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勝利
黑衣武士與白袍騎士的纏鬥開始了。
狹小的窄巷子中擠滿了人。
雙方腳尖抵著腳尖。
膝蓋壓著膝蓋。
胸膛擠靠著胸膛。
喘氣，擴張的胸腔必然擠得敵人的胸膛陷進去。
彼此吸入對方口鼻中呼出的空氣。
雙方的尖刀都對準了對方的喉管。
要分出個你死我活。
白袍騎士悍勇。
他們是在為生存而戰鬥，不容失敗。
不斷進攻，咄咄逼人。
黑衣武士在對攻中稍占下風。
他們有意地控制著戰爭的流向，引導著這場戰鬥。
將爆發的戰鬥，控制白袍騎士的領地內。
抱著捨去性命的信念，白袍騎士殺出一條血路。
他們將兩側連通，與大軍團匯合。
唐嘉抬起頭，冷哼一聲。
他感到一陣暢快，挑釁地瞪向賀小蒙。
賀小蒙則緊盯戰場，心下計算著戰果。
一場戰鬥下來，他損失了三名黑衣武士。
而對手的白袍騎士只損失了一名。
如果只看誰死得少，那麼唐嘉無疑是勝利者。
「4，5，6...」
戰火熊熊，卻是在白袍貴族的境內燃燒。
原本肥沃而廣闊的土地，只剩下了一片焦土。
賀小蒙像是一名清查丈量土地的官吏，一絲不苟地計算白袍貴族的領地變化。
在夾擊以後的不斷進攻中，唐嘉趁機掠奪走了大量的無主之地。
但在剛才的戰鬥中，所獲的一大半都被戰火所席捲。
只餘下一小部分。
賀小蒙微微直起身，抬起下頜。
飛翔在空中，俯瞰整個大地。
如果目光不止集中於局部，而是縱覽全局。
金角銀邊，四個金角盡在賀小蒙手中。
唐嘉掌控的銀邊，已經被蹂躪得失去了價值。
廣闊的中腹，由於帝國鐵路的存在，對於唐嘉來說已經失去了潛力。
當他清點完土地，判斷完形勢。
他自己也吃了一驚。
從實際控制的領地的角度來說，他占據優勢。
雙方領地的差距很大。
判斷完形勢，也就可以確定接下來的戰略。
保持優勢，平穩地收官就可以獲勝。
有了明確的戰略指導後，賀小蒙立刻抽身。
避免纏鬥，去搶占價值大的無主之地。
看見賀小蒙的落子以後，唐嘉立刻就明白了意圖。
快速地清點一遍領地以後，他感到了危機。
再不搶占更多有價值的地方，他要輸了。
剩下價值大的地方，也就是銀邊。
而賀小蒙已經先行一步，在其中一條銀邊安營紮寨。
唐嘉立刻緊隨其後。
行棋展示出他的焦急。
以極少的兵力，占領最大片的領地。
效率極高的同時，安全性很低。
一旦遭到進攻，立刻就要爆發一場激戰。
他自恃戰鬥力強，不怕戰鬥，因此敢於強撐領地。
賀小蒙並不急於對這樣過分的招法進行懲罰。
他繼續搶占無主之地，以最平穩的手段。
黑衣武士間的距離不遠，一旦遭到進攻，同伴立刻就可以相互照應。
每占領一處土地，即刻修建望樓，營寨，隨時準備與帝國鐵路進行聯結。
這讓遠方的白袍騎士無從下手。
兩方就這樣貪婪地吞噬一切眼前所見的土地。
像兩隻飢餓的野獸。
吞食土地的過程，像是在競賽跑步。
都生怕落後！
可即使唐嘉已經竭盡全力去強撐領地。
和賀小蒙之間的差距卻沒有縮小多少。
平穩收官，已經不足以讓他獲勝。
他想要戰鬥！
想要進攻，想要挑起戰火。
只要發生混亂，只要開始戰鬥，他就有機會。
但賀小蒙早就已經明確了自己的方針。
面對唐嘉的侵擾，保持克制，絕不發生戰鬥。
在細微處，就算忍讓，使對手占些便宜也可以接受。
最有希望占領大片領地的中原，也已經有鐵路碾過。
不斷對四周釋放影響力，侵消著白袍騎士的力量。
白袍騎士拼盡全力，也只能在劃出一小塊領地。
而賀小蒙背後倚靠鐵路，輕而易舉地就可以獲得沿線大片的附屬地。
唐嘉找不到勝機。
他把手掌按壓在棋碗上，肩膀前聳，和長槍一樣，槍頭對準賀小蒙。
他的手指淹沒在棋子中，像是溺水的人，不斷掙扎，盪起層層漣漪，發出稀里嘩啦的聲音。
思考很久，看清棋盤上的局勢。
唐嘉吭出一口氣，把手中的棋子砸到棋碗裡。
這個局部雖然暫時安定了，但先前安全的領地，也蠢蠢欲動，即將爆發激戰。
帝國鐵路帶來的火焰劇烈燃燒。
一個局部將會引燃到另一個局部。
直至將其他的領地也全部燒光。
他知道自己贏面不大了。
他清晰地感覺到了，從布局伊始到現在，對手的巨大變化。
從一開始的生澀招法，再到現在主動挑起戰鬥。
賀小蒙的招法活力越來越強，一手強過一手。
他嘗到了輕慢的惡果。
這種果子的毒性是足夠致命的。
他的眼中溢滿了悔意。
如果他一開始就認真對待，不使用過分的招法。
平穩地行進。
那麼行棋至中盤時，擁有更強戰鬥力的他，一定更有優勢。
他揉了揉頭髮，抬眼又瞥了瞥賀小蒙。
賀小蒙專注地盯著棋盤。耳朵通紅，像著了火。
專注而興奮的面孔，刺激到了唐嘉。
「重下一局。」
賀小蒙全神貫注。
精神完全投入在棋局當中，沒有聽到唐嘉的聲音。
見他沒反應，唐嘉伸手在棋盤上一拍。
「喂！」
一大片棋子被拍得彈開，震落在地上。
好多棋子連滾了好幾圈才躺下。
看見棋局被打亂，賀小蒙大吃一驚。
他連忙撿起棋子。
一分神，他才發現，身旁已經圍了不少人，在旁觀他們的對局。
或抱手站定，仔細瞧著棋局。
或小聲議論。
他一顆一顆撿起棋子，要放回原位。
盯著棋盤上密密麻麻的棋子和交叉點，犯難了。
打亂以前的樣子，他有印象，但不能完全肯定。
雖然是自己親自下地，但他做不到復原棋局。
「這裡是黑棋...他打吃，你反打。」
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
是教學助理。
他盯著棋局，指導著將棋盤復原。
「那裡是白棋，他在這裡飛補了斷點。」
賀小蒙一一照做。
在助理的指導下，打亂的棋盤復原。
他驚喜地道，「對對對！就是這樣的。」
助理笑了笑，目光示意他將注意力放回棋局。
他看向唐嘉，「怎麼了？」
唐嘉眼神飄忽。
瞥了瞥身旁圍觀的人，又快速閃開目光。
他抬起下巴，作出滿不在乎的神色。
想擠出個假笑，但臉上的肉太僵硬，掛不住。
「這局我在亂下，沒認真。」
他說，「重來，我可以讓你兩個子。」
讓子，是對弈雙方棋力差距較大的時候採用的方法。
棋力較弱的一方，提前在棋盤上擺幾顆自己的子，搶占到要點以後，再開始對弈。
補償給弱勢一方實際利益，平衡實力之間的差距。
提出讓子，一定是自認棋力遠超對手。
賀小蒙看向棋盤。
還有很多無主之地。
這盤棋距離真正的結束還差得遠。
「不用你讓子。我們下完這盤吧。」
唐嘉嘴角動了動。
最終沒有說出話。
他盯著棋盤，搖搖頭。
「沒什麼好下的了。」
流露出這樣的姿態，大概是認定自己已經失敗。
想要結束棋局的意思。
賀小蒙指向棋盤空曠處。
「還有很多官子！」
他不喜歡虎頭蛇尾。
「沒必要。」唐嘉道，「肯定不行了。」
賀小蒙俯瞰棋盤。
空曠處還有很多價值很大的官子。
還可以再拼搏！
假如他執白的話，不會這麼輕易放棄。
對手堅持要結束棋局，他也只好同意。
這一局，無疑是他的勝利。
他內心歡躍。
手興奮得微顫，耳朵通紅。
「那麼，復盤一下吧！」
一次完整的對局，一定是包含復盤的。
將對局再現一遍。
對於每一手的價值判斷與得失，以事後的眼光來進行分析和推演。
這是反省的過程。
也是學習的過程。
「不用了。」
唐嘉斜了賀小蒙一眼。
對手滿眼的喜悅讓他一陣不爽。
如果是輸給比自己更強的人，那麼他還能勉強接受。
可是賀小蒙明顯比他更弱。
看起來是純粹的新手，連定式都不會。
「明明是我更強的。」
輸給這樣的人，唐嘉心口一陣發堵。
「他一定很得意。」
唐嘉撓撓手背。
使足了勁兒，抓出幾道深深的紅印子。
他斜了一眼身旁的人們。
對於棋局的議論，或讚賞，或惋惜的點評，更讓他煩躁不已。
他鼻腔里吭出長長的一口氣。
又轉頭盯著賀小蒙，嘴角動了動，但沒有說出話。
他拿起手機。
匆匆瞥上一眼後就放回褲兜。
連屏幕都沒來得及按亮。
甩下一句，「導員找我。」
也不等賀小蒙回應。
他起身逃離了這裡，留下殘局。
賀小蒙獨自將棋子收入棋罐。
他還沉浸在剛剛獲勝的喜悅中。
他的腦子裡一遍又一遍地復現發生過的交鋒。
前期被壓制。
在中盤發起的反擊。
由於經驗不足而導致的劣勢。
中途的莽撞，貿然發起的進攻。
冷靜地防守，沉穩地戰鬥。
這是一次漂亮的防守反擊戰！
教學助理上前。
幫賀小蒙將棋子放回棋碗。
「我還以為，你真的是新手呢。」
狹小的窄巷子中擠滿了人。
雙方腳尖抵著腳尖。
膝蓋壓著膝蓋。
胸膛擠靠著胸膛。
喘氣，擴張的胸腔必然擠得敵人的胸膛陷進去。
彼此吸入對方口鼻中呼出的空氣。
雙方的尖刀都對準了對方的喉管。
要分出個你死我活。
白袍騎士悍勇。
他們是在為生存而戰鬥，不容失敗。
不斷進攻，咄咄逼人。
黑衣武士在對攻中稍占下風。
他們有意地控制著戰爭的流向，引導著這場戰鬥。
將爆發的戰鬥，控制白袍騎士的領地內。
抱著捨去性命的信念，白袍騎士殺出一條血路。
他們將兩側連通，與大軍團匯合。
唐嘉抬起頭，冷哼一聲。
他感到一陣暢快，挑釁地瞪向賀小蒙。
賀小蒙則緊盯戰場，心下計算著戰果。
一場戰鬥下來，他損失了三名黑衣武士。
而對手的白袍騎士只損失了一名。
如果只看誰死得少，那麼唐嘉無疑是勝利者。
「4，5，6...」
戰火熊熊，卻是在白袍貴族的境內燃燒。
原本肥沃而廣闊的土地，只剩下了一片焦土。
賀小蒙像是一名清查丈量土地的官吏，一絲不苟地計算白袍貴族的領地變化。
在夾擊以後的不斷進攻中，唐嘉趁機掠奪走了大量的無主之地。
但在剛才的戰鬥中，所獲的一大半都被戰火所席捲。
只餘下一小部分。
賀小蒙微微直起身，抬起下頜。
飛翔在空中，俯瞰整個大地。
如果目光不止集中於局部，而是縱覽全局。
金角銀邊，四個金角盡在賀小蒙手中。
唐嘉掌控的銀邊，已經被蹂躪得失去了價值。
廣闊的中腹，由於帝國鐵路的存在，對於唐嘉來說已經失去了潛力。
當他清點完土地，判斷完形勢。
他自己也吃了一驚。
從實際控制的領地的角度來說，他占據優勢。
雙方領地的差距很大。
判斷完形勢，也就可以確定接下來的戰略。
保持優勢，平穩地收官就可以獲勝。
有了明確的戰略指導後，賀小蒙立刻抽身。
避免纏鬥，去搶占價值大的無主之地。
看見賀小蒙的落子以後，唐嘉立刻就明白了意圖。
快速地清點一遍領地以後，他感到了危機。
再不搶占更多有價值的地方，他要輸了。
剩下價值大的地方，也就是銀邊。
而賀小蒙已經先行一步，在其中一條銀邊安營紮寨。
唐嘉立刻緊隨其後。
行棋展示出他的焦急。
以極少的兵力，占領最大片的領地。
效率極高的同時，安全性很低。
一旦遭到進攻，立刻就要爆發一場激戰。
他自恃戰鬥力強，不怕戰鬥，因此敢於強撐領地。
賀小蒙並不急於對這樣過分的招法進行懲罰。
他繼續搶占無主之地，以最平穩的手段。
黑衣武士間的距離不遠，一旦遭到進攻，同伴立刻就可以相互照應。
每占領一處土地，即刻修建望樓，營寨，隨時準備與帝國鐵路進行聯結。
這讓遠方的白袍騎士無從下手。
兩方就這樣貪婪地吞噬一切眼前所見的土地。
像兩隻飢餓的野獸。
吞食土地的過程，像是在競賽跑步。
都生怕落後！
可即使唐嘉已經竭盡全力去強撐領地。
和賀小蒙之間的差距卻沒有縮小多少。
平穩收官，已經不足以讓他獲勝。
他想要戰鬥！
想要進攻，想要挑起戰火。
只要發生混亂，只要開始戰鬥，他就有機會。
但賀小蒙早就已經明確了自己的方針。
面對唐嘉的侵擾，保持克制，絕不發生戰鬥。
在細微處，就算忍讓，使對手占些便宜也可以接受。
最有希望占領大片領地的中原，也已經有鐵路碾過。
不斷對四周釋放影響力，侵消著白袍騎士的力量。
白袍騎士拼盡全力，也只能在劃出一小塊領地。
而賀小蒙背後倚靠鐵路，輕而易舉地就可以獲得沿線大片的附屬地。
唐嘉找不到勝機。
他把手掌按壓在棋碗上，肩膀前聳，和長槍一樣，槍頭對準賀小蒙。
他的手指淹沒在棋子中，像是溺水的人，不斷掙扎，盪起層層漣漪，發出稀里嘩啦的聲音。
思考很久，看清棋盤上的局勢。
唐嘉吭出一口氣，把手中的棋子砸到棋碗裡。
這個局部雖然暫時安定了，但先前安全的領地，也蠢蠢欲動，即將爆發激戰。
帝國鐵路帶來的火焰劇烈燃燒。
一個局部將會引燃到另一個局部。
直至將其他的領地也全部燒光。
他知道自己贏面不大了。
他清晰地感覺到了，從布局伊始到現在，對手的巨大變化。
從一開始的生澀招法，再到現在主動挑起戰鬥。
賀小蒙的招法活力越來越強，一手強過一手。
他嘗到了輕慢的惡果。
這種果子的毒性是足夠致命的。
他的眼中溢滿了悔意。
如果他一開始就認真對待，不使用過分的招法。
平穩地行進。
那麼行棋至中盤時，擁有更強戰鬥力的他，一定更有優勢。
他揉了揉頭髮，抬眼又瞥了瞥賀小蒙。
賀小蒙專注地盯著棋盤。耳朵通紅，像著了火。
專注而興奮的面孔，刺激到了唐嘉。
「重下一局。」
賀小蒙全神貫注。
精神完全投入在棋局當中，沒有聽到唐嘉的聲音。
見他沒反應，唐嘉伸手在棋盤上一拍。
「喂！」
一大片棋子被拍得彈開，震落在地上。
好多棋子連滾了好幾圈才躺下。
看見棋局被打亂，賀小蒙大吃一驚。
他連忙撿起棋子。
一分神，他才發現，身旁已經圍了不少人，在旁觀他們的對局。
或抱手站定，仔細瞧著棋局。
或小聲議論。
他一顆一顆撿起棋子，要放回原位。
盯著棋盤上密密麻麻的棋子和交叉點，犯難了。
打亂以前的樣子，他有印象，但不能完全肯定。
雖然是自己親自下地，但他做不到復原棋局。
「這裡是黑棋...他打吃，你反打。」
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
是教學助理。
他盯著棋局，指導著將棋盤復原。
「那裡是白棋，他在這裡飛補了斷點。」
賀小蒙一一照做。
在助理的指導下，打亂的棋盤復原。
他驚喜地道，「對對對！就是這樣的。」
助理笑了笑，目光示意他將注意力放回棋局。
他看向唐嘉，「怎麼了？」
唐嘉眼神飄忽。
瞥了瞥身旁圍觀的人，又快速閃開目光。
他抬起下巴，作出滿不在乎的神色。
想擠出個假笑，但臉上的肉太僵硬，掛不住。
「這局我在亂下，沒認真。」
他說，「重來，我可以讓你兩個子。」
讓子，是對弈雙方棋力差距較大的時候採用的方法。
棋力較弱的一方，提前在棋盤上擺幾顆自己的子，搶占到要點以後，再開始對弈。
補償給弱勢一方實際利益，平衡實力之間的差距。
提出讓子，一定是自認棋力遠超對手。
賀小蒙看向棋盤。
還有很多無主之地。
這盤棋距離真正的結束還差得遠。
「不用你讓子。我們下完這盤吧。」
唐嘉嘴角動了動。
最終沒有說出話。
他盯著棋盤，搖搖頭。
「沒什麼好下的了。」
流露出這樣的姿態，大概是認定自己已經失敗。
想要結束棋局的意思。
賀小蒙指向棋盤空曠處。
「還有很多官子！」
他不喜歡虎頭蛇尾。
「沒必要。」唐嘉道，「肯定不行了。」
賀小蒙俯瞰棋盤。
空曠處還有很多價值很大的官子。
還可以再拼搏！
假如他執白的話，不會這麼輕易放棄。
對手堅持要結束棋局，他也只好同意。
這一局，無疑是他的勝利。
他內心歡躍。
手興奮得微顫，耳朵通紅。
「那麼，復盤一下吧！」
一次完整的對局，一定是包含復盤的。
將對局再現一遍。
對於每一手的價值判斷與得失，以事後的眼光來進行分析和推演。
這是反省的過程。
也是學習的過程。
「不用了。」
唐嘉斜了賀小蒙一眼。
對手滿眼的喜悅讓他一陣不爽。
如果是輸給比自己更強的人，那麼他還能勉強接受。
可是賀小蒙明顯比他更弱。
看起來是純粹的新手，連定式都不會。
「明明是我更強的。」
輸給這樣的人，唐嘉心口一陣發堵。
「他一定很得意。」
唐嘉撓撓手背。
使足了勁兒，抓出幾道深深的紅印子。
他斜了一眼身旁的人們。
對於棋局的議論，或讚賞，或惋惜的點評，更讓他煩躁不已。
他鼻腔里吭出長長的一口氣。
又轉頭盯著賀小蒙，嘴角動了動，但沒有說出話。
他拿起手機。
匆匆瞥上一眼後就放回褲兜。
連屏幕都沒來得及按亮。
甩下一句，「導員找我。」
也不等賀小蒙回應。
他起身逃離了這裡，留下殘局。
賀小蒙獨自將棋子收入棋罐。
他還沉浸在剛剛獲勝的喜悅中。
他的腦子裡一遍又一遍地復現發生過的交鋒。
前期被壓制。
在中盤發起的反擊。
由於經驗不足而導致的劣勢。
中途的莽撞，貿然發起的進攻。
冷靜地防守，沉穩地戰鬥。
這是一次漂亮的防守反擊戰！
教學助理上前。
幫賀小蒙將棋子放回棋碗。
「我還以為，你真的是新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