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夜談
2022年3月的一天晚上，徐向陽獨自一人乘坐電梯來到視通集團董事長辦公室。這一日，徐向錢有事去了外地，徐向陽卻意外地在辦公室里碰上了一早就回了娘家的大嫂葉嘉樺。
徐向陽在門口錯愕地愣住了，片刻毫無結果的大腦活動過後，他恢復了平靜的神色。
「向陽。」葉嘉樺雖看不真切來人的臉，卻十分篤定來的是誰。
徐向陽沒有應答，兩個完全不可能有交集的人同時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這讓他不敢確定眼前的一幕究竟是真是假。
「請坐！」直到馮季明開口才讓他終於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抱歉，今天找你來談的不是生意。」馮季明禮貌而婉轉地開場道，「不過，也是合作。」馮季明不自覺地握緊了手掌，對他而言這是一場必須一次談成的合作。
徐向陽裝作不經意地看了一眼葉嘉樺，然後盯著馮季明緘默了一陣子，隨後他順著馮季明的話問道：「什麼合作？」
「阻止徐向錢的計劃。李非對我們有價值。」
話音剛落，兩道凌厲的目光便直直地向葉嘉樺刺去。此刻，面對義正言辭的馮季明與沉默不語的葉嘉樺，徐向陽有充分的理由懷疑——家裡出了個叛徒！可現在，直接否認毫無意義，到最後只會在揭露與掩飾的尷尬糾纏中陷入僵局。就目前的情況而言，無論是對方所選擇的時間、地點、出面的人，還是為此事先所做的安排，僅憑馮季明直接挑明「徐向錢」和「李非」，徐向陽便可以肯定眼前這兩位今晚不是來和稀泥的，誰都不想步入僵局，這也是徐向陽不打算看到的局面，因為他知道他們兄弟倆已經暴露在了對方的面前，他必須弄清楚他們的真實意圖。
「市場不是一家的，大家各憑本事。」
「徐向錢看中的未必是市場。」
「不是又如何？是不是不重要。在商言商，市場未必就是唯一的商業價值。」徐向陽不肯定也不否認，句句打太極卻又句句緊逼。
面對徐向陽的強硬，馮季明也毫不退讓，他沒有閒情陪他繼續裝糊塗，於是用極其冷靜的語氣說出了一句十分刻薄的話，「對付梁正丘的價值嗎？」
從馮季明口中聽到「梁正丘」這個名字，徐向陽又一次在內心巨大的驚愕中沉默了。馮季明究竟知道多少？為什麼要把他找來當面對質？他究竟想做什麼？葉嘉樺呢？她來這裡又有什麼目的？只是作為泄密者參與對質嗎？
一陣沉寂過後，葉嘉樺開口了，「我從小就不愛吃糖。糖果、蛋糕、巧克力、麵包、餅乾這些，全都不愛!」克制的語氣中帶著難以抑制的怨憤、委屈和無奈，她真想把世界上所有的甜食都排除一遍。
「什麼意思？」徐向陽被葉嘉樺這句突如其來的莫名其妙的話搞得更糊塗了。
葉嘉樺斬釘截鐵地回答道：「我的意思是，你哥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復仇者！」
「他跟梁正丘之間只是商業較量！」
「你錯了！」葉嘉樺立馬反駁道，「如果只是像他說的那樣延續父輩的較量，根本不必將李非硬拉進來，當年他們之間不也沒把你們牽扯進去嗎？一人做事一人當，禍不及家人，這是規矩！否則鬥爭就沒有盡頭。一個不想要報仇的人，不會不想過安穩的好日子，一個不想要報仇的人，不會跟親弟弟撇得這麼幹淨，一個不想要報仇的人，不會在大家提議讓你出面之後又想方設法把你踢出局！他不想讓你去蹚這趟渾水！」
回應反駁的只有沉默，徐向陽無法否認葉嘉樺說的全部都是事實，就連他自己也同樣懷疑過，雖然事實可以有無數種解釋。
「你可以陪他一起蹚渾水，也可以把他從渾水裡拉出來！」說完，葉嘉樺扶著沙發站了起來，面朝馮季明告辭道，「我先回去了，我弟弟在等我。」她知道，徐向陽需要消化和思考的時間，而她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路上慢點。」馮季明本想扶她走到門口，可最終還是坐了回去，對於一位令他尊敬的女性，不扶無疑是最好的尊重。
葉嘉樺走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徐向陽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一動不動地坐著。似乎他們倆都想衝出這種令人壓抑的拘束氣氛，卻始終沒有找到那個打破沉默的完美契機。
最終，徐向陽把解決問題的主動權抬手遞給了馮季明，這本就是馮季明的主場。他說服自己，退後一步不是懦弱的表現，而是承認客觀事實，與其無謂地爭強好勝，不如先騰出一個空蕩蕩的彈道，再用對方的智慧和能量將其填滿，借對方之力，射出一發威力無窮的子彈，最後，成功命中自己的目標。而他要做的就是瞄準目標，確保子彈可以正中靶心。
「他自己不想出來，怎麼拉都沒用。要想讓他自己出來，就要先推他一把！」這是那晚徐向陽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話，可這一把究竟是要把徐向錢往回拉，還是想將他更早地推入無法挽救的深淵？是葉嘉樺找的馮季明，還是馮季明找的葉嘉樺？這到底是出於善意還是另一場復仇的陷阱？他該如何選擇？
徐向陽在門口錯愕地愣住了，片刻毫無結果的大腦活動過後，他恢復了平靜的神色。
「向陽。」葉嘉樺雖看不真切來人的臉，卻十分篤定來的是誰。
徐向陽沒有應答，兩個完全不可能有交集的人同時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這讓他不敢確定眼前的一幕究竟是真是假。
「請坐！」直到馮季明開口才讓他終於從恍惚中回過神來。
「抱歉，今天找你來談的不是生意。」馮季明禮貌而婉轉地開場道，「不過，也是合作。」馮季明不自覺地握緊了手掌，對他而言這是一場必須一次談成的合作。
徐向陽裝作不經意地看了一眼葉嘉樺，然後盯著馮季明緘默了一陣子，隨後他順著馮季明的話問道：「什麼合作？」
「阻止徐向錢的計劃。李非對我們有價值。」
話音剛落，兩道凌厲的目光便直直地向葉嘉樺刺去。此刻，面對義正言辭的馮季明與沉默不語的葉嘉樺，徐向陽有充分的理由懷疑——家裡出了個叛徒！可現在，直接否認毫無意義，到最後只會在揭露與掩飾的尷尬糾纏中陷入僵局。就目前的情況而言，無論是對方所選擇的時間、地點、出面的人，還是為此事先所做的安排，僅憑馮季明直接挑明「徐向錢」和「李非」，徐向陽便可以肯定眼前這兩位今晚不是來和稀泥的，誰都不想步入僵局，這也是徐向陽不打算看到的局面，因為他知道他們兄弟倆已經暴露在了對方的面前，他必須弄清楚他們的真實意圖。
「市場不是一家的，大家各憑本事。」
「徐向錢看中的未必是市場。」
「不是又如何？是不是不重要。在商言商，市場未必就是唯一的商業價值。」徐向陽不肯定也不否認，句句打太極卻又句句緊逼。
面對徐向陽的強硬，馮季明也毫不退讓，他沒有閒情陪他繼續裝糊塗，於是用極其冷靜的語氣說出了一句十分刻薄的話，「對付梁正丘的價值嗎？」
從馮季明口中聽到「梁正丘」這個名字，徐向陽又一次在內心巨大的驚愕中沉默了。馮季明究竟知道多少？為什麼要把他找來當面對質？他究竟想做什麼？葉嘉樺呢？她來這裡又有什麼目的？只是作為泄密者參與對質嗎？
一陣沉寂過後，葉嘉樺開口了，「我從小就不愛吃糖。糖果、蛋糕、巧克力、麵包、餅乾這些，全都不愛!」克制的語氣中帶著難以抑制的怨憤、委屈和無奈，她真想把世界上所有的甜食都排除一遍。
「什麼意思？」徐向陽被葉嘉樺這句突如其來的莫名其妙的話搞得更糊塗了。
葉嘉樺斬釘截鐵地回答道：「我的意思是，你哥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復仇者！」
「他跟梁正丘之間只是商業較量！」
「你錯了！」葉嘉樺立馬反駁道，「如果只是像他說的那樣延續父輩的較量，根本不必將李非硬拉進來，當年他們之間不也沒把你們牽扯進去嗎？一人做事一人當，禍不及家人，這是規矩！否則鬥爭就沒有盡頭。一個不想要報仇的人，不會不想過安穩的好日子，一個不想要報仇的人，不會跟親弟弟撇得這麼幹淨，一個不想要報仇的人，不會在大家提議讓你出面之後又想方設法把你踢出局！他不想讓你去蹚這趟渾水！」
回應反駁的只有沉默，徐向陽無法否認葉嘉樺說的全部都是事實，就連他自己也同樣懷疑過，雖然事實可以有無數種解釋。
「你可以陪他一起蹚渾水，也可以把他從渾水裡拉出來！」說完，葉嘉樺扶著沙發站了起來，面朝馮季明告辭道，「我先回去了，我弟弟在等我。」她知道，徐向陽需要消化和思考的時間，而她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路上慢點。」馮季明本想扶她走到門口，可最終還是坐了回去，對於一位令他尊敬的女性，不扶無疑是最好的尊重。
葉嘉樺走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徐向陽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一動不動地坐著。似乎他們倆都想衝出這種令人壓抑的拘束氣氛，卻始終沒有找到那個打破沉默的完美契機。
最終，徐向陽把解決問題的主動權抬手遞給了馮季明，這本就是馮季明的主場。他說服自己，退後一步不是懦弱的表現，而是承認客觀事實，與其無謂地爭強好勝，不如先騰出一個空蕩蕩的彈道，再用對方的智慧和能量將其填滿，借對方之力，射出一發威力無窮的子彈，最後，成功命中自己的目標。而他要做的就是瞄準目標，確保子彈可以正中靶心。
「他自己不想出來，怎麼拉都沒用。要想讓他自己出來，就要先推他一把！」這是那晚徐向陽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話，可這一把究竟是要把徐向錢往回拉，還是想將他更早地推入無法挽救的深淵？是葉嘉樺找的馮季明，還是馮季明找的葉嘉樺？這到底是出於善意還是另一場復仇的陷阱？他該如何選擇？