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天衍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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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天明神色平靜,面對柳青霜的質疑,他淡然開口:「師妹莫急,當時情況特殊,王子謙等人意圖害我,我才獻出此法自保。眼下,你只需停止修煉,並每日誦讀清心經,三日後,便能化解體內不適。」

  柳青霜聽後,神色複雜,一時沒有開口。冉靜則急切地說道:「師兄,你明知是魔族功法,為何還敢隨意傳授?!」

  凌天明看著冉靜,語氣依舊平穩:「師妹,我此前給你的功法並非魔族功法,而是寸光指。這一術法,以靈氣聚於指尖,發則可斷金裂石。」他話音未落,目光卻掃向柳青霜。

  柳青霜的眼中閃過一絲疑惑,輕輕皺眉:「先前你擊殺金丹熊妖,但那妖物屍體身上並無致命外傷,依我看,你所用的不是寸光指吧?」

  凌天明微微點頭,為了不暴露自己真正的底細,他隨口說道:「師妹不用再猜了,我所用的確實是噬魂訣,直滅那熊妖神魂,故而熊妖屍體上並沒留下致命外傷。只是此法屬魔族法術,所以我並未刻意修煉,只練習過一兩次。」

  柳青霜的目光閃爍,心中一陣思索,似乎明白了昨日施展噬魂訣時,為何沒有攻擊到妖物的神魂,反而留下了外傷,但她臉上卻沒有明顯的表露。

  柳青霜抬起眼睛,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眼神微凝,帶著幾分挑戰的意味開口:「師兄,既然如此,能否與我一試?」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試探,懷疑黎風此前所說的奇遇或許不僅僅只是得到一個秘術,或許他還得到了某種未知的傳承,或者是更深的修煉法門。此時,她決定通過一場比試來驗證自己的想法。

  話音未落,凌天明忽然邁步而前,右指凌空點出,一道靈光閃過,疾如閃電。

  柳青霜的眼神立刻警覺,體內靈氣瞬間涌動,拔劍準備迎擊。然而,劍身與凌天明那道靈光剛一接觸,便被震得劇烈顫動,直接崩裂成兩截。柳青霜連忙退後,堪堪穩住身形,心中一震。

  她抬眼望向凌天明,面色有些複雜,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難掩的震驚:「師兄,你用了幾成力?」

  凌天明淡然一笑,目光掃向她斷裂的劍身,似乎有些歉意:「六成。」

  他收回指力,淡淡說道,「抱歉,弄壞了師妹的寶劍。」

  一旁的冉靜瞪大眼睛說道:「師兄,你變得這般厲害也就罷了,何時如此不講武德了!以往你總是寬容待人,先等別人出手,這次為何如此果斷?」

  凌天明淡淡一笑,神情從容:「師妹有所不知,我最近頓悟,先發制人乃為上策。戰場之上,敵人可不會與你講道理。」

  他說完,轉頭看向柳青霜,語氣輕鬆:「師妹,你說是吧?」

  柳青霜深深看了他一眼,點頭贊同:「師兄說得對,實戰之中,講道理只會送命。」

  凌天明長袖一拂,對二女說道:「我這就要和王師弟前往天璽城了,兩位師妹可要與我一同而去?」

  柳青霜則是默默搖頭,而冉靜輕輕擺手道:「不了,師兄,我明日還要前去太一寶殿尋玄機真人。」

  雙方互相道別後,便各自朝不同的方向離去。

  .....

  .....

  天衍閣,大衍殿堂。

  殿內三十五名閣主與長老等人,或坐或站,有的踱步,有的靜默。氣氛雖未劍拔弩張,卻已隱現暗潮洶湧。

  此時,一名蓄著八字鬍的中年男子步入殿內,正是宗主祝天恆。

  眾人本就竊竊私語,見他進來,交談聲頓時更大了幾分。

  「祝天恆這宗主當得可真是辛苦,道宗內外大小事務都扛在肩上,偏偏咱們這些閣主想幫忙分擔,他卻推拒不受。」一名陰鷙男子低聲陰陽怪氣道。

  「司空閣主慎言!宗主胸懷天下,咱們這些老骨頭,怎能妄議?」旁邊一人輕哼道,雖有維護之意,語氣卻同樣不無諷刺。

  「能做出如此大膽的決定,我們這些人確實望塵莫及。既然宗主如此看重弟子們的自由,我等也只能靜候外出的弟子能否給宗門帶來好消息了。」另一人悠悠嘆道。

  「不錯,宗主未與我們商議便擅自決定,是否有些獨斷專行?」又有人附和。

  「此舉倒也有幾分遠見。宗門資源確實日益緊張,若一味禁錮弟子,只會消磨銳氣。不如放手讓他們外出歷練。」另一人提出不同意見。

  各類議論聲此起彼伏,滔滔不絕。


  「都閉嘴!」祝天恆突然冷喝一聲,聲音在殿堂中炸響,「今日的事,確實是我的疏忽,未曾提前通知大家。」

  「疏忽?」角落裡一名老者喘著粗氣冷笑道,「數千年前,天衍閣給我們承諾的可不是一個疏忽!」

  另一人隨即接口:「我混元觀加入道宗也有萬年,當初說好的門內事務各閣共有決定權呢?那字據還在!」

  祝天恆神色一凜,沉聲道:「諸位,難道這些年你們未曾過問宗門事務,未行使過自己的權力?不少弟子藉助各閣資源修行,又是否不在你們眼中?」他看向太素真人和眾人幾位閣主。

  一位約四十歲的婦人緩緩起身,神色平靜,冷冷說道:「我等確實過問不少事務,可每逢重大決議,我們的意見總被擱置。這與數萬年前談好的協議,相差甚遠。」

  「差距?」祝天恆悶哼一聲,「闞閣主,我想你應該知道,協議上說的是盡力滿足對方的要求,可每次議會,各位閣主總是意見相左,我如何能顧全?」

  「你不需要顧全所有人。」角落中的太素真人緩步走出,語氣冷然,「你只需要顧全大多數人即可。而你如今,連少部分人的要求都滿足不了。」

  祝天恆聞言,面色複雜:「你也要反對我?」

  太素真人淡淡回道:「我從未支持過你,談何反對?」

  就在此時,一名戴著單眼罩的老者猛然起身,歷聲說道:「或許祝天恆過於勞累,無暇顧及他人意見,不若辭去宗主之位,讓賢於能者。誰贊成,誰反對?」

  此言一出,大殿內驟然寂靜,無人應聲。

  這時,殿外傳來腳步聲。一名髮絲花白卻面容年輕的男子緩步走入,周身帶著一股從容不迫之氣。

  「諸位閣主。」他微微拱手,聲音清朗,「既然已許下諾言加入道宗,便該以閣為稱,再提什麼朱雀宮、混元觀,是不是有些不合時宜?」

  他抬眸掃視眾人,語氣不疾不徐:「何況什麼朱雀宮、混元觀,聽起來倒不如朱雀閣、混元閣更貼切好聽。諸位閣主以為然否?」

  「放肆!」祝天恆臉色一沉,揮手一道劍氣襲出。

  男子面前土盾驟起,抵擋劍氣,但仍被劍氣擊穿。他胸口中招,身形倒飛撞向殿門,口中溢出鮮血。

  殿內一片譁然,男子卻扶著門框站起。他抹去嘴角血跡,臉上露出一抹複雜又不解的神色:「父親,這是為何?」

  祝天恆神色冷峻,劍鞘歸入腰間,語氣森然:「這裡不是你這後輩該開口的地方,出去!」

  「宗主莫要動怒。」一位老者走上前來,扶住男子的手臂,將一顆丹藥遞入他口中,輕嘆道:「玄明這孩子不過有些冒失罷了,他畢竟也是出於好心,何必如此苛責?」

  言罷,老者低聲與祝玄明說了幾句,只見後者踉蹌幾步,轉身退下。

  「方閣主有所不知,好心辦壞事之人最是棘手。他們自以為善,卻不知其行往往釀成大禍,我子便是此類,故而以嚴訓之。」祝天恆輕嘆一聲,神色凝重。

  「好了!」一旁的司空岳語氣驟冷,目光掃過眾人,語帶譏諷,「你們父子二人這齣苦情戲倒是演得不錯。」

  他隨即轉身,環視大殿,聲音沉穩中帶著幾分壓迫:「諸位閣主既然都在,那我便不拐彎抹角了。近來,我紫薇閣弟子在千峰城旁一座大山下發現了三條靈脈。」說到此,司空岳挑了挑眉,示意眾閣主。

  「此事不可!」祝天恆當即打斷,神情冷峻,「那是玄冥大陸地界,歸屬寒月宮所有。擅自行動,既違道義,也損宗門名聲。我召大家來此,正是為了與諸位商討如何妥善處理此事。」

  「道宗如此在乎名譽,為何百萬年前脅迫我天劍門加入?」一名劍眉橫立的中年男子開口,聲音中透著幾分冷意。

  祝天恆微微一滯,沉默片刻後嘆道:「那是我師尊所為.....況且,我從未見過師尊,只聽聞過他的行事風格,我並不贊同他的行事手段。但如今不同往昔,各位道友,這世道怕是要變了。」

  「是已經變了。」這時,太素真人緩緩起身,他目光平靜,卻帶著幾分深思,「諸位請看。」

  他抬手輕揮,一道靈光自袖間飄出,在大殿中央緩緩凝聚成一幅地圖。山脈與河流錯落有致,靈脈分布清晰可見,但靈氣漸顯暗淡,仿佛一座座熄滅的燈火。

  「這是我太和大陸的靈脈圖。」太素真人緩緩開口,語氣沉穩,「如今的靈脈數量已大不如前,靈氣也在逐漸枯竭。即便偶有新靈脈出現,其規模與質量遠不及過去。」

  他話音未落,手腕再輕輕一轉,靈光再凝,另一幅地圖浮現在空中。

  這地圖的色調寒冷,大片的山林都被冰雪覆蓋,而靠近地圖中央的一片區域卻靈光四溢,隱約顯現出三條粗壯的靈脈,在寒寂中熠熠生輝。

  「這是玄冥大陸的地圖。」太素真人說道,目光掃過眾人,手指落在地圖中的千峰城附近,「此處有三條靈脈,靈氣濃郁至極。隨便一條,就能抵得上我道宗山脈之下數十條小靈脈。此等靈脈,足以供我道宗數萬弟子修行百年。」

  此言一出,殿中一片寂靜。話雖未明,但許多閣主的神色已然露出幾分心動之意。

  祝天恆見狀,沉吟片刻,朗聲道:「諸位道友,此事關係重大,寒月宮乃玄冥大陸的重要宗門,與我道宗並無舊怨。我提議與寒月仙子見面詳談,妥善商議此事。」

  「商議?」司空岳眉頭微挑,語氣輕蔑,「寒月宮不過一群女修,何曾理解過我等的深明大義?」他聲音轉為凌厲,「不必浪費時間,不日後,我便親自帶人前往千峰城占領靈脈!誰願隨我同去?」

  話語擲地有聲,殿內卻無人應聲。

  有幾位閣主面露猶豫,其餘人要麼閉目不語,要麼神色複雜,顯然多半不願趟這趟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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