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丹道顯露
原本抱著期待而來，想著藉此機會觀摩宗門的講道，或許能從中汲取些許教悟，不料卻變成了他以言行暗度旁人。
他搖了搖頭，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轉身邁出講堂，遠遠地，藏經樓便映入眼帘。那座巍峨的樓閣矗立在雲霧之中，九層寶塔式的建築雄偉高聳，天光灑在樓身上，泛起淡淡的光輝，飛檐翹角之間，風鈴發出清脆的響聲，仿佛在迎接每一位到訪者。
朱紅色的大門正對而開，門框兩側矗立著一對石雕神獸，氣勢威嚴，似乎在默默注視著每一位進出閣樓的弟子。
凌天明走進閣內，書卷氣息撲面而來。他在第一層的修煉功法區稍作停留，隨手取下一冊引靈訣翻閱，眉間微皺，低聲道：「果然是最基礎的引靈功法，只能輔助練氣階段的修煉，難怪這些外門弟子進境緩慢。」說罷，他將書冊放回原處，繼續向上走去。
第二層的布局更加規整，書架間分區清晰，陳列著進階的練氣功法以及入門級的陣法、器法典籍。
他隨手取下一本小型防禦陣法詳解，略帶興趣地翻開幾頁，發現書中所述的陣法不過是些低階基礎防禦陣，只適合初學者練手。他輕笑一聲，搖了搖頭，將書放回架上，步履未停，徑直走向第三層。
第三層的典籍顯然精煉許多，不少功法和器法書名透出深厚的靈韻。
他的目光掠過聚靈訣、陰陽合化陣、最終停在一本顯得頗為冷僻的雷罡掌法簡述上。他翻開書頁，神情漸漸專注，書中關於掌法與天地雷法結合的獨特手法引起了他的興趣。這種結合雷電之力的掌法，不僅能有效提升修士的攻擊力，更是能借天地間的雷霆之威，形成強大的壓制力，正是他所需要的手段之一。
他輕笑一聲，道：「看來也不儘是平庸之物。」話音剛落，他便將書本收入儲物袋中。
接著，他又挑選了幾本關于丹道藥材的書籍，翻閱了幾頁。雖然大部分內容對他幫助不大，但書中仍有一些記錄著當地特色藥材的信息，值得收藏。他把它們一一收入袋中，打算在閒暇時再仔細研究。
凌天明側目，望向書架後方的樓道，發現第四層的樓梯口被一道淡淡的靈光屏障封鎖，顯然是外門弟子無法跨越的禁地。
他微微一凝，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不再多想，緩步走出藏經樓，朝丹房方向走去。
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他微微眯起眼，心中暗想：這天樞閣的藏經樓，不過如此罷了。若有機會，得去其他三十五閣的藏經樓看看，看看是不是都一樣。
行至丹房門口，忽然腳步一頓。他忽然想起了什麼，掐了個神魂法訣，呼喚王宇，傳音道：「帶上所有靈石與藥材，速來丹房。」
說罷，他走入丹房，立刻感受到撲面而來的藥香與炙熱的氣息。室內陳設簡樸卻不失規矩，數十座煉丹爐整齊地分列兩側，爐火或明或暗，散發著濃烈的煉丹氣息。
他環視一圈，隨即注意到一名身材枯瘦的男子正迎面走來。男子的長髮披散，遮住了大半張面容，身形佝僂，但步伐卻從容穩重，氣質與他周圍環境的炎熱氣氛似乎格格不入。
男子名叫許松，修為雖為築基後期，但在丹道方面的天賦極為出眾。他煉丹技藝精湛，煉製的丹藥效果驚人，吸引了許多宗內外修士前來求丹。許多人不惜花費大量靈石，只為得到他的丹藥，而許松也樂此不疲，常年沉浸於煉丹之事，幾乎將所有的心思和精力都投入其中。正因如此，他的身體逐漸鬆懈，修為停滯不前，然而在丹道上的造詣卻愈發深厚。
「黎師弟，許...咳咳...許久不見了。」許松咳嗽著開口，聲音沙啞，顯得有些疲憊。
他走近黎風，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勾起一絲帶有幾分嘲諷的笑意：「還需要我幫你煉丹嗎？這次給你友情價，只收你一千下品靈石，如何？」
凌天明淡然一笑，搖了搖頭，輕聲道：「這次就不麻煩許師兄了。」
「黎師弟，你確定嗎？」許松輕笑，目中透著幾分戲謔，「自打你入宗門以來，煉丹成功次數可沒超過十次。」
「多謝師兄好意，不必麻煩了。」凌天明神情自若，語氣堅定，「修道之人，當以磨礪自身為本。生病受傷，理當自行應對。若凡事都依賴他人，危急關頭，只怕難免淪為他人刀下之鬼。」
許松聽罷，挑了挑眉，輕嘆一聲：「好吧，若是需要再尋我便是。不過你可要注意了，上次你把火陽長老的丹爐給煉壞了，他老人家現在對你可是印象極差。最好去靠近內門的那邊煉丹，避著他點。」說完，轉身朝遠處向他打招呼的弟子走去。
「多謝師兄提醒。」凌天明微微拱手，目送許松離去。
天樞閣的丹房分為內室與外室。內室設有二十座煉丹爐，供內門弟子及在丹道方面表現卓越的弟子使用，由靈丹子長老親自掌管。
而外室則設有三十座煉丹爐，供內外門弟子共用，由火陽長老負責監管。
凌天明目光掃視一圈，最後選了一個偏僻角落的煉丹爐。
他低頭看了看儲物袋中的物品，略感失望，一千多塊下品靈石、些許藥材，還有幾顆妖丹。「這麼點東西，實在寒磣得緊。」他自嘲一笑，「也不知道那冉靜師妹怎麼會看上這個窮小子的。」
他右手一揮，憑空凝聚出一面圓形水鏡，鏡中倒映出一張挺鼻薄唇的清秀面容。他摸了摸下巴，神色若有所思：「這也挺一般的，還不如我原來的相貌英俊。」
正當此時，一名路過的男子見到水鏡，忍不住贊道：「這位道友，好一手御水之術。」
凌天明微微一笑，輕揮手，水鏡隨即化作一灘清水灑落在地。他語氣淡然：「不過小技法罷了。」他隨即捋了捋長發，目光轉向那名男子，「這位道友覺得我容貌如何？」
男子愣了愣，目光閃爍了幾下，不由得後退兩步，心中暗想：「此人自戀也就算了，莫非還有龍陽之好？」他嘴角微抽，強忍著心中吐槽，乾笑著答道：「道友容貌，自當氣宇軒昂。」
「多謝道友誇讚。」凌天明淡然說道。
那男子定睛細看，越發覺得凌天明的此番舉止匪夷所思，忍不住大著膽試問：「我觀道友此番言行怪異，莫非是要去青樓....做男妓不成？」
凌天明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哈哈一笑，神情坦然：「道友誤會了。最近有一名女子對我有些好感，但我深知自己並非富家公子，所以才想請教道友，看看我的容貌是否過得去。」
那男子聞言更加不信，心中暗嘆：這長相也有人倒追？真是奇了，那女子定是個肥婆，否則怎麼會看上他。
為了避免繼續糾纏，男子露出一臉嚴肅的神情，說道：「原來如此，確實是我誤解了道友。不過我那邊的丹爐正在煉丹，恐怕馬上就要好了，還是告辭了。」說罷，他匆匆離去。
凌天明目送男子遠去，低聲自語：「怎麼王宇還不來。」
此時，一道身影急匆匆從丹房門外闖入。那人左顧右盼，神色慌亂，顯然在尋找什麼。環顧四周後，他在外室轉了一圈，突然迎面撞上了從不知何處出現的火陽長老。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火陽長老怒聲喝道，聲音如雷。
「對不起，火陽長老！」王宇立刻躬身，低頭屈膝，神色充滿不安。
「煉丹之道在於心靜如水，似你這般浮躁，怎可窺得丹道真意？」火陽長老目露凌厲之色。
「長老教訓得是！弟子此番失態，是因尋黎風師兄，才四處張望，衝撞了長老。」王宇滿臉惶恐，連連拱手賠罪。
「黎風？那小子竟來了丹室？」火陽長老聞言，神色微變，目光掃視四周。
「他在那裡！」王宇突然指向角落的一處灰色身影。
火陽長老腳步如風，片刻便來到黎風身前，語帶威嚴：「你這小子又來煉丹？」
凌天明微微一拱手，神情平靜，語氣淡然：「弟子近日受了些傷，特來煉製些丹藥以養傷。」
火陽長老聞言，眉頭微挑，似是想起了什麼，語氣不再如之前那般嚴厲，緩和了幾分：「要煉丹也行，這次我得在一旁看著，你可別再煉壞我的丹爐了。」
「多謝長老體諒。」凌天明面色不變，微微頷首，隨即將目光轉向一旁的王宇。
王宇心領神會，連忙將儲物袋拋給凌天明。他接過袋子，從中取出靈果、藥草和些許石粉，一一投入青銅丹爐中，動作行雲流水。
他盤膝坐于丹爐前，雙手掐訣，靈氣緩緩注入爐底。爐內靈火隨之升騰，火光由綠轉橙，隱隱透著幾分灼熱。
隨後，他將一旁的雪蓮、靈芝也一併投入丹爐，爐內發出「嗤嗤」聲響，靈氣波動越發濃郁。
外室內的弟子們漸漸聚攏，圍觀這一場景。
「快看，那煉丹鬼才又要開爐了！不知道這次火陽長老會怎麼罰他。」
「說不定這回真要被逐出丹房了。」
聽到耳邊的竊竊私語，火陽長老冷哼一聲：「肅靜！」
眾人聞言噤聲，卻依舊目不轉睛地盯著凌天明的煉丹爐。
爐內漸漸傳出輕微的嗡鳴聲，凌天明神情凝重，雙目緊鎖著爐內的變化。他的心念微動，靈火隨即穩定在最適宜的溫度，爐內的藥材逐漸被引導成型。他從儲物袋中取出全部下品靈石，毫不猶豫地將它們盡數投入丹爐內。
「那至少是一千塊靈石啊！浪費在這傢伙手裡簡直暴殄天物！」一名女弟子看到這一幕，滿臉心疼地感慨道。
「下品靈石而已，師妹若是缺錢，師兄可以助你一把，只求能共飲一杯。」另一名男弟子笑道，語氣輕佻。
凌天明卻不為所動，依舊專注於煉丹。他起身，向火陽長老拱手，恭敬地問道：「長老，可否借弟子兩顆雷靈石一用？」
火陽長老聞言，本想拒絕，卻被黎風那炯炯有神的目光盯得難受。沉思片刻後，火陽長老最終從袖中取出兩顆深紫色的雷靈石，毫不猶豫地拋給了凌天明。
「小子，若這次再不成功，以後別再踏入丹房半步！」火陽長老冷聲道，語氣中帶著幾分威脅。
「多謝長老。」凌天明接過雷靈石，神情未曾變化。他又從儲物袋中拿出幾顆妖丹，逐一粉碎成粉末，投入丹爐。片刻後，爐內突然傳出一聲沉悶的爆響，震動了整個丹房。
「黎師兄，這……」王宇面露不安，話音未落，似乎察覺到了某種不對勁。
「莫慌。」凌天明語氣鎮定，毫不慌亂。他雙手結印，低喝一聲：「凝！」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爐口突然湧出一縷淡金色的霧氣，清香撲鼻而來，令人陶醉。
「成了？」王宇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向爐口，心中充滿了震驚。
火陽長老眉頭微蹙，目光也不自覺地透露出幾分驚疑之色。他注視著煉丹爐，似乎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感到意外。
凌天明隨手一揮，金色霧氣消散，丹爐內浮現出五枚通體漆黑的丹藥，懸於半空。爐中傳出的那股奇異香氣卻並沒有獲得期待中的讚賞，反而引來圍觀弟子的失望和嘆息。
圍觀的弟子見狀，紛紛搖頭嘆息：「又是黑的，這回可沒指望了。」
眾人漸漸散去，而凌天明卻不以為意。他取出一顆丹藥，遞給火陽長老：「這是弟子煉製的固元丹，雖外表黯淡，但可穩固靈海，修復氣息紊亂，亦能治癒毒瘴之傷。多謝長老慷慨相助。」
火陽長老接過丹藥，眉頭緊皺：「黑色的固元丹？這也能叫成丹？」他話雖如此，心中卻隱隱疑惑：「這小子怎麼知道我曾因毒瘴留下了暗疾？」
「長老應知，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之理。」凌天明平靜說道，隨後拱手告辭，「弟子還有要事未了，便先行退下。」說罷，他收起餘下的四顆丹藥，帶著王宇離開。
此時，內室中一名手持拂塵的老者緩步走出，身後跟隨一眾弟子。他望向火陽長老，沉聲問道：「火陽道友，剛才是誰在此煉丹？」
火陽長老抬頭，看了看一旁的丹爐，面露無奈之色：「說來真是慚愧，是一名外門弟子，修為平平，不成氣候。」
老者聞言，嗅了嗅空氣中殘留的藥香，眉梢微揚：「不成氣候？能煉出這種丹藥的，豈會是泛泛之輩？」
「靈丹子道友，您這話未免有些過譽....」火陽長老語氣遲疑。
靈丹子從他手中取過固元丹，細細端詳，手指輕抹，丹藥表面的黑色雜質褪去，顯露出一抹淡藍混金的光澤，丹身靈氣繚繞，宛若活物。
靈丹子抿唇一笑，語氣篤定：「火陽道友，我若是沒猜錯，我們道宗恐怕又要出一名丹道奇才了。」
火陽長老見狀，神情複雜地看著靈丹子手中的丹藥，嘴角微微抽動，卻一時沒有說話。
「火陽道友，這丹藥表面覆了一層雜質，若是尋常弟子，煉出此等丹藥都算僥倖。可此人竟在丹香掩蓋下暗藏玄機，倒是讓老夫都差點看走了眼。」靈丹子輕聲說道，指尖一抹，那顆固元丹煥發出瑩潤的光澤，隱隱透出濃郁的靈氣波動。
「這....」火陽長老看著靈丹子手中的丹藥，眼中有一抹不可置信，「不可能！以他那水平，怎能煉出這等品相的丹藥？」
「火陽道友，丹道天賦與修為無關，此子能以靈火和靈品丹爐煉成如此精妙的固元丹，實屬不易。」靈丹子意味深長地看了火陽長老一眼，「你知道的，外門弟子中偶有奇才，你又不是第一次見到了。」
火陽長老聽聞，眉間緊鎖，神色複雜。半晌，他長嘆一聲，自語道：「也許是我看走了眼....畢竟，我在丹道上並非正統修煉。」
他腦海中浮現起數日前宗門內的一則傳聞：一名朱雀閣的弟子外出歷練，意外獲得了一部上古功法。莫非眼前這個小子也有類似的奇遇？他低頭輕笑，心中不禁對黎風多了幾分猜測。
他搖了搖頭，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
他轉身邁出講堂，遠遠地，藏經樓便映入眼帘。那座巍峨的樓閣矗立在雲霧之中，九層寶塔式的建築雄偉高聳，天光灑在樓身上，泛起淡淡的光輝，飛檐翹角之間，風鈴發出清脆的響聲，仿佛在迎接每一位到訪者。
朱紅色的大門正對而開，門框兩側矗立著一對石雕神獸，氣勢威嚴，似乎在默默注視著每一位進出閣樓的弟子。
凌天明走進閣內，書卷氣息撲面而來。他在第一層的修煉功法區稍作停留，隨手取下一冊引靈訣翻閱，眉間微皺，低聲道：「果然是最基礎的引靈功法，只能輔助練氣階段的修煉，難怪這些外門弟子進境緩慢。」說罷，他將書冊放回原處，繼續向上走去。
第二層的布局更加規整，書架間分區清晰，陳列著進階的練氣功法以及入門級的陣法、器法典籍。
他隨手取下一本小型防禦陣法詳解，略帶興趣地翻開幾頁，發現書中所述的陣法不過是些低階基礎防禦陣，只適合初學者練手。他輕笑一聲，搖了搖頭，將書放回架上，步履未停，徑直走向第三層。
第三層的典籍顯然精煉許多，不少功法和器法書名透出深厚的靈韻。
他的目光掠過聚靈訣、陰陽合化陣、最終停在一本顯得頗為冷僻的雷罡掌法簡述上。他翻開書頁，神情漸漸專注，書中關於掌法與天地雷法結合的獨特手法引起了他的興趣。這種結合雷電之力的掌法，不僅能有效提升修士的攻擊力，更是能借天地間的雷霆之威，形成強大的壓制力，正是他所需要的手段之一。
他輕笑一聲，道：「看來也不儘是平庸之物。」話音剛落，他便將書本收入儲物袋中。
接著，他又挑選了幾本關于丹道藥材的書籍，翻閱了幾頁。雖然大部分內容對他幫助不大，但書中仍有一些記錄著當地特色藥材的信息，值得收藏。他把它們一一收入袋中，打算在閒暇時再仔細研究。
凌天明側目，望向書架後方的樓道，發現第四層的樓梯口被一道淡淡的靈光屏障封鎖，顯然是外門弟子無法跨越的禁地。
他微微一凝，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不再多想，緩步走出藏經樓，朝丹房方向走去。
陽光灑在他的身上，他微微眯起眼，心中暗想：這天樞閣的藏經樓，不過如此罷了。若有機會，得去其他三十五閣的藏經樓看看，看看是不是都一樣。
行至丹房門口，忽然腳步一頓。他忽然想起了什麼，掐了個神魂法訣，呼喚王宇，傳音道：「帶上所有靈石與藥材，速來丹房。」
說罷，他走入丹房，立刻感受到撲面而來的藥香與炙熱的氣息。室內陳設簡樸卻不失規矩，數十座煉丹爐整齊地分列兩側，爐火或明或暗，散發著濃烈的煉丹氣息。
他環視一圈，隨即注意到一名身材枯瘦的男子正迎面走來。男子的長髮披散，遮住了大半張面容，身形佝僂，但步伐卻從容穩重，氣質與他周圍環境的炎熱氣氛似乎格格不入。
男子名叫許松，修為雖為築基後期，但在丹道方面的天賦極為出眾。他煉丹技藝精湛，煉製的丹藥效果驚人，吸引了許多宗內外修士前來求丹。許多人不惜花費大量靈石，只為得到他的丹藥，而許松也樂此不疲，常年沉浸於煉丹之事，幾乎將所有的心思和精力都投入其中。正因如此，他的身體逐漸鬆懈，修為停滯不前，然而在丹道上的造詣卻愈發深厚。
「黎師弟，許...咳咳...許久不見了。」許松咳嗽著開口，聲音沙啞，顯得有些疲憊。
他走近黎風，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嘴角勾起一絲帶有幾分嘲諷的笑意：「還需要我幫你煉丹嗎？這次給你友情價，只收你一千下品靈石，如何？」
凌天明淡然一笑，搖了搖頭，輕聲道：「這次就不麻煩許師兄了。」
「黎師弟，你確定嗎？」許松輕笑，目中透著幾分戲謔，「自打你入宗門以來，煉丹成功次數可沒超過十次。」
「多謝師兄好意，不必麻煩了。」凌天明神情自若，語氣堅定，「修道之人，當以磨礪自身為本。生病受傷，理當自行應對。若凡事都依賴他人，危急關頭，只怕難免淪為他人刀下之鬼。」
許松聽罷，挑了挑眉，輕嘆一聲：「好吧，若是需要再尋我便是。不過你可要注意了，上次你把火陽長老的丹爐給煉壞了，他老人家現在對你可是印象極差。最好去靠近內門的那邊煉丹，避著他點。」說完，轉身朝遠處向他打招呼的弟子走去。
「多謝師兄提醒。」凌天明微微拱手，目送許松離去。
天樞閣的丹房分為內室與外室。內室設有二十座煉丹爐，供內門弟子及在丹道方面表現卓越的弟子使用，由靈丹子長老親自掌管。
而外室則設有三十座煉丹爐，供內外門弟子共用，由火陽長老負責監管。
凌天明目光掃視一圈，最後選了一個偏僻角落的煉丹爐。
他低頭看了看儲物袋中的物品，略感失望，一千多塊下品靈石、些許藥材，還有幾顆妖丹。「這麼點東西，實在寒磣得緊。」他自嘲一笑，「也不知道那冉靜師妹怎麼會看上這個窮小子的。」
他右手一揮，憑空凝聚出一面圓形水鏡，鏡中倒映出一張挺鼻薄唇的清秀面容。他摸了摸下巴，神色若有所思：「這也挺一般的，還不如我原來的相貌英俊。」
正當此時，一名路過的男子見到水鏡，忍不住贊道：「這位道友，好一手御水之術。」
凌天明微微一笑，輕揮手，水鏡隨即化作一灘清水灑落在地。他語氣淡然：「不過小技法罷了。」他隨即捋了捋長發，目光轉向那名男子，「這位道友覺得我容貌如何？」
男子愣了愣，目光閃爍了幾下，不由得後退兩步，心中暗想：「此人自戀也就算了，莫非還有龍陽之好？」他嘴角微抽，強忍著心中吐槽，乾笑著答道：「道友容貌，自當氣宇軒昂。」
「多謝道友誇讚。」凌天明淡然說道。
那男子定睛細看，越發覺得凌天明的此番舉止匪夷所思，忍不住大著膽試問：「我觀道友此番言行怪異，莫非是要去青樓....做男妓不成？」
凌天明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哈哈一笑，神情坦然：「道友誤會了。最近有一名女子對我有些好感，但我深知自己並非富家公子，所以才想請教道友，看看我的容貌是否過得去。」
那男子聞言更加不信，心中暗嘆：這長相也有人倒追？真是奇了，那女子定是個肥婆，否則怎麼會看上他。
為了避免繼續糾纏，男子露出一臉嚴肅的神情，說道：「原來如此，確實是我誤解了道友。不過我那邊的丹爐正在煉丹，恐怕馬上就要好了，還是告辭了。」說罷，他匆匆離去。
凌天明目送男子遠去，低聲自語：「怎麼王宇還不來。」
此時，一道身影急匆匆從丹房門外闖入。那人左顧右盼，神色慌亂，顯然在尋找什麼。環顧四周後，他在外室轉了一圈，突然迎面撞上了從不知何處出現的火陽長老。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火陽長老怒聲喝道，聲音如雷。
「對不起，火陽長老！」王宇立刻躬身，低頭屈膝，神色充滿不安。
「煉丹之道在於心靜如水，似你這般浮躁，怎可窺得丹道真意？」火陽長老目露凌厲之色。
「長老教訓得是！弟子此番失態，是因尋黎風師兄，才四處張望，衝撞了長老。」王宇滿臉惶恐，連連拱手賠罪。
「黎風？那小子竟來了丹室？」火陽長老聞言，神色微變，目光掃視四周。
「他在那裡！」王宇突然指向角落的一處灰色身影。
火陽長老腳步如風，片刻便來到黎風身前，語帶威嚴：「你這小子又來煉丹？」
凌天明微微一拱手，神情平靜，語氣淡然：「弟子近日受了些傷，特來煉製些丹藥以養傷。」
火陽長老聞言，眉頭微挑，似是想起了什麼，語氣不再如之前那般嚴厲，緩和了幾分：「要煉丹也行，這次我得在一旁看著，你可別再煉壞我的丹爐了。」
「多謝長老體諒。」凌天明面色不變，微微頷首，隨即將目光轉向一旁的王宇。
王宇心領神會，連忙將儲物袋拋給凌天明。他接過袋子，從中取出靈果、藥草和些許石粉，一一投入青銅丹爐中，動作行雲流水。
他盤膝坐于丹爐前，雙手掐訣，靈氣緩緩注入爐底。爐內靈火隨之升騰，火光由綠轉橙，隱隱透著幾分灼熱。
隨後，他將一旁的雪蓮、靈芝也一併投入丹爐，爐內發出「嗤嗤」聲響，靈氣波動越發濃郁。
外室內的弟子們漸漸聚攏，圍觀這一場景。
「快看，那煉丹鬼才又要開爐了！不知道這次火陽長老會怎麼罰他。」
「說不定這回真要被逐出丹房了。」
聽到耳邊的竊竊私語，火陽長老冷哼一聲：「肅靜！」
眾人聞言噤聲，卻依舊目不轉睛地盯著凌天明的煉丹爐。
爐內漸漸傳出輕微的嗡鳴聲，凌天明神情凝重，雙目緊鎖著爐內的變化。他的心念微動，靈火隨即穩定在最適宜的溫度，爐內的藥材逐漸被引導成型。他從儲物袋中取出全部下品靈石，毫不猶豫地將它們盡數投入丹爐內。
「那至少是一千塊靈石啊！浪費在這傢伙手裡簡直暴殄天物！」一名女弟子看到這一幕，滿臉心疼地感慨道。
「下品靈石而已，師妹若是缺錢，師兄可以助你一把，只求能共飲一杯。」另一名男弟子笑道，語氣輕佻。
凌天明卻不為所動，依舊專注於煉丹。他起身，向火陽長老拱手，恭敬地問道：「長老，可否借弟子兩顆雷靈石一用？」
火陽長老聞言，本想拒絕，卻被黎風那炯炯有神的目光盯得難受。沉思片刻後，火陽長老最終從袖中取出兩顆深紫色的雷靈石，毫不猶豫地拋給了凌天明。
「小子，若這次再不成功，以後別再踏入丹房半步！」火陽長老冷聲道，語氣中帶著幾分威脅。
「多謝長老。」凌天明接過雷靈石，神情未曾變化。他又從儲物袋中拿出幾顆妖丹，逐一粉碎成粉末，投入丹爐。片刻後，爐內突然傳出一聲沉悶的爆響，震動了整個丹房。
「黎師兄，這……」王宇面露不安，話音未落，似乎察覺到了某種不對勁。
「莫慌。」凌天明語氣鎮定，毫不慌亂。他雙手結印，低喝一聲：「凝！」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爐口突然湧出一縷淡金色的霧氣，清香撲鼻而來，令人陶醉。
「成了？」王宇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向爐口，心中充滿了震驚。
火陽長老眉頭微蹙，目光也不自覺地透露出幾分驚疑之色。他注視著煉丹爐，似乎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感到意外。
凌天明隨手一揮，金色霧氣消散，丹爐內浮現出五枚通體漆黑的丹藥，懸於半空。爐中傳出的那股奇異香氣卻並沒有獲得期待中的讚賞，反而引來圍觀弟子的失望和嘆息。
圍觀的弟子見狀，紛紛搖頭嘆息：「又是黑的，這回可沒指望了。」
眾人漸漸散去，而凌天明卻不以為意。他取出一顆丹藥，遞給火陽長老：「這是弟子煉製的固元丹，雖外表黯淡，但可穩固靈海，修復氣息紊亂，亦能治癒毒瘴之傷。多謝長老慷慨相助。」
火陽長老接過丹藥，眉頭緊皺：「黑色的固元丹？這也能叫成丹？」他話雖如此，心中卻隱隱疑惑：「這小子怎麼知道我曾因毒瘴留下了暗疾？」
「長老應知，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之理。」凌天明平靜說道，隨後拱手告辭，「弟子還有要事未了，便先行退下。」說罷，他收起餘下的四顆丹藥，帶著王宇離開。
此時，內室中一名手持拂塵的老者緩步走出，身後跟隨一眾弟子。他望向火陽長老，沉聲問道：「火陽道友，剛才是誰在此煉丹？」
火陽長老抬頭，看了看一旁的丹爐，面露無奈之色：「說來真是慚愧，是一名外門弟子，修為平平，不成氣候。」
老者聞言，嗅了嗅空氣中殘留的藥香，眉梢微揚：「不成氣候？能煉出這種丹藥的，豈會是泛泛之輩？」
「靈丹子道友，您這話未免有些過譽....」火陽長老語氣遲疑。
靈丹子從他手中取過固元丹，細細端詳，手指輕抹，丹藥表面的黑色雜質褪去，顯露出一抹淡藍混金的光澤，丹身靈氣繚繞，宛若活物。
靈丹子抿唇一笑，語氣篤定：「火陽道友，我若是沒猜錯，我們道宗恐怕又要出一名丹道奇才了。」
火陽長老見狀，神情複雜地看著靈丹子手中的丹藥，嘴角微微抽動，卻一時沒有說話。
「火陽道友，這丹藥表面覆了一層雜質，若是尋常弟子，煉出此等丹藥都算僥倖。可此人竟在丹香掩蓋下暗藏玄機，倒是讓老夫都差點看走了眼。」靈丹子輕聲說道，指尖一抹，那顆固元丹煥發出瑩潤的光澤，隱隱透出濃郁的靈氣波動。
「這....」火陽長老看著靈丹子手中的丹藥，眼中有一抹不可置信，「不可能！以他那水平，怎能煉出這等品相的丹藥？」
「火陽道友，丹道天賦與修為無關，此子能以靈火和靈品丹爐煉成如此精妙的固元丹，實屬不易。」靈丹子意味深長地看了火陽長老一眼，「你知道的，外門弟子中偶有奇才，你又不是第一次見到了。」
火陽長老聽聞，眉間緊鎖，神色複雜。半晌，他長嘆一聲，自語道：「也許是我看走了眼....畢竟，我在丹道上並非正統修煉。」
他腦海中浮現起數日前宗門內的一則傳聞：一名朱雀閣的弟子外出歷練，意外獲得了一部上古功法。莫非眼前這個小子也有類似的奇遇？他低頭輕笑，心中不禁對黎風多了幾分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