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牆縫野草
「你好，我想問一下，趙倩現在在哪？」
丁毅眼神有些焦急，對著足浴店的前台小姐詢問著。
因為他在門口打了電話，卻一直沒有人接聽......
前台小姐似乎有些疑惑，仔細思索了一番後說道:
「趙倩？這裡沒有叫趙倩的。」
丁毅抬手比劃了一番，說道:
「她戴著耳釘，頭髮大概到這裡，穿著一條超短裙......」
前台小姐眼睛轉了轉，頓時說道:
「哦！是小青吧，她現在應該在806房！」
丁毅點頭示意了一下，快步朝著電梯走去......
還沒走到806房間，他便看見了趙倩的身影。
她正在和一個中年男人爭執著......
丁毅走到了趙倩跟前，說道:
「我過來了。」
趙倩一把摟住了丁毅的胳膊，轉頭對著中年男人說道:
「我老公來啦！」
中年男人掃了一眼，冷笑道:
「有老公又怎麼樣？你們這些洗腳妹不就是陪客人的嗎？」
趙倩頓時情緒激動起來，大聲說道:
「這店裡誰不知道，我從來就不會陪客人外出！」
此話一出，一旁看熱鬧的女人頓時撇過了頭。
丁毅此時大概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中年男人，大概是想花錢帶趙倩外出過夜！
丁毅上前一步，將趙倩擋在了身後:
「對，她是我老婆，你再糾纏他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中年男人無奈笑了笑，抬手從懷裡取出了一個錢夾，在眾多卡片之中摸出了一張銀行卡遞給了趙倩，戲謔道:
「這裡面有兩萬塊，密碼就是卡號後六位。」
趙倩一聽，眼神恍惚了一下，思索片刻後說道:
「不，我拒絕。」
中年男人點了下頭，笑呵呵縮回了手，轉身緩緩朝走廊走去……
沒了熱鬧可看，周圍的人逐漸散去，只留下二人站在走廊里。
趙倩黯然轉過身了，將腦袋埋在了丁毅懷中。
過了好一會兒，她緩緩抬起頭，抬起手背抹了把眼淚，苦笑道:
「他媽的......」
丁毅疑惑看向了趙倩，詢問道:
「怎麼了？」
趙倩鼻子抽了抽，苦笑道:
「剛剛有那麼一瞬間......我竟然他媽的對那張銀行卡......動心了。」
她眼中噙著淚花，抬頭看著丁毅，輕聲哽咽道:
「我是不是特別賤，特別沒用？」
丁毅微皺著眉頭，微微搖了搖頭，思索良久後笑道:
「沒有啊，我以前做保安的時候，天天都人被叫做看門狗呢！」
「我呢，偏偏不生氣，我還衝著他們汪汪兩聲。」
趙倩頓時破涕為笑，說道:
「你是真賤吶！」
丁毅看她情緒有所好轉，便繼續說道:
「別人就想讓我難過，讓我哭，我偏偏不隨了他們的意！」
趙倩湊近丁毅胸口，猶如一隻小貓一般左右轉動著腦袋，將眼中那尚未乾涸的眼淚一股腦擦在了他的衣服上。
她吸了下鼻涕，抬頭一笑，露出了兩個極其可愛的酒窩:
「好啦，謝謝你，陌生人！」
............
丁毅走出足浴店大門，回首望了眼那塊霓虹招牌。
看了眼大堂內，進進出出的男人，躬身行禮的女人。
她們在這似乎沒有了姓名，只有胸前別著的那塊號碼牌，猶如超市裡的貨品一樣，站成兩排被男人挑選著......
趙倩抬頭看著丁毅，眼神中似乎充斥著複雜的情緒。
丁毅微微沉了下頭，轉身朝著賓館走去......
「咚！」
一聲悶響。
丁毅只覺得天旋地轉，重重倒在了地上。
幾個年輕男子迅速圍了過來。
「你們，你們想做什麼？」
丁毅捂著頭，疑惑的張望了一圈。
一個穿著皮夾克的黃毛走了過來，拿著手中的棒球棍比劃了一番後，說道:
「幹什麼？很明顯啊！」
他高高舉起了棒球棍，一棍打在了丁毅的膝蓋上。
丁毅頓時蜷縮成一團，緊緊抱住了自己的雙腿。
接著，雨點般的拳頭落在了他的身上......
一時間，他那一對胳膊竟不知道該護著自己哪個部位。
「喂！你們在做什麼？」
一個騎著摩托的治安員停下了車，大聲喊著。
見治安員下了車，幾個年輕男子頓時收了手。
治安員伸手揪住了黃毛的頭髮，用力晃了晃他的腦袋，說道:
「在我的轄區鬧事是吧？」
說罷，他便掏出了一副手銬。
「哎哎哎。」
先前那個中年男人跑了過來，對著治安員笑道:
「小孩子嘛，不懂事。」
治安員轉頭看了眼中年男人，遲疑片刻後說道:
「你的人是吧？」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隨後摟著治安員走到了一旁......
過了一會兒，治安員走了回來，低頭對著丁毅說道:
「看你傷的也不重，能接受調解嗎？」
丁毅平躺在地，胸口微微起伏著......
治安員從上衣口袋掏出了一沓鈔票，沾了點口水數著:
「十一，十二，十三......十五......」
他將手中的鈔票折了折，塞進了丁毅的手心:
「這是他賠給你的醫藥費，你躺著休息會，自己找個地看看吧！」
「呃......探長，探長，我胸口疼得厲害。」
丁毅輕輕拽了拽探員的褲腿，有氣無力說著。
治安員無奈搖了搖頭，抬手又抽出了幾張鈔票，丟在了丁毅的臉上:
「就這麼多了，算是我看你可憐，額外送你的營養費。」
治安員跨上摩托車油門一擰，伴隨著刺耳的警笛聲迅速離開了......
丁毅抿了抿乾裂的嘴唇，緩緩抬手摸索著散落的鈔票。
他用手肘撐著地，一點一點挪到了牆邊，靠著牆壁輕輕呼吸著......
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紅綠燈也隨著車流減少轉成了一閃一閃的黃燈。
丁毅抬起了那握著鈔票的手，手背輕輕蹭了蹭嘴角的鮮血。
他在牆邊坐了很久，呆呆看著老舊牆縫中冒出頭的小草，被夜裡的微風裹挾晃動著......
直到街上再也看不見行人的時候，他緩緩埋下了頭，憋了許久的淚水在這夜深人靜之時傾瀉而出......
............
丁毅眼神有些焦急，對著足浴店的前台小姐詢問著。
因為他在門口打了電話，卻一直沒有人接聽......
前台小姐似乎有些疑惑，仔細思索了一番後說道:
「趙倩？這裡沒有叫趙倩的。」
丁毅抬手比劃了一番，說道:
「她戴著耳釘，頭髮大概到這裡，穿著一條超短裙......」
前台小姐眼睛轉了轉，頓時說道:
「哦！是小青吧，她現在應該在806房！」
丁毅點頭示意了一下，快步朝著電梯走去......
還沒走到806房間，他便看見了趙倩的身影。
她正在和一個中年男人爭執著......
丁毅走到了趙倩跟前，說道:
「我過來了。」
趙倩一把摟住了丁毅的胳膊，轉頭對著中年男人說道:
「我老公來啦！」
中年男人掃了一眼，冷笑道:
「有老公又怎麼樣？你們這些洗腳妹不就是陪客人的嗎？」
趙倩頓時情緒激動起來，大聲說道:
「這店裡誰不知道，我從來就不會陪客人外出！」
此話一出，一旁看熱鬧的女人頓時撇過了頭。
丁毅此時大概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中年男人，大概是想花錢帶趙倩外出過夜！
丁毅上前一步，將趙倩擋在了身後:
「對，她是我老婆，你再糾纏他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中年男人無奈笑了笑，抬手從懷裡取出了一個錢夾，在眾多卡片之中摸出了一張銀行卡遞給了趙倩，戲謔道:
「這裡面有兩萬塊，密碼就是卡號後六位。」
趙倩一聽，眼神恍惚了一下，思索片刻後說道:
「不，我拒絕。」
中年男人點了下頭，笑呵呵縮回了手，轉身緩緩朝走廊走去……
沒了熱鬧可看，周圍的人逐漸散去，只留下二人站在走廊里。
趙倩黯然轉過身了，將腦袋埋在了丁毅懷中。
過了好一會兒，她緩緩抬起頭，抬起手背抹了把眼淚，苦笑道:
「他媽的......」
丁毅疑惑看向了趙倩，詢問道:
「怎麼了？」
趙倩鼻子抽了抽，苦笑道:
「剛剛有那麼一瞬間......我竟然他媽的對那張銀行卡......動心了。」
她眼中噙著淚花，抬頭看著丁毅，輕聲哽咽道:
「我是不是特別賤，特別沒用？」
丁毅微皺著眉頭，微微搖了搖頭，思索良久後笑道:
「沒有啊，我以前做保安的時候，天天都人被叫做看門狗呢！」
「我呢，偏偏不生氣，我還衝著他們汪汪兩聲。」
趙倩頓時破涕為笑，說道:
「你是真賤吶！」
丁毅看她情緒有所好轉，便繼續說道:
「別人就想讓我難過，讓我哭，我偏偏不隨了他們的意！」
趙倩湊近丁毅胸口，猶如一隻小貓一般左右轉動著腦袋，將眼中那尚未乾涸的眼淚一股腦擦在了他的衣服上。
她吸了下鼻涕，抬頭一笑，露出了兩個極其可愛的酒窩:
「好啦，謝謝你，陌生人！」
............
丁毅走出足浴店大門，回首望了眼那塊霓虹招牌。
看了眼大堂內，進進出出的男人，躬身行禮的女人。
她們在這似乎沒有了姓名，只有胸前別著的那塊號碼牌，猶如超市裡的貨品一樣，站成兩排被男人挑選著......
趙倩抬頭看著丁毅，眼神中似乎充斥著複雜的情緒。
丁毅微微沉了下頭，轉身朝著賓館走去......
「咚！」
一聲悶響。
丁毅只覺得天旋地轉，重重倒在了地上。
幾個年輕男子迅速圍了過來。
「你們，你們想做什麼？」
丁毅捂著頭，疑惑的張望了一圈。
一個穿著皮夾克的黃毛走了過來，拿著手中的棒球棍比劃了一番後，說道:
「幹什麼？很明顯啊！」
他高高舉起了棒球棍，一棍打在了丁毅的膝蓋上。
丁毅頓時蜷縮成一團，緊緊抱住了自己的雙腿。
接著，雨點般的拳頭落在了他的身上......
一時間，他那一對胳膊竟不知道該護著自己哪個部位。
「喂！你們在做什麼？」
一個騎著摩托的治安員停下了車，大聲喊著。
見治安員下了車，幾個年輕男子頓時收了手。
治安員伸手揪住了黃毛的頭髮，用力晃了晃他的腦袋，說道:
「在我的轄區鬧事是吧？」
說罷，他便掏出了一副手銬。
「哎哎哎。」
先前那個中年男人跑了過來，對著治安員笑道:
「小孩子嘛，不懂事。」
治安員轉頭看了眼中年男人，遲疑片刻後說道:
「你的人是吧？」
中年男人點了點頭，隨後摟著治安員走到了一旁......
過了一會兒，治安員走了回來，低頭對著丁毅說道:
「看你傷的也不重，能接受調解嗎？」
丁毅平躺在地，胸口微微起伏著......
治安員從上衣口袋掏出了一沓鈔票，沾了點口水數著:
「十一，十二，十三......十五......」
他將手中的鈔票折了折，塞進了丁毅的手心:
「這是他賠給你的醫藥費，你躺著休息會，自己找個地看看吧！」
「呃......探長，探長，我胸口疼得厲害。」
丁毅輕輕拽了拽探員的褲腿，有氣無力說著。
治安員無奈搖了搖頭，抬手又抽出了幾張鈔票，丟在了丁毅的臉上:
「就這麼多了，算是我看你可憐，額外送你的營養費。」
治安員跨上摩托車油門一擰，伴隨著刺耳的警笛聲迅速離開了......
丁毅抿了抿乾裂的嘴唇，緩緩抬手摸索著散落的鈔票。
他用手肘撐著地，一點一點挪到了牆邊，靠著牆壁輕輕呼吸著......
街上的行人越來越少，紅綠燈也隨著車流減少轉成了一閃一閃的黃燈。
丁毅抬起了那握著鈔票的手，手背輕輕蹭了蹭嘴角的鮮血。
他在牆邊坐了很久，呆呆看著老舊牆縫中冒出頭的小草，被夜裡的微風裹挾晃動著......
直到街上再也看不見行人的時候，他緩緩埋下了頭，憋了許久的淚水在這夜深人靜之時傾瀉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