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三十六宗
天樞閣，外門院落。
凌天明已帶著王宇回到自己的木屋。
「黎師兄，以後可莫要再使那神魂之術了。你此前作法，疼得我頭昏腦漲，萬分難受。下次有事，直接傳音喚我便是。」王宇揉著太陽穴，面色惶恐地擺手說道。
凌天明吞下兩顆固元丹，語氣平靜：「委屈師弟了，奈何築基修為傳音距離有限，只能以神魂之術傳音喚你。不然，我也不想讓你受苦。」
王宇聽罷，目光露出一絲無奈，心中暗嘲：有什麼委屈的，整條命都在你手裡了。
隨後，他苦笑一聲，說道：「師兄，我的全部家當可都贈與你煉丹了，現在是一貧如洗了。」
「全部？」凌天明微微一怔，隨手從儲物袋中拿出雷罡掌法翻看了一眼，「你不是還有些銀兩麼？我可記得你數月前曾說過，自己下山當鏢師賺了不少錢。」
「我是修道之人，銀兩對我來說就是廢紙。」王宇攤開雙手，無奈道，「再說，宗門管飯食，而靈石才是我們修煉者真正的錢財。」
凌天明哈哈一笑，語氣帶著幾分輕快：「放心，少不了你的。跟著我混，保證你修仙路上衣食無憂。」
王宇聞言，遲疑片刻，試探著問道：「師兄生前……」
「生前？」凌天明目光微微一凝。
「呸呸呸，是前世！」王宇連忙改口，「師兄能夠一招幹掉那頭金丹熊妖，想必前世修為……」
「不該問的別問。」凌天明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寒冷，「你只需要知道，我不弱就夠了。」
王宇聞言，低著頭不敢再問，但卻暗自嘀咕：不弱還能淪落到奪舍別人的地步....
凌天明看著王宇眼神迷離，似在胡思亂想，冷聲說道：「別亂想了。此前讓你打探的消息如何了？」
王宇收斂心神，說道：「我從幾位負責安排外門弟子修煉的師兄那裡打聽到，這半年，天樞閣派了不少練氣弟子和築基修士去獵妖尋寶，結果大多數弟子不是死在妖獸手裡，就是半路失蹤，但目前似乎只有咱們天樞閣和其他三個閣出現這種行動。」
「那三個閣？」凌天明端坐在桌前，雙眉微皺。
「滄海閣、玄霄閣，還有混元閣。」王宇如實回答。
凌天明聞言，閉上雙眼，翻找著原主的記憶，找到一些零散的信息：太和道宗在太古仙昭時代剛開始時，僅有八個閣，乃是當時赫赫有名的頂級宗派之一。
而太古仙昭時代則持續了兩千九百萬年，直至太古盛天時代，也就是近三千年來才演變為三十六閣。
若是這樣，或許是有些宗派因為競爭不過，主動加入成為其中的一閣，也可能是被太和道宗所吞併。
那麼，三十六閣中的哪一閣才是真正的掌權者？已經過了約三千萬年，其他閣為何不選擇脫離太和道宗獨立？難道他們的道與理念真的完全一致，毫無衝突？
他指尖輕輕敲擊桌面，陷入沉思。明明是三十六個宗派，為何要合起來統稱太和道宗，這種奇怪的體系，究竟是因何而生，又如何能穩定延續至今？其中牽涉的權力結構和內在玄機，怕不是外人一時半刻能看透的。
而且更令人費解的是，此地的紀年方式。
「太古仙昭，太古盛天……」他默念著這些陌生的年號。
九天星的本地紀年方式，與他熟知的大衍紀元完全不同。這種差異絕非文化習慣的簡單變化，而極可能隱藏著更深層的文明割裂。
大衍紀元，那是貫穿星海的宇宙紀年，無數星域、無數修士以其記錄時光，它是秩序的象徵，亦是連結星域間交流的基石。
而太古仙昭這樣的地方化年號，卻讓他嗅到一絲異樣的氣息——或許，九天星已脫離了大衍紀元所覆蓋的文明體系。
如今，是太古盛天二五八年，這相當於大衍紀元的哪一年？他隱約記得，自己搶奪冥淵珠時，是大衍紀元七五六年。可如今，九天星的紀年截然不同，自己又究竟沉睡了多久？這漫長歲月的空白，令他內心隱隱生出一股不安。
他腦海中的思緒像是層層雲霧，正要細想，突然，屋外傳來幾下輕快的敲門聲。
「黎師兄在嗎？閻閣主正通知大家去主殿前的廣場集合，說有要緊事要宣布呢。」門外傳來冉靜的聲音。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凌天明與王宇一同走了出來。
「冉師姐，許久不見。」王宇看到冉靜，連忙拱手行禮。
冉靜略微一愣，隨即問道：「王師弟？我們中午才見過面呢，你不是去丹房煉丹了嗎？」
「呃....我....」王宇張了張嘴，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凌天明見狀，嘴角含笑，輕聲道：「王師弟是我共患難的道友，此前與他在丹房相遇，故邀他來寒舍小飲一杯。」
隨即，他的目光落在冉靜身後的女子身上，微微一頓，「柳師妹，你也在？」
柳青霜身著青衣，聽到黎風的問候，微微一笑，語氣柔和：「明日冉妹妹便要榮升內門，前往太一寶殿修道學習，玄機真人命我來指引她一程。順便，也是為了讓她在途中能更快熟悉關係。」
凌天明微微一拱手，恭敬地說道：「有勞師妹了。」
「師兄放心，我會常回來看你的。」冉靜笑盈盈地說道，「不過，師兄你可得加把勁了。你看我們倆比你入門晚，修為卻都比你高，大家都拿這件事開玩笑呢。」
凌天明臉上一僵，隨後強笑著擺手：「師妹莫要再提了。不日後，我必能追上你們。」
柳青霜嘴角輕揚，目光中似笑非笑，緩緩說道：「黎師兄倒是信心十足。可惜閻閣主說有要緊事，我們還是趕緊去主殿吧。」
四人一同來到外門院落外，各自掏出法器便要御劍而去。
王宇卻站在一旁，伸手扯了扯黎風的衣袖，低聲說道：「師兄，我修為低淺，御劍最多只能飛數十丈遠....」
凌天明沉吟片刻，轉身看向柳青霜，語氣溫和地說道：「柳師妹，王師弟修為有限，不知你是否能出手相助，載他一程？我的靈氣恐怕不足以帶上他。」
柳青霜聞言，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眼王宇，神情猶豫。然而想到黎風此前曾向她分享過秘術，還是點頭道：「好吧。」
王宇頓時鬆了一口氣，臉上浮現出討好的笑容：「多謝柳師姐了！柳師姐真是菩薩心腸！」
柳青霜沒有回應，而是從儲物戒中取出一隻翠木小舟，輕聲念動幾句咒訣。
只見那小舟瞬間化作十丈大小，浮空而起，散發出淡淡的青光，符文隱現，頗為精巧。
王宇見此，臉上笑容一僵。
柳青霜帶著冉靜輕輕一躍踏上飛舟，回頭看向凌天明，語氣清淡：「黎師兄，請上來吧。」
凌天明一躍而上，他側目看了看愣在原地的王宇，傳音道：「還愣著幹什麼？快上來，別丟人現眼了。」
王宇一愣，忙不迭地跟著躍上飛舟，坐在角落裡訕訕地摸了摸鼻子。
凌天明站在飛舟上，目光掃過飛舟內的雕紋，嘖嘖稱奇：「柳師妹，這飛舟做工精巧，看得出來不是凡品。」
柳青霜目光平靜，輕聲說道：「不過三十萬下品靈石罷了，再說這也只是低階飛舟而已，不值一提。」
「什麼？」王宇聞言，差點跳起來，滿臉震驚地喊道：「三十萬？這也叫不值一提？柳師姐，這靈石可夠我吃幾十年的丹藥了！」
柳青霜眼角微微一挑，面色從容：「家裡不過有些積蓄罷了。」
一旁的冉靜忍不住輕笑，打趣道：「看來你們還不知道吧，柳師姐可是盛天國四大世家之一柳家的嫡系子弟。」
凌天明聞言，不由得多看了柳青霜一眼，拱手說道：「柳師妹果然謙虛低調。」
四人乘著飛舟一路向主殿飛去，當飛舟臨近主殿前的廣場時，早已有不少弟子聚集在此，三三兩兩議論紛紛，氣氛顯得格外熱鬧。
四人整齊落地，柳青霜收起飛舟，各自緩步走向廣場中央。
閻離天身著玄青長袍，正立於高台之上，神色威嚴。他微微抬手，場中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在他身上。
「既然人已到齊，我就不多說了。」閻離天的聲音低沉而有力，迴蕩在場內。他從袖中取出一張符籙，輕輕一拋，符籙隨風飄向空中。
他大手一揮，靈氣化刃，輕輕一斬，符籙瞬間裂開，爆發出一股熾熱的光芒，熾光漸漸褪去，浮現出一張中年男子的虛影。
男子身穿華服，面容嚴肅，八字鬍微微挑起，眼中透出深邃的威嚴氣息，正是太和道宗的宗主——祝天恆，同時也是天衍閣閣主。
他聲音低沉：「今日召集諸位，乃因宗門靈脈資源日益緊張，弟子人數卻持續增加，靈脈供應已不堪重負。為了宗門未來，也為了你們的修行，我決定，取消外出限制。從今日起，所有弟子可自由進出宗門，無需報備。」
此話一出，人群一陣騷動，竊竊私語聲不絕於耳。這個消息對於他們而言，實屬重大改變，之前一直嚴格限制的外出如今被解除了，意味著宗門對弟子的自由度有了更大的寬容。
然而，祝天恆的虛影並未停止，繼續說道：「但每年考核，必須及格。若有不及格者，逐出太和道宗！」他的聲音如同一柄利刃，劃破了紛雜的討論聲，直刺人心。
眾人聽後，紛紛沉默下來，心中隱隱不安。雖然外出限制被解除，但考核的嚴苛要求卻成了新的負擔。每年一次的考核，無疑是對他們修為和道心的雙重考驗。
祝天恆頓了頓，目光微沉，繼而補充道：「記住，修道不止是閉關苦修。凡塵俗世，同樣是你們修煉的試煉場。世俗人情，也是道心磨礪的一部分。」
說罷，虛影看向遠方，神色複雜，仿佛陷入了某種深沉的思索。「各位閣主，凡請到天衍閣一聚。」他的聲音低沉如同波濤般遠去。
聲音落下，虛影隨之消散，廣場上的弟子們頓時一片譁然，低聲議論聲此起彼伏。那份突然的變化，令許多人都未能適應，一時之間，場內氣氛有些混亂。
凌天明則站在人群中，臉上浮現出一抹淡然的笑意：「倒是個好消息。」
王宇卻滿臉驚恐，連連搖頭：「師兄，這怎麼會是好消息？平日在宗門修煉就已經夠慢了，若是放任我們自己出去修煉，那豈不是直接廢了？況且，出去後宗門就不管吃住了！」
凌天明側目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倒是不笨。不過，是不是好消息，這是要取決於人的。」
「黎師兄此言，莫非在外有生財之道？」柳青霜似笑非笑地問道。
凌天明目光微微一斂，笑容依舊從容，回應道：「小手段罷了。」
隨後，他的目光輕輕掃過柳青霜，話鋒一轉，「柳師妹的秘術修煉得如何了？」
柳青霜愣了愣，似乎沒料到黎風會問她關於修煉秘術之事，皺眉說道：「師兄，不瞞你說，那噬魂訣我已修煉兩日，但總感覺體內的靈氣變得不夠純淨，而且我昨日在千樹林以練氣妖物來實驗，卻沒有攻其魂魄，而是留下了一指深的外傷。這是為何？」
凌天明的面色依舊如常，猜到她定是修煉了上半篇噬魂訣後，又修煉了自己給冉靜的功法。
凌天明緩緩開口，解釋道：「師妹有所不知，這乃魔族功法，修煉時自然會有不適之感。」
「魔族功法？！」柳青霜臉色頓時變得有些蒼白，低聲問道：「魔族不是早已絕跡萬年？師兄從何處得來此法？為何之前不曾提醒？」
冉靜聞言亦是愣了一下，目光中閃過一絲警覺。二女頓時將目光轉向黎風，等著他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凌天明已帶著王宇回到自己的木屋。
「黎師兄，以後可莫要再使那神魂之術了。你此前作法，疼得我頭昏腦漲，萬分難受。下次有事，直接傳音喚我便是。」王宇揉著太陽穴，面色惶恐地擺手說道。
凌天明吞下兩顆固元丹，語氣平靜：「委屈師弟了，奈何築基修為傳音距離有限，只能以神魂之術傳音喚你。不然，我也不想讓你受苦。」
王宇聽罷，目光露出一絲無奈，心中暗嘲：有什麼委屈的，整條命都在你手裡了。
隨後，他苦笑一聲，說道：「師兄，我的全部家當可都贈與你煉丹了，現在是一貧如洗了。」
「全部？」凌天明微微一怔，隨手從儲物袋中拿出雷罡掌法翻看了一眼，「你不是還有些銀兩麼？我可記得你數月前曾說過，自己下山當鏢師賺了不少錢。」
「我是修道之人，銀兩對我來說就是廢紙。」王宇攤開雙手，無奈道，「再說，宗門管飯食，而靈石才是我們修煉者真正的錢財。」
凌天明哈哈一笑，語氣帶著幾分輕快：「放心，少不了你的。跟著我混，保證你修仙路上衣食無憂。」
王宇聞言，遲疑片刻，試探著問道：「師兄生前……」
「生前？」凌天明目光微微一凝。
「呸呸呸，是前世！」王宇連忙改口，「師兄能夠一招幹掉那頭金丹熊妖，想必前世修為……」
「不該問的別問。」凌天明打斷了他的話，語氣寒冷，「你只需要知道，我不弱就夠了。」
王宇聞言，低著頭不敢再問，但卻暗自嘀咕：不弱還能淪落到奪舍別人的地步....
凌天明看著王宇眼神迷離，似在胡思亂想，冷聲說道：「別亂想了。此前讓你打探的消息如何了？」
王宇收斂心神，說道：「我從幾位負責安排外門弟子修煉的師兄那裡打聽到，這半年，天樞閣派了不少練氣弟子和築基修士去獵妖尋寶，結果大多數弟子不是死在妖獸手裡，就是半路失蹤，但目前似乎只有咱們天樞閣和其他三個閣出現這種行動。」
「那三個閣？」凌天明端坐在桌前，雙眉微皺。
「滄海閣、玄霄閣，還有混元閣。」王宇如實回答。
凌天明聞言，閉上雙眼，翻找著原主的記憶，找到一些零散的信息：太和道宗在太古仙昭時代剛開始時，僅有八個閣，乃是當時赫赫有名的頂級宗派之一。
而太古仙昭時代則持續了兩千九百萬年，直至太古盛天時代，也就是近三千年來才演變為三十六閣。
若是這樣，或許是有些宗派因為競爭不過，主動加入成為其中的一閣，也可能是被太和道宗所吞併。
那麼，三十六閣中的哪一閣才是真正的掌權者？已經過了約三千萬年，其他閣為何不選擇脫離太和道宗獨立？難道他們的道與理念真的完全一致，毫無衝突？
他指尖輕輕敲擊桌面，陷入沉思。明明是三十六個宗派，為何要合起來統稱太和道宗，這種奇怪的體系，究竟是因何而生，又如何能穩定延續至今？其中牽涉的權力結構和內在玄機，怕不是外人一時半刻能看透的。
而且更令人費解的是，此地的紀年方式。
「太古仙昭，太古盛天……」他默念著這些陌生的年號。
九天星的本地紀年方式，與他熟知的大衍紀元完全不同。這種差異絕非文化習慣的簡單變化，而極可能隱藏著更深層的文明割裂。
大衍紀元，那是貫穿星海的宇宙紀年，無數星域、無數修士以其記錄時光，它是秩序的象徵，亦是連結星域間交流的基石。
而太古仙昭這樣的地方化年號，卻讓他嗅到一絲異樣的氣息——或許，九天星已脫離了大衍紀元所覆蓋的文明體系。
如今，是太古盛天二五八年，這相當於大衍紀元的哪一年？他隱約記得，自己搶奪冥淵珠時，是大衍紀元七五六年。可如今，九天星的紀年截然不同，自己又究竟沉睡了多久？這漫長歲月的空白，令他內心隱隱生出一股不安。
他腦海中的思緒像是層層雲霧，正要細想，突然，屋外傳來幾下輕快的敲門聲。
「黎師兄在嗎？閻閣主正通知大家去主殿前的廣場集合，說有要緊事要宣布呢。」門外傳來冉靜的聲音。
房門吱呀一聲打開，凌天明與王宇一同走了出來。
「冉師姐，許久不見。」王宇看到冉靜，連忙拱手行禮。
冉靜略微一愣，隨即問道：「王師弟？我們中午才見過面呢，你不是去丹房煉丹了嗎？」
「呃....我....」王宇張了張嘴，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凌天明見狀，嘴角含笑，輕聲道：「王師弟是我共患難的道友，此前與他在丹房相遇，故邀他來寒舍小飲一杯。」
隨即，他的目光落在冉靜身後的女子身上，微微一頓，「柳師妹，你也在？」
柳青霜身著青衣，聽到黎風的問候，微微一笑，語氣柔和：「明日冉妹妹便要榮升內門，前往太一寶殿修道學習，玄機真人命我來指引她一程。順便，也是為了讓她在途中能更快熟悉關係。」
凌天明微微一拱手，恭敬地說道：「有勞師妹了。」
「師兄放心，我會常回來看你的。」冉靜笑盈盈地說道，「不過，師兄你可得加把勁了。你看我們倆比你入門晚，修為卻都比你高，大家都拿這件事開玩笑呢。」
凌天明臉上一僵，隨後強笑著擺手：「師妹莫要再提了。不日後，我必能追上你們。」
柳青霜嘴角輕揚，目光中似笑非笑，緩緩說道：「黎師兄倒是信心十足。可惜閻閣主說有要緊事，我們還是趕緊去主殿吧。」
四人一同來到外門院落外，各自掏出法器便要御劍而去。
王宇卻站在一旁，伸手扯了扯黎風的衣袖，低聲說道：「師兄，我修為低淺，御劍最多只能飛數十丈遠....」
凌天明沉吟片刻，轉身看向柳青霜，語氣溫和地說道：「柳師妹，王師弟修為有限，不知你是否能出手相助，載他一程？我的靈氣恐怕不足以帶上他。」
柳青霜聞言，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眼王宇，神情猶豫。然而想到黎風此前曾向她分享過秘術，還是點頭道：「好吧。」
王宇頓時鬆了一口氣，臉上浮現出討好的笑容：「多謝柳師姐了！柳師姐真是菩薩心腸！」
柳青霜沒有回應，而是從儲物戒中取出一隻翠木小舟，輕聲念動幾句咒訣。
只見那小舟瞬間化作十丈大小，浮空而起，散發出淡淡的青光，符文隱現，頗為精巧。
王宇見此，臉上笑容一僵。
柳青霜帶著冉靜輕輕一躍踏上飛舟，回頭看向凌天明，語氣清淡：「黎師兄，請上來吧。」
凌天明一躍而上，他側目看了看愣在原地的王宇，傳音道：「還愣著幹什麼？快上來，別丟人現眼了。」
王宇一愣，忙不迭地跟著躍上飛舟，坐在角落裡訕訕地摸了摸鼻子。
凌天明站在飛舟上，目光掃過飛舟內的雕紋，嘖嘖稱奇：「柳師妹，這飛舟做工精巧，看得出來不是凡品。」
柳青霜目光平靜，輕聲說道：「不過三十萬下品靈石罷了，再說這也只是低階飛舟而已，不值一提。」
「什麼？」王宇聞言，差點跳起來，滿臉震驚地喊道：「三十萬？這也叫不值一提？柳師姐，這靈石可夠我吃幾十年的丹藥了！」
柳青霜眼角微微一挑，面色從容：「家裡不過有些積蓄罷了。」
一旁的冉靜忍不住輕笑，打趣道：「看來你們還不知道吧，柳師姐可是盛天國四大世家之一柳家的嫡系子弟。」
凌天明聞言，不由得多看了柳青霜一眼，拱手說道：「柳師妹果然謙虛低調。」
四人乘著飛舟一路向主殿飛去，當飛舟臨近主殿前的廣場時，早已有不少弟子聚集在此，三三兩兩議論紛紛，氣氛顯得格外熱鬧。
四人整齊落地，柳青霜收起飛舟，各自緩步走向廣場中央。
閻離天身著玄青長袍，正立於高台之上，神色威嚴。他微微抬手，場中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在他身上。
「既然人已到齊，我就不多說了。」閻離天的聲音低沉而有力，迴蕩在場內。他從袖中取出一張符籙，輕輕一拋，符籙隨風飄向空中。
他大手一揮，靈氣化刃，輕輕一斬，符籙瞬間裂開，爆發出一股熾熱的光芒，熾光漸漸褪去，浮現出一張中年男子的虛影。
男子身穿華服，面容嚴肅，八字鬍微微挑起，眼中透出深邃的威嚴氣息，正是太和道宗的宗主——祝天恆，同時也是天衍閣閣主。
他聲音低沉：「今日召集諸位，乃因宗門靈脈資源日益緊張，弟子人數卻持續增加，靈脈供應已不堪重負。為了宗門未來，也為了你們的修行，我決定，取消外出限制。從今日起，所有弟子可自由進出宗門，無需報備。」
此話一出，人群一陣騷動，竊竊私語聲不絕於耳。這個消息對於他們而言，實屬重大改變，之前一直嚴格限制的外出如今被解除了，意味著宗門對弟子的自由度有了更大的寬容。
然而，祝天恆的虛影並未停止，繼續說道：「但每年考核，必須及格。若有不及格者，逐出太和道宗！」他的聲音如同一柄利刃，劃破了紛雜的討論聲，直刺人心。
眾人聽後，紛紛沉默下來，心中隱隱不安。雖然外出限制被解除，但考核的嚴苛要求卻成了新的負擔。每年一次的考核，無疑是對他們修為和道心的雙重考驗。
祝天恆頓了頓，目光微沉，繼而補充道：「記住，修道不止是閉關苦修。凡塵俗世，同樣是你們修煉的試煉場。世俗人情，也是道心磨礪的一部分。」
說罷，虛影看向遠方，神色複雜，仿佛陷入了某種深沉的思索。「各位閣主，凡請到天衍閣一聚。」他的聲音低沉如同波濤般遠去。
聲音落下，虛影隨之消散，廣場上的弟子們頓時一片譁然，低聲議論聲此起彼伏。那份突然的變化，令許多人都未能適應，一時之間，場內氣氛有些混亂。
凌天明則站在人群中，臉上浮現出一抹淡然的笑意：「倒是個好消息。」
王宇卻滿臉驚恐，連連搖頭：「師兄，這怎麼會是好消息？平日在宗門修煉就已經夠慢了，若是放任我們自己出去修煉，那豈不是直接廢了？況且，出去後宗門就不管吃住了！」
凌天明側目看了他一眼，笑道：「你倒是不笨。不過，是不是好消息，這是要取決於人的。」
「黎師兄此言，莫非在外有生財之道？」柳青霜似笑非笑地問道。
凌天明目光微微一斂，笑容依舊從容，回應道：「小手段罷了。」
隨後，他的目光輕輕掃過柳青霜，話鋒一轉，「柳師妹的秘術修煉得如何了？」
柳青霜愣了愣，似乎沒料到黎風會問她關於修煉秘術之事，皺眉說道：「師兄，不瞞你說，那噬魂訣我已修煉兩日，但總感覺體內的靈氣變得不夠純淨，而且我昨日在千樹林以練氣妖物來實驗，卻沒有攻其魂魄，而是留下了一指深的外傷。這是為何？」
凌天明的面色依舊如常，猜到她定是修煉了上半篇噬魂訣後，又修煉了自己給冉靜的功法。
凌天明緩緩開口，解釋道：「師妹有所不知，這乃魔族功法，修煉時自然會有不適之感。」
「魔族功法？！」柳青霜臉色頓時變得有些蒼白，低聲問道：「魔族不是早已絕跡萬年？師兄從何處得來此法？為何之前不曾提醒？」
冉靜聞言亦是愣了一下，目光中閃過一絲警覺。二女頓時將目光轉向黎風，等著他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