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不醉酒樓(3)
李恪跟老胡二人可就難受了，天空中飄著大雪，冷風嗚咽刺骨，雖然此時後院中已經天黑不見五指，兩人仍不敢耍滑偷懶，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在院中的木樁上扎著馬步。
好在李恪從小進了酒樓晚上經常被清姐逼著扎馬步練武，倒也習慣了，只是冷風難捱，大雪一層層飄在身上又份外刺骨，兩人也不敢隨意抖動身上積雪，為了後面兩天飯食只能硬撐著。
好不容易捱夠了一個時辰，院中已多了兩個雪人，李恪長呼了一口氣，身子往後面雪堆一倒，活動了一下身上酸痛的筋骨，不由得舒坦的「哎樣」了一聲。
老胡也不見什麼動作，只是身體輕輕一抖，身上積雪就簌簌而落，自顧自的活動起了身體。
李恪躺在地上往上一看，三樓一側房間開著的窗戶還亮著燭火，再定睛一看，清姐那張美艷臉龐的輪廓就在窗台上，登時一個激靈魚躍起身，暗幸自己剛才沒有偷懶耍滑。
「練一個時辰刀。」清姐「啪」的一聲將窗戶關上，聲音從窗戶里傳出。
李恪連忙跑到後院唯一一顆大樹旁，身子一躍便跳到了大樹上，從樹枝叢中丟下了兩把沒開刃的雪亮長刀，跳下來拿了其中一把道：「來吧老胡。」
老胡正要彎腰撿刀，就聽見「唰唰唰」三聲，李恪手中長刀已分上中下三路砍來，老胡卻也不懼，身子往後一退，同時喝道：「奸詐小子，不講武德，虧我對你那麼好。」
李恪哈哈一笑道：「廢話少說，若不是你拿燒雞引誘我，我怎會惹清姐如此生氣。老胡，拿命來。」說罷手中長刀一個力劈華山，直奔老胡頭頂劈去。
「血口噴人，豈有此理，看我老胡今日將你這偷吃小賊擒了壓至清姐面前賠罪。」老胡身子一側，避開刀鋒，一拳沖向李恪胸口，勢若奔雷。
……
……
老胡這人雖然看著兇惡，但人挺好，廚藝好，武功好，刀法更好，就是打人有點疼。
李恪回到房間後脫下衣服，看著青一塊紫一塊的上身如是想道。
老胡下手很有分寸，為了不耽誤明天酒樓正常營業，打的時候都是儘量往他身上打，李恪看著被打的挺慘，但老胡收著力呢，都只是皮外傷。
還好從頭到尾都沒讓老胡拿刀，要不然自己捱的更慘。
老胡最拿手的就是刀法，李恪從跟著清姐打了幾年基礎之後，就一直在跟老胡學刀法。他的刀法到底有多厲害，李恪沒見過他跟別人真正動手，所以也估不太清楚，只知道老胡夸自己天賦好，但自己學了七八年也沒打過他一次。
當初打好基礎後，清姐曾問他，是想學劍，刀，還是槍。李恪猶豫一下，還是選擇了刀，沒有什麼原因，如果說有，那大概是因為他很小還沒進不醉酒樓時，曾見過一把雪亮的快刀。
快若驚鴻，
一閃而逝。
自那以後，那抹驚艷就永遠的留在了他的記憶里。
偶爾他也會跟著葉儒學槍，但沒有練刀的次數多。至於劍，清姐沒有教他，說貪多嚼不爛，專精一個就好了，況且刀劍，是有相通之處的。
在李恪看來，每個人都是有秘密的，就像小時候吃百家飯的時候，總是在鋪滿米飯的碗裡吃著吃著，吃出墊在碗底的幾塊肥肉，而給他那碗米飯的人，總是讓他不要說出去。
就像今天的那兩桌客人，總是喜歡點幾樣最便宜的小菜小酒，慢慢喝著，慢慢等著，總是等著能偷瞄清姐幾眼，才會心滿意足的離去。
可是他們都早已有了家室，其中一個還是個妻管嚴，偶爾聽他們聊天才知道，原來他們都偷偷存著私房錢，存夠了，就來一次，從來不敢讓他們的妻女知道。
這也是秘密。
可能清姐他們的秘密更大一點，就像明明她們三個都有武藝，除了教他之外李恪卻從未見她們用過一點，就連那次清姐去教訓流氓，也只是靠蠻力。
當然，清姐也三令五申的告誡他，無論任何原因，沒有她的允許，無論發生任何事，李恪一點武藝也不能用，否則就將他武功廢了踢出不醉酒樓。
李恪答應了，但從來沒有問過為什麼，因為這是屬於清姐他們的秘密。
清姐只問過他要學什麼兵器，卻從來沒有問過他願不願意學。
每個少年郎的心中都有一個江湖夢，或大或小，或高或遠。
家國天下，縱橫四海，快意恩仇，這些都離李恪太遠，他學武只想有一天能守護身邊的人。
次日天剛有些亮色，李恪就起床到後院練了會刀槍，等他練好回去準備開門營業的時候，老胡已經煮好了一鍋粥。
昨天他之所以能從頭到尾沒讓老胡拿到刀跟他對練的原因，除了千方百計阻止耍詐之外，就是老胡剛剛把刀拿到手，他就乾脆的棄刀不練回去睡覺了，好在也夠了一個時辰。
所以今天老胡看向李恪的目光頗有些不忿，往日裡李恪練完回來老胡總是會幫他把粥盛好，這次他只自己端著一碗慢悠悠的喝著。
李恪能看出來老胡是個刀狂，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讓他天天壓了下來，李恪自從學了刀法槍法之後，基本每天都會盡力陪老胡多過幾招，讓他儘量多過過手癮，昨天是個例外。
吃完早飯李恪去開了大門營業，但清早大都沒什麼客人，李恪閒著沒事，索性把酒樓里桌凳都打了清水擦了一遍。
等桌凳都擦完了，帳房葉儒這時才慢悠悠的下了樓，身上仍是萬年不變的青色長衫，鬍鬚打理的極為齊整，倘若不知道的看到他，定會以為是個讀書秀才。
帳房葉儒有一手好槍法，但卻從不喜舞槍弄棒，每日清晨起來，修整好儀容之後，總會讀半個時辰的書，再練一會引以為傲的漂亮楷字。
「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李恪學字讀書就是葉儒教的，但讀的不多，大多是春秋。
「讀史可以明智。」偶爾閒極了李恪也會讀幾本史書，但能記住的不多。
好在李恪從小進了酒樓晚上經常被清姐逼著扎馬步練武，倒也習慣了，只是冷風難捱，大雪一層層飄在身上又份外刺骨，兩人也不敢隨意抖動身上積雪，為了後面兩天飯食只能硬撐著。
好不容易捱夠了一個時辰，院中已多了兩個雪人，李恪長呼了一口氣，身子往後面雪堆一倒，活動了一下身上酸痛的筋骨，不由得舒坦的「哎樣」了一聲。
老胡也不見什麼動作，只是身體輕輕一抖，身上積雪就簌簌而落，自顧自的活動起了身體。
李恪躺在地上往上一看，三樓一側房間開著的窗戶還亮著燭火，再定睛一看，清姐那張美艷臉龐的輪廓就在窗台上，登時一個激靈魚躍起身，暗幸自己剛才沒有偷懶耍滑。
「練一個時辰刀。」清姐「啪」的一聲將窗戶關上，聲音從窗戶里傳出。
李恪連忙跑到後院唯一一顆大樹旁，身子一躍便跳到了大樹上，從樹枝叢中丟下了兩把沒開刃的雪亮長刀，跳下來拿了其中一把道：「來吧老胡。」
老胡正要彎腰撿刀，就聽見「唰唰唰」三聲，李恪手中長刀已分上中下三路砍來，老胡卻也不懼，身子往後一退，同時喝道：「奸詐小子，不講武德，虧我對你那麼好。」
李恪哈哈一笑道：「廢話少說，若不是你拿燒雞引誘我，我怎會惹清姐如此生氣。老胡，拿命來。」說罷手中長刀一個力劈華山，直奔老胡頭頂劈去。
「血口噴人，豈有此理，看我老胡今日將你這偷吃小賊擒了壓至清姐面前賠罪。」老胡身子一側，避開刀鋒，一拳沖向李恪胸口，勢若奔雷。
……
……
老胡這人雖然看著兇惡，但人挺好，廚藝好，武功好，刀法更好，就是打人有點疼。
李恪回到房間後脫下衣服，看著青一塊紫一塊的上身如是想道。
老胡下手很有分寸，為了不耽誤明天酒樓正常營業，打的時候都是儘量往他身上打，李恪看著被打的挺慘，但老胡收著力呢，都只是皮外傷。
還好從頭到尾都沒讓老胡拿刀，要不然自己捱的更慘。
老胡最拿手的就是刀法，李恪從跟著清姐打了幾年基礎之後，就一直在跟老胡學刀法。他的刀法到底有多厲害，李恪沒見過他跟別人真正動手，所以也估不太清楚，只知道老胡夸自己天賦好，但自己學了七八年也沒打過他一次。
當初打好基礎後，清姐曾問他，是想學劍，刀，還是槍。李恪猶豫一下，還是選擇了刀，沒有什麼原因，如果說有，那大概是因為他很小還沒進不醉酒樓時，曾見過一把雪亮的快刀。
快若驚鴻，
一閃而逝。
自那以後，那抹驚艷就永遠的留在了他的記憶里。
偶爾他也會跟著葉儒學槍，但沒有練刀的次數多。至於劍，清姐沒有教他，說貪多嚼不爛，專精一個就好了，況且刀劍，是有相通之處的。
在李恪看來，每個人都是有秘密的，就像小時候吃百家飯的時候，總是在鋪滿米飯的碗裡吃著吃著，吃出墊在碗底的幾塊肥肉，而給他那碗米飯的人，總是讓他不要說出去。
就像今天的那兩桌客人，總是喜歡點幾樣最便宜的小菜小酒，慢慢喝著，慢慢等著，總是等著能偷瞄清姐幾眼，才會心滿意足的離去。
可是他們都早已有了家室，其中一個還是個妻管嚴，偶爾聽他們聊天才知道，原來他們都偷偷存著私房錢，存夠了，就來一次，從來不敢讓他們的妻女知道。
這也是秘密。
可能清姐他們的秘密更大一點，就像明明她們三個都有武藝，除了教他之外李恪卻從未見她們用過一點，就連那次清姐去教訓流氓，也只是靠蠻力。
當然，清姐也三令五申的告誡他，無論任何原因，沒有她的允許，無論發生任何事，李恪一點武藝也不能用，否則就將他武功廢了踢出不醉酒樓。
李恪答應了，但從來沒有問過為什麼，因為這是屬於清姐他們的秘密。
清姐只問過他要學什麼兵器，卻從來沒有問過他願不願意學。
每個少年郎的心中都有一個江湖夢，或大或小，或高或遠。
家國天下，縱橫四海，快意恩仇，這些都離李恪太遠，他學武只想有一天能守護身邊的人。
次日天剛有些亮色，李恪就起床到後院練了會刀槍，等他練好回去準備開門營業的時候，老胡已經煮好了一鍋粥。
昨天他之所以能從頭到尾沒讓老胡拿到刀跟他對練的原因，除了千方百計阻止耍詐之外，就是老胡剛剛把刀拿到手，他就乾脆的棄刀不練回去睡覺了，好在也夠了一個時辰。
所以今天老胡看向李恪的目光頗有些不忿，往日裡李恪練完回來老胡總是會幫他把粥盛好，這次他只自己端著一碗慢悠悠的喝著。
李恪能看出來老胡是個刀狂，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讓他天天壓了下來，李恪自從學了刀法槍法之後，基本每天都會盡力陪老胡多過幾招，讓他儘量多過過手癮，昨天是個例外。
吃完早飯李恪去開了大門營業，但清早大都沒什麼客人，李恪閒著沒事，索性把酒樓里桌凳都打了清水擦了一遍。
等桌凳都擦完了，帳房葉儒這時才慢悠悠的下了樓，身上仍是萬年不變的青色長衫，鬍鬚打理的極為齊整，倘若不知道的看到他，定會以為是個讀書秀才。
帳房葉儒有一手好槍法，但卻從不喜舞槍弄棒，每日清晨起來，修整好儀容之後，總會讀半個時辰的書，再練一會引以為傲的漂亮楷字。
「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李恪學字讀書就是葉儒教的，但讀的不多，大多是春秋。
「讀史可以明智。」偶爾閒極了李恪也會讀幾本史書，但能記住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