點。」
「我就說,題目寫成這樣,你不可能是零基礎。」
老師問道,「學了多久?」
賀小蒙想了想,從那天深夜再到現在。
「差不多...一周。」
「這樣啊。」老師一時沒反應得過來,「一周...」
隨即,他提高了音量,「一周?」
一旁,有人思考得太過入神,不小心碰翻了棋罐。
呼啦啦,棋子撒落一地。
一到開始選課的時候,系統頁面就近乎崩潰。
湧入的人太多!
賀小蒙刷新了十幾次,才勉強卡進系統,成功報名。
課程教室是高師最大的一個。
教室內黑壓壓一大片,全是人。
近些年,社會上涌動著被專家成為「圍棋之春」的熱潮。
圍棋人口極速膨脹,宛如脹大的氣球。
在文藝娛樂方面,大量有關於圍棋的作品創作了出來。直播,遊戲等等,創造了大量的圍棋內容。
圍棋的商業價值大大增加。
無數的商社公司,開始深度挖掘其在商業上的潛力。
這又更加助推了更多圍棋內容的創造。
大量舉辦的比賽,不斷湧現的圍棋明星,都讓圍棋保持了極高的熱度。
原本門檻很高的智力運動,變成全民向的日常運動。
「富士銀行杯」「百花傳媒杯」等比賽直播,擁有極高的收視率,在線的收視人數上億。
單是比賽的轉播機構,就有令人艷羨到眼紅的盈利。
賀小蒙的朋友們,都開始學習圍棋,融入這股熱潮。
以前的他不想跟風,沒有加入其中。
現在他正坐在圍棋選修課教室的第一排。
選修課的講師是個中年人。
從外表看起來就是四平八穩的個性。
不過三小時的課,先花十分鐘講一大段圍棋的起源,歷史,沿革等內容。
其對圍棋的形容,讓賀小蒙感到很有意思。
「圍棋是一場戰爭。」
「不止是一場戰役那麼簡單。而是一場時間跨度極大的戰爭。」
「下棋的人化身其中。可以是身穿龍袍的皇帝,可以是肩披皮毛的可汗,也可以是面塗油彩的酋長。」
「他們都渴望廣闊的領土。」
「不論是水田、旱地。還是放牧牛羊的草場,都仰賴土地生長。」
「領地,不僅是生存的基礎。也是他們的力量,權勢的源頭。」
「黑白色的棋子,既代表了黑夜與白天,也是雙方的士兵和武士。他們生存在棋盤上,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去掠奪土地。」
「而你,為了生存,為了自己的權勢。你要驅使他們去戰鬥,驅使他們去死。」
這樣的比喻,是老師精心準備的陷阱。
賀小蒙毫無懸念地上鉤了,陷入老師的捕獸網。
但涉及到教學方面,就讓他覺得差點味道。
畢竟是面向眾多人的課程,教學的內容很基礎。
簡單的知識,反覆反覆地講。
稍微複雜一些的內容,為了讓人容易理解,掰得很爛,揉得很碎。
如果不是為了讓課程拿到A,他就直接逃課了。
他盯著手機,在方圓俱樂部的應用上做題。
隨著計算力不斷增強,他做題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題目的難度,也逐漸開始上升。
現在,他可以輕鬆在腦中構建起橫豎線條的世界。
只要一凝神,眼前就仿佛存在棋盤。
他可以在這個棋盤上,擺出無數的變化。
老師很不悅。
他沒見過像賀小蒙這麼不上路子的人。
什麼課都有混子。
如果只是想混學分,上課想玩手機,那就老老實實坐到最後排去。
把前排這樣的好位置,留給真正想學的人。
而賀小蒙偏偏杵在了第一排,玩手機玩得正大光明,連藏都不帶藏一下的。
「在這裡,黑棋應該怎麼辦呢?」
他走到第一排。
拍了拍賀小蒙的桌子。
「請這位同學回答一下。」
「啊?」
突然被點中的賀小蒙有些茫然地抬起頭。
「怎麼了?」
他這副茫然的神色,引來身旁同學一陣嗤嗤的笑聲。
「答不上,就請認真聽課。」
老師背過手,「既然坐在了前排...」
「喔!答題呀。」賀小蒙瞥了眼多媒體,「枷吃。下F13。」
他答得乾脆利落。
老師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截斷。
話頭一滯。
他答對了。
老師狐疑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附近。
「其他同學不要幫忙...讓他自己來。」
「沒人幫我。」
「那你再試試下一題。」
老師盯著他,同時緊盯著鄰桌同學的嘴。
他掃了一眼題目,即答道。
「先打吃,然後枷。枷在D9的位置。」
他答得太快。
許多同學甚至連題都還沒讀全。
有幾個腦子靈光,算得快的,也跟了上來。
「對了!」
「太快了吧。」
「牛啊!」
老師點點頭。
眼神從一開始的嫌棄轉為讚賞。
「你小時候學過圍棋?」
「沒有。」
「看來是有認真聽的!」老師輕拍賀小蒙的肩膀,「坐下吧。」
高師的選修課很嚴格。
其他學校開設選修課,基本上只要到課,保證平時分,就不會掛科。
而高師的選修課,要是沒有達到足夠的成績,是有可能掛科的。
圍棋的選修課更加嚴格。
每次課的課後,還有隨堂的測驗。
測驗的結果,也是平時分的組成部分。
隨隨便便地對待測驗,是有可能導致掛科的。
拿到試卷,共有兩頁。
密密麻麻,滿是題目。
以初學者的眼光來看,題目的難度過高了。
老師背著手,俯視整個教室。
他是故意把題目出得格外難的。
高師的學生,心氣高。
要是把題出得太簡單,只怕學生們會對課程產生輕視的情緒。
因此,出題的時候,他都是按照講課內容的最高難度來出題的。
年年來都是如此。
按照他過往的經驗,一般學生測驗的平均分大概在60分左右,剛好卡著及格線。
理解能力好的,超群一些的,也就在70分的樣子。
他盯著手錶,「你們有四十分鐘,開始寫吧。」
「慢慢寫吧。」他心想。
試卷的題量也是精心設計過的。
40分鐘,只夠寫完80%。
能考上高師,教室內這些學子,哪個不是佼佼者?
他喜歡看見,這些自命不凡的年輕人犯難。
冥思苦想,絞盡腦汁地寫他出的題目。
他也相當自豪。
因為上過他選修課的學生,基本功都相當紮實。
在學期末的時候,這些學生們基本上都可以達到1級,甚至1段的水平。
如果不是因為他嚴格要求,怎麼會有這樣的成就?
咬著鉛筆頭,賀小蒙掃了一眼題目。
雖然今天授課的知識都是入門級別的知識。
但題目整體看起來不簡單,出得深。
有些題目出得很刁鑽。
複合型題目,一道題包含了兩三種殺子技巧。
和方圓俱樂部應用上的A級題目難度相當。
碰見高難度題目。更點燃了賀小蒙的興趣。
他搓搓手,目光興奮地開始寫題。
寫著,有人舉手提出異議。
「老師,題目是不是有問題?」
「有什麼問題?」
「有的題目好像沒學過?」
「學過。」
「可是...」
「沒什麼可是。」老師擺擺手,打斷了學生的話,「會做的就做,不會的先放著。」
經過大量的題目訓練,賀小蒙現在有極強的題目敏感性。
只要看上一眼,他就可以明白,本題的考點是什麼。
刷刷運筆。
只用半小時,他就寫完了兩張題目。
「老師,我寫完了,可以提前走嗎?」
他還想騰出多一點時間,去方圓俱樂部下棋。
「寫完?」
老師道,「亂寫可是會影響平時分的。」
「我認真寫的。」
抬眼,看見是賀小蒙以後。
老師有了些興趣,「這麼多題,你確定沒有看漏的嗎?」
賀小蒙又盯了一眼題目。
他確信地點點頭。
「那你交上來吧。」
老師接過試卷,大略掃了一眼。又直接翻到後面。
確認寫完了以後,又開始細究起正確度。
「沒錯...沒錯...沒錯...」
他越看越驚訝。
居然一題沒錯。
他直接將試卷翻到最難的部分。
這是他設置的附加題。
也是他留著故意刁難學生的題目。
這個題目,是他的得意之作。
題目所涉及到的知識並不超綱,但需要將今天所學的內容完完全全地用上才行。
要掌握這些知識,不難。
能夠將掌握的知識運用起來,才是難點。
而能夠將各種知識都結合起來,更是難上加難。
圍棋新手,不可能有這樣的能力。
「居然也是...正確。」
他驚訝得瞪大眼睛。
抬頭一看,學生的身影已經不見了。
他又低頭。
看見空白的姓名欄,他連忙追了出去。
「喂!」
他叫住了已經走遠的賀小蒙。
「同學,你的名字和學號忘寫了!」
賀小蒙反應過來,一拍腦袋。
「啊,不好意思!我光顧著寫題了...」
「快回來補上。」
「真是多謝!」賀小蒙感激地道。
如果真是就這樣交上去,那他課堂測試只能算是0分了。
有一次0分,也就意味著,這門課,他一定拿不到A了。最多只能拿到A-。
如果是這樣的話,棋藝社也不用再想了。
寫名字的時候,老師看向賀小蒙道,「你一定是學過圍棋的。」
「學過一點。」
「我就說,題目寫成這樣,你不可能是零基礎。」
老師問道,「學了多久?」
賀小蒙想了想,從那天深夜再到現在。
「差不多...一周。」
「這樣啊。」老師一時沒反應得過來,「一周...」
隨即,他提高了音量,「一周?」
一旁,有人思考得太過入神,不小心碰翻了棋罐。
呼啦啦,棋子撒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