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洗腳妹
金市，江北ATM機旁。
丁毅緩緩攙扶著「顛婆」坐在了光潔的瓷磚地面上……
借著ATM機房內免費的燈光，他輕輕撥開了「顛婆」黑白交雜的髮絲，仔細查看著傷勢……
警棍在她頭上砸出了一個暗紅色的血坑，但好在傷口滲出的血液已經凝固，倒是沒有繼續出血了。
丁毅伸出手指輕輕按壓了一下。
「嘶！……」
「顛婆」眉頭猛的一皺，隨後輕輕推開了丁毅的手:
「莫得關係，小傷嘞！媽小的時候被村長家的拖拉機撞倒，擦點口水就莫得事啦！」
她嗤嗤笑了一聲，深深的魚尾紋頓時聚到了一起……
「滴……」
玻璃門緩緩打開，一個染著黃頭髮的女生快步走了進來……
她穿著摩登，耳朵上戴著兩個長長的耳釘，略微誇張的妝容下是一張小巧玲瓏的面容。
看那半截黃半截黑的頭髮，想必已經很久沒有染髮了。
只見，她低頭看了眼ATM機前的母子倆，禮貌說道:
「老人家，我需要存錢，能不能讓一下？」
丁毅聽後迅速扶起了「顛婆」，緩緩走出了ATM機房，在台階上坐了下來……
隨著一陣手機鈴聲響起，女生從超短褲兜里掏出了手機:
「喂，媽，弟弟上學的錢已經轉過去了……」
「啥？蓋房子？」
「她才上初中，那麼著急幹嘛？交了學費，我也沒錢了！」
「說這麼多，你就是怕我嫁人後就不管他了唄！」
「一句話，沒錢了！還有，別讓我聽到村里人說爸又拿我錢去打牌了！沒有下次了！」
「嘟……」
女生掛斷了電話，拔出了銀行卡。
就在此時，一陣電話鈴聲再度響起……
「喂，啊，老闆，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回去！」
「啊？……又是龍爺，老闆，我不想接待他了，他就是個變態！」
「他，他媽竟然想讓我去舔他的腳！」
「哎喲，老闆，你叫別的姐妹去吧，他的錢我真賺不來！」
「嘟……」
女生掛斷了電話，走出了ATM機房。
她回頭看了眼坐在台階上的母子倆，猶豫片刻後轉身走近了二人:
「老人家頭上怎麼弄的？」
看著「顛婆」衣服上乾涸的血跡，她柳葉般的眉毛微微一蹙:
「嘖，咋也不上醫院看看呢？」
丁毅抬頭看著女生，輕聲說道:
「怪我沒本事，醫院看病都是先付錢的，我暫時沒有工作……」
女生輕嘆一聲，伸手從褲袋裡摸了摸，抽出了幾張紅色的鈔票。
她遞到丁毅跟前，說道:
「我上班那裡邊上就有一家診所，那醫生挺好的，收費也比較便宜！」
丁毅看著微微晃動的鈔票，咽了口唾沫，一番心理鬥爭過後緩緩接過了她手裡的鈔票:
「哦，謝謝您！您叫什麼名字呀？不要誤會……我……我就是想工作後把錢還給您……」
女生思索片刻後說道:
「嗯……我叫趙倩，我看你也沒多大，不要灰心，你要相信人生不會一直都在低谷的！」
「趙倩……好名字……」
丁毅重複了一遍名字，隨後說道:
「方便給我個手機號碼嗎？等我工作了就還給你……」
趙倩噗嗤一笑，說道:
「行啊！」
手機鈴聲響起，他們互存了對方的聯繫方式。
……
金市，陳道仁診所。
陳醫生手持著強光手電仔細檢查著「顛婆」頭上的傷口……
「噢，下手真狠吶！還好這裡的頭骨比較厚，只是受了些皮外傷！」
他關閉了強光手電，坐在辦公桌前拿筆飛快寫著。
隨後，他拿出了一瓶雙氧水走近「顛婆」，輕聲提醒道:
「給你消下毒，會有點疼哦！」
「顛婆」聽後急忙緊閉著眼睛，隨著雙氧水冒出白色的氣泡，她疼的身子直抖，嘴裡卻說道:
「嘿嘿，還好嘞，不咋疼！」
陳醫生轉頭對著丁毅說道:
「你媽可能有點風濕關節炎，一定要遠離地氣，床底呀，最好多墊兩層褥子！」
丁毅默默點了點頭，插在褲兜的手指不停揉搓著那三張鈔票，弱弱問道:
「陳醫生，需要多少錢藥費呀？」
陳醫生微眯著眼，目光在兩人身上略過，隨後說道:
「三七片，紅藥水，再加個傷濕止痛膏……嗯……算你28塊錢吧！」
丁毅聽著這個數字不由得瞪大了眼，疑惑道:
「就28塊錢嗎？」
陳醫生肯定的點了點頭，嘴裡喃喃道:
「窮有窮治，富有富治，咱們普通人吶，去診所醫院都是奔著看病去的，又不是養生！」
丁毅頓時抽出了一張鈔票遞給了陳醫生，說道:
「您說的對，謝謝您了！」
…………
「靚女，幫我開個房間。」
丁毅站在櫃檯前，抬手指了指最便宜的價格牌。
「哦，那個房間沒有空調噢！而且是在地下室……」
女接待員劃了劃滑鼠，頭也沒抬說著。
丁毅回頭看了眼正在好奇盯著吊燈觀賞的「顛婆」，輕輕咬了咬牙，說道:
「那就搞個普通的單人房吧！」
女接待員摘下耳麥點了點頭，說道:
「108塊，明天12點前退房。」
丁毅從兜里摸出了鈔票，抹平後便遞了過去……
「嘿，乖崽呀，這裡的燈好漂亮哦！」
「顛婆」朝著丁毅招了招手。
城裡的一事一物對她而言都是新鮮玩意，她一會摸一摸身下的沙發，一會看一看大廳的大瓷瓶，似乎對周圍所有的事物都十分好奇。
而女接待員的眼神中卻露出了一絲警惕，似乎擔心著這位農村來的婦女會把沙發摸壞了一般。
她急忙起身提醒道:
「大媽呀，那個瓶子不能碰哦！碰壞了要賠錢的！」
「顛婆」一聽頓時猶如觸電一般縮回了手，滿臉陪笑著……
丁毅頓時看向女接待員，質問道:
「我來你這消費，就是你們老闆的顧客，態度能不能放尊重一點？」
女接待員白了丁毅一眼，頓時坐回了椅子上……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
丁毅的手機鈴聲響起。
見屏幕上赫然顯示著「趙倩」，他立刻便接了電話……
「「喂，你還在診所嗎？快來幫我個忙！」」
…………
丁毅緩緩攙扶著「顛婆」坐在了光潔的瓷磚地面上……
借著ATM機房內免費的燈光，他輕輕撥開了「顛婆」黑白交雜的髮絲，仔細查看著傷勢……
警棍在她頭上砸出了一個暗紅色的血坑，但好在傷口滲出的血液已經凝固，倒是沒有繼續出血了。
丁毅伸出手指輕輕按壓了一下。
「嘶！……」
「顛婆」眉頭猛的一皺，隨後輕輕推開了丁毅的手:
「莫得關係，小傷嘞！媽小的時候被村長家的拖拉機撞倒，擦點口水就莫得事啦！」
她嗤嗤笑了一聲，深深的魚尾紋頓時聚到了一起……
「滴……」
玻璃門緩緩打開，一個染著黃頭髮的女生快步走了進來……
她穿著摩登，耳朵上戴著兩個長長的耳釘，略微誇張的妝容下是一張小巧玲瓏的面容。
看那半截黃半截黑的頭髮，想必已經很久沒有染髮了。
只見，她低頭看了眼ATM機前的母子倆，禮貌說道:
「老人家，我需要存錢，能不能讓一下？」
丁毅聽後迅速扶起了「顛婆」，緩緩走出了ATM機房，在台階上坐了下來……
隨著一陣手機鈴聲響起，女生從超短褲兜里掏出了手機:
「喂，媽，弟弟上學的錢已經轉過去了……」
「啥？蓋房子？」
「她才上初中，那麼著急幹嘛？交了學費，我也沒錢了！」
「說這麼多，你就是怕我嫁人後就不管他了唄！」
「一句話，沒錢了！還有，別讓我聽到村里人說爸又拿我錢去打牌了！沒有下次了！」
「嘟……」
女生掛斷了電話，拔出了銀行卡。
就在此時，一陣電話鈴聲再度響起……
「喂，啊，老闆，對不起對不起，我馬上回去！」
「啊？……又是龍爺，老闆，我不想接待他了，他就是個變態！」
「他，他媽竟然想讓我去舔他的腳！」
「哎喲，老闆，你叫別的姐妹去吧，他的錢我真賺不來！」
「嘟……」
女生掛斷了電話，走出了ATM機房。
她回頭看了眼坐在台階上的母子倆，猶豫片刻後轉身走近了二人:
「老人家頭上怎麼弄的？」
看著「顛婆」衣服上乾涸的血跡，她柳葉般的眉毛微微一蹙:
「嘖，咋也不上醫院看看呢？」
丁毅抬頭看著女生，輕聲說道:
「怪我沒本事，醫院看病都是先付錢的，我暫時沒有工作……」
女生輕嘆一聲，伸手從褲袋裡摸了摸，抽出了幾張紅色的鈔票。
她遞到丁毅跟前，說道:
「我上班那裡邊上就有一家診所，那醫生挺好的，收費也比較便宜！」
丁毅看著微微晃動的鈔票，咽了口唾沫，一番心理鬥爭過後緩緩接過了她手裡的鈔票:
「哦，謝謝您！您叫什麼名字呀？不要誤會……我……我就是想工作後把錢還給您……」
女生思索片刻後說道:
「嗯……我叫趙倩，我看你也沒多大，不要灰心，你要相信人生不會一直都在低谷的！」
「趙倩……好名字……」
丁毅重複了一遍名字，隨後說道:
「方便給我個手機號碼嗎？等我工作了就還給你……」
趙倩噗嗤一笑，說道:
「行啊！」
手機鈴聲響起，他們互存了對方的聯繫方式。
……
金市，陳道仁診所。
陳醫生手持著強光手電仔細檢查著「顛婆」頭上的傷口……
「噢，下手真狠吶！還好這裡的頭骨比較厚，只是受了些皮外傷！」
他關閉了強光手電，坐在辦公桌前拿筆飛快寫著。
隨後，他拿出了一瓶雙氧水走近「顛婆」，輕聲提醒道:
「給你消下毒，會有點疼哦！」
「顛婆」聽後急忙緊閉著眼睛，隨著雙氧水冒出白色的氣泡，她疼的身子直抖，嘴裡卻說道:
「嘿嘿，還好嘞，不咋疼！」
陳醫生轉頭對著丁毅說道:
「你媽可能有點風濕關節炎，一定要遠離地氣，床底呀，最好多墊兩層褥子！」
丁毅默默點了點頭，插在褲兜的手指不停揉搓著那三張鈔票，弱弱問道:
「陳醫生，需要多少錢藥費呀？」
陳醫生微眯著眼，目光在兩人身上略過，隨後說道:
「三七片，紅藥水，再加個傷濕止痛膏……嗯……算你28塊錢吧！」
丁毅聽著這個數字不由得瞪大了眼，疑惑道:
「就28塊錢嗎？」
陳醫生肯定的點了點頭，嘴裡喃喃道:
「窮有窮治，富有富治，咱們普通人吶，去診所醫院都是奔著看病去的，又不是養生！」
丁毅頓時抽出了一張鈔票遞給了陳醫生，說道:
「您說的對，謝謝您了！」
…………
「靚女，幫我開個房間。」
丁毅站在櫃檯前，抬手指了指最便宜的價格牌。
「哦，那個房間沒有空調噢！而且是在地下室……」
女接待員劃了劃滑鼠，頭也沒抬說著。
丁毅回頭看了眼正在好奇盯著吊燈觀賞的「顛婆」，輕輕咬了咬牙，說道:
「那就搞個普通的單人房吧！」
女接待員摘下耳麥點了點頭，說道:
「108塊，明天12點前退房。」
丁毅從兜里摸出了鈔票，抹平後便遞了過去……
「嘿，乖崽呀，這裡的燈好漂亮哦！」
「顛婆」朝著丁毅招了招手。
城裡的一事一物對她而言都是新鮮玩意，她一會摸一摸身下的沙發，一會看一看大廳的大瓷瓶，似乎對周圍所有的事物都十分好奇。
而女接待員的眼神中卻露出了一絲警惕，似乎擔心著這位農村來的婦女會把沙發摸壞了一般。
她急忙起身提醒道:
「大媽呀，那個瓶子不能碰哦！碰壞了要賠錢的！」
「顛婆」一聽頓時猶如觸電一般縮回了手，滿臉陪笑著……
丁毅頓時看向女接待員，質問道:
「我來你這消費，就是你們老闆的顧客，態度能不能放尊重一點？」
女接待員白了丁毅一眼，頓時坐回了椅子上……
「我在仰望，月亮之上……」
丁毅的手機鈴聲響起。
見屏幕上赫然顯示著「趙倩」，他立刻便接了電話……
「「喂，你還在診所嗎？快來幫我個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