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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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軍,我三十二歲進皇宮了。」

  「大軍,你說我們走的這條道,康熙帝也走過吧。」

  「大軍,如今的斷壁殘垣的圓明園,為什麼還要矗立在這裡,有什麼意義呢。」

  王鑫陪著許欣她們去了故宮,去圓明園,還要去長城的,時間不允許。下午五點,他們一行人去京城大酒店,吃過晚飯就搭七點火車回南市了。

  「軍哥,嫂子,」王鑫端起茶杯,站起來,說,「這次你們來去匆匆,沒有好好招待你們,也是因為你們工廠里事多。下次來,住十天半個月,好好陪你們玩轉京城。我要開車送你們,以茶代酒,先干為敬,你們必須喝酒。」王鑫說完,仰頭把茶喝了。

  許欣倒滿一杯酒,又拿起王鑫的茶杯倒滿茶,「王鑫,千恩萬謝都在酒里,非常感謝你安排的一切,我幹了,你喝茶。」

  「嫂子,你再這麼客氣,就是把我當外人了。我和軍哥,小龍,那是在危險之中,後背能放心留給對方的生死兄弟,況且,軍哥對我還有救命之恩呢。」

  「救命之恩?怎麼回事?」許欣望著劉德軍,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小嫂子,你不知道,當時太危險了。」張小龍放下筷子,一臉的凝重,說,「那是老大帶領我們去執行訓練任務,當時,我們走在一個山坳里,誤闖入一個販毒集團交易的區域。我們人太少,只有老大,我,班副,王鑫,還有兩個新兵蛋子,老大請示我們連長,可是連長要半小時才能趕到事發地。沒辦法,老大把我們分成兩組,老大,我和王鑫一組阻擊毒販,班副帶著另外兩名戰士,在另一個出口攔截。可是,眼看毒販交易要完成,準備離開了。我們這邊提前開火,打得毒販們一個措手不及,販毒集團都是些窮凶極惡的亡命之徒。老大的槍法百發百中,打兩槍就喊話毒販放下武器,以拖延時間,等連長帶人趕來。十分鐘,販毒份子就回過味來,毒販的頭目,發了狠的一起往外沖。還是跑出去三個毒販,我們一路追擊,快到邊境時眼看追上了,一個毒販瞄準了王鑫,老大手疾眼快,撲倒王鑫,一把匕首甩了出去,打掉了毒販的槍,老大還是中彈,打中了老大的肩胛骨處。我開槍打中了毒販頭目,另兩個小嘍嘍,丟下毒販頭目跑了。要不是老大那一撲,王鑫就會交代了。」

  許欣聽的入神,突然扒開劉德軍的領口,看他左肩處的傷疤,眼睛泛紅。

  劉德軍拍著許欣的背,「這傷算什麼,小菜一碟。你去武警邊防部隊去看看,很多人身上都留有傷疤。」

  這時候,王鑫的二叔推門進來,「大軍,來幾天了,都沒時間見個面,聽王鑫說你媳婦來了。」

  劉德軍趕緊上前,和王鑫二叔握手,「王總,您也在這裡吃飯?王鑫,你怎麼不早說。」

  「不,不怪他,朋友約我在這裡吃飯,聽這裡的經理說,王鑫在這裡,我來看看你們。咦,哪個是你媳婦?」

  許欣站起來,和王鑫二叔打招呼,「王叔叔好。」

  「你好。」王鑫二叔望著許欣,定定的看著她出神。

  「二叔,看傻了?」王鑫拍著他二叔的肩膀,戲謔地調侃,「我嫂子花容月貌,老少皆喜。」

  「臭小子,找打。」劉德軍拍了王鑫腦袋一下,給王總介紹說,「王總,我媳婦許欣。許欣,這位就是我和你說的在廣交會上,第一個和我簽單的王總,王鑫的二叔。」

  王鑫二叔微笑著握著許欣的手,問道,「今年多大了?哪裡人?很像我認識的一位姑娘。」

  「不是吧,二叔,您也用這麼老套的辦法和美女搭訕?」

  「你小子,真是欠揍。」王鑫二叔又低頭想了想,說,「我剛從漢市回來,去我下鄉插隊時的地方走了走,那裡變化不大,還是很落後。」

  「坐下說,王總,您到漢市插隊過?」劉德軍疑惑不解的拉開椅子,請王鑫二叔坐下。

  「是啊,在那呆了有三年吧。我們一起下去的還有你們首長,你們首長是頂替他弟弟去的,他弟弟身體不好,你們首長當時新婚不久,就來了通知,沒辦法,只有頂替他弟弟去農村,當時,他在京城三中剛當上老師。」

  「許欣出生在漢市的東湖農場。」劉德軍看著王總,小心翼翼地說,「她舅舅姓童。」

  「姓童?難道是童什麼來著,名字很拗口。叫……」

  「童應裕。」當劉德軍吐出這個名字時,他注意到王總眼睛都放光了。

  「對,對,就是叫童應裕,當時是他接待我們的。一晃三十五年了。許欣,你舅舅還好嗎?哎,你是童純的女兒?」王鑫二叔突然驚喜的叫了起來,「許欣,你知道嗎,我們和你媽媽很要好哦,我們剛到時,經常去你舅舅家改善伙食,你舅媽還好吧?她經常給我們做好吃的。記得有一次是正月十五,下好大的雪,你舅媽讓我們去她家過十五,給我們煮了湯圓。當時剛好有兩個要飯的,你舅媽給他們一人十個湯圓,啊,這麼多年了,我記得清清楚楚,那兩個要飯的,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黑紅色的糖汁流出來,那兩個要飯的,笑得那麼燦爛,那是世上最幸福的笑容了。她還送給我們千層底的布鞋穿,你舅舅一家真是好人。你舅舅也是下鄉的知青,他們好像是第一批農墾人。前兩天去漢市,讓你們首長一起去,他沒時間。他不像我們幾個閒散自由。哈……」


  王鑫的二叔看著幾個人痴迷的都看著他,繼續說,「那時候,我們國家還很窮,很多地方都吃不飽,農場條件還不錯。我這次去漢市,打聽你舅舅家,他們告訴我說回老家了。我還很遺憾呢,沒想到,從你們這裡知道了,有時間一定去拜訪你舅舅一家。」王鑫二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著幾個人默不作聲,站起來,「你們慢慢吃,我出來一會了,他們恐怕菜都點好了,該回去了。大軍,這次太匆忙了,下一次來京城,好好玩幾天啊。」

  劉德軍站起來,送王總出門,「王總……」

  「哎,你是王鑫的戰友,跟著他叫我二叔吧。」

  「好,二叔。」

  「嗯,就是這樣嗎,親切。許欣舅舅,舅媽都還好吧?前幾天去漢市,見到下鄉時的老人,都老了,認不出來了。」

  「他們都好。二叔,您和許欣的媽媽很熟嗎?」

  「熟啊,就我和你首長,經常去許欣舅舅家趁飯。許欣媽媽很漂亮,當時好像十七八歲吧,活潑開朗,能歌善舞。」說到這裡,王總眼光躲閃,不似剛才的那麼熱情。

  「二叔,其實,許欣是她媽媽未婚先孕生下她的。

  「啊?那個男人是誰?」王鑫二叔眼神與劉德軍交匯,他為難地嘆了口氣,說,「其實,我回城的時候猜到了,我和你首長的弟弟是同班同學,他弟弟有先天性心臟病,你首長當時已經二十三歲了,剛結婚三天。」

  「那您知道許欣的父親是誰?不會是……」

  沉默。

  好一會兒,王總說,「我們插隊時間很短,只有三年時間,你首長比我回去還早一個月,他回去後就直接參軍去了部隊,好像是他岳父把他弄去部隊的。我準備回去的時候,就聽說了童純的事,後來怎麼處理的就不知道了。」

  「那許欣是我首長的女兒?」

  王鑫二叔低頭沉思一會,問劉德軍,「許欣今年三十二?」

  「嗯。」

  「那應該沒錯。後來的事情,你首長問過我,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就說了可能流產了……」

  「老王,幹什麼呢?快,開始了。」從一間包房走出一個中年男人,叫王鑫二叔。

  「要不要我告訴你首長許欣的事?」

  「嗯?哦,我問一下許欣,看她的意思吧。」

  「好。下次來京城,讓王鑫提前通知我,好好款待你們。」王總拍拍劉德軍的肩,走開了。

  這時候,許欣他們出來,劉德軍看到許欣的臉色冷沉,拉著她的手,「吃好了?」

  「嗯,吃好了,我們該去火車站了。」

  「好,走吧。」

  王鑫開車送許欣一行人去火車站,看著大家都沉默著,他英挺的眉骨線條下,露著一雙乾淨含笑的眼睛,「嫂子,要不要驗一下DNA,你不會是我二叔的女兒吧?」

  「胡說什麼,開好你的車。」劉德軍坐在駕駛座的後面,拍了王鑫的頭一下。

  「應該不是你二叔,你二叔當時下鄉又沒結婚。」許欣開口笑著說,眸色變得更加無可奈何,似一種痛徹心扉的無奈。這種感覺,讓她一度懷疑自己對於父親、母親這個稱呼,有種天然的排斥感。

  張小龍這個沒眼力見的,坐在副駕駛座上,轉身來,湊過來露出個微妙的笑容,說,「不會是我們的首長吧?」

  劉德軍無語。楊柳翻了個白眼,她坐在副駕駛座後面,用右手捅一下張小龍,張小龍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許欣,趕緊坐直了身體,目視前方。

  雲起時濃,雲散便薄。有些人看似毫無重量,卻像一座山壓在心坎上,讓人一提起就不能呼吸。

  「到了。」王鑫停好車,從後備箱拿出他們的行李箱,「我送你們進去。」

  「不用了,只有四十分鐘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點開。」

  「知道了。到家告訴我一聲。」

  「好,謝謝你,王鑫。」許欣沖王鑫招招手,往候車大廳走去。

  劉德軍和王鑫擁抱著,「兄弟,這次真的要好好謝謝你,要不是公司事多,我們要好好喝幾杯。」

  「軍哥,有的是機會,等著吧,你新公司建好,開幕時一定通知我呀。」

  「怎麼能少了你呢。」

  「對了,軍哥,嫂子的事,要不要告訴首長?」

  「看你嫂子的,她說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那行,一路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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